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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芙村的日子不知不觉中就过去了三个月,阿芙也在沈长山的一片真心下渐生爱意。
正值盛夏天气,今日是阿芙大婚大日子,邻村的所有人也都前来参加婚典,这次的婚事办的十分浩大。
婆婆是清芙村的村长,为人处世上都有了一定的声望和权势,婚典足足布置了十天,沈长山没有一日歇着,每天都忙里忙外,阿芙要帮忙,却硬是被他给拒绝了,说什么不能让妻子做这些个粗活。
婆婆看沈长山的目光也越来越柔和,她知道自己并没有看错人。
南疆的婚典是在夜间进行的,白日村民们便各自去亲手采摘一朵盛开的芙蓉花来,置于阿芙的屋子外头,不过才到了正午,芙蓉花便已经将整个屋子给围满了,那样的白净。
沈长山站在屋外看着这一整圈的芙蓉,不由得愣了神,这些花如斯美丽,就像是屋子里那个心尖尖儿上的女子。
沈长山带着满面的笑意去推开了门,扑鼻的花香迎面而来,那是玫瑰的味道。
整个屋子都布置的喜气洋洋的,屋子的四周都立起了红木的摆台,只用了三根细长的小柱便支撑了起来,花瓣状的小台上是青玉的花瓶,里面斜斜插了几支玫瑰,娇艳欲滴,芳香迷人。
此时阿芙正握着把剪子立于窗前,左手小心捏着枝带刺的玫瑰花,沈长山悄悄走上前去,待离的很近了,才缓缓开了口,温热的气息趁阿芙没有防备的时候洒在她的而后,柔情无限,“我还从不曾知晓,你竟会花艺。”
阿芙微微缩缩脑袋,许是有些痒,她“咯咯”地笑了起来,“你懂什么呀,呆子一个嘛。”
沈长山有些郁闷地上前来与她对视,“我可一点儿也不呆,哪有这么说自己未来夫君的?”
阿芙挑一挑眉,眼底尽是笑意,“本来是不喜欢你的,可你缠人的功夫实在是了得,唉,你说,我怎么就看上你这么个没有功夫,没有体格的男子了呢?”
沈长山不以为意地朗声笑道:“因为我对你的心,比那些个男人更真。”
阿芙浅浅笑着用剪子把玫瑰的枯叶给剪了去,便要插入瓶中,沈长山不由得好奇,问道:“怎的那些刺也不剪去么?扎了人可是不好。”
阿芙没有说话,她将玫瑰一枝枝地插好后,又撒了些水上去,方道:“我倒不那么觉得,这玫瑰在我看来,最美丽的地方,便是这刺,越是娇艳的东西,便越有能力去保护自己,这样的品格才是我喜欢的。”
沈长山深以为然,从前自己看惯了除去刺的玫瑰,可却忽略了它本身的风采。
欢喜的日子总是过的很快,眨眨眼,便到了晚间,按照南疆的习俗,新郎倌儿是要从屋内将新娘子拦腰抱起,一直到婚典场地的。
这要是对于那些个体格健硕的男子来说,自然是算不得什么事的,可对于沈长山略有些孱弱的身体,便是个难题了。
为了这一刻的到来,他已经悄悄锻炼了一月有余,身上总算是比才到南疆的时候健硕了些。
由着几个娇小可爱的孩童带领着,走了好些路程才到了阿芙的屋外,此时屋门大大敞开着,四周围满了人。
沈长山相比较于赫城的婚嫁礼服,那样一味的红色,反倒更喜欢南疆的服侍,他这身衣裳便是由婆婆亲自监督绣娘做的,这是遍体乌黑的底料,在南疆,黑色便是最吉利的色彩。
衣裳上面布满了粼光闪闪的银片子,是些图腾模样的银片,由绣娘的巧手一针针的缝上,此时这身衣裳在阳光下十分的耀眼夺目。
阿芙此时就站在屋子的正中央,所穿的嫁服与沈长山的是一个款式,这样的颜色和花样衬在她身上,格外的娇艳动人。
那一头墨黑的长发也已经高高挽了起来,这一点习俗倒是与赫城相同,已婚的女子是不能够再垂发的。
“长山你真是好福气哟!”
“这阿芙姑娘是多少人想娶却娶不上的。”
“啧啧,真是漂亮,我要是早些去追求阿芙,也轮不到你小子!”
“哈哈,自不量力。”
“长山!快去抱新娘子呀!”
在众人的欢声笑语中,沈长山沉稳地朝阿芙行了过去,这每一步都踏的很实,婆婆立在阿芙的身边,穿着十分的隆重。
待沈长山走到二人面前的时候,婆婆长长叹了声气,那双布满了岁月痕迹的眸子里有隐隐的泪光闪现,她执起了阿芙的手,那串小铃铛“叮铃”作响。
可那声音,却是充满了愁绪的,婆婆微微启唇,“我不知道将阿芙嫁与你,究竟是不是正确的,但我希望,你今后与阿芙在一起的每一日,都要像今天这般,爱她,护她。”
沈长山以单膝跪于地面上,仰首看向二人,声音里透着激动与诚恳,“必不负所望!”
阿芙亲自将沈长山扶了起来,婆婆又把阿芙的手交予他的手中,他拦腰将阿芙抱了起来,站得很稳,人群中立时发出热烈的掌声来。
阿芙的面上淡淡的红晕浮起,发髻上几多娇艳的玫瑰如血,可在此刻看来却是明媚动人的。
阿芙的身子很轻,可穿上这身绣满了银片的嫁衣,就有些沉了,沈长山用尽了浑身的力气一直将她抱去了场地,众人则一直陪伴着两人。
待将阿芙放下来的时候,沈长山已是满头大汗,手臂酸软无力,这幅模样看的阿芙连连发笑。
夜晚,繁星满天,二人的誓言是对着星空许下的,诚挚真切,那样的柔情以对,似乎所有人都能够看到二人以后的幸福一样。
光阴如过隙尔,婚后一年。
初秋凉爽,沈府的家仆终于在清芙村找到了已为人夫的沈长山,那是管家刘贺,带了大队的人马堵在了清芙村口。
为首的则是当日才刚娶过门便弃之不顾的妻子,范晴。
“长山,村子里来了好些人,说是来找你的。”紫芙抚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腹,踱着步子进了屋来,此时的阿芙已经怀有四个月的身孕,沈长山每日都对她疼爱有加,连一点粗活都不肯让她动手,皆是自己亲力亲为。
沈长山此时正在用小刀雕刻着将来孩儿的玩具,木老虎。
他的手法愈发娴熟,这是南疆每一个即将为人父的男子都必须做的事情,亲手雕出十八样动物的小雕来,待孩子出世之时,再由村里的巫师加以祈福,为的是保佑幼子无灾无难平安长大。
此时的桌子一旁已经雕好了三只小动物,这木虎是第四只。
看见阿芙走进来,忙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起身来扶着她,柔声道:“我说过多少次了,你有了身子便不要多走动,伤了孩子可怎么好?”
阿芙看着他一惊一乍的样子,立时笑了起来,伸手打一打他的肩部,“哪有那么夸张呢,孩子还小,我若成日待在屋子里一动不动地由你来服侍我,可不是都要发霉了。”
沈长山也不管那许多,便扶着阿芙坐了下来,这才问道:“你适才说有人来找我?”
阿芙点一点头,伸手指一指村口的方向,“嗯,是些终于打扮的人,骑着马,说要见你。”
沈长山眉头深深蹙了起来,心下已有了几分不好的预感,心想,会不会是沈府的人,可我当时已经让刘贺来理家,没理由再来寻我的。
可现下越想越不对,便叮嘱阿芙,“你且待在这,我出去看看。”
阿芙拿过那只小虎细细把玩着,朝沈长山摆一摆手道:“去吧。”
等沈长山到的时候,村口已经聚集了很多人,他走上前去,问道:“怎么回事?”
有村名指着村口外的一行人道:“真是没个道理,长山你何时认识了这样的人!竟堵在村口让人都出不去!”
沈长山凝神戒备地道:“大伙先别急,容我先去瞧一瞧!”
待走近了,那刘贺便一眼认出了沈长山来,他立时翻身下了马,满脸焦虑地跑了来,沈长山一见是他,立时笑着迎了上去,“我当是谁呢,还以为是来找村子麻烦的人。”
刘贺看着沈长山的神情有瞬息的凝滞,“主子,你怎么,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了?”
沈长山挑眉不解,复又垂首看了眼自己的衣着,此时俨然是个南疆男子的模样,也不怪刘贺惊讶。
“哎,没什么,对了,你怎的大老远跑来这儿了!”沈长山稍稍提高了声调,刘贺焦急不已,他一跺脚道:“哎哟,我的主子喂!我们找你都找了半个南疆啦,可算是找见了,你当时只说来南疆游历,沈府的众人也只当你是去玩了,便想着最多几个月吧,你也就能回来,可是这一眨眼都快一年半了!”
沈长山微微侧首,似在沉思着什么。
刘贺又继续道:“我们都以为你出事了,素来便听闻南疆地势险峻,人心毒恶......‘
他话还没说完,便被沈长山给打断了,“传言罢了,你看我在南疆不就待得好好的么?”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