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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祁君扬回到客栈,已近亥时。
“这么说来,骆大家受伤是假的。”
“现在虽然是假的,再过几日就不一定了,我看他儿子的样子也不是孝子。”
“这个玉璜,到底是什么人,居然在这种时候利用骆家小主子弑父。”
“他…”祁君扬脑子挥之不去的都是他,也许不是他,或许是人有相似,他的眉头紧蹙,却迟迟没有说出口。
“他如何。”
“我没看到他的样子。”他这么说的时候,根本没有去看商穹。
“还是不要搀和。”商穹放下手中的茶杯,看着祁君扬有些失神的表情,皱了皱眉。
“好了,早些休息吧。”那玉璜似乎让这小子很上心。
“对了,师父,你什么时候与我们分开。”祁君扬记得商穹当时说是有事情必须亲自去办。
“约定之地在琅琅边界的柏木河岸,我与你们可同行到江州显杨。”穿过骆家庄便是江州,而要到邺阳还要穿过江州三县。
“不用担心误了师父的正事儿了。”
“早些睡。”
熄了蜡烛,商穹走到祁君扬床边,还未等祁君扬喊出师父,就出手点了他的睡穴。
这个玉璜的身份实在很可疑,加之祁君扬方才的态度,商穹决定亲自去打探一下。
此时,在骆家的后院,正刮起一阵巨龙卷。
“夫君,夫君要赶走妾身!”这个女人的容姿不俗,哪怕只是穿着一身棉白的底衫也十分美丽,她不可思议的看着骆中钦,这个与他生活了四载的男人。
“我只是赶你出府,又不是要休弃你,哭什么哭!”骆中钦对他这位正妻其实是很有些不舍的,虽然他不断的带美人回家,但从没想过要动摇她在这个家中的地位,一个是因为她懂事,二个也是因为她确实温柔美丽。
王挽茹满眼的泪水却流不出来,他对这个男人已经不可以用绝望来形容:“我王挽茹十五岁嫁入骆家,与你四载夫妻,看着你的后院从只我一人到…到如今已有侍妾三十七,娈宠四十二,可谓是百花争艳,我可曾抱怨过一句。”
“未曾。”
“我可是有失妇德?”
“未曾。”
“我可曾不侍公婆,对夫君你疏忽照顾。”
“未曾。”
“那为何夫君让我搬回娘家居住。”
“我又不是只让你走,他们不也一样要走!”
“挽茹做不到。”她毅然的站在骆中钦的面前,表现出决不妥协的坚决。
“妾们也做不到。”王挽茹的门口跪了一地的人,也都异口同声的说道。
“你!你们!你们!”当时被玉璜的容貌吸引,什么都答应,现在看着这一地各有千秋的美人,骆中钦还真有些犹豫了。
“看来骆公子你气魄比起令尊,差距甚远。”这个声音打断了骆中钦的犹豫,他转脸正看见玉璜换了一袭月牙白的长袍,皎洁的月色为他拢了一层莹莹的白纱,绝色的容颜看的满园的人都呆住了。
“你。”王挽茹的双唇有些颤抖,以往骆中钦带回来的人不可谓不美,但身为正室的她从未放在眼里,甚至许多人来拜见她的时候还会惊艳,可面前这个人不同,如月中仙般的人却出现在她的后院。
“你真不愿走吗?”随着他的靠近,跪在地上的人纷纷给他让出一条道,他大步走到她得面前。
“是。”
“那你便留下来做我的婢女吧。”他轻挑双眉,她竟不受控制的点头答应。
“其他人。”看着院中一双双眼和身边痴了的骆中钦,他唇角轻勾说道:“一个不留。”
“全部收拾东西到账房领盘缠走人,若是天亮之前还未出府的,统统给我丢出去,一分钱也不许给。”眼中只有玉璜的容颜,这一院的人都黯然失色,骆中钦自然毫不怜惜的下了命令,转而对玉璜温柔一笑:“你可满意。”
见玉璜不答,骆中钦继续说道:“我为公子则了一处清幽的住处,请随我来。”
“走吧。”玉璜对身侧的王挽茹微微点头。
那一院的男男女女们的哽咽声不断,但玉璜仿佛听不见一般,表情冷淡,王挽茹完全看的出这个男人对自己的夫君绝没好感,却为何要做这样的事情。
“就是这里,玉璜公子,请。”几人走了小半刻便来到一处小院。
随着骆中钦的两声击掌,整个门庭被烛火照亮,三人走上面前这座蜿蜒的小桥,两旁的层层相依的竹,若碧玉般透亮,让玉璜有些恍惚,仿佛回到了那片竹林。
水声从竹林间传来,突然,眼前景色一换,满池的荷花映入眼帘。
藏花阁。就在这片荷花的中间。
“我特地让人准备的,你可还喜欢?”
一声轻笑,玉璜朝那藏花阁走去:“我等你的好消息。”
玉璜和王挽茹的身影步入阁中,骆中钦才恋恋不舍的离去。
“玉璜公子。”王挽茹顿住脚步,她第一次知道骆家有这样美丽的地方,但她方才却从他的脸上看到了不屑。
“你便叫挽挽吧。”他的手指拂过榻上梨花木制的棋盘。
“是,但是,玉璜公子,挽挽有个疑问。”她抬眼朝他看去。
他侧脸的轮廓被烛光勾勒,烛火摇曳,越加让他显得锋利,他此刻的气息让王挽茹觉得心慌,觉得压抑,甚至害怕。
“你是否也想知道我为何留在骆家庄。”周围的空气仿佛被抽干,王挽茹猛的跪倒在地,身子不断的颤抖,全然没发现玉璜根本没有看她,而是看着窗外的夜色。
但更准确的来说应该是那个极为接近夜色的人。
突然,她觉得肩上一痛,昏了过去。
“小小女子如何承受得住你这样大的威压。”一个熟悉的笑声传入玉璜的耳中。
“是我大意了。”只听见玉璜声音一柔,身周那怕人的气场也跟着消失。
商穹推门而入,看着面前男子犹如神作的相貌,不经脸上笑意更深。
而玉璜也笑了,就像久别重逢的老友。
“商先生。”好久不见
“可真是气势不凡,那小子见过你了,他只字不漏可是你的意思。”
“他。”一抹失落:“许是没认出我。”
“哦?”
玉璜收敛了表情坐到棋盘的一侧,做了一个请得姿势。
“好久没下棋了。”商穹坐在另一侧,拾起一颗白子:“那小子的棋艺是一塌糊涂。”
“当真?”想起那个人,玉璜连眉眼间都流露出笑意。
在若忘川的楼阁上,他一眼已经认出他,在门前便更加肯定,若不是祁君扬脸上迟疑的表情,他恐怕会忍不住上前抱住他。
近看玉璜,这张脸确实是无可挑剔,完美的让人惊叹,虽然商穹也猜到他长大会越加好看,却不知道十年后竟会长成这样的妖孽。
“玉璜是你的真名?”
黑子先落:“不是。”
“那远争呢?”
“是也不是。”第二颗黑子落下,他突然抬眼看向商穹:“商先生的心意我一早便知,所以便当我是远争吧。”
“也好。”远争的眼神诚恳,商穹自嘲的一笑:“知道是你我便放心了。”
夜风中只余下子落棋盘的声音,再无其他。
次日,祁君扬一早起身觉得精神奕奕,他真是感谢商穹点了自己的睡穴,让自己一夜好眠。
而这一觉睡下来也让他不再纠结,下定决心去弄个清楚。
“去哪啊,一大早的。”
“继续去骆家探虚实。”
“不用去了,我昨日已经去过,你昨日告诉我的就是事实。”商穹笑看着自己徒弟慌忙找借口的样子,不觉好笑。
若真如远争说的没有认出他,就不会是这个表情了。
“可是我觉得这个玉璜公子身份可疑,还是让我去探一探吧。”
“不需,还是等解禁了直接离开的好。”笑容渐深。
“师父!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你照顾怜心,我去去就回。”搞什么,总觉得师父是故意的,祁君扬心里可是着急的很,甩了袖子就心虚的跑出去了。
原来,师父昨晚点自己的睡穴,就是为了去探骆家的府邸,那么他是不是也见到了玉璜公子呢,那么,他是不是真是他呢!如果真是,那!那!那这演的又是哪出!祁君扬一路越想越生气,也越加走的快了。
突然,祁君扬健硕的身子觉得撞上了什么东西,却听到身边人两人这样的对话。
“哎哟!”
“对对对对..对不起!”
“对对对对..对什么呀!哟,这不是我们骆公子的新欢,元小秀才嘛。”一开始还凶神恶煞的口气一下子变得下流无比。
“我我我..我不是!”祁君扬一看,对面那小子衣衫单薄,抱着个包袱脸也不抬的想找地方钻出去。
“你你你你不是啊,没关系,抬头我看看是不是,要是,我可得把这个逃跑的娈宠送回去给骆公子才行。”那男子刻意占便宜的从身后揽住他肩膀,就去香他的脸。
“你放开我,我不是那个禽兽的娈宠!”声音即愤怒又羞耻,但奈何两人身形相距太大,根本挣脱不开。
“不是娈宠难道是侍妾吗。”说着那男子一把扯去他手中的包裹,嘶的一声把他胸前的衣服扯破了:“我看不像吧!”然后和着周围几个男子一阵□□。
“哎!”祁君扬一声重重的叹息。说实话他本来一心只想去找他,却实在看不下去这些人的猥琐行为了,当街调戏还不够居然还撕人家衣服,实在太没有素质了!!
“谁!谁他妈想出头啊!”抱着那小公子的男子冲人群一吼,那一排排的人就像有磁力一样退开形成一个圈,将三人围在了中间。
“我真不想说这句话,实在太怂了。”祁君扬表情十分勉强的指了指男子:“放开那孩子。”
“你说什么!你知道我谁吗!九爷我你也敢指使!”
“哎,这两天怎么老有人问我知不知道他是谁啊,我又不管管户口的。”对付这种小混混的角色,基本就是过肩摔加□□一脚解决问题。
看着在地上缩成一团嗷嗷叫的男子,原本围站在他一边的那些小小混混没一个敢上前的,还有两个落荒而逃。
“看来小混混还是有发展的,我那个时代小混混可比你们胆子大多了。”拍拍手,祁君扬将外衣丢给那元秀才转身就走。
可惜啊,这种闲事通常都是一出接一出的,他忍不住动了手,就注定要惹上这个麻烦。
“你干嘛跟着我啊!”人潮拥挤的时候还可以解释说是同路,但现在进了一条死胡同总不能也同时迷路吧。
“我我我..我..”原来那个所谓的骆公子的娈宠元秀才一路跟着他。
“你想干嘛。”那些什么卖身葬父,以身相许的桥段古代不是常有,不会被自己碰上了吧,看这小子刚刚排斥那样儿,也不像玩断袖的呀。
“我我..在下元溪字承显。”听这口气还是个书生。
“祁君扬没字。”
“无碍无碍,祁兄可否,可否保护我。”
“保护你?”
“没时间。”
“不会耽误祁兄时间的,只需保护我出骆家庄即可。”
“出骆家庄?”
“正是。”
“我看你还是好好在这呆着吧。”先不说现在封城,就你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在城里尚且被流氓调戏,这要是出了城还不得被马贼强盗抢回去做压寨夫人!我这不是作孽吗!
“祁兄留步!我,在下,在下已经走投无路了!”
“别别别,你别这表情行吗。”欲哭无泪的表情,虽然说男儿有泪不轻弹是很帅,但是你本来就已经是这么可怜的样子了,这样忍着眼泪简直就是可怜外加楚楚,虽然也不难看,可是我真有事。
“要不你去中原客栈找一个叫商穹的人,让他给你安排,我这真有事。”耽误了老半天了都。
“可是!”
“就这么定了,没有可是!”元溪还要说被祁君扬一句话拦住,祁君扬也懒得再和他说那么多,干脆提气上房,翻墙而去。
他是不关心这个元溪会不会找不到中原客栈,他现在只关心那双墨玉眼的主人是不是自己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但是很快,祁君扬发现,眼前最值得他关心的问题,是他完全不知道他在骆家府邸的哪个角落,祁君扬站在骆家庄的门口,定定的看着那牌匾,费了几千万的脑细胞也想不出办法。
“要是直接去问,说不定那个骆公子出来见我了。”
“要是从后面翻墙,按这个府邸的大小,恐怕要搞到天黑。”
“难道要在这等他出来?不行,万一那个骆公子不让他出来,我岂不是浪费时间!不行,我还是直接翻墙吧!”
“站在骆家庄大门口发呆,太显眼了。”祁君扬一定主意一抬头就正对上一张绝色的面孔,不是远争又是谁呢。但那口气却似乎有点刻意挑衅的意味。
“虽说是大门口,但也是大街,我自己站在大街上发呆难道也犯法。”你这是挑个什么衅!
“倒是不犯法,不过很挡路。”远争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似乎真不认识他,真觉得他挡路了。
“我就这么大个身板,也就只能挡挡你的路。”如此近的距离让祁君扬清楚的看到他左边耳垂侧面有一颗小小的红痣,他已经完全确定他就是他,于是他伸出一只手拦住他的去路:“免得你又不辞而别,你说是不是啊,玉璜公子。”
玉璜公子这四个字,祁君扬咬的格外清晰,更凑近他耳边,闻到他颈项间传来的淡淡荷花香气,清新又不甜腻。
“祁公子胸怀宽大。”祁君扬近在咫尺的呼吸落在他的颈项间。
知道他也认出自己,远争心里其实是很高兴的,但不辞而别四个字却让他有些在意,他虽然也曾愧疚,但当时他也是情非得已,况且对他的承诺也实现了,十年后未死便来找他。
所以那丝愧疚也只是一闪而过。
“非也,在下十分记仇,越是久的事情记得越清楚。”看他竟没有一点愧疚似的,祁君扬自觉地气不打一处来。
远争后退一步拉开距离,却看见祁君扬真是满脸的怒火,他下意识的避开他的眼睛:“子时,西北侧,藏花阁。”说完,他转身又进了骆家庄的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