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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淑奎慢慢走到房门口,轻轻将房门打开,面色微微有些红润。
他的脚步声很轻很轻,以至于他猛然打开房门的时候,他的婆娘犹自在嘟嘟囔囔地站在门前。他突然探手在自家婆娘的**上捏了一把,嘿嘿一笑,“叫唤啥?叫春吗?你再猴急,也得等老子洗洗澡再上床。”
他的婆娘顿时面红耳赤起来,正要骂两声,却见自家汉子已经哼唱着小曲儿走进了洗澡间。
卫生间里水雾蒸腾,郭淑奎的面色渐渐变得阴沉起来,他狠狠地揉搓着自己的胳膊,又俯身瞅了瞅自己硕大的家伙,突然想起海天大酒店那个娇滴滴勾人的财务经理文霞来,他的小腹顿时觉得火热,竟然勃了起来。
草草洗了澡,再也按捺不住火气,就披着浴巾出来,一把将婆娘拖到了床上,粗野地乱扯她的睡衣,就压了上去。那婆娘惊呼了两声,在床上扭曲起身子来,但没多久,挣扎声就变成了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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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安在涛穿着一件黑.色的长妮子大衣,脖子上围着一条白色的围巾,急匆匆地走进了市委大院里的常委小楼。昨天从医院回来之后,他躺在床上看书看到凌晨,以至于今早起床有些晚。起床后吃点了东西就骑车飞驰进了市委大院,看了看表,已经8点过十分,心里就有些着急。
一般在这个时候,杜庚等几个领.导们就陆续到了。虽然杜庚的办公室卫生不用他来收拾,但作为市委书记的秘书,总不能比领导到的还晚吧?这总是有些不太像话。
好在安在涛跑上二楼打开办.公室门的时候,杜庚还没有到。
他略微收拾了一下自己办公室的卫生,正准备取.拖把拖拖走廊,迎面正好遇见张亚楠端着一盆水从杜庚的办公室里走出来。张亚楠的脸色很难看,没有跟安在涛打招呼,扭头就往卫生间走。安在涛笑了笑,也不为己甚,心里暗暗冷笑:这你又能怨得谁来?
安在涛索性连拖把也放下,连走廊也懒得拖了。其.实,在他来之前,市委办秘书科的几个秘书们已经将走廊拖了一遍了。市委机关早上8点上班,而领导们一般是8点10分左右到,而秘书科的科员们没有特殊情况,在7点40左右就开始到达办公室打扫卫生。
听隔壁宋亮的办公室里有了动静,安在涛想了.想,就走过去轻轻敲了敲门。
宋亮没有关门,.正在收拾桌子上的一堆报纸,见安在涛进门,呵呵一笑摆了摆手,“小安已经报到了呀?我昨晚听杜书记说了,嗯——好了,以后杜书记的工作就由你来安排,以后多跟孟主任请示沟通一下,尽量把杜书记的工作日程安排妥当——对了,你要记住两点,第一,杜书记中午休息的时候不能让任何人打扰他;第二,杜书记酒量不大,如果有酒局应酬,你尽量要替杜书记挡下来。”
……
……
今天杜庚来得很晚,快到9点才到,而且脸色也不好看,似是昨晚没有休息好的样子。见他这样,安在涛只是简单跟他说了说今天的工作安排,就轻轻替他关紧办公室的门,退了出去。
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市委办所属的秘书科和综合科、信息科等相关科室以及市委其他部门已经转来一大堆文件材料。安在涛按照孟冬玲交代的,分成了两大类,该需要宋亮处理的送到了宋亮的办公室,而必须要杜庚亲自签字批示的文件放在一旁,准备一会拿到杜庚的办公室去。
随意翻看着这些文件和材料,信访局转来的一封举报信引起了他的注意。举报信的信纸抬头,有分管信访工作的副秘书长亲笔签字,“转呈杜书记阅示。”
看到这个签字批示,安在涛心头有些诧异:按照基本和正常的工作流程,这样的举报信应该由纪委书记孙福利处理,怎么直接转到市委书记这里来了?难道?
安在涛心头一动,坐在那里仔细地将这封举报信看了一遍。
信是原滨海第二毛纺织厂的百余个老职工写来的,举报原二毛厂长张继刚贪污贱卖国有资产事。在举报信的背后,密密麻麻有百余个二毛老职工的亲笔签名。
安在涛明白,这家毛纺织厂现在已经被茂元集团收购,而之前,似乎效益也不怎么好。但茂元集团收购重组之后,这家已经更名为新燕毛纺织有限公司的企业,却效益大幅提高,经过了这几年的运作,渐渐成为东山省毛纺织行业的龙头老大。
举报信上虽然言辞恳切,列举的事实也很是触目惊心。说是张继刚将数千万的国有资产以数百万的价格贱卖给了茂元集团。但这倒也罢了,茂元集团接手后立即对企业进行改制,凡是40岁以上的职工一律下岗,二毛千百号人一下子就有数百人下岗。但安在涛知道,这种事情如果没有铁证,顶多是查无实据不了了之。而看这样子,这些二毛的老职工举报也不是头一遭了,到现在张继刚也还安然无恙,就说明了一切。
但既然如此的话,这封举报信为啥还要转到杜庚这里来?是不是这张继刚有什么背景?或者?
安在涛越想越觉得此事不简单,想了想,他立即拿起电话拨打了滨海晨报工会主席孙兰的办公室电话。因为他突然想起,孙兰之前就是二毛的职工,应该对这个张继刚有一定的了解吧。
孙兰接到安在涛的电话,有些意外,但显然是很高兴。安在涛在电话里跟孙兰随意聊了两句,就装作无意间提起了张继刚。
孙兰倒是没有多想,顺口就说了很多关于张继刚的事情。果然如安在涛猜测的那样,这个张继刚并不简单。他原先是一轻局的科长,后来下到二毛当了党委书记兼厂长,也是县处级干部。这当然不算什么,重要的是,他竟然是孙福利的小舅子。
这个意外获知的消息,让安在涛心头渐渐兴奋起来。
“小安啊,你也认识这个张继刚?这人可不简单呢——”电话那头,孙兰的脸色微微有些涨红,想起自己要不是有个当大官的情夫,当初肯定会被这张继刚霸占,心头就不免有几分怨恨。
“呵呵,我只是偶然听说这人挺有钱,突然想起孙主席以前也是二毛的人,就顺嘴一问,呵呵。”
“嗯,他很有钱——家底起码几百万吧,哼,这都是贪污来的,这人又好色又贪财,不是个好人,小安你可离他远一些。”
“呵呵,不会的。好了,孙主席,我现在手头还有一些工作,就先不跟你聊了啊,改天我请你吃饭。”安在涛得到了自己想要知道的信息,就懒得再跟这骚娘们浪费时间,就挂掉了电话。
电话那头,孙兰放下电话犹自有些摸不着头脑,心道这小子怎么突然想起打电话跟我闲聊了一通?
……
……
安在涛将那封举报信放在了一摞文件的最上面,敲门进了杜庚的办公室。
杜庚随意翻看了一下文件,一一按照惯例在文件上签字,而顺手将那封举报信放在了桌上的一侧,似乎不怎么重视。
安在涛心里微微有些失望。但就在他拿着杜庚签完字的文件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杜庚却叫住了他。见杜庚并没有看举报信的内容,直接就在上面签下“请福利同志办理”的字样,他的嘴角情不自禁地浮起一抹古怪的笑容。
“将这封举报信转给福利同志。”杜庚摆了摆手,想了想又道,“小安啊,老夏的身体咋样了?他去省城看病可有消息?”
安在涛笑了笑,“我爸爸说他再留院观察几天,如果确诊没有问题,他就马上回来上班。”
杜庚点了点头,“马上要开**了,工作很多,千头万绪,老夏这乍一离开,我还真是有些不太习惯。”
安在涛走出门去,将其他的文件转给了秘书科,然后又捏着那封举报信向二楼走廊的最深处走去。孙福利的办公室在二楼的最东头一间,安在涛轻轻地走着,在即将走过卫生间拐弯的地方,突然在孙福利办公室门口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背影。
他不禁有些愕然,竟然是孙福利的秘书郭淑奎!?
原本,作为孙福利的秘书兼心腹,他从孙福利的办公室里出来也非常正常,只是,他明明却看到这郭淑奎的动作诡异,似是将耳朵贴在孙福利的门上窃听着什么——而这,绝对不是一个领导秘书所应该干的事情,很不正常。
安在涛的脚步一滞,沉吟了一下。
而更不正常的是,当安在涛轻轻咳嗽一声,装作刚刚走过来时,那郭淑奎却不慌不忙地立即正起身形,蹑手蹑脚地扭头向这厢走来,正好与安在涛走了个对面。
郭淑奎面色非常淡漠,也很傲气,连正眼都没看安在涛一眼。
安在涛心头一晒,嘴角浮起玩味的笑容,突然朗声打了个招呼,“郭秘书,孙书记在吗?”
安在涛这一声突如其来的招呼,让郭淑奎非常措手不及,他淡漠而倨傲的脸色顿时有些惶乱起来,随意点了点头就匆匆离去。而走出不远,又狠狠地回头瞪了安在涛一眼。
安在涛若无其事地大步走过去,敲开了孙福利的门。
里面果然有人,是一个矮胖而秃顶的中年男子,窝在孙福利的沙发上,脸上全是谄媚的笑容。扫了这人一眼,安在涛心里一个激灵:杨茂元?
这人安在涛是识得的,曾经在滨海风光一时的大老板,茂元集团总裁杨茂元,与民泰集团老板路逢春分庭抗礼的富豪。只是他清楚地记得,此人后来因为虚假集资上市而落马,茂元集团因此随之烟消云散,成为当年震动东山省的经济案件。
据说这杨茂元的来头极大,黑白两道都很吃得开,但是能在滨海市委副书记兼纪委书记孙福利的办公室里见到他,安在涛还是有些吃惊。这当然说明不了什么,但这又说明了一些什么,尤其是有了方才郭淑奎鬼鬼祟祟的一幕作为铺垫。
杨茂元后来锒铛入狱的事情,安在涛在前世的时候并没有过多关注,只是听说牵连了不少政府官员——但,现在回想起来,似乎太大的领导也没有,受波及的最大的一个官应该是滨海市财政局的一个副局长吧?
见安在涛进来,杨茂元笑着起身向孙福利打了个招呼,“孙书记,您工作忙,我就不打扰了。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市委,再去看看杜书记和蒙市长等几个领导。”
孙福利点了点头,起身却没有走出办公桌后,笑了笑,“那好,老杨你慢走。”
……
……
安在涛将那封带有杜庚批示的举报信轻轻放在了孙福利的桌上,“孙书记,杜书记让我把这个转给您阅处。”
“哦。”孙福利扫了一眼,眼神虽然一凝但神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他摆了摆手,“别急着走,来,坐下,我有几句话要问你。”
安在涛一怔,忙笑着坐了下来。
“老夏去省里看病去了?”孙福利慢腾腾地说着,顺手将那封举报信推到了一边,目光炯炯地盯着安在涛。
“是的。”
“好端端地,怎么老夏就生起病来?”孙福利嘴角一阵不经意地抽动,“正好我也要去省纪委汇报工作,我去天南顺便看看他——怎么搞的嘛,小安,他住在省立医院?一院还是二院?”
安在涛心头一惊,心念电闪,表面上却微微一笑,“是一院。”
……
……
安在涛一走,孙福利的脸色顿时就阴沉下来,他怒视着桌上的那封举报信,神色变得非常狰狞可怖。好半天他才低低冷笑一声,“杜庚啊杜庚,你想拿我开刀?怕不是那么容易吧?……要说不干净,连高洋在内,也包括蒙虎,这滨海有几个人干净?哼,既然如此,老子就跟你杜庚斗上一斗!”
孙福利走到窗户跟前,将郭淑奎敞开的一道缝猛然拉开,一股子冷风就顺势吹了进来。窗**云密布,寒风呼啸,望着楼下那辆明显是属于杨茂元的豪华轿车,孙福利的嘴角紧紧地咬着,一丝血迹顺着他的嘴角渗出,而他却毫无所觉。
安在涛走在常委楼阴沉沉的走廊上,心头却突然变得有些沉重。此时此刻,他渐渐猜出了几分,杜庚似乎是想要动真格的了——而他要想向蒙虎一系的人马下手,最直接最有效的方法就是从经济问题入手。常在河边走,焉能不湿鞋,这滨海上下的头头脑脑有几个干干净净的?
尤其是这几年改革开放进入深水区,城市化建设,国企改制……这些都是滋生权力腐败和官商勾结的重要领域。就拿这个杨茂元来说吧,如果没有市里领导的大力支持,他焉能在短短两三年之内,以极小的代价吞并了很多国营企业,连新成立的滨海市房屋开发公司都有茂元集团的股份在内。
而与之相比,杜庚是空降干部,在滨海时间短根基浅,基本上跟滨海的商人没有什么牵扯,可以说是干干净净不沾一点泥,所以他就很有可能大张旗鼓地借机挑起事端,纵然是扳不倒蒙虎也要搞掉几个蒙虎的心腹,而最起码,也要蒙虎做出让步,同意杜庚在常委班子里安插自己的人。
当然,这种做法也是有很大负面效应的,一旦事情搞大,涉及面太广,会很容易爆出串案窝案来,搞臭滨海官场的名声,不利于他稳定滨海的政局,这显然不是杜庚所想要看到的。所以杜庚也或者只是略做试探,达到目的就收手。
安在涛现在担忧的是,自己的老丈人会不会也有污点?
夏天农作为一个在滨海官场混迹多年的老油条,安在涛心里着实不怎么相信,他会两袖清风。如果杜庚搞出事端来,会不会牵扯到夏天农呢?
他越想心里越不安,一直到回到自己的办公室都没有平静下来。他的门敞开着,突然一个妩媚的女子走了过来,轻轻敲了敲门,“安秘书。”
安在涛起身一看,见竟然是高洋的女儿高琳琳,有些意外,心道你还真借杆子上爬,真要杜庚来调动工作来了?
他笑着迎了出来,“你好。”
高琳琳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低道,“安秘书,请问杜书记有时间吗?我有些工作上的问题,想要跟杜书记汇报一下。”
安在涛笑了笑,“杜书记正在楼上会议室开常委会,要不这样吧,您先在我的办公室里等一下,一会杜书记开完会……”
高琳琳嗯了一声,就走进了安在涛的办公室,大刺刺地坐了下来。虽然高家现在不比从前,但她家老爷子也曾经是滨海的一把手,她当然不会像普通女子一样畏首畏尾。
安在涛给她倒上了一杯茶,然后又坐了下来,跟她有一搭无一搭地说着一些闲话。高琳琳明显有些心不在焉,回答问题时有些驴唇不对马嘴,很是敷衍。见她如此,安在涛就懒得再跟她废话,径自看起了桌上的旧报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