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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业米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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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砚知晓阿诺早饭也未多吃几口,便笑笑说:“这里的小笼包很有名,味道最好,我去买来看看。”

    青砚快步走到店门之前,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平日里热闹的早餐店,如今却冷冷清清没几个人,青砚说道:“掌柜的,来一份小笼包。”

    笼屉后面,一蓝衣妇人走出,拿出油纸把小笼包包好,递到青砚手中,“一俩银子,谢谢公子!”

    青砚眉头一皱,他知道阿诺想要吃小笼包,便无暇顾忌这老板娘是否宰人,从口袋之中拿出银子,放在柜台之上。

    那妇人伸手刚想收银子,一只手却抢先与她,把银子放在手上掂量,“一俩银子,这小笼包难道是金镶玉的不成。

    妇人打量着眼前这女子,一脸的脂粉,猩红的嘴唇,身上随着了件男人的披风,但是隐约还能露出白嫩的胸口,内心也明了几分,这原本就是一风尘的女子,便也没正眼瞧上一眼,对着身前的青砚说道:“公子有所不知,如今的建业城内,大都督三天俩头的集资募捐,地方官员却一级一级的逐级摊派,拿不出银子的,纷纷被没收家产,发配到偏远的南荒,很多商户能逃走的便纷纷逃离建业,不能逃走的,却紧闭店门,惶惶度日,哪里还敢出来做生意,如今的建业城,物价飞涨,已不是我小小的店铺所能掌控的了。”

    青砚和阿诺闻之,脸色一惊,有王行罩着,莫言醉才免遭一劫,殊不知外面的行情居然差到了如此的地步,人人自危,难以度日。怪不得王行叫她关门避风头,可见此次事件牵连之大,纵是王行,却也不能只手遮天。阿诺把怀中的银票放在柜台之上,那是昨日她打劫芸姨的,天香阁平日里搜刮民脂民膏,此次却也是间接的劫富济贫了,说道:“相信这场风波很快就会过去,老板娘,这些你先拿着度一下难关。”

    老板娘打开银票,却是千元一张大钞,足足有三大张,她赶紧放下,神色慌乱:“小姐这是做什么,我怎么可以收您这么多的钱财。若是您身上没有零钱,这小笼包算是我请您吃的,快快把这银钱收回去吧!”

    阿诺还想坚持,见青砚把钱收好,手中又拿出一俩银子,说道:“再来一份小笼包。”

    老板娘麻利的再包好一份,送到青砚手中。能拿出三千俩银子送与素不相识的陌生人,眼前这俩人定不是寻常之人,眼下环境特殊,她一个妇道人家开店,什么人也吃罪不起。

    青砚示意阿诺离开,大是大非面前,青砚一向处理得体,阿诺听从青砚的话,俩人离开店面,待走出一段距离,青砚把手中的银票还给阿诺。

    阿诺说道:“我知道最近大王子没少向酒坊拿钱,这银子你拿着,填补酒坊的账目吧!”

    青砚收起银票,说道:“也好。”

    阿诺问:“最近我没看过账本,我们账上还有多少可用的银子?”

    青砚说道:“大概七八百俩左右,小姐需要用,我还可以去把外面佘出去的账要一要,大概两千俩是够的。”

    阿诺摇头。“算了,先紧着酒坊的伙计用吧!刚才为何阻止我把钱给那老板娘,你也看的出来,她很需要钱么?”

    青砚回道:“小姐的法子,治标不治本。建业城像这样的店面大大小小几百家,我们纵使有万贯家产,也不够分摊的。”

    阿诺眉头一皱,点头说道:“也对,是我考虑欠周全,那目前真的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么?”

    青砚笑笑,“公子已经在想办法了。”

    “王行?”阿诺问道“他能有什么办法,还不是一样拿出钱来顶着,只不过他的钱比较多,既然这样,索性把整个窟窿都补上,也不枉他作为大王子的鼎力助手。”

    青砚见阿诺一副恨屋及乌的样子,无奈的说:“小姐一直以为公子这么做是为了大王子?还是因为孟公子的缘故对公子有成见?”

    阿诺与青砚视线相对,反问道:“哼哼,难不成他是为了天下的百姓?殊不知他这样是在助纣为虐,一个不懂得爱惜子民的人,将来就算是坐上了那个位子,也会被人拉下来!”

    青砚没有再说话,他本就不是个多话的人,所有人都看得出公子的用心良苦,偏偏当事人自己,却背道疏途。

    一阵紧密的铜锣声打扰了二人的早餐,前面四个官兵手执铜锣开道,后面押解着一队人从街上走过,那队人被一条长长的铁链锁住手脚,身边一个官兵喊道:“钱江水患之际,大家都伸出援手,偏偏有这等的奸商吝啬财产,麻木不仁,大都督有令,家产充公,发配南荒,以儆效尤!”

    本来就冷清的街道之上,顿时热闹起来,人们纷纷围观,对着里面的人指指点点,其中也有人偷偷抹泪。阿诺见那游街的人之中,便有昨天十花楼的沈老板,不由的攥紧双拳,可恶!明明是强盗一样的强迫别人出钱,还做出一副伪善的样子来愚弄百姓,若不是昨晚她经历了那样一场鸿门宴,她也差点相信这群人便是官兵口中所说的奸商。抢了别人的家产,还要破坏人家的名声,真是可恶到了极点。突然,那队末出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肥胖的身躯,便铁链束着,由于走的慢,后面的官兵还拿起手中的杀威棍,向他身上扫去,那身子被打的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阿诺向青砚说道:“那个,不是金不换的掌柜么?”

    却发觉青砚神色有异,袖中的武器已经半露,于此同时那人也发现了人群之中的阿诺和青砚,向青砚微微摇了摇头,青砚欲上前,耳边听到阿诺说话,稍稍缓过一些,手中的武器悄悄收起,说道:“的确是,看来,这场风波很快就要结束了。”

    阿诺不解,问道:“怎么回事?这金不换不是一家普通的当铺么,难不成有什么大的来头?”

    青砚说道:“大来头倒是没有,小姐尽可放心的回去睡个安稳觉了,说来,我却也有点疲倦了呢?”

    阿诺却被青砚勾起了兴趣,说道:“我们偷偷跟着他们如何?我倒是要看看,这金不换的掌柜,是个什么名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