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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大家都别难过了。”李师傅也跟着伤感了一会儿,终于还是最先恢复神智,清了清嗓子,又略带自豪地大声说:“那个洞里的祸害已经被苏先生给除掉了。”
闻听此言,一干老头老太太顿时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到苏云岐身上,面上皆是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
苏云岐一直沉默地端着杯子,沉默地啜着杯中的茶水,此时把杯子往桌上轻轻一搁,略抬了抬头,“是的,大家以后可以放心地上山了。”
顿了一顿,又说:“今天来,是想问问各位,知不知道这个山洞是什么时候挖的,之后又有哪些人来过?”
又把手机上的照片翻出来,倾身递给离他最近的一位年约七旬的老头,“还有,想让各位帮我看下,有没有见过这个照片上的图案。”
手机在众人手里传递了一周,又回到他手上,没有一个人点头,所有人都是一副茫然加疑惑的表情,显然都没见过这个奇怪又诡异的图案。
林雪其实并不知道苏云岐问这些东西是要干什么,心想反正洞里的机关都解除了,其余的事情大概也没什么要紧。侧头看一眼苏云岐,却发现他眸底瞬时弥漫上一层浓浓的失落,心里不知为何竟一抽,下意识地就往他身边蹭过去一点,抓着他的衣袖问:“师兄,这个山洞的来历很重要吗?”
“重要,但查不出来也没关系,我另外再想办法。”苏云岐侧头看着身边的女孩,安抚似地朝她一笑,又略抬了下手指,把捏着他袖口的嫩得似水葱般的一双手拢进自己手心里。
林雪怔了一下,师兄最近牵她的手似乎已经牵成习惯了。理智告诉她,要将手抽回来,可是,手上传来的温度却让她舍不得挪动半分。
就在林雪纠结的时候,又有人说话了。
“说起这个山洞的来历,我倒是知道一点。”还是先前那个搀着老婆婆的大伯,他这时正俯下身子蹲在老婆婆跟前,大声地对老婆婆说:“娘,你不是说你小时候还给那些挖洞的人送过饭吗?”
老婆婆耳朵有些背,“你说什么?”
大伯正欲再说一遍,苏云岐已经飞快地走到她跟前,高大的身躯蹲在枯瘦的老人跟前,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老人恍然未觉,又问了一遍:“老幺,你刚才问我什么?”
那大伯忙跟苏云岐解释:“我娘她耳朵不好使,眼睛也瞎了快十年了。”
“嗯。”苏云岐应了一声,回头对林雪道:“小雪,把我的包递过来。”
林雪忙把背包递过去,师兄这架势,是要给老人治病吗?
果然,苏云岐抬指捏起十来根银针,先往老人的鱼腰、攒竹、睛明、球后四穴同时扎下,紧接着又是九针,承泣、四白、耳门、翳风、翳明、丰府、风池、百会、四神聪,手起针落,动作行云流水一般,林雪眼睛都看直了,让她来的话,这十几针扎下去,怎么也需要个四五分钟吧。
旁边蹲着的大伯也看呆了,待回过神来,顿时一脸紧张,不知道苏云岐这是要干嘛。李师傅一把扯过他,笑嘻嘻地道:“幺叔,婆婆有福了,苏先生可是个神医啊。”
自从救了那几个误闯山洞的倒霉孩子之后,不过一天的功夫,苏云岐的医术已经被厂子里的人传得出神入化了。所以,李师傅拿到那张药方之后先是懵懂和惊诧,后来听人说了苏云岐的救人事迹,早已在心里将他定义为神医了。
老婆婆头上受了十几针,似乎并没有感觉到一丝异样,仍然扭着头问:“老幺,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我耳背,没听清楚,你讲大声一点。”
她口中的老幺正被李师傅扯着站在旁边三步远的地方,听到老娘叫她,赶紧跑过来抓着老人的手臂问:“娘,没事,你疼不疼啊?”
虽然卫国说了眼前这个青年是神医,但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看着老娘头上银晃晃的十几根针,心里头终究难免有点发紧。
“疼?不疼啊。咦,老幺,你头发怎么都白了啊?”老婆婆转眼看见自己的幺儿,还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娘,儿都快六十岁的人了,怎么能不长白头发呢?”老幺见到老人没事,顿时安下心来,但下一秒,他整个人竟然生生地跌坐在地上,眼睛瞪得老大,嘴里能塞下两个鸡蛋,结结巴巴地道:“娘,娘,您,您能看、看见我的白头发?”
“是啊。你坐在地上干什么,这么冷的天,赶紧起来。”老婆婆伸出干瘦的手臂拉了他一把,拉到一半又生生地顿住,打眼一扫满屋子的人,“我,我又能看到东西了?”
一屋子抽气声齐齐响起。
苏云岐迅速地收了针,林雪木呆呆地把目光从老婆婆脸上移到他身上,师兄这个手法,真的是太神奇了。啊啊啊!为什么师父不教给她啊?
其余的人也慢半拍地把眼神从老婆婆身上移到他身上,一时间,屋内静得半点声音都没有。
燕子在屋外分完糖,进来的时候就见到一屋子静谧得有些诡异的情景,扯了下他爸的衣襟,“爸,你们在干嘛啊,怎么都不动了?”
他爸“啊”了一声,又抽一口冷气,顺手在自己腿上掐了一把,痛得“嗷”地一声惨叫。
众人被他的惨叫声惊得回过魂来,各人脸上先是一阵白,接着就迅速地泛起一层异样的红光。
后来的事情,林雪回想起来就觉得有点混乱。都是些老头老太太,谁身上没个小病小痛的,一时间,师兄被团团围住。好在他看诊的速度够快,能施针的施针,施针解决不了的就开药方,不到一个小时,满屋子的人都心满意足地回到自己的位子上坐好了。
林雪忽然觉得,和师兄比起来,自己简直就是个废物。难怪师兄不喜欢自己,得是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他啊?转念在脑海里搜索了一番,似乎找不到一个能同师兄匹配的女子,这才稍稍地觉得圆满了一些。
值得高兴的是,这一趟并不算白来,被师兄医好的老婆婆,果真还记得那段旧事。
据老婆婆说,当年县里的财主派人在这边挖洞的时候,她还是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挖洞的人都是财主家里的长工,她并不认得。不过因为她家挨濛山最近,财主就把做饭的活计给了她娘,她娘接了这个活儿,还挺开心了一阵。中午她和她娘经常一起去给那些人送饭。
当时她虽然年纪小,性子却也活泼,也曾私底下问过他们挖洞是要干什么。有个小伙子告诉她,说是日本鬼子快要打到县里来了,他们家老爷要找个地方避难,在这里挖个山洞,躲在洞里,就算飞机来了也不怕。
她当时听着就有点害怕,天天担心鬼子会打过来,就经常往那山洞边跑,想跟那群挖洞的人搞好关系,哪天日本佬真的打过来,他们也能带着她一起躲进洞里。
过了很久,日本鬼子没来,倒来了一个打扮得很体面的老爷。老爷身后还跟着两个穿着很奇怪的人。
其中一个女人的衣服她现在还记得,是一条蓝底镶红边的裙子,裙子上的花鸟栩栩如生,胸前还挂了许多亮闪闪的银饰,那女人长得也美,她当时都看花眼了,回来后把那件衣服回味了许多遍,是以到现在还能想起一些细节来。
另外一个年纪有点大的老头穿着一身黑袍子,宽袍大袖的,头上还戴着一顶方帽,看上去像个道士的模样。
财主老爷带着那伙人过来之后,却不知为何又将那洞给封了。
后来,日本鬼子并没有打过来,又过了些年,新中国就成立了。听说那财主老爷被抓起来了,因他是这一带最富有的大地主,从他家里却没抄出多少财物来,遭了许多毒打和批斗,最终不堪忍受病死在牢中。
老婆婆说到这里,又想起二十多年前村里的惨事,说恐怕就是那财主老爷的冤魂在洞里作祟。那洞原来都封死了的,知道的人不多,等闲的人也进不去。怎么就又开了,还让那么多无辜的小辈送了性命。
林雪想起洞中石室里躺着的几具尸骨,想来是知晓内情的人重新把洞口打开,结果却没料到那财主机关算尽,他们被困在洞中,再也出不来了吧。
只可惜,苏云岐在洞中拍下的图案,老婆婆表示从来没有见到过。但却做了一个大胆的推测,图案跟那穿蓝裙带银饰的女子八成有关系,她虽然长得美,但给人的感觉很诡异,正如同这图案给人的感觉一样。
村子里的人都在脑海中使劲搜寻有用的信息,苏云岐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但似乎,再也没有人能提供出一点有用的线索。
李婶的饭熟了,李师傅又留他们吃了饭。饭后,林雪极不好意思地拎了李婶家一只肥母鸡,跟在苏云岐身后亦步亦趋地离开了村子。
村子里一群大爷大妈一直把他们送到山脚下。
燕子更是恨不能和他爸一起去厂子里才好。目送着那一对美好得有点梦幻的身影离开,回味起刚才那位苏先生施针治病的手法,她在心里暗暗下了个决心,以后一定也要考医学院。
回去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书扔掉,一定要认真学习,也要像那位漂亮姐姐一样,考上Z大医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