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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非,”凌思凡推了推庄子非,“怎么你没回去?”
“嗯?”庄子非揉了揉他的兔子一样红的眼睛,“几点钟了?”
“八点,我要去上班了。”天已经大亮了,可凌思凡能感觉到,庄子非的手还是隔着被子紧紧地握着自己手腕,那种热度似乎可以透过阻隔直接传到他的皮肤——庄子非明明都已经睡了,可手却片刻都没有放松。
“哦,”庄子非也抽回了手,“我去给你弄点早餐。”
“随便吃点好了,交给我准备吧。”凌思凡坐起来,头发有些凌乱,“冰箱里有牛奶,还有速冻豆包和你腌的小菜,很快就能吃了。”
“那我再炒个蛋。”
“嗯。”
“思凡,”庄子非傻傻地笑了笑,说:“这样真有家庭气息。”
“……”
庄子非自知说错话,于是立刻转移话题,问:“思凡,你昨晚做了什么噩梦了?”
“……也没什么。”
“你不讲我其实也猜得到。”庄子非继续道,“是梦见公司被抢走了吧?”对凌思凡来说,这应该就是最可怕的事了。
凌思凡摇摇头,说:“不是。”
“那是什么?”庄子非有点好奇了。
“……”凌思凡感到他没办法说“噩梦就是里边没有你在”这样的话,于是他只能掩盖似的道,“真的没什么的,说出来很可笑,还是不讲了吧,我们该下楼了。”
“哦,”庄子非从来不会追问他,这次也不例外,“好的。”
“一起做饭之前,你要先洗漱吧?我去给你找条毛巾,再给你拿一支牙刷。”
“嗯。”
接过洗漱用品之后的庄子非,在洗手间里足足刷了好几分钟的牙。凌思凡想,大概,对于兔子来说,牙齿是很重要的吧,连喜羊羊动画片里那个傻x国王都知道这点。
庄子非也的确从来都没有过蛀牙。他每天都用心刷牙,仔细地用压线清理,有时还会使用特殊药水冲洗。而凌思凡就不同了,他的牙齿很容易蛀,本人又懒得去护理,每年都会有新的洞。
“思凡,”洗漱完毕的庄子非拿着东西问凌思凡,“这些东西怎么办啊?难道丢进垃圾箱里?”
“别,别丢。”凌思凡自然是舍不得扔掉的,他的东西都会弄到报废为止,“放在洗手间台子上,以后你就都用它们。”这毛巾和牙刷,就给庄子非了。
“放在……洗手间里?”庄子非期期艾艾地问,“思凡,昨晚我是一不小心就睡着了,本意不是要过夜的……难道你的意思是说,我还会有机会住在你家里么?”
“……凡事都有万一,有备无患最好。”怪了……刚才为什么没有想到给他拿一次性的?
“嗯。”庄子非笑了下,而后又抬起头,“那么,等下早餐过后,我就开车回家。”
凌思凡看了看对面的人很困倦的面容,问:“庄子非,你昨晚一共睡了几小时?”
“差不多三个小时吧?”庄子非说,“不过不太舒服,中间总是会醒……平均半个小时一次,不过很快又能睡着。”多亏了摄影师这个职业,庄子非睡觉的能力很强,从来都不会没办法入眠。
“就三个小时么……”凌思凡说,“我看,你先别开车了。”
“咦?”
“虽然你觉得自己没问题……但睡眠不足肯定会影响你的注意力,早上大街上到处都是车,说不准哪辆就会和你的车撞在一起了。”
“不会的……”
“你在我这再睡上一觉。”凌思凡直接下达了命令,“补一个眠,同时也能错开高峰。”
“倒是也行,”庄子非说,“不过,我躺在哪?客厅里的沙发上吗?”凌思凡家没有次卧,或者说,设计图上还有两个卧室,但却被他改成了办公室。除了主卧那张,凌思凡家便没有任何床了——根本不会有人留宿,自然就没必要购置。
“躺沙发干什么?用我的床不就好了。”
“……”
“……我没洁癖。”
“哦……哦。”庄子非的脸红红的,整只兔都有些害羞。
他完全没想到,思凡会说这样的话。
“很多朋友都会这样的吧,”凌思凡又画蛇添足似的加了一句,“那么我先下楼热牛奶去。”
“好……”
第一次一起吃早餐,感觉其实有点不同。终于睡了一个好觉的他,仿佛是被修建过的树木,是轻松的,他不像晚上那般地疲乏,窗外的清晨也正勾勒着充满了希望的新的一天。
庄子非吃得比他快,还没等他吃完,庄子非人就不见了,一直到他临出门前才又出现。
“你的车窗有点脏了。”行踪不定的庄子非说,“我怕你迎着光开车时会有点看不清楚前方,所以帮你擦了一下。”
“……谢谢。”
“思凡,路上小心。”
“会的,”凌思凡说,“等我晚上回来。”
“嗯。”
“好好睡上一觉。”
“你放心吧。”
……
白天,凌思凡再次与“银桥资本”的人以及“东阳”的人谈判。看得出来,对方依然还在犹豫,似乎不愿放弃之前已经快要到手的美食。
他也见到了诸葛林。他没有主动打招呼,而诸葛林也同样没发出声响。
在工作的间歇,出于一种很奇特的心思,凌思凡拿出手机打开卧室的摄影头看了看。对于像他这样爱财的人,家里是不可能没防盗的。
在黑乎乎的画面上,凌思凡看见庄子非躺在他的被子里。
因为没有睡衣,此时的庄子非是半-裸的,只穿了一条内裤在床上。他肩部和手臂的线条结实又平滑,让凌思凡忍不住偷偷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庄子非半天都没有动作,凌思凡估计他是睡着了。
睡梦中的庄子非,只枕了一小点的枕头,将一大半都抱在怀里,很拼命地搂着。
“……”看着平时枕的枕头被人这样蹂-躏,凌思凡忍不住一脸黑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