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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成凰知道杨宝林故意找戚宫女的茬必然不仅仅是为了那日的气,戚宫女原本也是住香叶堂的,只怕那时候,两人就出了嫌隙,不过这戚宫女素来都是个没个心眼的,生得又比杨宝林不知道好看多少,难免这小心眼的杨宝林会借机报复。
真是不知道这是多大的怨气,让杨宝林当着慕成凰的面儿都这般。
“本宫只知道,宴席快开始了,不能让父皇和太后久等。”
杨宝林抬抬头,手臂交叉在胸前:“那便罢了,今日也训够了,还不快点将衣裙拿回去重新洗过?”
慕成凰看着戚宫女捧着那衣裙起身,一副诺诺的样子,深觉得那之前见到的那位天真烂漫的戚采女判若两人,戚宫女一直低着头,只是对慕成凰行了个礼,一句话都未多说,便是匆匆离开了。
太和殿的宴席摆得极为阔气,自两旁四人合抱的廊柱前摆了一溜儿的黄花梨木矮茶几,后头放着墩子,每个入内的宾客都有专门引路的小太监,宫里头的这种大宴素来讲究,就连这宾客的座位都要反复调整许久,尤其是这次宫里权贵来得多的,就要考虑哪家闺女和哪家贵女之前因为一匹缎子结了仇,哪位公子有和哪位公子因为某本孤本生了不愉快,而之前争夺小凤仙美人的裕亲王和英国公就极难安排。
按照品级,两人都是该做前面的,可前头就那么些位置,若是坐得近了,大眼对小眼,天雷勾地火,若是坐得远了,就必然有一个要坐到靠后的位置去了,最后采取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让裕亲王坐得靠近皇上,毕竟是自己家兄弟,也没人敢说些什么,但是英国公附近,坐的都是诚如肃亲王、长公主这样一等品级的皇室贵族,也抬了他的面子,也不好说些什么。
英国公自然是喜气,新得了美人,正欲人家谈笑甚欢,这个朝代,男子三妻四妾才属正常,若是只宠一房不纳妾室,反而会被人嘲笑是妻管严,慕成凰就坐在这英国公的对面,便是看着英国公滔滔不绝地与人炫耀这小凤仙的舞姿是多么多么地动人,多么多么地令人神魂颠倒,英国公身边的李肃看起来心情也不错,只因为能靠着和长公主近一些,两人虽然挨着,可是碍于礼法,都只是偶尔浅酌相谈,看起来,倒是以为良配。
慕成凰原本还以为慕成瑶今日不会露面,谁料还是端端地坐在她旁边,只是脸色有些惨白,方才慕成凰端着茶盏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慕成瑶的手,那手,凉得和冰窖似的,慕成瑶这一病似乎病得不轻,连话也少了许多。
而慕秦易,便是恰好坐在了慕成凰的斜对面,从她的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慕成凰的侧脸,以及,十分风雅的吃相,只是慕成凰从宴席一开始,这筷子就没有停歇过,虽然吃得极慢,可这胃口,也委实有些宽阔了,慕秦易默默的地盯着她看,偶尔品一口茶水。
宴席过半,不少人便是将之前备好的薄礼献上,太后一一过目,无论送的是什么,均是露出满意的笑容,轮着长公主了,只见知画奉上了一个锦盒,盒子一打开,里头是一串用玉石做的佛珠,不同于其他的佛珠而言,这串佛珠并不是用佛绳串起来的,亦是用玉衔接,若是懂行的人见了,定能一眼看出,这一串造型飘逸的佛珠竟是用一整块完整的玉石雕刻而出的,虽然这珠子和珠子之间是死的,可这似随风晃动的造型,却是愈发显得栩栩如生了。
“想着太后的偏殿里有一尊玉佛,却是觉得少了些什么,原是这佛上没有挂着佛珠,成清小小心意,只期望不是画蛇添足就好。”
“哪里是画蛇添足,”若说之前裴太后只是礼貌性地浅笑,如今见了这玉佛珠,便是眉眼也都笑开了,她命人将这玉佛珠拿近了些,赞道,“这可是锦上添花呢。”
长公主的母妃端贵妃娘家出手本就阔绰,加上长公主得太后和皇上的宠爱,这宫里头的自是少不了好东西,夸赞长公主的话随风起,慕成欣亦是不冷不淡地赞了一句:“大皇姐出手可真是大方,不知这用一整块玉石雕刻而成的玉佛珠,价值几何?”
慕成凰微微低头,慕成欣这话问得很是缺德,这信仰的东西,怎么能随便用价值来衡量呢,无论长公主说来了多少银两,都不合适。
旁边的李肃立刻是附和了一句:“送礼在于一片心意,更何况是这佛家净身之物,又岂能沾上那铜臭味?”
慕成凰侧目看着李肃,这李肃,倒是颇为维护长公主,将慕成凰心中所想的都说了出来,武昭仪立刻笑着接过话道:“瞧着这玉色,便是知道价值不菲了。”继而,将目光投向了慕成凰,笑道,“如今可就差成凰的了。”
如妃当年虽然出手没有端贵妃和长公主阔绰,可好在娘家也是殷厚的,自然是帮衬不少,每次贺寿送礼少不了送些新鲜稀罕的玩意,如今如妃殁了,记得重阳节那日,慕成凰送了一盆菊花给太后,春节那日,又送上了一缸红梅,合着人不知道她景澜宫里头花多似的,说实在话,那阵子不是慕成凰想要敷衍,只是她之前一直沉浸在丧母之痛里,委实没有心思去准备贺礼。
有人知道慕成凰送东西的习惯,便是笑道:“五公主今日是带了月季还是带了海棠来啊?”
“都不是,”慕成凰盈盈起身,在万众瞩目下缓缓开口,“成凰早晨亲自下厨,做了些糕点,特地奉给太后。”
噗嗤一声,慕成凰分明听到周围的窃窃私语,糕点宫里应有尽有,还不如送些稀罕的花儿好呢。
裴太后听了,脸上也只是挂着慈祥的笑意:“有心了。”
“文枝,端上来。”
文枝今日特意穿着一件水红色的衣裙,袖口还用大红色的丝线绣了福寿纹,手中一个锦盒,胳膊长宽,上头正是刻着一朵半开的莲花,裴太后原本水波不兴的眼睛见了这莲花倒是一亮,指着这莲花对着慕元安道:“这盒子不错,莲花半开,亦如做人,有收有放。”
文枝应声开了锦盒,裴太后原本淡淡的眸子忽而抹过一丝喜色,嘴角扬起的弧度是藏不住的喜悦,又让顾嬷嬷忙是夹了一块出来,碧绿色的糕点上,写着一个标准的楷体福字,顾嬷嬷正准备用银勺子挖出一小块让裴太后尝,裴太后却是笑着拦住:“你且不知道,这糕点,便是要自己一口一口咬着吃才好。”说罢,便是入了口,眼睛微微一眯,许久才睁开:“正是这个味道。”又倾身问着慕成凰道,“你是从哪里学来的?”
慕成凰道:“成凰不如大皇姐饱读诗书,平日里除了摆弄花草,就爱翻阅一些美食古籍,无意中看到一道巴陵地道小吃姊妹团子,想着太后就是巴陵人,可以学着做来,为了应景,又将这姊妹团子稍加改变了一下,取名叫福寿糕,也是为了讨个好彩头。”
裴太后十五岁入宫,自如今已经有四十多年没有回到家乡,宫中的大师傅虽然多,却没有一个能做出她真正喜欢的味道,之前先皇在的时候,倒是曾专门请过巴陵的糕点师父入宫做些吃食,不过那时候是因为自己的姐姐怀有身孕,自然也都是将就着姐姐先吃,做了太后之后,这巴陵里头会做这地道的姊妹团子的师父也就那么几个,年纪也都到了,年轻的做出来又不是她喜欢的味道,这一口,她已经馋了许多年了。
越是这样想着,这福寿糕在嘴里融出的香气便是越充满了家乡的味道,裴太后看着慕成凰的眼神也愈发的柔情似水,旁人见了太后第一次这样喜形于色,便是忍不住问着糕点的来头,得知是太后心心念念许久的糕点,一边是赞着慕成凰孝顺懂事,一边却是阴阳怪气地嘲讽。
裴太后素来讲究吃食礼仪,每道菜只需点到为止,可偏偏这福寿糕,忍不住吃了两个,又让顾嬷嬷将剩下的收好,慕成凰起身恭顺地道:“若是太后喜欢,哪日想吃了,尽管让人过来吩咐一声,成凰立刻做给太后送过去。”
“哼,马屁精。”慕成欣听了冷不丁地轻声哼了一句,立刻遭了坐在旁边的武昭仪的一道白眼;“你倒是也有本事马屁精一个?都说了今日的宴席让你好生讨着国公夫人和国公世子的喜欢,刚才瞧见了没,人家可是帮着长公主的。”
慕成欣搓了搓帕子:“世子爷都未曾正眼看过我一眼,我也没法子。”
“笨。”武昭仪蹙眉道,“你就不会自己想办法让他注意到你吗?你这引男人的本事若是能有慕成瑶一半,让那罪臣的儿子,尚书大人的侄子和黄将军家的独子都屁颠屁颠地跟在她屁股后面,会让我这么操心你的婚事?还不是满京城的权贵都朝着你来提亲了。”武昭仪说完,又是看着脸色惨白,一言不发的慕成瑶,挑眉道,“她这病,看来,病得还真是不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