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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牛没想到自己一拳把花猫放倒了,铁牛这人性子躁,好勇斗狠,除了拳脚厉害些也不会干别的,周围的人大多对他敬而远之。不过花猫却看中了他能打的特点,待他不错,常好吃好喝地招待他。
铁牛这人脑袋也简单,打架他佩服比他厉害的,谁狠他服谁。对于所谓朋友,他的理解也很简单,谁对自己好,他就对谁好,把他当朋友。对于其他的事情在他脑子里却没有什么明确对错标准。
基于“谁对我好,我就对谁好!”的朴素标准,铁牛一向对花猫不错,此刻见自己竟然一拳将花猫放倒了,心里便更愤怒了。这一切,当然都是这个叫张扬引起的,因此铁牛也更拼命地向张扬进攻,反正这会儿自己这边人也少了,铁牛反倒少了顾忌。
铁牛这会儿认定张扬只是身法灵活,不敢与自己硬碰,拳脚便愈发有威势起来,仿佛是想逼着张扬与自己放对。
剩下的两人见了这场面早被吓到,巴不得赶快跑,哪里还敢靠近铁牛?可惜他们很快就像他们的老大花豹一样,跌跌撞撞地自己送到铁牛跟前,虽然有一个没有被一拳砸晕,却也立刻倒在地上撞死,再不愿起来。
等到发现自己周围站着的就剩下张扬一个了,铁牛也微微有些发愣,一想到自己今天欲求一战而不可得,反而把自己的同伴打倒一片,铁牛就觉得窝囊得不行,胸口一股劲憋着难受,吼道:“你就不能不要逃?”
张扬转过身来,笑道:“你真的那么急着趴下?”
“啊~~!”铁牛暴怒地吼了一声,他被张扬轻视的语气激怒了,铁牛一向自视身板强壮、力大如牛,可是现在张扬的言下之意,似乎他一直躲闪是让着自己,而他一出手自己就要趴下,这让他如何忍得了?
可是张扬说完这句话忽然不跑了,面对铁牛而立,双脚不丁不八地站立在那里,看着很随意,可是浑身上下的气势立时就变了,给人的感觉就是不动如山的压力扑面而来,压得铁牛那几欲爆发的怒气也为之一滞。
“啊~~!”铁牛再度大吼一声,仿佛为自己打气,然后猛地冲向张扬,对着他前胸奋力一击,仿佛要把挡在自己面前的大石击得粉碎。
铁牛用尽全力的一击,气势不可谓不惊人,不过很奇怪的是,韩克、周娅妮他们看到张扬静静地站在那里,便觉得有无比的信心。
事实也是如此,就在铁牛斗大的拳头带着拳风向张扬砸去的时候,张扬忽然动力,也忽然发出一拳,直奔铁牛的拳面而去,看起来气势与铁牛比似乎颇有不如,却又让人感觉他的拳头向船头劈开浪花般地击碎了铁牛的拳风。
“啪”的一声脆响,张扬仍然站在那里,仿佛连晃都没晃一下。铁牛却“噔噔噔”地连退七八步,一跤坐倒。
铁牛此刻心里充满了震惊,刚才这一拳自己已经是冲过去,用尽了力气击出的。可是却被张扬这样轻描淡写地随手一拳就击败了。自己拳头的份量铁牛当然清楚,就是块石头被自己砸一下也不能那么轻松,可是事实就是张扬一动都没动,自己却像个皮球一般被弹出来了。而且一条胳膊竟然再抬不起来。
也是花豹这伙人注定要倒霉,谁让他们第一个买卖就是对付张扬呢?而且还让他们这么走运地没进学校就遇上了张扬。
半个小时后,依旧是在那个小酒吧里,一伙人正围着不知道看什么。圈子里面不时地发出一两声痛哼、惨叫。可是这些声音过后,必然有人说“谢谢!谢谢医生!”
张扬一伙自然是在圈子里面,而中间或坐或躺的便是花猫一伙。
这会儿,这些人都被救醒了。一个个都挺精神。按着张扬的话说:“咱们都是医生,不能见死不救,也不能有病不治。我看你们几个对伤科都不太熟悉,应该好好练练手,这些人,你们就给他们治疗治疗吧!”
在外面当然不方便,于是上座率还不高的小酒吧就成了临时治疗场所。当然这也是老板陈德彪自愿邀请的。刚才这伙人在门口弄这么大动静,老板不可能不知道。见这些平素自己敢怒不敢言的家伙被收拾了,他自然高兴,张扬他们这会儿干什么他自然都支持,别说是要用他的地方救人了。
对于这些晕过去的人,张扬教了大家一些急救方法,果然管用,大家亲自施为之下,一个个很快都醒转了。
花猫一伙见自己落到张扬手里,心里自然害怕,不知道他们要怎样对付自己。却不料这些人指指点点商量的都是自己一伙身上的伤势该当如何处理,而且讨论得异常热烈。张扬却在一旁笑嘻嘻地看着,偶尔提出几句自己的观点。
这种时候,花猫这伙人当然就是“自愿”接受治疗了,当让,张扬也并不是要折磨他们,不过像韩克这样的也对治病救人表现出极大的兴趣,亲自上阵操刀。那几个家伙所受待遇就可想而知了。
“啊~~!”耗子忽然发出一声惨叫,他这会儿虽然被救醒了,可是胸口被铁牛刚才那一脚踹的青黑一片。王凯说这样的伤一定要推血过宫,将瘀气蔬散于体外,把曾经受伤的,瘀塞的血路(血管)理顺,让血液能顺利通过,就可以将血管所经过的骨骼,器官,神经等健全起来。
韩克一听大感兴趣,便要亲自施为,刚才他依着张扬的话竟然很快将晕过去的耗子救醒了,此刻很有些身为医生救人的成就感,自然不肯放过这继续体验的机会。没想到推了还没两下,耗子就杀猪般地叫了起来,那声音之凄惨,实在让人听之不忍。
“韩克,你这是救人还是杀人啊?”周娅妮本来就喜欢与韩克抬杠,这会儿见韩克把人弄得杀猪似的叫唤,当即说道。
“这你就不懂了!”韩克平日里对这个表妹一向颇多忍让,可是这会儿他兴致颇高,对周娅妮明显不信任的口气也有些不满,当即道:“这良药苦口你懂吧?能治病的药它喝着就苦,我这手法他虽然有些疼,却是对他伤口有好处的。”
韩克说着又对耗子道:“你要忍着点,别叫那么大声,我是给你治病,人家听了还以为我折磨你呢!”
韩克这话实在让耗子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韩克说是替自己治病,也不知道真假。可是自己的感觉实在就是在折磨自己。
“韩克,你这家伙医学院真是白念了!”张扬忽然道:“推血过宫,说起来简单,但如何观察血管的走向,如何拿捏,力度如何,却相当考功夫。像你这样胡推一气,岂不是让人伤上加伤?”
“哼!”张扬的话立刻让周娅妮有了继续鄙视韩克的理由,哼了一声道:“你看我说你这不是治病吧?你这样折腾有几个人受得了?”
“啊?”韩克虽然不服周娅妮的话,但是对于自己尊为师傅的张扬说的话却不得不信。不由讪讪地道:“那该怎么弄啊?”
张扬道:“正确的方法是要观察血管的走向,控制适当的力度,虽然不可避免地会产生一点疼痛感,可把人痛成这样,那你真不是治病了。”
张扬说着亲自过来示范,一边在耗子胸口推捏,一边道:“要注意血管走向,力度也要控制得当,也许只是一个轻微的触觉不同,就要改变方向力度,有些东西不能言传的,这些都要仔细观察体会。做医生不是仅靠书本知识就能成个好医生的。”看起来张扬是把这个小酒馆作为教学现场了。
张扬亲自出手,果然不同,耗子虽然也觉得有些疼痛,可是完全没有忍不住要大叫的感觉。而且最关键的,张扬一阵施为,等到他停手的时候,耗子果然觉得痛苦已经减弱很多,自己竟感觉伤已好了一半似的。这种神奇的感觉让他忍不住说了一声:“谢谢医生!”
这种谢谢却是发自真心,与先前迫于害怕的谢谢不可同日耳语。
这边刚解决问题,那边花猫又痛叫一声,他刚才不仅脸上被甩了一链条,更是被铁牛一拳几乎把鼻梁骨打折了,流了不少鼻血。最倒霉的是这家伙一跤摔倒的时候姿势太别扭,竟然还把胳膊摔脱臼了。
此刻鼻血是已经止住了,而王凯和曾远泽都抢着为他治疗胳膊,可是不知道是这两个家伙学艺不精还是有意跟他过不去,总之弄了半天,花猫的胳膊仍然没有接上,却总是弄得他痛叫。
花猫现在觉得自己在人家手上,所谓:“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又哪里敢抱怨?反而每次痛叫之后都老老实实地说“谢谢医生!”
“唉,”张扬忽然过来道:“你这样客气,可真要好好替你治治!你说是不是陈老板?”
“是啊!”酒吧老板道:“是该好好治治!”
陈德彪恨花猫经常敲诈自己,说“治治”的时候,语气就有些狠狠的。
花猫听了忽然福至心灵,连忙用那只没受伤的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叠钱递过去道:“陈老板,刚才兄弟实是跟你开玩笑,这钱还请你收回去,我怎么能要你的钱呢?”
张扬笑道:“陈老板,我看他也不是那么坏的人,应该不会敲诈你的钱的,原来是开玩笑的,既然如此你就把钱收回去吧!”
花猫听了连忙道:“是是,真的是开玩笑,以后再不开这种玩笑了!”望着陈德彪的眼神里竟然透着些恳求。
等陈德彪接过那叠钱,花猫又是一声痛叫,这一次,曾远泽却拍拍他的肩膀道:“成了,这回好了,你这胳膊还真不好弄,终于弄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