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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
“春哥,你又在胡说什么?”
周秀春扭转着脑袋,望着天边的图案,好奇道:“我很奇怪,天下那只香蕉一样的东西,是什么意思?”
“什么香蕉啊。”宁采臣摊开通缉令,笑眯眯地反驳道,“明明就是一根獠牙,和通缉令上画着的你那对獠牙一模一样。”
“是吗?嗯……?”周秀春忽然扯住马缰。
宁采臣忙问:“春哥,怎么了?”
周秀春凝重道:“我们刚才有和燕赤霞他们说好,要在哪里汇合吗?”
宁采臣摇摇头。
周秀春怒道:“国荣,你怎么连这点小事都干不好?”
宁采臣很委屈道:“春哥,你根本没有给我机会问他们啊。”
周秀春很懊恼道:“妈的,这种关键时刻,居然和队友走散了……”
“春哥,反正都进京城了,咱们总能找到傅大人他们的。”宁采臣道,“我看天色不早了,咱们还是先找个地方住下吧。”
“好。”周秀春点了点头,随口问道,“你身上带钱了吗?”
宁采臣笑道:“春哥,你是了解我的,我身上从来不带钱。”
“啊?哈哈,真巧!”周秀春笑得很大声道,“自从我当了这么大的官后,出门也没有再带过钱。”
说完,两个人同时陷入了深深的沉默。
马车哒哒地在街面上行驶着,行驶着。
周秀春和宁采臣两个人,突然觉得像是被全世界抛弃了。
再有本事的人,身上没有铜板,在京城也是寸步难行。
周秀春举目望去,渐渐感到街上的行人变得稀疏起来,四周的环境,也显得越来越安静。过了许久,前后左右冒出许多身穿官服的武装力量,每个兵丁,都用不善的眼神望着自己,周秀春可以清楚地感觉到,他们都是有一定修为的人。
“春哥,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
“没错。”周秀春点点头道,“你看,一旦你口袋里没有钱,全世界都不会给你好脸色,非但不给你好脸色,还会用仿佛是看一坨屎一样眼神看着你,就好像你真的就是一坨屎。”
“春哥,我觉得你的心态有问题。诸葛前辈告诉过我,一个人的心态,决定了他看事物的思维方式,只有心中有屎的人,才会看万物都是屎。”
周秀春冷笑道:“那么,你觉得这些人看我们像什么?”
宁采臣舌头抽了筋,结巴道:“屎……屎人。”
天色仿佛是突然间暗下来,远处忽地亮起的一堆火把,火光将整个街面照得通亮。
周秀春没来由地想起自己和夏侯霸联手追击小鳄鱼——不对,是小蜈蚣的那个晚上,眼前的景象,和那天是多么的想象。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来的不是嫖客,是一个刀客。
领头的伟岸男子,神色淡然地从马背上下来,走到距离周秀春三米外的地方,沉声道:“周秀春,奉皇上口谕,本座特来抓你去坐牢,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有。”周秀春点了点头,沉声道,“我是冤枉的。”
蔡胜祥淡淡道:“这种话,你去跟大理寺说。我只负责抓人。”
说着,就有几十个手持长枪的兵丁围上前来。
“慢着!”宁采臣突然大吼起来,“你们没有资格抓他!”
士兵们纷纷停下来,蔡胜祥眉头一皱,道:“你是何人?”
宁采臣挺胸道:“我乃前任诸葛卧龙座下关门弟子,新一代诸葛卧龙!”
蔡胜祥露出一个不屑的微笑,道:“周秀春,你以为找一个不相干的人假扮诸葛卧龙,就能逃脱法律的制裁?”
周秀春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你个不要脸的王八蛋大骗子,要不是你干的好事,老子还用得着找新一代诸葛卧龙?”
“春哥,不要激动,让我来。”宁采臣轻声说着,站到周秀春跟前。
夜空下空旷的朱雀大道上,响起了一个书生正气浩然的声音。
“根据我大夏朝律法,大内密探周秀春,乃皇上亲口御封的一品武官,论级别,若要抓捕,需要刑部、吏部、大理寺和军机处四方同意,论人事归属,周大人直属皇上统辖,若要抓捕不能光凭口谕,而是需要加了皇上私章的圣旨。任何人若是不经过以上程序就私自抓捕周大人,那就罪同欺君,和造反是一个路数!”宁采臣说到这里,目光凛然地望着蔡胜祥,抬手一指,大声道,“你带这么多人来抓周大人,是打算要造反吗?”
在场上千名士兵,全都望向蔡胜祥。
火光照在蔡胜祥的脸上,隐隐的,显出一丝狰狞。
周秀春感动地抱住宁采臣说:“国荣,我原本以为你是只有泡妞这个单一技能的废物,想不到关键时刻你居然能这么坚挺”
宁采臣得意地笑笑,继续卖弄道:“和普通人打交道,拳头最管用,但是和上层人物打交道,还是要靠法律。因为法律就是那些上层人物制定的底线,如果他们不遵守自己制定的底线,那么他们就会失去对天下的控制。”
周秀春点头道:“有理。”
“有理个屁。”蔡胜祥拔出腰刀,淡淡道,“锦衣卫抓人,根本不需要理由。”
周秀春惊声道:“老蔡,你当着这么多马仔的面,说出这么没底线不要脸的话,一点都不感到惭愧吗?”
蔡胜祥不答话,挥刀直奔周秀春而去。
卧槽,感情彻底破裂了吗?完全不给我投奔你的机会吗?
周秀春来不及多想,提起宁采臣,脚一蹬地飞出去十几米。
破空而来的刀气正面击中马车,那傻不拉唧的马儿连惨叫都没能发出,就被狂暴的刀锋斩成两瓣,流了一地的内脏。
“咦?”蔡胜祥轻呼一声,颇有些惊讶周秀春能躲过自己势如闪电的偷袭,继而立马将钢刀往路面上一插,双手飞快地结出子戌丑三个印,同时轻声道,“隐遁乾坤。”
宁采臣眼见着蔡胜祥消失在夜幕中,惊恐万分道:“他隐身了!”
“不要慌!”周秀春吐出一口冷气,集中起十二分的精神,很快就用气机捕捉到了蔡胜祥。
来了!
周秀春猛地将宁采臣扔到一边,抬起右手的同时,大砍刀猛然出现在了他的手中。
只听铿锵一声,一截断刃,落在了地面上。
周秀春转过身,举刀指着空气,无限装逼道:“没用的,你打不过我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是吗?”蔡胜祥说着,身形浮现出来。他看了看手里的断刀,淡淡一笑,然后潇洒地将断刀扔掉,问道:“看来除了两仪丸,你还有更厉害的丹药。”
周秀春惊奇道:“妈的,你连两仪丸都知道?”
蔡胜祥道:“这世上没有锦衣卫不知道的东西。”
周秀春道:“多亏你们的偷窥神功吗?”
蔡胜祥摇摇头,“那只是皮毛。”
周秀春凝重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当然是将你绳之以法。”
“老蔡,你这么无耻,你爸妈知道吗?”
蔡胜祥望着周秀春许久,依然一脸平静道:“周秀春,我劝你还是不要白费力气了,没用的,现在的局势,已经无可挽回了。”
“老蔡,你不吹牛会死吗?”
蔡胜祥笑了笑,下令道:“撤。”
上千人,整齐划一,浩浩荡荡地说走就走,眨眼工夫,就消失在了京城的大道上。
没一会儿,街上的行人就又渐渐增多起来。
周秀春和宁采臣站在破碎的马车和惨死的马驹旁,恍惚是在梦里。
过了好一阵,周秀春才一拍宁采臣,说道:“走。”
宁采臣问:“去哪儿?”
“六扇门。”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