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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6 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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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了就好,来了就好啊,大家正等你们呢。”颛顼欣喜地说,牵着帝喾和姜原一起进入大厅。

    姜原这才知道,颛顼派人到家里请他们过来,心下感激不已,对颛顼的人品又多了几分敬重。

    “丫头,来,到曾爷爷这边来。”黄帝高兴地站起来拉着姜原的手,心疼地说:“丫头,瘦多了。这些日子可苦了你,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这些都是我们凡人无法阻止的事,你已经努力过,就不要为这些事苦着自己了。”

    姜原好压抑,好累啊!曾爷爷的话像一双有力的手,把她心里的负担全卸下了。

    姜原所有的委屈和痛苦像洪水似的倾泄而出,哭得像个泪人儿,她对着黄帝和颛顼跪下来,哽咽着说:“我哥哥现在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但他本意并非如此,还请曾爷爷,伯父网开一面,不要与他斗气,相信过段时间他就会想明白的。”

    帝喾也跟着跪在姜原身边,对黄帝和颛顼说:“曾爷爷,伯父,不仅蛮角和姚姬使坏,我们内部也有人想挑起战争。后土带着炎帝来阪泉的路上遇到袭击,偷袭者都穿着代表我们图腾的服饰。我想他们知道我和原原去劝说共工停战,他们这样做的目的就是阻止我们,挑起战争。我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我的猜测,也没有办法找出是谁干的,但事实确实如此。”

    颛顼并不惊讶,无论如何是炎帝部落先挑起了战争。黄帝和自己可以顾及亲情和大局不与他们为敌,但其他人不在其位,不谋其职。他们的想法可不一定。

    急性子罴师长有可能,熊师长和貔师长也有可能。

    战斗是从熊师长部落首先打响的,他的可能性最大,当然也不排除刑天先发动攻击。

    先撇开熊师长救过自己的命不说,不管是不是有人挑拨,炎帝部落先挑起战争总没错吧?上天要怪也只能怪到炎帝部落,跟黄帝部落应该没有关系。

    想到这,颛顼挺了挺胸膛,释然了许多,扶着帝喾和姜原站起来。

    “袭击?我弟弟受伤了吗?伤到哪了?伤势如何?”黄帝一听说炎帝受袭,突然从方凳上弹跳起来,像连珠炮似的连连发问。

    “父亲这些年来身体一直不好,这次又被铜鞭抽打得遍体鳞伤,危在旦夕啊!”姜原说着忍不住又落下泪来。

    黄帝再也坐不住了,他急得团团转,立即吩咐道:“孙儿,叫上岐伯,不,雷公和俞附子一起叫上,我要到阪泉去一趟。”

    颛顼皱起眉头道:“爷爷,不可啊,如今两军交战,万一再有个歹人从中作梗,有个三长两短那可如何是好?”

    “曾爷爷,我陪您去,这些年来,我也没能在你身边尽过孝道,这回就让我在身边保护您。”大块头祝融声如响雷,站起来拍拍胸膛说。

    “我也要去。”穷蝉已出落成十三岁的帅小伙了,两颗白白的虎牙甚是抢眼。

    “你哥去就行,你一个小孩子家去凑什么热闹?”不知何时,颛顼夫人抱着孙子姬亮走了进来把穷蝉拦下。

    “妈,我的功夫也不赖,不信你看。”穷蝉说着就在院子里比划了几招,还真是有模有样。

    穷蝉这些年来跟着后羿训练,确实很有长进,颛顼甚感欣慰。

    “让他历练历练也好,一起去吧!祝融看着点他。”颛顼平静地说,他不是不心疼儿子,只是他知道有帝喾和姜原在身边,还是能保他周全的。况且,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他还留了一手,这件事只有力牧知道。

    颛顼发话了,颛顼夫人也不好再说些什么,见日头挂在正空中,赶紧张罗着一桌食物给大伙开午饭。

    姜原和夏荷都来帮忙。

    姜原来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到利石,于是好奇地问,“伯母,利石呢?”

    颛顼夫人叹了一口气说:“利石这孩子也苦,躺在床上好些天啦!”

    “我去看看。”姜原是最能理解利石的心境的,对她有或多或少的愧疚。

    “师傅,改天吧,利石睡下了。”祝融正好从里屋出来。

    姜原想想时间也急,干脆下次再来和她好好聊一聊。

    下午,黄帝心急火燎地带着众人往阪泉营寨而去。

    这其间,有一位女人骑着一匹枣红马跑在队伍的前头去了。

    她就是利石,她和祝融的房间就在大厅的右边第二间,刚才姜原他们在大厅里的谈话她全听到了。

    这些天,蛮角的死讯,刀疤受伤失踪的消息陆续传来,她唯一的念想都破灭了,看来为父报仇再无希望。

    她像座大山遭到雷劈,瞬间坍塌在床。

    伤心、怨恨、无耐、祝融和儿子的爱,在她心里做着最剧烈的斗争,折磨得她心力憔悴,五脏俱焚。

    当她得知相柳和浮游的死讯时,心中又舒坦了些,这两个人是杀害父亲最直接的刽子手。

    不,还有姜原,父亲临死前跟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小心姜原。

    刚才听到姜原痛苦的哭声,利石甚是解恨。

    她躺在床上双手不停地把被子缠搅在一起,咬牙切齿地想着:姜原,也要让你尝尝失去父亲、失去亲人的滋味。

    她知道夏荷是姜原那边的人,但她更清楚夏荷对祝融暗生情素。于是趁夏荷来给自己送饭时,跪在地上握着夏荷的手恳求道:“夏荷,祝融此去必有危险,我一定要去救他,我已经失去了父亲,我不能再失去祝融。但是我身分特殊,如果直接跟着去,必然引起不必要的猜疑。所以,你一定要帮我保守秘密,我快去快回,只要确保祝融没事就马上回来。我知道你对祝融的心思,只要我们能安全回来,我就让你做祝融的二房好不好?”

    夏荷一时脸上像蒙了层红纸,直红到耳根,她对祝融的那点心思原来利石早看出来。

    夏荷虽然聪明,但她不想祝融死,女人一旦被爱情占据了心灵,头脑反应就慢了一大拍。她不管其他,也不想管,只要祝融能活着回来就好。

    于是夏荷答应了利石的请求,帮她瞒着颛顼夫人。

    利石一身黑衣人打份,短刀、弓箭、青铜剑一一带齐,赶在黄帝他们出发前先一步离开往阪泉飞奔而去。

    令她意料不到的是,快到阪泉时,竟然追上了另一队黑衣人,足足有上百人之多。同样身着黑衣,只不过他们个个身上不仅有一把剑,还带着一张弓。大家只忙着往前赶路,也没有人注意到她。

    利石干脆来个鱼目混珠,跟着这群人前进。

    黄帝、歧伯、雷公、俞附子都已年迈,两个时辰能走完的路,现在看来要四个时辰,能赶到天黑之前到达就已经烧高香了。

    颛顼在众人离开后,骑上马出了东城门,往一座山边扬鞭而去。

    过了半个时辰,他来到山脚下的一个洞口,士兵们正源源不断地抬着竹筐往外送土。

    老军师力牧看到颛顼来了,立即迎上前来打招呼。

    颛顼双手一拱给力牧行了一个大礼,然后直奔主题:“军师,您这么大年纪,还得让您操劳,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不知这地道挖通了没有?”

    力牧鹤发童颜,捻须笑道:“首领这话严重啦!我也是族里的一员,族人大事,人人有责。况且首领以仁义治族,我等佩服啊!”

    说完,力牧领着颛顼爬上一座高山,指着南面的阪泉炎帝营寨子说道:“共工把营寨背山而搭,少了后顾之忧,确实有几分头脑。不过他做梦也想不到我们会从地底下攻其后路。到了明天早上,我们的人马就可以从这条地道直通阪泉后山,以备不时之需。”

    颛顼双手背在身后,抬眼望向稻田里日益见黄的稻浪叹了口气说:“这也是情非得已,眼下秋收在望,族人们一直呆在城中工无所事事坐吃山空总不是个办法。如果爷爷能说服他们退兵最好,如果不能说服只好用武力将他们驱赶出去。当然,只是驱赶,不是围杀。我对上天起过誓,以族人利益为重,绝不挑起战事,我得遵守誓言。”

    颛顼说完,抬头望天,似乎真有天神在听他说话似的。

    力牧笑道:“你的话甚合我意,四十年前发生的事依然历历在目,多少个夜晚想起来仍然难已释怀。不过,如果想真正不伤人,应该让五正带兵,后土不在,准确地说应该是四正。后生可畏啊!这些年轻人,有勇有谋,更重要的是和帝喾、姜原、后土的感情甚好,他们自然能听从指挥。如果是那六大师长,可不一定出什么妖蛾子?”

    颛顼一惊,“难道老军师对前日之战看出什么端倪?”

    力牧又是朗声一笑,“我在旗台上站得高看得远,你我心知肚明,就不必明说了。”

    果然不出所料,颛顼陪着干笑两声。

    话说利石跟着黑衣人往炎帝营寨行进,快要到达时突然兵分两路,隐藏在营寨周围的草丛中。

    利石也跟着一队人一起行动。

    只见他们拉弓搭箭,竟然是炎帝部落用的竹枝箭。

    火攻?利石心下一惊,看来他们的目的一致。只是不知道他们是谁派来的?

    大家一动不动地伏在草丛中许久,太阳渐渐西沉。

    草丛中蚊虫甚多,其中一位伸手往自己脸上打了好几下,手上尽是星星点点的蚊子血,他忍不住抱怨道:“老大,貔师长得到的情报到底准不准确?这蚊子多得都快把人抬走了。”

    另一位被称作老大的黑衣人瞪了他一眼,“这也是你该问的?”

    问话的那名黑衣人吐了吐舌头,继续打他的蚊子。

    貔师长?利石冷笑一声,父亲当年说的话真没错,内部的不团结才是失败的关键。

    突然,远处响起了一阵马蹄声,老大看清为首的帝喾,立即手势一挥,黑衣人立即朝着炎帝部落的营寨万箭齐发。

    瞬间,炎帝部落浓烟滚滚,火光一片……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