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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丽君没想到母亲会问出此言,不由愣了一下,终是不敢在母亲洞察的目光中否认,可仍是想为自己辩解,却在连说了几个“我”字后闭上了嘴。
沈夫人眼中含了哀伤,悲戚道:“环姐儿还不足十岁呢,就知道为母求情,知道以她们姐弟的长久利益来打动我,可是你一个都做了母亲的人,又自诩聪慧的王妃,难道不知如果我不能事先得到点消息,我的名声在那日就坏了,有一个坏了名声的母亲,对你有何好处呢。”
“不是的,那日的几位老诰命都是咱们鲁地的老人,她们不会传出去的……”沈丽君的话猛然刹住,一来是她已知自己失了言,二来则是沈夫人此时已经向前探了身子,伸手狠狠抬起了沈丽君的下巴。
沈夫人细细打量着女儿,恨声说道:“原来你真是知道的,对,她们不会说出去,但我的行为已经说明了我的不孝,这个家便会由你祖母来掌握,而我则只能退居一隅,羞愧地活着,你于心何忍让自己并无大过错的亲生母亲落于此等地位。还是对你来说,有了亲祖母在,我这个总是偏心眼的母亲就是无关紧要的?如果不是因为你长得脸盘眉眼象极了我,下巴鼻子又有些象你父亲,我都怀疑你是不是被老太太给调了包,我一生虽没有行过大善,却也没有做个恶,为何会有你这样一个好女儿。”
沈丽君不敢挣扎,只是辩道:“两边都是女儿的长辈,女儿实在不知该如何是好,只得躲避着装看不到罢了。事后,女儿也很后悔,幸好事情并没有真发展成母亲所说的那样,以后再有这种事女儿一定会立马告诉母亲的。”
沈夫人狠狠捏了女儿一下,然后将手放下,沈丽君的下巴顿时青了一块,她忙小心用手揉了一下。
沈夫人已回身侧卧在塌前,叹道:“以后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发生的。我们的母女情份何其的单薄,本就比不上你们的祖孙情意,在利益面前更是不堪一击。这也是我命中注定的,谁让我只管生不管养呢。但是我想问问你,秋儿到底碍着你什么事了,为什么屡屡和她过不去?”
沈丽君不由吃惊道:“母亲为何如此说?自从有了桂哥儿,我何曾与她见过面?”
“你就没把你那勾引姐夫论说给你大嫂?”沈夫人冷笑道:“否则我还真不想不出你大嫂从哪里得知的。”
沈丽君不由低下头,说道:“母亲也太武断了,难道别人就没有眼睛吗?母亲为什么总认为是女儿胡乱说,扶玉在母亲心中就这样的无辜?”
沈夫人说道:“这件事本就是件疑案,当日如何你姐妹自然心知肚明,只是在此事上,你不要怪我偏心,我只知道当日秋儿认为自己大了不易再去姐夫家长住时,而你却仍是硬拉着她跟着你去庄子上住,后来你生产时,又哭求着让我将她叫了去。这可不像是被人觊觎了丈夫的人的办事做派,有些事有些话,说出来可就难听了。”
见女儿仍是低头不吭声,沈夫人又道:“有时候我真想看看你的心肠到底是什么做的,为何会如此不顾母女姐妹亲情。就算秋儿当日真起了那该死的念头,她这些时日的表现,已经表明了态度,你又何必非要赶尽杀绝呢,再怎么说她也救过你两回,你就不能饶了她,非让她身败名裂,被家人遗弃?”
沈丽君抬头,最后看着母亲长叹一口气,说道:“请恕女儿说句心里话,当年她若不是自作主张引了人出去,未必就没有其他办法,况且当日还是王爷找到的她。至于此次难产,如果不是因为她起了那念头,让女儿心情郁结,未必就一定会难产。”
沈夫人闻言,连声道:“好,好,不愧是我最聪明的女儿,这两笔帐算得好清楚。好吧,这都是她自作自受,如今你们两不相欠,我会让她离得你们贤王府远远的,这样你该满意了吧。”
沈丽君低声道:“母亲何必对女儿总是冷嘲热讽,女儿自认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沈家,以后您会明白我的苦心的。”
沈夫人却已经合了眼躺在床上,恍若不闻,只管喃声道:“我对老太太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颠倒黑白、冷血无情的东西来,你真是从我肚子里爬出来的吗,我上辈子是做了什么孽?”
沈丽君见母亲不再理会自己,只得起身慢慢走了出来,来到房门口,她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仍是纹丝不动的母亲,不由暗自握拳:等将来自己带给沈府无上荣耀时,母亲就会明白,她的偏心是一件错的多么离谱的事情。
此时环姐儿也走进沈秋君的院里,看到沈秋君正静静地坐在花树下看书,柔和而恬淡。
环姐儿便走到她跟前,问道:“姑姑,我想给爹爹写封信,该如何送出去呢?”
沈秋君把书放到一边,想了一下,笑道:“你父亲现在必已在来京的路上,这几天就等不得了吗?”
环姐儿点头道:“我母亲很担心。”
沈秋君点头“哦”了一声,说道:“你去写吧,我会和赵叔说的,你写好了之后,直接让人拿给他就行了。”
雪柳看环姐儿回去了,便上前悄声将环姐儿的异常说给了沈秋君,完了又将那封信递给了沈秋君,小心说道:“因为求他帮忙,不得不从权处之,再则我想着六爷也不是外人,别因为拘泥什么规矩真耽搁了大事。”
沈秋君笑道:“倒是会给自己寻理由开脱。”一边说着,一边展开信来看。
信只有短短的几句话,沈秋君看完后脸色立刻变得难看起来,不由起身在院中走了几步,问雪柳道:“杨远还在那里等着回信吗?”
雪柳点点头,沈秋君道:“让他告诉他家主子,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如果他真敢这么做,那么整个沈家都会视他为仇敌的。他来问我,倒不如直接去问我父亲。”
六皇子得了沈秋君的回复,不由摇头叹道:“那个老妖婆上辈子定是积了大德,才成了玉姐姐的亲祖母,不然我能整得她死去活来的。只能再想他法了。”
是夜,沈侯得知母亲身体不适,心里倒有些愧疚对母亲说话太重了,可如果话不够重,母亲又定不会真往心里去,以后还是会难为妻子女儿。
沈夫人看出丈夫心里的患得患失,心里也不由暗自叹气:一边是寡了的亲生母亲,一边是相濡以沫的妻子,倒让夫君在其中能受,婆母仅此一个亲子,为何就不能心疼一下儿子呢,只希望经此一事,婆婆心里能权势少一些,亲情重一点。
沈夫人劝道:“我今天身子倦怠,也没过母亲那里看看,你不如去陪她老人家吃点东西,说说话,这事就算是过去了,以后大家还是和和睦睦地过日子。”
沈父感激地看着妻子,说道:“我陪你吃完饭就过去。”
沈老太太见儿子过来看自己,心里倒是稍稍好受了些,到底是亲母子哪里会有隔夜的仇。
她今天也想了不少,再加上沈丽君的开解劝说,她觉得近期不易再与儿子发生冲突,免得将儿子推得更远,不管怎么说,她现在是依儿子的鼻息生活。
如今夺位大战还未开始,何必闹得太僵。等到夺位大战真正开始,由不得儿子不入贤王的阵营,至于那点管家权,她还真没看在眼中,当日不过是为了膈应一下儿媳罢了。
于是母子二人皆有心修好,一时倒也其乐融融,还共同回忆起往年母子间的温馨事来。
沈父心下稍稍松了口气,他不指望一向热衷权势的母亲经过一夜时间就看开了世间名利,至少现在大家暂时维持平面的和睦,也让他能过几天舒心日子,不必时时背负着不孝的心里压力。
这时却有一个丫头匆匆走来禀道:“大少夫人在祠堂里晕了过去,正往外院寻大夫呢。”
老太太不由急道:“怎么会这样,老大家的身子可是壮实的很。”一时又狗改不了吃屎地埋汰儿媳,说道:“一家子何必闹成这般,就是真要休了她去,也应该好好地还给人家,如今,唉!”
沈父听了,心中浑不自意,他深知妻子的为人,不是那等苛待人的,怕是那位心里生暗鬼,将自己折腾出病来了。
母子二人来到祠堂,就看到沈夫人母子几人及环姐儿都已在场,辛先生也随之赶来,也顾不得客套,直接上前把脉。
老太太见环姐儿抹着眼泪,忙上道:“好孩子,你母亲不会有事的,如果真有什么不测,我必会为她做主的。”
沈家众人都低头不语,沈秋君则因为得了先知,又听祖母此言,不由得低头冷笑。
环姐儿却有些胆怯地向外挪了挪身子,老太太不知环姐儿的心事,只当她是看到自己如今失了势,便有意疏远了,心里便有了冷意。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