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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儿吴文宇被卫东鋆封了个都尉,却是铁骑卫后勤都尉,简单的说就是营地食堂和仓库的总管。对此吴文宇本人十分不解,他可是跟着一代名将的老爹混大的,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来了润州,满以为会得王爷重用,却没想到被安排到了后勤?
但即便是心中不满,他还是默默接受了任职。从小他就明白军令如山倒,对于上司的安排,他从不会反驳一个字。
卫东鋆暗自偷乐,不是你老爹说的吗?战场上漂亮脸蛋没有用,所以你就乖乖的给我做冷板凳吧!
“王爷,吴将军一代英杰,他的儿子理当不凡,调去管伙房和库房,似乎有点……”某次议事结束,曹都尉忍不住提道。
一旁的王督军也道:“是啊,王爷,如今卫家军扩容,铁骑卫整编,无论是新纳入的广东人还是招的新兵都急需调/教,我们缺将领啊!我上回和吴都尉聊过,兵法布阵他都十分精通,您看后勤都尉一职不如……”
“不如什么?”卫东鋆搁下手中的笔,一脸你们都不懂,我实在没法解释的表情:“龙生龙凤生凤,吴将军的儿子没有他爹的八成,起码也该有一半。你们是不是这么想的?”
众将闻言,点头如舂米。
“那你们有没有动动脑子,他来润州究竟是做什么的?”
卫东鋆这句话一下把所有人都问蒙了,做什么?不是投效王爷您的吗?还能做什么?
“从某种意义上而言,他是来做质子的。”卫东鋆一语惊人,“我老爹去世之后,吴将军没有上缴兵权,后来越王李炳晟进犯桓城,他也没有表示投效,错过了两次机会后,他此刻的效忠多少有些马后炮。
他唯恐我猜忌,所以将自己的唯一的独子送来润州,说是供我差遣,其实有表态做质子的意思,所以吴文宇的身份特殊,他不仅仅是一名效忠我的将领,而且是关系到我润州军与盛天府关系的纽带。你们觉得我有可能把他放到战场第一线去冒险吗?”
一番洋洋洒洒的说辞,众将士心领神会,自打那次之后,众人打量吴文宇的眼神,不免都带上了几分怜悯。有个大权在握的老爹并不一定是好事啊!空有抱负没有机会崭露头角神马的实在是太悲催了有木有?
完全没人意识到,说白了,其实这只不过是卫王爷小心眼的报复而已……
且不说新都尉的任命,润州军由于盛天府的归顺,士气都振奋了不少。卫东鋆整军待发,此次甚至都不用再留宜州军守城了,有了盛天府的策应,广陵即便是想有什么动作都很难了,要知道盛天距离润州只有区区两日的路程。
第二回南下,怕是要历时许久。一个桓城就围了三四个月,虽然越军主力已经被攻克,但广东重镇需要一一拿下,还是得破费些时日的。没有个一年半载怕是结束不了,这也就意味着卫东鋆将长期不在润州。
如西蜀季景斋者,征战四方极少自己出马,都是坐镇豫州调遣,由手下和大儿子带兵出战。可卫氏从来都是亲力亲为,卫东鋆又是个善战的,怎么也不可能居于润州,后方布阵。因此这润州的事务必须交由其他人代劳。
但交给谁呢?他没有儿子,兄弟也不可靠。攻打桓城那会儿是兵部、吏部和工部几个尚书共同主事的,此刻也不方便再由臣下长期主政了。自从卫东鋆公开了即将南下,入主广东的消息后,润州小朝廷内就暗潮涌动,不少人都觉得王爷此时唯有推二公子出来代理方才妥当,否则江淮大权,岂不是要落在外姓人手中?
对于润州被围期间,镇州军在城外打了个过场的事,大多数人都没往心里去,毕竟没开战不是吗?再者来的也是镇州总兵和贾太尉的人,压根就没见着二公子当面,二公子也是被人胁迫,不得已为之的,以二公子的人品秉性,又怎么会做出篡自己大哥权的事呢?
更何况王爷回了润州之后,名义上接了武氏王妃‘供奉养老’,谁都知道其实就是圈禁,但对于二公子东淳,却一直没表态,人也不知道送哪儿去了。在这种暗示下,支持二公子代理朝政的人越发多了起来,所谓揣摩上意,他们自以为已经摸到了卫王爷的边。
真正知晓内情的宋卿书等人则是急得要命,他们白天不断的上折子,晚上轮番求见卫东鋆,倡导王爷镇守润州,派旁人南征的必要性。可卫东鋆几乎充耳不闻,也不拒接,送上的折子就留中,晚上来拜访就接见,但是亲自南下的态度一直没变。
直到临行前的半个月,卫东鋆突然公开表态,说是选好了南征期间的代理人,一时间朝堂哗然,江淮震动,因为卫王爷此行选出的人不是旁人,却是王妃季浮霜!
“后妃如何能干政?女人如何能掌权?”礼部尚书第一个跳出来反对,“恕微臣不敬,王爷此事有欠考虑!”
卫东鋆坐在堂上,翻了个白眼:“我在桓城的时候,她还领兵了呢?于都尉麾下五万宜州军都能听她的,你们这些人怎么就不行?”
“王爷如何能拿我们与那些粗人比?那些当兵的不懂规矩的重要!”尚书大人又出列道,“有史可鉴!吕后乱朝、武后乱朝,女人干政的结果不是朝纲混乱,就是篡权谋位!更何况王妃还是……”
说道此处,他旁边的侍郎狠狠的踩了他一脚,方才止住了后半句话,但堂下已无人不知了,不就是说王妃是季景斋的女儿吗?
季氏与卫氏夙愿已深,即便是浮霜来润州近两年的中,个人声望不断提升,可都掩盖不了她的身份:西蜀来的女人。
卫东鋆摸摸鼻子,很是无奈:“有你们说的这么夸张吗?我不过是南下广州的期间将政务暂托给她而已,这中间我还会抽空回来润州的,又不是一去不返了!你们到底要念叨到什么时候?乱七八糟的都扯出来说,吕后?武后?那两个女人都是死了男人的好不好?你们是在咒我死吗?”
前半句话卫东鋆慢条斯理,语调平和,到了最后一句他提高了嗓音,鹰眼圆睁,一股子凌烈的杀气四溢,惊得一堂臣子差点没撅过去!
吕后武后只是个比喻啊,和她们的男人早亡有什么关系?王爷您的联想能力真让人捉急啊!
“微臣不敢!”“微臣有罪!”众臣闻言连连告罪,王爷最后这句话说的是重了,不少人都怨怼的望着方才提出吕后武后的礼部尚书。什么**喻么!王爷年方十九,正是风华正茂的时候,拿王妃比吕后武后,咒王爷早死,那不是咒南下必败吗?怎么说话的?真是不动脑子!
“可……可是……王爷……祖宗规矩女人那是不能……”礼部尚书颤巍巍的还想争辩。
卫东鋆突然站起身,抖了抖衣袖,似笑非笑的望着尚书大人:“祖宗规矩?谁的祖宗规矩?我卫氏似乎从未订立过什么规矩。”
“可依照天……天朝的规矩……”老尚书呐呐的道。
“天朝?”卫东鋆一甩衣袖,掉头便走,“那也是谢氏的规矩!与我何干?我卫东鋆的祖宗可不姓谢!你们做的也不是京都皇帝的官!从今以后,我定下的事就是规矩!别再和我谈什么有的没的!”
众人回过味来了,这话可是触了逆鳞了!王爷原就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他打定的主意又有谁改得了呢?
不少人私下里也慨叹,虽然是古怪了些,也确实不合礼法,但好在王妃是个能干的人,仅从镇守润州来看,王妃的执政能力就不见得比王爷差,或许……或许比不靠谱的王爷还靠谱些呢!
却说卫东鋆一厢情愿的想将润州政务都塞给浮霜,浮霜却并不怎么想接下这担子。润州被围的这段时间,她劳心劳力,操持了数月,刚刚歇下来准备安稳的过个冬,卫东鋆又要把润州小朝廷的破事扔给她?有没有搞错?
“这事不用说了,我不会接手的。”浮霜扣上装着王印的盒子,推还给了桌对面的卫东鋆,“没什么可谈的,我是女人,女人上朝总是不妥的。”
“女人又怎么了?我不介意。”卫东鋆笑着伸出手,又把盒子推了回去。
“可你的朝臣会介意,江淮民众也会介意。”浮霜强调说,“再者这回事态没有上回那么糟糕了,卫齐瑞你完全不必担心,我有办法对付他,说不定等你回来时,他人头已经落地,广陵军也尽在掌握。你大可以随便找个人管理润州,譬如宋卿书,我就瞧着不错。”
“哦?你这么有信心能干掉卫齐瑞?能不能说给我听听,你准备怎么做?”卫东鋆不禁挑了挑眉,狐疑的望着浮霜,他不知道她有什么计划,能动到层层保护中的卫齐瑞。要知道卫齐瑞自从退兵之后,便封锁了广陵,摆着阵势就是要占地为王了,浮霜一届弱女子,手中又没有兵,却声称能越过重围,杀掉卫齐瑞,不禁令他好奇的要死。
浮霜淡淡一笑:“当然可以告诉你,不过作为交换,你得告诉我你把卫东淳藏在了哪里?”
卫东鋆翻了个白眼,按捺住自己的好奇:“算了,这我可不能说。”
“不说就算了。”浮霜耸耸肩,“我自然会找到他的。”
“那你就找吧。”卫东鋆坏笑着,“反正我把整个润州都交给你了,你爱怎么找就怎么找,挖地三尺都没关系!”
浮霜再度退回了王印:“我不是说了吗?我不适合执掌朝政。”
“没人比你更适合了!霜霜!”卫东鋆没等她松手,便抬手扣在了她的手背上,还用指腹摩挲着她柔嫩的手指。
“放手!”浮霜板起脸来,这货又要耍无赖了?
“不放!”卫东鋆瞬间摆出个八字眉,凌厉的鹰眼变成了小狗眼,眼底还水汪汪的浮出一色反光,“霜霜!难道你能眼看着我带军在前方餐风露宿、饥寒交迫吗?”
浮霜:“……”至于么?太夸张了吧?
“难道你能眼看着润州被弄的乌烟瘴气、民不聊生吗?”
只要你不找个白痴来主政,怕是不会到这一步吧?浮霜没理他。
“霜霜!你和我可是天造地设的搭档啊!你怎么能撇下我不管呢?”卫东鋆的手已经沿着她的手臂爬到她的肩膀上了,“你怎么舍得?”
浮霜:“……”
旁边鸟笼里的小兰和小碧非常应景的来了句:“王爷是个好人!”“你就从了他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