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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爱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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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来一回两个多小时,石门寨的纯朴山民见惹得大家议论纷纷的国防大学高材生狼狈返回,尽皆纳闷好奇,指指点点,颇具彝族风情的山寨顿时热闹,三五成群聚集的人们交头接耳,老村长笑脸迎接,瞅着年轻男女们苦大仇深慌里慌张的模样,免不了紧张。

    好歹干了多年的村干部,老村长明白,甭看这帮年轻人岁数不大,但国防大学的高材生,佩了军衔,起码是校官,按照县团级这说法扳指头推算,小年轻们个个是“领导”而且是位面不低的县领导。

    宁老爷子血染衣襟,一名学员也被纯钢的箭头洞穿肩膀,伤口滴血,老村长目睹这情景,心惊肉跳,搞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妻遇大畜生?抢劫?

    老人家摇头再摇头,野兽伤人不是这样,至于抢劫……,比遇上豺狼虎豹的几率小太多,而且什么人敢抢这些军队精英人才。

    老人疑问重重,愁眉不展。

    别说老村长,国防大学的学员没人清楚遭遇什么人。

    “谁会看病?谁会看病?我爷爷受伤了!”木狼背着已经昏迷的爷爷,狂奔进寨子就焦急呼喊,十来岁进深山老林和畜生们单打独斗的他犹如无助的孩子,同眼婆娑,满含哀求的目光扫过围观山民或麻木或怜悯的脸。

    小小村寨哪有正规医生,木狼这堂堂七尺男儿急的想跪下求人,有几个学员懂止血包扎的简单急救手法,最终受伤的两人被抬进一栋民居,返回路上,教员已向外界求救,所有人焦急等待。

    人人有本难念的经,木狼担心爷爷的时候”蒋薇薇正驻足村寨口,一动不动凝望仿佛石门的山涧。”她和同学从那儿退了回来,安然无恙,可有一个人没回来,她深爱的男人,叶峥嵘。

    峥嵘”你要知道,这世上有个傻丫头永远等你,不管什么时候,不管你在什么地方,蒋薇薇如同那千年不动的望夫石,傻傻等待,很多人瞧她背影,莫名心酸悲戚”为她心忧,为她祈福。

    男人欲望蓬发,爱情才表现的强烈浓郁,而女人的爱是永恒的,持久不变的,哪怕等待的时候。

    遭遇女人背叛的男人,别怪女人薄情,是你没能力偷走对方的心。

    一位三十多岁的女教员不顾扭伤的脚,艰难迈步,走近蒋薇薇,忽然不知说些什么,安慰自己的学生,沉吟许久,轻声叹息,蒋薇薇转脸”嫣然一笑,掩饰了面庞的焦躁,却掩不住眼丰的门huā。

    “冯老师,我没事,我等他回来”他回来看到我在这儿等他,一定很高兴。”蒋薇薇话音依旧温婉,冯老师听的揪心揪心”按捺落泪冲动,用力点头。

    从最近的空军基地起飞的陆航直升飞机一个半小时飞到石门寨,两架直升飞机的轰鸣声响彻天际,焦急不安等待大河边的人们摇臂呼喊,渐渐降低高度的直升飞机垂下绳索,成都军区精锐特种小队顺绳索降下,如神兵天将。

    山民呆呆凝视全副武装威风凛凛的猛士,无限神往。

    群山环绕,消息闭塞,世世代代窝在深山延续古老习俗的山民哪能想象共和国精锐部队的风采。

    与此同时,石门涧,崎岖山路上多了个身影,遭受惊吓的人们簇拥特战队员欢呼,由衷感谢他们及时赶到,而忽略山涧中孤零零的身影,他步履艰难,迷彩作训服破开十几条口子,浸染鲜血。

    狼狈……,绝不!

    这个二十二岁的坚强男人没有丝毫的狼狈迹象,展现了军人血染的风采。

    “峥嵘!”始终原地不动等待的蒋薇薇情绪失控般跑向艰难前行的男人,从小灌输良好家教修养的丫头忘了矜持,忘了克制,忘了身后那么多双眼睛看她,此时此刻,她眼里心里,只有一个叶峥嵘。

    两人紧紧相拥。

    好似隔了十年的重逢,不知谁高声叫好,鼓掌,稀稀拉拉掌声渐渐热烈,有女孩情难自己地偷偷抹眼泪。

    “哭了,怕我回不来?怕以后再也看不着我?”叶峥嵘温柔笑问,抹去蒋薇薇挂在脸蛋的晶莹泪珠,有如此尤物为他牵肠挂肚,他很满足。

    蒋薇薇不吱声,点头后,脑门顶住叶峥嵘胸膛,她不说话是怕张开嘴忍不住哭出声。

    “傻丫头,哪怕死,死之前我也会咬牙爬回来见你,死的放心,再说了,这世上,就算比我厉害很多的牛人,也休想在深山老林杀我。”叶峥嵘慢慢昂头,感人的温柔消褪,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冷酷。

    是一次次杀戮磨砺出来的自信,而非自大。

    蒋薇薇毫不怀疑地点头,搀扶叶峥嵘,摇摇晃晃走入石门寨。

    佳人在侧,恰似软玉温香,叶峥嵘清秀处女幽香,丝丝疲惫袭来,竟有些迈不动步子,苦笑自嘲,温柔乡,英雄冢,隶属成都军区的特战小分队生龙活虎的队员们,注视逐渐走近伤痕累累的叶峥嵘,迷茫表情带着点震撼。

    从他们面前走过的陌生青年即便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浑身伤痕也足以说明搏斗的惨烈,况且他们看得出,被女人搀扶依然不显顽败狼狈的家伙绝非善男信女,有军中高手的猛悍气势。

    可是他们无法判断深山中的厮杀到底多么惨烈。

    众人想知道的〖答〗案,只有当局者清,深山密林中,倍儿性感的金发美女俯瞰脚下三具尸体,蹙着黛眉久久无语,身后五人屏气凝神,脸色难看,尤其左后方两个受伤的魁梧猛男,浑身染血狼狈不已,咬牙切齿的同时心有余悸。

    三死两伤。金发美女难以接受的损失和结果。

    她手头那部直接跟卫星连接的掌上电脑,刚刚接收到些关于叶姓青年的部分资料,来〖中〗国前,她偏执认为两年前那单买卖的失败坠了组织威名,全因人猿和搭档的自大愚蠢造成,从未觉得曾被扣上东亚病夫帽子的〖中〗国人多么可怕。

    现在,她明白自己错了,错的离谱!

    未曾惧怕任何人的她甚至琢磨惹上神秘的〖中〗国军方,激怒一个可怕的青年,是否不太明智。金发美女后方一大汉犹犹豫豫道:“小姐,东京,台北,仰光,都有我们的人,用工眉……,厂金发美女摇摇头,面无表情转身,迈步,后面五人慌忙让于两侧,美艳的身影渐行渐远,消失在丛林尽头。

    西京国际机场,一架机身硕大的播音功缓慢降落,滑跑之后与机场出机口对接,乘客涌出,坐头等舱的人自然最先离开飞机,一个衣着时尚戴大墨镜的女孩匆匆前行,留给后边人的背影优美诱人,哪怕不折不扣的背影杀手,雄性牲口愿意多瞅几眼,忍不住意淫。

    当机场大厅门外十数个西装笔挺的精英男围拢女孩谦恭点头示意,当这么多人众星捧月般将女孩送上一辆极度奢华的劳斯莱斯幻影轿车,浮想联翩的男人们恍惚间明白,女孩与他们处于两个泾渭分明的世界。

    可望不可及。

    男人欣赏这类女孩的万种风情,还不如领略站街女的风姿,起码后者触手可及,不至于给自己留有遗憾或内心的刺痛。

    卷发披肩的女孩独享劳斯莱斯后座,摘掉大墨镜,一张不施粉黛的容颜堪称完美,她侧脸凝望久违的城市,复杂眼神暗含痛苦,隐现忧虑。

    西京,生她养她的故土。

    也是她的伤心地,是她恨不得彻底遗忘的城市。

    而今不得不从万里外的国度返回,父亲遇袭成了植物人,母亲伤心欲绝病倒,庞大的家族商业帝国又需她支撑。

    似乎一夜间,所有负担压她一人肩头。

    “温彤啊温彤,你是世上最可怜的人。”女孩子自言自语,凄苦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