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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菊妩媚的脸上悄然浮起一抹霞红,她任由安在涛握着手,幽幽似水的眼神中闪烁出几分迷茫和酸楚,心潮一阵阵地起伏起来。
心思涌动间,她眼圈一红,竟然扭过头去,声音变得哽咽起来,“我要离开……我要到国外去过完后半生……小涛,老师不能参加你和晓雪的婚礼了……”
安在涛默默地望着她,眼中不自觉地流出几分不舍和怅惘来。无论是前世和今生,孟菊在他的心里亦师亦友,或许他自己也搞不清楚,对于这个即像慈母又像大姐一般从心底里关爱他的孟菊,他心里究竟怀有一种什么样的情感。
他不知道她的过去,一如他无法预知她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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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菊不着痕迹地将手从安在涛的手里抽了出来,心神渐渐平静下来。她笑了笑,悠然一声叹息,“小涛,其实老师能感觉的出来,你心里藏着很多故事……当年我第一眼看见你的时候,我就似乎从你的身上看到了我自己的影子……”
安在涛长出了一口气,其实他心里也明白,孟菊其实是猜出了他的身世,虽然他一直都没有说过什么。而他之所以跟孟菊这般亲近而没有任何的男女私情,也正是从她的身上感知到了一种跟自己极其相似的东西:自尊自强但是也有着几分孤僻和倔强,甚至还有几分隐形的冷傲。而反过来说,孟菊也是亦然。
安在涛顿了顿,还是将自己.的身世讲了出来。虽然孟菊已经猜到他跟自己有着类似的身世,但亲耳听到安在涛亲自说出来,心神还是一阵激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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噼噼啪啪的雨声落了下来,呼啸.的北风骤然而起,一阵阵的雨点击打在孟菊卧房窗户的玻璃上。昏黄的台灯闪烁了一下,才亮了起来。孟菊悠然披着睡衣坐起,神情专注地俯身望着身边这个已经沉沉入睡的英挺青年,痴痴不语。
昨晚她跟安在涛一共喝了多.少红酒,其实她自己也记不清了。而两人究竟又是怎么回到燕大的教工宿舍区又怎么回到了她的家里,睡到了一张床上,她头疼欲裂业已没有一丝半点的记忆。
她一向排斥男人,但对身边小她十岁的男人却没.有任何的排斥。无数个不眠之夜里,她甚至幻想着能躺在他的怀抱里数着漫天的星斗,一直到天亮。这是她的学生,也是她这一生真正接纳和喜欢上的男人。
其实她并不怎么在乎两人之间的年龄差距,作为.一个自小在国外生活和接受教育的女子,她心里并没有太多传统式的礼法观念。但她不在乎并不代表别人不在乎,所以她不敢表白出来,她害怕她还未拥有就已经失去。直到安在涛跟夏晓雪走到了一起,她才有些后悔。
在安在涛毕业离去的这些日子里,孟菊越来越.觉得,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场永远也挣脱不开的泥潭中去,明知要沦陷但还是一次次义无反顾的沦陷进去。所以,她想要选择逃避,她要再一次离开这个让她伤怀的地方。
相似的身世,同.样的孤芳自赏,不同的是,安在涛已经慢慢自我疗治好了心灵的创口,而她却一直沉浸在过去的阴影中无可自拔。
梦幻一般的灯光中,她慢慢伸出手去,轻轻抚摸着他的面颊,他的面颊有些温热。她的手轻轻从他的面颊一直抚摸了下去,然后俯下身去在他的额头吻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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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在涛觉得口干舌燥,慢慢睁开了眼睛,首先映入眼帘是那一盏精美的台灯,其次是一具半裸而精巧的肉体。孟菊半披着粉红色的睡衣,痴痴地望着他,一抹雪白从她的领口敞露出来,隐隐可见那两点姹紫的嫣红。
他面色一变,赶紧扭过头去,闭上了眼睛。
孟菊叹息一声,俯身用双手扳过他的头来,轻轻将睡衣脱掉,露出上本身赤luo裸的身子来,那高挺的山峰微微有些颤悠,那姹紫嫣红的两点交织成一条条弧线。
“这一辈子,我的身子只给你看。”孟菊抓起安在涛的手来,倔强地将他的手放在自己温暖而滑嫩的**之间,“……如果没有晓雪,如果你能再给我一点时间,我想我会告诉你,你是我这一生唯一喜欢过的、愿意亲近的男人。”
孟菊旋即又轻轻一笑,将他的手又放了回去,“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对不起晓雪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在我的心里,从始至终只容纳过一个人的影子,无论是过去、现在还是将来,无论我在这里还是在异国他乡。”
“其实,我已经辞职了,我早已不再是燕大的老师了,我一直留在这里没走,就是在等着你……你真的来了,我也该走了……”孟菊喃喃自语着,又躺了回去,拉紧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睡吧,做个好梦。”
孟菊转过身去,留给安在涛一个吹弹可破的后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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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风狂雨骤,散乱的雨点胡乱的击打在孟菊卧房窗户的玻璃上,发出轻微的噼噼啪啪的声响,一朵朵细小的水花儿忽然绽放,然后又化为一道道密集的水线缓缓流下,如此周而复始,不知疲倦。
孟菊穿着粉红色的睡衣,上半身还披着一件外套,痴痴地望着窗外的雨幕,眼神多少有些迷离。
“秋风秋雨愁杀人啊。”孟菊回头来望着正在从床上慢慢坐起的安在涛。
安在涛心神一颤,心情很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虽然两人并没有真正发生什么实质性的肉体关系,但——但往日里这个仙子姐姐一般的老师,却蜷缩在自己的怀里睡了一夜,抱着她娇柔的身子,无论是那挺翘的饱满,还是凝脂的肌肤,都让他男人的本能无可遏止,心里的犯罪感同时滋生。
他有心想要推开孟菊,从孟菊的床上下来,然后推门而去。但是,他没有。他想起了那个独坐孤灯下为他编织毛衣的出尘身姿,想起了那个在逢年过节亲自为他下厨的忙碌背影,想起了大学四年与孟菊相处的点点滴滴……他心里煎熬着过了大半夜。
“老……”安在涛欲言又止,千言万语无从说起,便化为一声复杂的叹息。
“叫我姐姐吧。”孟菊幽幽道,缓缓转身坐了下来,温热的小手抓住了安在涛的手。
“……”孟菊突然吃吃一笑,“好了,傻小子,都是姐姐不好,是姐姐忍不住勾引你的……幸好我们没有犯错——好了,小涛,你没有对不起晓雪,我也没有,我们都没有!”
“我今年31岁。假如没有晓雪,你会不会嫌弃我老了?”孟菊神情非常专注地望着安在涛,长长的眼睫毛微微眨动着。
安在涛心里一颤,不敢再直视她幽深若空谷的眼神,缓缓摇了摇头。
“好。有你这句话,姐姐就知足了。”孟菊轻轻将手从安在涛的手上放开,“起来吃饭吧,我做了早餐,冲了你喜欢喝的大马白咖啡。”
顿了顿,孟菊突然俯身从床头橱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盒来,打开,里面是两枚镶嵌着心形的宝石戒指。她柔声笑了笑,将盒子推了过去,“这是我给你和晓雪的结婚礼物,姐姐就要出国了,这一生再无相见之期,就提前给你们准备了这两只戒指,希望你们能白头偕老。”
安在涛猛然一把抓住孟菊的手,低低道,“非要走吗?”
孟菊肩头一颤,背过脸去,幽幽道,“你希望我留下吗?”
安在涛长出了一口气,无力地松开手,缓缓起身。
身后,传来孟菊悄不可闻充满怅惘的一声轻叹。
……
……
中午时分,雨散云收。孟菊没有送安在涛,只是默默地站在窗前望着他离去的背影,轻轻抬手抹去了刚刚坠落的两颗晶莹的泪珠。
传来低低的敲门声。
孟菊慢慢走过去打开门,一个戴着黑色鸭舌帽穿着长长风衣神清气朗顾盼生威的老者站在她的门口,孟菊瞥了他一眼,也没关门,扭头进了卧房。
老者将门关紧,随后跟了进来。
“丫头,既然喜欢他,又为什么放他走?”
孟菊猛然回头来望着老者,淡淡一笑,“他不喜欢我,心不在我这里,留下他又有何用?”
“你这么多年在他身上用心至此,他难道一点都没有感觉出来?如果他对你无情,又岂会在你这里过夜?”老者叹了口气,“丫头,你还是太骄傲了些,也太倔强了些……虽然你比他年纪大上一些,但只要他肯对你好,我会补偿他的。”
孟菊嘴角浮起一丝嘲讽,“他没有离开,是因为不想让我难堪让我伤心,是割舍不了这些年跟我之间的情分,只是这种情分并非男女感情。他是一个重情重义的男人,是我见过的最有情义的男人,他已经有了爱人,这一生,我和他注定是有缘无分了。”
老者叹息一声,扭头往外就走,走了两步就又回头来恳求道,“丫头,舅舅老了,你能不能留在国内……”
孟菊冷笑一声,“你老了自然有你家里的孝子贤孙侍候,还有那些惧怕你权势的马屁精来逢迎,我算个什么东西?”
老者面色一变,眉眼间抽搐了一下,狠狠地跺了跺脚,扭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