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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的云若眼底含着泪花,委屈的低下头去,肩膀一抖一抖的,散发出强烈的悲哀,感染了很多人。
太后被云若装腔作势的表演都快气疯了,瞪着皇上,厉声喝道:“你不是说要查清楚吗?这就是你所谓的查清楚,皇上,哀家对你很失望
!”
“母后,为什么你都不肯放过臣妾?臣妾到底是哪个地方做得不好了您跟臣妾说,臣妾一定改,请不要再折磨臣妾了好吗?”云若哭得梨
花带雨,泪水像晶莹的珍珠一滴一滴的洒落。
“皇后!你别激动,这件事情朕会处理好的。”司徒嘉熙静立在一旁,声音平静得听不出一点情绪。
云若哽咽着看向穆影炎,又看了看太后,眼底折射出鱼死网破的光芒,又哭又笑的说道:“既然母后和丞相都觉得臣妾是假的,不是将军
府的大小姐,那么今日在众多的文武大臣面前,我们就将整件事情查清楚,让众位大臣和母后都看清楚,本宫到底是不是傅将军的女儿,省得
传出去,别人真的认为本宫是将军府一个低贱的丫鬟。”
她一面说着,眼睛通红,咬着唇看向司徒嘉熙,言辞恳切的说道:“皇上,今日就让众位大臣都来做证人,让所有的人看清楚,臣妾到底
是不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吧。”
司徒嘉熙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模样,心像被谁狠狠的揉碎了一样,沉着脸看向前方,声音里面染上了一抹威严,“好,既然丞相和母后都认
为皇后的身份有问题,那今日就把事情都解决清楚了,省得风言风语传出去毁坏的不仅是皇后的名声,就连东盛皇室的名声也没有了。”
穆影炎的眼底闪过一丝冰冷的杀意,瞳孔微微眯起,骇芒掠过,跪在地上,朗声高喊到:“皇上圣明。”
太后的脸上也稍微缓和了一些,一双阴狠的眼睛轻蔑的扫了一眼云若,心里涌起奔腾的怒意,这一次,她一定要将皇后除去。
“一切就依皇上说的去做。”只要将这个女人弄死,她豁出去了。
“不过今日母后想要对皇后动私刑的事情朕还没有处理呢,母后觉得应该怎样处理才是妥当的?”司徒嘉熙看着太后,唇角浮起了一丝笑
容,漫不经心的问道。
只是那丝笑容里充满了阴冷,阴森吓人。
太后的心咯噔一跳,一时语塞不知道要说什么。
云若急忙站起来,瞳孔里闪烁着害怕,小声的说道:“皇上,母后也只是一时盛怒,那件事情就这么过了吧,都是一家人,臣妾不想伤了
和气。至于那些诬蔑了臣妾的禁卫军和太监,等会全部审完了再一起处理吧。”
她的声音轻轻细细的,只是轻飘飘的传到了那些大臣的耳朵里,大家不由得对皇后肃然起敬。
皇后受了那么多的委屈,竟然还能说出如此大义的话来,实属不易。
司徒嘉熙的眼神软了下去,轻声的说道:“既然皇后这么说了,就按照皇后的意思吧。”
“穆大人,你不是说皇后不是傅家的嫡出大小姐吗?你有什么证据呈上来吧,这件事情非同小可,如果穆大人拿不出证据来,而只是想要
诬蔑皇后,后果你应该知道。”
司徒嘉熙扫了一眼穆影炎,一双幽深如同寒潭的眸子里折射出冰冷的光芒,让人浑身冰凉,凤鸾宫的气压一下子降低了好几分。
“是,皇上。老臣所言句句属实!礼部尚书家的千金江语柔和御史大夫家的千金周芝兰,还有为温憬然温大人都能作证。老臣为了谨慎起
见,还请了几个以前在傅将军家做活的下人来了。这些人在皇后回家省亲之后都被赶了出来,老臣猜想是傅将军怕他们将皇后不是傅家千金的
事情泄露出去,所以将这些人赶走了。”
穆影炎的脸上带着严肃的光芒,控诉着云若,一副誓死为皇室着想的模样,“皇后她的确不是傅家的千金,傅将军竟然弄一个假的女儿进
宫来,可见其居心不良,欺君之罪理应诛九族!”
云若皱着眉头打断了穆影炎的话,浑身的娇柔软弱褪去,冷冷的说道:“穆大人只单凭您的猜测就想要定我傅家的罪,是不是太武断了一
些?依本宫看,穆大人如此迫不及待的想要将傅家诛九族,您才是居心叵测!不管什么事情都要真凭实据才行,您这样血口喷人搬弄是非,和
坊间的长舌妇有何区别?”
云若清冷的眸子里折射出清凌凌的光芒,唇角泛着嘲讽的笑意,平静的说道:“一切以证据说话,否则本宫不服!”
寒彻彻铿锵有力的一句话,让穆影炎的脸红一阵白一阵的。
他没想到皇后竟然这么不顾情面的说他,气得肺都快气炸了。
司徒嘉熙的眼底飞快的闪过一丝笑意,面上又恢复了清冷的样子,清了清嗓子,淡淡的说道:“好了,既然穆大人有证据,就将证据呈上
来吧,光是在嘴上说说是没有用的,朕要的是真凭实据。”
“是,皇上。”穆影炎的脸色铁青,咬着牙说道:“老臣带来的都是一些证人,请皇上传召证人进来吧。”
司徒嘉熙盯着穆影炎好一会,才缓缓的开口:“宣!”
“慢着!”云若忽然打断了司徒嘉熙的话,面色沉静的看着皇上,轻柔但是坚持的说道:“皇上,既然要审,还是到金銮殿上去审吧,这
里毕竟是后宫。刚才是权宜之计,现在既然平静下来了,还是在朝堂上审比较正式。”
司徒嘉熙眼眸流转间,轻轻的点了点头,“也好。”
一炷香的时间之后,那些大臣又回到了金銮殿上,云若和太后也跟着去了,隐藏在明黄的纱帘后面,冷眼瞧着底下的文武百官,还有一脸
得色的穆影炎,唇角泛起了一丝冷笑。
俗话说爬得越高就摔得越重,这一回她倒要看看丞相这个老狐狸会不会摔得粉身碎骨。
云若冷冷的笑了,在没有大臣看到的地方,得意的冲太后笑得甜甜的,把太后气得差点吐血,一双饿狼一样的眼睛狠狠的瞪着她。
云若不屑的翻了翻白眼,这个老女人她才不怕呢。
不仅不怕,总有一天,她一定要将这个人打倒。
“传证人上殿!”福公公扯着尖细的嗓子嚷了起来,回荡在金銮殿中。
很快的,江语柔和周芝兰就率先走了上来,娇柔美丽的脸上因为赶路而染上了一层红晕,娇喘连连的跪在地上,小声的说道:“臣女江语
柔(周芝兰)参加皇上,皇上吉祥。”
“平身!”司徒嘉熙随手一扬,冕旒晃动,发出珠玉般清脆的声音。
“皇后,你出来一下。”司徒嘉熙冲着云若轻声的说道。
云若微微一笑,款款摆摆的从纱帘后面走出来,笑意盈盈的看着跪在大殿之上的两个女人,柔和万分的打招呼道:“江小姐,周小姐,别
来无恙。”
江语柔和周芝兰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在了原地,失声叫了出来,声音里充满了颤抖:“怎么是你?”
她竟然是皇后,这怎么可能?皇后不是应该是傅家大小姐吗?怎么会是她?
云若轻轻一笑,不慌不忙的说道:“是本宫,前段时日游湖本宫和两位小姐实在投缘得很,改日有机会一定会再邀请两位小姐游湖。”
江语柔和周芝兰的脸色变得煞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只是呆呆愣愣的的看着云若。
司徒嘉熙威严的目光扫在江语柔和周芝兰的身上,淡淡的问道:“江小姐,周小姐,你们认识皇后吗?”
江语柔和周芝兰如梦初醒,急忙敛下自己的眸子,身子止不住的有些颤抖,咬着唇,小声的说道:“认识。”
司徒嘉熙的脸上浮起了一丝笑容,轻轻的点了点头,声音清脆如珠玉,却泛着一丝冰冷,淡淡的说道:“很好。那你们告诉朕,皇后究竟
是不是傅家大小姐?”
江语柔和周芝兰身子震了一下,忙不迭的摇摇头,舌头似乎打了结,连话都说不清楚,小声的说道:“不是的,她不是傅家大小姐。”
江语柔率先冷静了下来,想起上次受到的侮辱,恨意不由得涌了上来,言之灼灼的对司徒嘉熙说道:“禀皇上,她不是傅家大小姐,而是
傅家的二小姐。”
她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今天的事情是别人想整垮傅家,如果自己能够出一份力绊倒皇后,那么游湖的时候所受到的气也算讨回来了。
想到这里,她更加坚定信心一口咬定云若不是傅家大小姐。
云若微微的笑了,笑声柔和,好笑的看着江语柔,好心的提醒道:“江小姐,你确定你没有说假话?”
江语柔坚定的点着头,大声的说道:“回皇上,臣女所言句句属实,皇后并非傅家大小姐,她是傅家二小姐。”
“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司徒嘉熙的唇角勾起了一丝浅浅的弧度,状似随意的问道。
江语柔咬着唇,认真的说道:“因为臣女是见过傅家大小姐的,所以可以肯定皇后绝不是傅家大小姐。”
“皇上,你听见了吗?”太后的脸色阴沉,从纱帘后面冷冷的出声道。
司徒嘉熙回过头去看了太后一眼,笑了笑,安抚性的说道:“母后稍安勿躁,等朕将话问完再发落也不迟。”
“周小姐,你也是这么认为的吗?”司徒嘉熙将目光移向了周芝兰,平静的问道。
“回皇上,是的。臣女也敢保证皇后不是傅家大小姐,而是傅家二小姐。因为,傅家的大小姐臣女也是见过的,不可能认错。”
云若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微笑,轻轻的拍了拍手,脸上挂着温婉的笑容,“好,江小姐和周小姐说得太好了。”
她的微笑还没有完全绽放开,陡的变得阴沉了起来,冷瞪着江语柔和周芝兰,冷声说道:“可惜啊,两位小姐都在说谎!”
她的声音陡的提高了,冷冷的扫视着众人,最后目光落在穆影炎的身上,眸光冰冷,散发着森森的寒意,指着穆影炎,“穆丞相,您想污
蔑本宫也应该找一个好一点的理由。您听出来了吗,她们说本宫不是傅家大小姐,而是傅家二小姐,而您却说本宫是将军府里面的一个粗使丫
鬟,到底是谁在说谎呢?这样的证词能有效吗?”
穆影炎没想到云若反应这么快,竟然让她抓住了语言中的漏洞,一张脸涨得通红,眼睛里闪过阴狠的光芒,一闪而逝。
“皇后,您这是强词夺理!傅家的大小姐她们是见过的,所以指认你不是傅家的千金有什么不对?为什么没有效?你的的确确不是傅家大
小姐,难道也不许别人说吗?”
穆影炎不甘示弱的说道,瞪着云若,一双眸子里几乎要冒出火来,咬牙彻齿。
“是吗?这样明显前言不搭后语的证词也是有效的?”云若嘲讽的看着穆影炎,轻轻的笑了。
“穆大人,要找证人找专业一些的嘛,别到了金銮殿上做这种漏洞百出的虚假证词。既然两位小姐说见过傅家大小姐,说本宫不是,为何
又说本宫是二小姐,而不是像穆大人你所说的是一个低贱的粗使丫鬟呢?难道两位小姐的眼光真的那么差,连一个千金小姐和一个丫鬟都分辨
不出吗?”
云若清冷的声音铿锵有力的响起,冷笑着看向穆影炎,一字一顿的说道:“唯一可能的解释,就是你——在——撒——谎!”
她的手指着穆影炎,挺直了脊梁,浑身散发出一种迫人的气势,似乎可以将所有的一切都压下去。
“是你在说谎!”穆影炎被气得差点昏过去,这个女人,竟然这样指鹿为马,颠倒黑白,气死他了。
“皇上,说谎的是皇后!”穆影炎的眸中喷火,气得差点站不稳,看向司徒嘉熙,难受的说道。
云若巧笑嫣然的看着皇上,又看着众位大臣,声音清脆得像山间的泉水,“皇上,您相信这样的证词吗?各位大人,你们又相信这样的证
词吗?”
大殿之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江语柔和周芝兰脸色惨白,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了这个样子。
皇后,这个女人真的太可怕了。
隐在纱帘后的太后眼底也闪过惊涛骇浪,这才发现眼前的这个女人,不是一般的难对付,心底隐隐的升起了一缕担忧,今日的事情,她真
的能顺利的将这个女人除去吗?
生平第一次,身上有了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脚底有阵阵的凉意冒了出来,一直流窜到了头顶,冷得人的四肢百骸都被冲散了。
太后一双阴狠的眸子透过纱帘落在云若的身上,又怕又恨,同时心里不由得升起了一阵阵的惋惜,这样铁血冷酷的女人为什么不是她温家
的人。
司徒嘉熙轻轻的笑了,眸底飞快的闪过一丝赞赏,漆黑如同宝石一样的眼睛看向了穆影炎,镇定的说道:“穆丞相,江小姐和温小姐两个
人的证词明显存在着漏洞,因此她们不能作为证明皇后不是傅家千金的证人。众位大臣你们觉得呢?”
皇上都这样开口了,谁还敢反驳?
至少在明面上反驳。
所有的大臣跪在地上,整齐划一的说道:“皇上圣明。”
人群中的礼部尚书和御史大夫的脸已经变得煞白煞白的,差点站不稳直接跌坐在地上,也不敢去看皇后那双明明是清澈,却放佛沁透了魔
意的眼睛,吓得都快魂飞魄散了,此刻恨不得地上有一个洞可以让自己钻进去不用面对这样艰难的时刻。
同时心里又在暗暗骂自己的女儿,冲撞谁不好,偏偏去冲撞皇后这个女魔头,皇后要是发怒,估计他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司徒嘉熙的唇角挂着温和的笑意,和煦的声音悠悠的响了起来,“穆丞相,你还是重新找新的证人吧,两位千金小姐的话做不得数呢。”
穆影炎气得恨不得将云若那张柔和浅淡的小脸撕碎,肺里的那股气窜入五脏六腑,差点七窍生烟而亡,咬着牙心不甘情不愿的说道:“是
,皇上,老臣还有好几个证人在候着,都是以前将军府的下人,相信皇上会相信他们的话的。”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声音里面近乎带上了一丝威胁的瞪着皇上,言下之意,如果皇上再不相信将军府的人所说的话,就真的说不下去了。
司徒嘉熙微微笑着,声音温和得像三月的春风,吹得人的心都醉了,“既然是将军府出来的人,所说的话自然是比较可信的。”
皇上的态度让穆影炎的心里好受了一些,充满怒意的眸子瞪着云若,折射出森森的杀意。
他就不信,有将军府七八个下人指证,这个假冒的皇后还能不死。
云若只是浅浅的笑着,无动于衷,看穆影炎在瞎折腾着,眼底闪过一丝鄙夷。
穆影炎爱折腾她就让穆影炎和太后都折腾,等他们折腾够了,她要让这几个跳梁小丑再也折腾不起来,让他们摔得很难看!
“来人,传证人!”司徒嘉熙似乎抱着和云若一样的想法,明明早就已经知道了结果,还是让穆影炎像个傻子一样上蹿下跳。
既然若儿想看这些人折腾,那他就纵容她好了。
她是他最心爱的女人,今日还受了那么大的惊吓,想要发泄心中的怒火也是应该的。
他当然知道,若儿想要的不只是这么简单,更深的层次,她是想让太后和丞相在文武百官面前狠狠的跌落。
很快的,将军府七八个下人一齐上来了,跪在皇上的面前,纷纷指证云若不是傅家的千金,而只是傅家大小姐身边一个低贱的粗使丫鬟而
已。
每一个人都言辞恳切,说得有理有据,甚至云若在将军府备受大小姐欺凌的事情都毫无保留的说了出来了。
说的所有的大臣都变了脸色,眸子里透着怀疑透着不可置信,还多了一丝轻蔑。
虽然他们同情云若的遭遇,可是如果云若真的是一个身份卑贱的女子,那么她的确是没有资格成为东盛的皇后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丞相和太后虽然过分残忍,却也是为了东盛的江山社稷着想,情有可原。
情感的天平又倾向了太后和丞相的那一边。
傅劲松的眼底闪过了一抹又一抹的沉痛,脸色越来越难看,有气愤,有难过,有忿恨。
气愤的是这些下人竟然这么落井下石,竟然不顾及之前他们的恩惠,出卖了主子,难过的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这个女儿还受了那么多
的苦。
傅劲松恨不得一头撞死在墙上,因为自己的疏忽,让这个女儿受了那么多的苦,怪不得她会用那样的眼光看着他,怪不得她不原谅自己。
就算是自己也很难原谅他自己,他当的是什么父亲啊,竟然将一个假的女儿当成掌上明珠,而真的女儿却在自己的眼皮底下受了那么多的
苦。
傅流烟的眸光平静,挺直了脊梁立在那里,只是一双手紧握成拳,才隐隐泄露了她的心情。
云若只是轻轻的笑着,好像原来傅家的这些家丁说的是和她毫不相干的事情,唇角泛着清浅柔和的笑容,美得惊心动魄。
“这些可都是真的?”司徒嘉熙听完那些家丁的话,转过那双漆黑幽深的眸子,静静的看着她,声音里蕴含着复杂得说不开的情绪,轻声
的问道。
云若微微笑着,声音如同叮咚的泉水,清越动听,“你说的是那些遭遇吗?那些都是真的,这些家丁所言句句属实,本宫在将军府的确做
着粗使丫鬟才会做的那些活计。”
她毫不否认,这些东西否认了也没有用。
她的话一落,所有的大臣都不可置信的看着她,没想到她竟然就这么承认了,那么,也就是说穆丞相说的都是真的了?
皇后并不是傅家的大小姐,而只是一个低贱的丫鬟?这怎么可以,一国之母怎么可以是一个丫鬟?
绝对不行!
底下的大臣都沸腾了起来,交头接耳的议论纷纷。
太后的心里升起了一丝快意,眼底闪烁着阴狠的光芒,这一回人证俱在,看她还怎么逃脱?
穆影炎看向云若的眸子早就没有了刚开始时的尊重,冷喝道:“妖女,竟然假冒傅家千金进宫,实在罪无可恕!皇上,傅将军将一个假冒
的千金送进皇宫当皇后,实在是居心叵测,连皇上都敢欺骗的人怎么为国效力?请皇上按照欺君之罪处置傅将军!”
司徒嘉熙深深的看了一眼穆影炎,唇角勾起了一丝轻微的弧度,淡淡的说道:“穆大人稍安勿躁。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纱帘后的太后猛的站了起来,一把掀开纱帘走了出来,充满威严的声音打断了司徒嘉熙的话,“还有什么好说的,傅劲松鱼目混珠,企图
让一个低贱的丫鬟混肴皇室高贵的血统,其用心之险恶实在令人发指!理应诛九族,来人,将傅劲松即刻投入天牢,明日午时问斩!至于她,
夺去皇后之位,即刻打入冷宫,永世不能踏出冷宫一步!”
太后隐忍了很久的怒火终于爆发出来,眸子里掩饰不住的恨意瞪着云若,又瞪着傅劲松,厉声喝道。
在司徒嘉熙还没有开口的时候,已经发号施令了,很快,外面齐刷刷的进来了十几个侍卫,手里的刀剑泛着森冷的光芒,冷得吓人。
这个女人,她已经忍得够久了,这么多的怒气憋在心中,逼得她硬生生的都要发疯了。这一次她斩草要除根,将傅家所有的人都弄死,以
出这些天来的怒气。
“谁敢!”云若挺直了自己的脊梁,浑身笼罩了一层寒霜,眸底冷得没有一丝温度,瞪着那些想要冲上来抓住傅劲松和傅流烟的侍卫,浑
身散发着森冷的杀意。
困兽一样凶狠的目光,硬生生的震慑住了那些侍卫。
“母后好大的手笔!”云若冰冷的视线落在太后的身上,一双眸子里折射出清凌凌的光芒,冷笑道:“这里是朝堂而不是后宫,母后不顾
皇上的意愿擅自发号施令将皇上放在什么位置上了?难不成母后想牝鸡司晨,把持朝政吗?”
冷冷的声音泛着嘲讽的味道,铿锵有力的落在金銮殿的大殿上,清澈的回响环绕在大殿的四周,吓得所有大臣都变了脸色。
那些刚才想要冲上来的侍卫,也是一脸惨白,眼底闪过一丝惊恐,如果皇上怪罪下来,他们还有命活吗?
太后刚才的举动,的确是有越俎代庖,把持朝政的嫌疑。
这可不是他们所愿意看到的,不赞同的看着太后,有大臣跪下来,铿锵有力的说道:“请太后谨守东盛的例律,自古后宫不得干政,太后
,您逾越了。”
就连太后的脸色都僵了一下,冰冷的站在那里,冷瞪着云若。
云若丝毫不害怕太后几乎要杀人的目光,轻柔的说道:“母后,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后宫是女人的后宫,您可要分清楚了啊。”
云若的话让那些大臣的脸色好看了一些,这个女子倒是比太后知进退得多。
司徒嘉熙清了清嗓子,看向太后,唇角泛起一丝好看的弧度,声音也是轻飘飘的,“母后,皇后的事情还是交给朕来处理吧,毕竟这是关
于江山社稷的事情。您只要在旁边看着好了。”
太后即使再心不甘情不愿,也只能咽下了满腹的话语,坐回到位子上。
今天她真的快要气疯了,一次又一次的受这种窝囊气。
司徒嘉熙将目光转向云若,唇角泛着一丝好看的弧度,声音和煦如同春风,“皇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云若的眼底浮现出了一丝温柔的笑意,如同盈盈的水波荡漾开来,美丽不可方物,声音清脆悦耳,“当然,皇上,臣妾还有很多话要说,
一定要说清楚的,请皇上个众位大臣听清楚了。”
“皇上,母后,各位大人,本宫虽然承认傅家的家丁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可也不代表本宫不是傅家嫡出的大小姐!”云若扫了在场的所有
人一眼,眸底异常的认真,“关于本宫身份的问题,本宫只说一次。本宫确确实实是傅将军的女儿,是将军府嫡出的大小姐!但是本宫的确不
是傅雨鸢!”
她清清楚楚的说道,“为了证明本宫的身份,本宫愿意和傅将军,还有将军府的大夫人滴血认亲!这样总可以了吧?”
云若轻轻的笑着,唇角勾起了一丝美丽的弧度,认真的看着众人。
所有的人都为她的勇气感到喝彩,这样的女子,如果还有高贵的身份,的确可以担当得起母仪天下的重任。
“母后,您觉得这样公平吗?滴血认亲比任何的方法都管用,人的血是不会骗人的。如果本宫不是傅将军的女儿,本宫自愿打入冷宫,永
世不踏出一步。”
云若的眸底闪烁着盈盈的光芒,脸上散发着森然的霸气,让人不可抗拒。
太后的眸底闪过一丝慌乱,心怦怦的跳了起来,皇后有这样的勇气,难道她真的是傅将军的大女儿?那为什么温憬然告诉她的时候那么笃
定云若只是一个低贱的丫鬟。
到底哪一步出了差错?
这时的穆影炎脸上也不再是咄咄逼人的模样了,疑惑的看了太后一眼,似乎在质问她是怎么回事,太后只是脸色难看的摇了摇头,不说话
。
她现在还搞不清楚状况呢,怎么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司徒嘉熙点点头,“好,一切按照皇后的说法去做,傅将军,为了证明皇后的身份,你就和皇后滴血认亲吧。”
“皇上!”傅流烟站了出来,跪在地上,言辞恳切的说道:“家母也来了,请求皇上也让家母跟皇后滴血认亲!这件事情要做最好做谨慎
,否则将来有闲言闲语传出去,不仅对傅家的声誉有影响,更对皇后和东盛的皇室蒙羞,遭到别国的耻笑。”
司徒嘉熙看着傅流烟认真的模样,凝重的说道:“为了让所有的人信服,就让将军夫人也来滴血认亲吧。”
“母后,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司徒嘉熙看着太后阴沉的脸,眼底闪过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
“哀家无话可说。”太后冷硬的说道,只是为什么一颗心七上八下的,几乎要蹦出胸腔来了。
“皇后呢?还有什么话说。”司徒嘉熙公事公办的看着云若,唇角挂着一丝柔和的微笑,柔声问道。
云若回以同样温柔的笑容,朗声开口说道:“为了防止滴血验亲的过程中有人动手脚,臣妾恳请让几位太医过来充当证人。”
“准了。”司徒嘉熙的眸中闪过一丝柔情,让身后的小太监去请了几位太医过来。
云若深深的吸了一口气,平静的说道:“麻烦福公公从井里打一盆水过来好吗?等会滴血验亲的时候要用到。”
福公公是皇上最信任的人,由他去打水她才放心。
“福公公去吧。”司徒嘉熙挥了挥手,福公公打了一盆水过来,放在金銮殿的正中央。
云若的心里也有些打鼓,她不知道自己的血能不能和傅劲松还有段采洁的血溶在一起。
毕竟,并不是任何所有的血型都相溶的。
她轻轻的垂下长长的睫毛遮住了自己的心事,眼睛扫过自己染得艳红的指甲,眸子里折射出一道精光。
如果她的血和傅劲松的血不相溶,那么指甲上的明矾就要发挥作用了。
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走到最后一步。
没过多久,几位太医气喘吁吁的过来了,匆匆的给皇上行了礼就被司徒嘉熙叫起来。
云若微微一笑,看着面色凝重的太医,言辞恳切的说道:“请各位太医检验一下这盆水有没有被人在水里放了什么东西。”
几位太医盛起了一碗水,慎重的放在鼻尖嗅了嗅,又相互之间讨论了很久,才一致的说道:“回娘娘,这水是干净的,并没有被人放入什
么东西。”
云若点了点头,看向大殿之上的众人,平静的说道:“皇上,母后,各位大人,现在最关键得时刻到了。到底本宫是不是傅将军的女儿,
一会便见分晓。”
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司徒嘉熙,又看了一眼傅劲松,缓缓的笑了,“傅将军,现在请你在这碗里滴上一滴血吧。”
傅劲松的眼眶有些红,喉咙艰难的动了动,才沉痛的开口:“是,皇后。”
说完,他走上来,云若拔下头上的朱钗在傅劲松的手上扎了一个细小的伤口,一滴鲜红的血落在了碗里,殷红的一点被白色的碗衬托着,
鲜艳,醒目。
云若含着笑,平静的说道:“下面轮到本宫了,母后,皇上,各位大臣你们看好了。”
她将食指放在嘴上,轻轻的咬了一下,滴答一声,她的血落入了碗中。
所有的人呼吸都紧绷到了极点,伸长了脖子看着碗里的血。
就连太后的脸上都出现了一抹紧张,一直盯着那个碗看。
只见碗里两个人的血,慢慢的,慢慢的融合在了一起,混合成一滴。
“不可能!不可能!”太后的脸色变得煞白,声嘶力竭的叫了起来,惊慌而恐怖。
云若惨白着脸看着太后,眼底浮起一片沉痛,声音轻得像在喃呢,“母后,您看到了吗?臣妾到底是不是傅将军的女儿?”
她说完,泪水再也忍不住,滴滴落了下来。
手颤抖的端着碗,递到司徒嘉熙的面前,又一一的递到了众位大臣的面前,最后在穆影炎的面前顿住,声音隐忍中透着一丝痛苦,“穆丞
相,你看到了吗?本宫是不是傅将军的女儿?你说啊。”
“各位大人,本宫是不是傅将军的女儿?”云若忽然拔高了声音,泪如雨下,近乎嘶吼的说道。
所有的大臣看到这个结果的时候,已经哑口无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事实就在眼前,还有什么比滴血验亲更有说服力?
太后的身子晃了晃,无力的跌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
云若痛苦的抱着头,幽怨的看着太后,难受的说道:“母后,为什么您这么容不下臣妾?为什么?”
太后气得脸都绿了,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司徒嘉熙的眼底闪过了一丝心疼,如水的眸光看着云若,柔声说道:“皇后,你先别难过。”
云若泪如雨下的看着太后,痛苦的喃呢道:“既然你不喜欢臣妾,当初为什么要让臣妾进宫,为什么。臣妾到底哪里做得不好了,让您这
么讨厌我?为什么一而再再而三的刁难我?”
司徒嘉熙清了清嗓子说道:“各位大臣对这个结果可还有怀疑?”
所有的大臣都不吭声了,低垂着头脸色很难看。
“现在看到了吧,皇后的的确确是傅将军的女儿,母后,您看到了吗?可还有怀疑?”
太后浑身冰凉,脸色难看得要死,良久才听见自己的声音说道:“的确是哀家误会皇后了,皇后的确是傅将军的女儿。”
她几乎是咬着牙说出了那几个字。
心里恨得将云若碎尸万段了好几次。
云若却笑了,看向司徒嘉熙,悲戚的说道:“皇上,臣妾还要和臣妾的母亲验一验,臣妾不想明日又有谁冒出来说,臣妾是傅将军和府里
的丫鬟偷生的,要做就一次性的做个了断。”
此时所有的人都不敢吱声了,看着云若通红的脸,心虚的低下头去。
司徒嘉熙看着她难过的样子,心疼得几乎要裂开了,“既然如此,就让皇后和将军夫人验一验吧。”
段采洁满脸泪痕的走了进来,将云若抱成一团,哭得稀里哗啦的。
云若也是泪眼朦胧,轻轻的唤了一声娘,段采洁哭得更凶了。
“将军夫人,请取下你的一滴血。”司徒嘉熙客气的说道。
段采洁取下了一滴血之后,云若又取了一滴,结果在预料之中,云若的血和段采洁的血融合在了一起。
身份的谣言不攻自破。
司徒嘉熙脸色阴沉,瞪着穆影炎,冷冷的说道:“丞相污蔑皇后,其罪行实乃大逆不道,现在撤去其丞相之位,令其颐养天年!”
“母后年岁大了,以后还是少管后宫的事情比较好,好好的待在夜宁宫安享晚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