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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姐,表姐。”
是谁在耳边嗡嗡呼唤。和蚊子一样。
睡梦中翻来覆去,声音还是不消停,林若拙呼一下睁开眼睛,被惊醒。吵死了!哪儿来的声音!
窗前站着一个黑影,她顿时一唬,飞快的跳起,一把抓住放在枕边的短棍。
“别怕。表姐,是我。”秦定业小声的说,连连摆手你别怕,惊着外面的丫头。”
尼玛!就是因为是你才要防备好伐!林若拙警惕的握紧短棍你进来的?你想干?”
秦定业苦笑着摊开手表姐,我没有恶意。家里的窗户都是老式的,旧了。只要用一根薄木片就能撬开。我小时候顽皮,差不多都弄过。”
靠!果然特么的江湖中卧虎藏龙,世间行行有状元。林若拙十分无语敢问有事劳驾表弟你半夜爬窗户?”
黑暗中,秦定业的声音很轻表姐,一早你就走吧,去金陵府找表哥。别再这里了。姑姑的嫁妆我会想办法还给你们的。你们就在金陵府等,别再来江宁了。”
林若拙一愣,这是神马情况?
秦定业见她不动,以为是不。又劝你听我的,我不会害你。真的,有……总之这里不安全,你赶紧走!”
林若拙深吸了一口气,指了指房间的凳子坐下慢慢说吧。为这里不安全。”
秦定业没有坐,也没有回答,无声无息的立在黑暗中。
林若拙开始想侯府的人要出阴招?”
秦定业不出声。
“不是啊。”她喃喃自语,“那会是?难道是舅舅和舅母……”
秦定业呼吸突然沉重,寂静的夜色中格外分明。
林若拙叹气是舅舅和舅母出了不利于我的主意?”
秦定业发出一声含糊的呜咽,羞愧的垂下头表姐,不要再问了。明早就走吧。求你了!”
看来是真的了。秦小舅和贾氏出主意对付她很正常。不正常的是秦定业。居然半夜来示警,还示意她离开。太奇葩了,两歹竹居然出了一根罕见的好笋!
她再一次深深的叹气,为那样的父母和这样的表弟,我一个女孩子家,如何能独自出城?舅舅和舅母不会放我走的。”
秦定业却已经想好我送你走。明日假托带你出城玩。让你身边几个丫鬟都跟着。等到了城外,我们便往金陵方向走。”
林若拙惊讶,第一次认真的面对对面的少年你身边也要跟着下人的,他们拦着办?”
秦定业道你且放心,到时我自有办法将他们支开。就这样说定了,你将贴身衣物和首饰收拾个行李出来,不要大。免得显眼。”
说完,他拱了拱手,走到窗边,利落的翻了出去。
林若拙站在窗前,久久凝视。
第二日清早,秦定业便说要带表姐去个好地方玩。
贾氏想着抽个和他说说家里的情况。便笑道成日里往外头跑,也不怕你表姐累着。今日就在家歇一歇吧。”
秦定业不依那地方甚是难得,我好几天前就定了。今天不去,好景致就见不着了。”
秦定琼好奇好地方,我也去。”
秦定业为难的看向贾氏母亲……”
贾氏他这样子想是不愿妹子跟着。心道若能让林若拙喜欢上,心甘情愿更好。便不再反对,心想晚上说也是一样。遂拉住秦定琼别给你哥哥添乱。”
独子算计父母,再没有不成功的。就这样,林若拙带着平妈妈、小喜、尺素、银钩坐上马车朝着城外而去。
后门的门房也被秦定业关照贿赂过。夏衣和其它人就从那里出府,许冬雇了马车带她们。大家在金陵汇合。
出城没多久,就遇上了一辆青油布马车歪在前方路上。
秦定业让长随去看看。长随看后笑着少爷,是洪祥班的伶官儿,出城踏青坏了车。”
秦定业道原来是他。既遇上了不好不管。你带几个人留下帮他修车,我和林姑娘去前头梨花村逛逛,一会儿你们上那儿去找我们。”
梨花村有秦家的田庄和佃户,往常也去过。长随也没多想,便听命留下。
秦定业骑着马领着那车慢悠悠的往前头而去。眼见着看不见后头的人影,对车夫道换方向,去金陵城。”
林若拙在车内同样吩咐一遍。车夫是带来的林家人,便调转车头,加快一鞭。
“那个伶官儿就是你找来帮忙的。”马车驶了一段,林若拙揭开车帘看外面的路程,顺口发问。
“是。”秦定业以为她是看不起戏子,急忙解释他并不是那些不知轻重的,人很好的。”
林若拙想起了段如锦和袁清波,叹了口气我。仗义每多屠狗辈,侠女自古出风尘,负心皆是读书人。”
秦定业被逗笑了表姐,你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林若拙莞尔一笑。温柔贤惠的大家闺秀只是她伪装的一层皮而已。人和人之间往往隔着千层万层这样的伪装,不到危机关头,谁又知晓谁是模样。就像秦定业,谁能想到在不务正业、喜好玩乐的表皮下,竟有一颗正直善良的心。
马车驶进金陵城。很快到了这一行人借居的富户家园子,名帖递上去。在门外静候回音。
小喜性情活泼,大了胆子跳出马车在外头观望。不一会儿,看见一辆宽大朴实的马车停在门前,一个侍女揭开车帘探出头,却是认识的。
“云丹。”小喜兴奋的招手。
云丹一愣,诧异的问你在这里。马车里可是你家姑娘?”
“正是呢。”小喜激动的回话,“表少爷送我们姑娘来寻三老爷的。”
马车内,司徒九听见了对话,吩咐林海屿去办事了不在。云丹说一声,让他们去叫林二。林姑娘和我们一块儿进去。”
云丹便去传话。秦定业见一切妥当,便要告辞。林若拙拦住他先别急着走,这时候也晚了。我让下头人去传话,明早再回。待会儿见见我哥,再拜见一下世子。了若那侯府管事再和你嚷嚷,你就说嫁妆是林家人打理,还在金陵府见到了显国公世子。世子待你非常和气。保管吓得他立马找他家主子。”
这些关门过节秦定业不甚了解,但明白她是一份好心,感激道多谢。”
林若拙笑若论谢,该我谢你才是。”
林若谨正好出来,听见半截话谁要谢谁?若拙,这个样子来了?”
林若拙微笑当然是因为想哥哥你了呀。我一个人住在舅舅家,好孤单的。”并不言其它。
等秦定业下去洗漱的时候,方将事情说了,又说了许冬打听到的事和的猜测。刚巧,夏衣等人的马车也赶了来,林若谨便又招许冬问话。兄妹二人八/九不离十的拼凑出事情内幕。
林若谨顿时气红了脸好一对不要脸的恶夫妻!”
林若拙倒是安之若素,没有半分愤怒何必为这种人动气。哥,你该往好处想。这回多亏了表弟,他这样的品性很难得。”
人一双眼睛,如果一味盯着丑恶看,便觉得人心败坏,处处是险恶。若时时关注闪光的善行,便会心境开阔,豁达坦然。所谓一念成佛、一念成魔。
林若谨会了她的意思,紧张道便是秦表弟再好,你也不能嫁他。”
“你在说啊!”林若拙哭笑不得,“我哪里表现出非他不嫁了。难道我但凡夸奖个人就是对他有意思?哥,你太紧张了。”接着,说了的意思……我想着,让世子召见他一下。后也好糊弄糊弄小舅一家,免得他为难。”
林若谨大为紧张,还说没心思。没心思这么为秦定业打算干,立时道这事你不用操心了。我去办。”打定主意,从现在开始直到明早送了秦定业出城,坚决不给这两人再见面的机会。
说罢,他便去见司徒九。司徒九平日很平易近人,事情都交给下头人办理,他每天喝喝茶,游玩古迹景点。过得很是逍遥。闲暇也时常和林若谨谈文论诗,故而林若谨才很有把握的去求。
司徒九果然很快就接见了他,听见要求,微微一笑,答应了。
秦定业拜见,大气也不敢喘一下。深深弯腰行礼。司徒九让他坐下,命下人上茶,很温和的开口我素日里也闲的紧,游玩了金陵不少地方。不过到底比不得你们当地人。听说有好些地道的风味如今都变了……”
说到吃和玩,秦定业乃是熟练工种,立刻就恭恭敬敬的回答起来。开始还拘谨,说到后面越来越放松。司徒九又问江宁有好玩的。秦定业更加神采飞扬,话匣子打开说个不停。司徒九冷不丁插两句嘴问林若谨可去过,林若谨自然是没有。秦定业便顺口道,表哥走的早,没来得及玩。不过我都带表姐去了。
很快,他将五岁斗蟋蟀、七岁爬墙头、十岁逛戏园子的家底全掏了个空。
司徒九注意到他说‘表姐’时眼中闪动着柔情的光。
既然心慕林六姑娘,又为巴巴的送她来金陵。反倒要?
司徒九想一件事自有他的办法。
送走了林若谨和秦定业。他让人去打听。很快得知林若拙和一批下人分两次进府的事。以及林若谨和她谈话后不好的脸色。
“看来,林姑娘在舅舅家过的不是很愉快。”司徒九呵呵一笑,对幕僚关山奇道金陵城也逛的差不多了。去江宁看看吧,看看那片有贵人感兴趣的桑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