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杏黄色的院墙,金碧的琉璃瓦,苍绿色的参天古木,沐浴在玫瑰红的朝霞之中。
叶函兴匆匆带着丁凡穿过相国寺的山门,不由睁大了双眼,只见近万平米的中庭广场上,人潮汹涌;近千个摊位上,不住地有人叫卖,在大大小小的摊位上,有卖弓剑、鞍辔的,有卖时果、屏帏、洗漱、腊脯的,还有绣作、领抹、花朵、香药、珠翠头面、生色销金花样幞头帽子、特髻冠子、绦线之类。甚至飞珍禽奇兽,无所不有。在广场另一侧耍杂技的、演傀儡戏的、说书的、卖艺的,百般武艺俱在上演。
香烟缭绕,人声鼎沸,近万人的庙会场景,让叶函不由大开眼界。
“相国寺每个月都有五次庙会,有近万人前来摆摊贸易,这也是我们乞丐的节日,叶公子,我带你去买好吃的。”丁凡的眼珠看着眼前的摊位转个不停,牵着叶函的手就往前走。
叶函跟着丁凡,从这个摊位穿到另一个摊位,直吃得丁凡满嘴抹油。叶函看丁凡难看的吃相,不由拍了拍他的头道:“现在你吃饱喝足,该跟我去干正事,烧香拜佛去。”
相国寺不愧是宋朝的皇家寺院,规模庞大,气势惊人。五重建筑群由南向北,沿一条中轴线整齐排列,穿过主体建筑正门,第二进就是天王殿、天王殿的左右为钟楼和鼓楼。过天王殿,就是中间供着“三世佛”的大雄宝殿。由大雄宝殿继续往前,就是八角琉璃殿和藏经楼。在中轴线两侧,是对称式的两列阁楼式建筑,东侧是观音阁,西侧是地藏阁正殿高大,庭院宽敞,花木遍布,僧房栉比。抬头望庙顶,令人眼花缭乱。
走了一个上午,见佛烧香,叶函与丁凡还未将相国寺走遍,这个相国寺实在太大了,不知那“火烧鬼”是不是被囚禁在这寺里,如果囚禁在这寺里,如何才能找到他们救出来呢?叶函站在大雄宝殿,看着眼前大小高矮胖瘦各不相同的佛像,陷入迷茫。
这五百罗汉铜像神情动作千姿百态。有的咬牙切齿,怒目而视;有的朱唇微启,面带微笑;有的盘膝而坐,双手合十;有的金鸡独立,手舞钢鞭;有的眼睛半闭,手持经卷。许多香客在那里数罗汉,求签。
“叶公子,听说相国寺的罗汉签很灵验呢,你一定要数一数罗汉!”丁凡扯了扯叶函的衣袖,提醒道。
好吧,虽然自己对神佛向来半信半疑,不过试一试吧,看看这相国寺的和尚解签如何。想到这里,叶函按自己的出生八字指着罗汉默默在心里数数,直数到第43个罗汉时才停了下来。从接客僧手里拿过43罗汉签,只见上面写道:佛祖释迦牟尼弟子以清净修持静思多智而享盛名。诗云:
心宽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飘飘
清闲高雅气质显自由自在乐逍遥
这签写得很高深,很有内函,感觉这个佛祖释迦牟尼弟子与自己的性格很相像。只是不知是上签还是下签。来到解签处,只见前面的香客已排长了队伍等着解签。
好不容易轮到自己,那位解签的大师看了看叶函,又看了看签,恭敬地道:“恭喜施主,你是今天第99位求解签的人,将由了无禅师无亲自为施主解签。”
“施主,这边请。”一位迎客僧引领着叶函向左侧一个僻静的厢房走去。
“了无禅师解签!这位公子真好福气呀。”
旁边的香客议论纷纷,叶函却摸不着头脑,不知发生了何事。
“叶公子,了无禅师是先皇亲封的高僧,每个月只有逢庙会时解签,而且只解一只签。公子你运气真好!”丁凡跟着叶函的旁边,轻声向他解释。
叶函跟着迎客僧进入禅房,丁凡则在外面等候。只见禅房内坐着一位不知年龄的老僧,说不知年龄,完全是因为他的脸上看不见一丝皱纹,光滑而细腻。但他的眉却已全白,长长的须眉斜挂在眼睛上方,让人感悟到岁月的悠长。禅房内飘着一淼淡淡的檀香,令叶函身心倍感舒畅。
叶函恭敬地将自己的签递给了无禅师,了无接过一看,又盯着叶函看了良久,脸上变幻不定。
叶函迟疑道:“大师,此签可是不妥?”
了无道了声佛号,脸上神色由惊异转为平和。“女施主请勿惊慌,此签并无不妥,不知施主要问何事?想寻什么人?”
“大师真是厉害,在下还未说,大师就猜中我想要问的。不知此签何解?我要寻的人能否找到?”
“施主所寻之人,是人非人,是鬼非鬼,寻为不寻,不寻可寻。”了无禅师以探寻的眼光看着叶函。
看来,高僧就是高僧,句句谶语,字字珠玑,果不是一般凡夫俗子能够了解啊!听了了无大师的话,叶函似懂非懂。
“大师的意思是要我不寻吗不跳字。
“不寻可寻,施主当谨慎。”
“不知大师可知我要寻的人在何方?”叶函放弃与了无大师打哑迷,直截了当地问出,看看这位高僧究竟厉害到什么程度。
“不寻可寻,施主所寻之人近在咫尺,也远在天涯。天机不可妄测,贫僧只能解到此处,施主,请回去慢慢体会。”
听到这里,叶函也知道再问,也不会问出所以然来,但此行收获也颇丰,认识了先皇亲封的高僧——了无大师,而他会不会是参与“镇妖”的高僧之一呢?他有没有可能知道那群“火烧鬼”镇压在哪里呢?她有强烈的第六感,那“火烧鬼”一定与相国寺有关,只是不知被关在何处,也许她要费一番力才能救他们出来了。而签语中所说“不寻可寻”,是不是说让她不要刻意去寻人,而要随缘呢?
告别了了无大师,叶函心里变得轻松,跟丁凡走到中庭广场时,只见庙会仍在继续,人流更为汹涌。看到广场上近千个摊位,叶函不由感叹,宋代真不错,起码摆摊做生意不用收费,也不用担心城管赶,等到有机会时,自己也要来摆摊试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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