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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各有算计,多方暗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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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保护着黑尔德兰会长的黑色火焰终于衰弱下来。当蒙面刺客掷出匕首试探的时候,虽然依旧有一条火舌升起阻拦,却没能够彻底烧毁匕首,那片炽热的残刃贴着黑尔德兰会长的肩膀射中墙壁,迸射出一片金红色的火花。

    黑尔德兰会长是一位标准的学院派药剂师,生平最艰苦的锻炼运动就是用双腿攀爬高塔的楼梯。面对五名精锐刺客的威逼,他虽然神色从容镇定,心里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没有任何逃生的可能。

    融金术虽然也能够催化金属,产生种种能力,但是与熔金术相比,就像是缓慢融化和狂猛爆燃之间的区别。黑尔德兰会长竭尽所能的催化了几种炼金药剂,包括铅锌溶液、纯铁溶液和青钢溶液,产生的效果却很不理想。斥力护盾连缓慢飞来的匕首残刃都挡不住,迅行术提升的敏捷只能让他从快步行走变成慢跑,一旦离开炼金火焰的保护,只需要半秒钟时间,他就会被锋利的匕首割开喉咙。

    漫长的等待早就让那些刺客的耐心消耗殆尽,“撤退令已经下达十多分钟了。”一名蒙面刺客打着手语说,“肯定有情况,头儿,我们该撤了。”

    “再等两分钟,这老头撑不了多久了。”刺客首领同样用手语回答,“云雀大人没长脑子,我可长了,这老头可是一位宗师级药剂师,要是让他活下来,一个人就顶的上一群普通药剂师。”

    “可是我们的身份不能暴露……”蒙面刺客的手势打了一半,突然身体一震,“外面有人。”他的手语变得更加急切,“头儿,我们被包围了。”

    “慌什么?”刺客首领双手一挥,再次朝黑尔德兰会长掷出匕首。这一次匕首轻易穿过了黑色火焰的防护,几乎射中了老药剂师的额头,好在黑尔德兰会长始终没有放松警惕,猛然蹲下身体,才让匕首“铿锵”一声射在头顶的墙壁上。

    对于一位很久没有锻炼身体的老人来说,这个猛烈的动作实在是很不宽容。黑尔德兰会长感到腰椎发出“嘎巴”一声,身体顿时僵住了,剧烈的疼痛从腰部扩散开来,让他连挪动脚步的动作都做不出来。

    “哈,这老头的腰扭了。”刺客首领兴奋得脱口而出,声音嘶哑干涩,像是很多年都没有正常说过话一样。“马上杀了他,我们突围!”

    这个命令下得实在太晚,因为他们早就被发现了,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是为了迷惑他们才做出来的假象。实际上维克托头领和十多名治安官已经完全做好了准备,在艾弗里的测金术引导下,每一支气动步枪都隔着墙壁瞄准了目标。

    艾弗里花费了将近一分钟时间,在墙壁上涂抹了一层腐石药剂。这种药剂是炼金术师们用来采选名贵矿藏的东西,能够把普通石材迅速腐化成软泥一样的东西,如果不是价格太过高昂,原料也很稀缺,用来破坏城墙也是很有效的东西。

    维克托头领挥下手臂,十二名治安官同时扣动扳机。气动步枪开火时发出的声音远远小于火药武器,但是在相对封闭的高塔之中依然震耳欲聋。铅弹在压缩空气的推动下射出枪口,穿透软泥一样的墙壁,准确无比的命中了五名蒙面刺客的要害。

    这五名刺客的实力都超过了普通高阶熔金战士,或者说,经过特殊训练的他们,足以在一对一的时候与实力较差的导师级熔金战士抗衡,五人联手更是堪比战车奥拉这样的资深导师。如果是面对面展开搏杀,十二名治安官恐怕在半分钟之内就会被屠杀一空,维克托头领的情况稍微好些,不过也最多能够对付两名刺客。

    但是在测金术和腐石药剂的作用下,五名刺客连遇袭的意识都没有来得及升起,就纷纷倒了下去。只有佩戴着防护物品的刺客首领身上连续闪烁起三簇火花,勉强支撑下来。

    防护物品毕竟不是真正的熔金术技能,刺客首领连续被击中三枪,不但让那件防护物品损毁,而且也受到了相当程度的冲击。尤其是命中后脑的一枪,铅弹被斥力弹开的同时,也让刺客首领像是被铁锤砸中一样,头晕目眩的踉跄两步,险些栽倒在炼金火焰之中。

    黑尔德兰会长抓住了这个机会,虽然腰部剧痛让他难以直起身体,但是从随身挎包里面拽出一瓶药剂却还做得到。在刺客首领来得及恢复平衡之前,一瓶纯度极高的强酸已经泼在他的脸上,刺鼻的灰色烟雾顿时笼罩了刺客首领的上半身。

    难以形容的刺耳惨叫声响起,几乎与此同时,脸色发白的维克托头领一个箭步冲进房间,两把锯齿短剑交叉防护胸前。“快投降,否则……”他的呐喊声刚刚开了个头就中断了,看着躺在地上、上半身血肉模糊的刺客首领,满脸都是尴尬的神情。

    “非常感谢您,维克托先生。”黑尔德兰会长真心诚意的道谢说,“没有您的帮助,我这条老命刚才差一点就交代了。哎,能不能麻烦过来扶一把,我的腰好像扭得很厉害”

    老药剂师的神色庄重,气度从容,只不过一手扶腰的动作有些狼狈。两名治安官很快上前,扶着黑尔德兰会长,让他在一把椅子上落座。维克托头领则保持着警惕,在房间里面绕了一圈,这才放松下来。

    “安全了,没有刺客留下的陷阱。”

    艾弗里快步走进房间,目光先是落在德本?巴斯滕白发苍苍的尸体上,然后转向黑尔德兰会长。“抱歉,会长大人,我在路上遭到了刺客的阻截。如果我能早点摆脱的话……”

    “没有的事,是我和德本?巴斯滕都疏忽了才对。”黑尔德兰会长的神色虽然还算平静,但是目光之中却充满了沮丧和悔恨,“您已经提醒过我们了,而且不止一次,铁大师,如果我能更加重视您的意见,加强公会的守卫力量,或者干脆关闭高塔的话,说不定还能避免这次灾难。”

    “真能这么简单就避免袭击的话,就算不上周密的阴谋了。”维克托头领突然插口说,“会长阁下,铁大师,恕我直言,荆棘花家族的情报网一向以严密著称,但是这次出现了如此众多的袭击者,情报网却连一点预警都没有做出,这难道不意味着敌人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考文垂的高层吗?”

    黑尔德兰会长脸色凝重,有些心烦意乱的摇了摇头,“这不是我们应该关心的事情,维克托先生,荆棘花家族当然出了问题,这段时间的乱象已经很充分的表明,局势没有完全掌握在爱德曼男爵的手中。”

    他停顿了一下,似乎为接下来的话斟酌语气,再次开口的时候,一向威严冷静的脸上居然多了几分动摇,“维克托先生,不,铁大师,我想知道您的打算。”

    艾弗里心里有些惊讶,不过被他很小心的掩饰过去了,“我没弄懂您的意思,会长阁下,我有什么打算?当然是留在这里,帮助荆棘花家族守住考文垂啊。”

    黑尔德兰会长再次露出怀疑的表情,“这是您的决定,还是您身后那位阁下的决定?”他的声音有些高亢,显然是情绪稍微失控,然后又迅速压制下来,“好吧,我刚才没有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铁大师,我想说的是,对于我们这些药剂师来说,这里实在太危险了。”

    “危险无处不在,会长阁下,您应该知道,考文垂现在面临着什么危机。”艾弗里带些试探意味的解释说。

    “我知道,这是一场没有容忍,没有限度,没有原谅的战争,任何手段都不算过分。”黑尔德兰会长叹息着耸耸肩膀,“铁大师,我在考文垂生活了快三十年,难道对这里就没有一点感情吗?”

    “那么……为什么您还打算悄悄离开考文垂?”艾弗里直截了当的说出疑问,语气甚至可以说有些冒犯,“会长阁下,现在除了您和我,考文垂恐怕连一个像样的药剂师都找不到,没有药剂师提供的炼金药剂,荆棘花家族不可能守住这座城市!”

    “我知道,但是那些人更是知道!”黑尔德兰会长的情绪骤然爆发,双眼闪烁着骇人的怒火,喉咙里面像是含着一块火炭,迸出的每个字仿佛都像是火星一样灼热。

    “德本?巴斯滕已经死了,他是一位了不起的药剂师,即使是放在帝都,也称得上是个大人物!没人敢在帝都冒犯我们,一位宗师级药剂师,可以让豪门鼎族俯首,让众多商会巴结,但是在这里,在这个已经失去控制的城市,我们很可能会死的毫无价值,就像德本?巴斯滕一样!”

    艾弗里眨了眨眼睛,意识到黑尔德兰会长现在的情绪很不正常。由于接触时间还短,他其实并不是很了解这位药剂师公会分会长的性格,只是感觉此人做事沉稳老练,名声也很好,没有很多大人物身上那种盛气凌人的态度。

    这就是艾弗里选择帮助黑尔德兰会长,而非德本?巴斯滕冲击宗师天堑的最主要的理由。

    黑尔德兰会长不是畏惧死亡,在蒙面刺客的包围下,他依然保持着身为宗师级药剂师的从容气度。但是他畏惧自己死的毫无价值,尤其是已经跨过宗师天堑,更加广阔的奥秘天地即将在眼前展开的时候,无论如何他也不愿意成为权力争夺阴谋的牺牲品。

    然而他现在想要悄然离开,已经为时太晚。

    如果药剂师公会的成员没有被袭击者屠杀一空,如果德本?巴斯滕没有被刺杀,如果……哦,当然,如果不是遭到了死亡的威胁,黑尔德兰会长也不会打算悄悄离开就是。

    没有熔金战士作为保护者,孤身一人的药剂师是非常脆弱的,尤其是学院派药剂师更是如此。黑尔德兰会长知道,哪怕荆棘花家族不愿意得罪他,允许他自行离开,在城外游荡肆虐的沙漠蛮族也会带来致命的威胁。黑尔德兰会长必须得到铁大师的帮助,一位导师级的护卫或许不够,但是能够拿出宗师级炼金药剂的铁大师,身后显然不止拥有一两位导师级护卫。

    艾弗里确实考虑过抽身离去,所以他才会让龙?冯德里克帮他联系夜隼小队,想要取得考文垂附近的地理情报。然而就在刚才,遭到戴着恶魔面具的刺客偷袭,又目睹了药剂师公会成员被屠杀一空之后,他下定决心,要帮助爱德曼男爵坚守到最后一刻。

    除非考文垂内城被蛮族大军攻破,城卫军死伤殆尽,胜利的希望已经彻底破灭,否则艾弗里绝对不会做出离开的打算!

    黑尔德兰会长的劝说注定不会得到理想的结果,不过艾弗里也不打算损害两人之间难得的同盟关系。“荆棘花家族出现了问题,导致德本宗师不幸身亡,但是请您放心,会长阁下,您的人身安全,由我来保证。”年轻的药剂师拍了拍胸膛,脸上浮现出略带骄傲的微笑,“那些刺客很棘手,维克托是位优秀的保护者,但是您看到了,他没法一个人应付这么多刺客。”

    黑尔德兰会长点头同意,不过脸上的神情有些奇怪,显然没有搞懂艾弗里这番自相矛盾的话是怎么回事。年轻的药剂师眨眨眼睛,继续说了下去,“所以我打算向您介绍一位更加优秀的保护者,或许您听过她的名声,请你一定不要太过吃惊。”

    黑尔德兰会长眯起双眼,“您真是一位擅长挑起别人好奇心的演说家,铁大师,难道这是一位让我们都不感到陌生的熔金战士吗?”

    “可以这样说。”艾弗里又一次露出了神秘而骄傲的微笑,“不过她前段时间受了一点伤,这两天还不方便现身保护,所以我们现在最好找到一处比这座高塔更安全的地方。”

    “是考文垂城主府?”

    “不,城主府和这里一样不安全,维罗妮卡夫人受伤中毒,辛哈里导师离奇失踪,那里一定被渗透得很厉害。”艾弗里朝着西面努了努嘴,“那些刺客确实很棘手,但是我很想知道,他们有没有胆量去外城墙,在沙漠蛮族大军和城卫军激烈交锋的战场上搞刺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