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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与“太君”一席话,虽是个笑话,但不等于没有道理。
日本国土狭小,资源匮乏,饱受地震、海啸、飓风等自然灾害侵袭,再加上长期战乱和森严的等级制度,造成了日本民族性充满危机感和悲观情绪,虽然坚韧、勤恳,但也极端压抑、矛盾,看上去彬彬有礼的日本人,总能干出丧心病狂的举动,比如屠杀,比如变态,又比如让全世界都瞠目结舌的自杀率。
常有人希望中国人学习日本人的坚韧和勤恳,但真学不来,一如那句著名的话:一方水土养一方人。
飞机经四个多小时飞行,傍晚时分在羽田机场着陆,两人乘大巴进入东京市。谢开来过一次,也算老马识途,又换乘出租车,到江户川区找了一家日式旅馆。
为什么是江户川?而不是更繁华的新宿或涩谷,因为江户川是郊区,不仅物价便宜,更重要的是,料理保持着很多田园特色,比普通的连锁店更具原始风情,更兼滨临东京湾,在旅馆就可以聆听涛声,或者观看海上日出。
虽然时下的中日关系不怎么样,但并不妨碍日本人欢迎中国客人,穿和服的旅馆大妈异常热情地把两人引进房间,千恩万谢地去了。
这是间纯日式套间,有两间宽大的卧室,地上铺满塌塌米,墙壁是木质隔断,拉门也是巨大的木质拉门,甚至洗澡间也充斥木桶和木瓢,除了电灯、电器和抽水马桶。整个房间再无现代特色。
珍珍讶异不已地在房里转悠,满眼都是新奇和欢喜。
谢开望着她笑道:“怎么样?不错吧?”
珍珍跳到他身边道:“太棒了!这么大。每天才一万日元,你怎么知道这么好的地方?”
谢开呵呵笑道:“到日本了嘛,总得让你尝点日本味儿。到哪都住星级酒店,那还出门干嘛?在香港不一样?”
珍珍开心道:“谢谢开哥。接下来我们干嘛?”
谢开指指窗外:“天都黑了,接下来当然是吃饭了。”接着问道:“想不想再尝尝日本料理的原汗原味儿?”
珍珍哪能拒绝,高兴道:“好啊好啊,去哪吃?”
谢开道:“不算太近,但也不远。是个小渔村,要步行半小时。”
珍珍兴奋道:“那正好看风景,快走快走!”抱住他手臂,就拖他出门。
谢开笑笑随她去了。
两人刚安顿下来,就去吃日本的大排档了。
◇◇◇◇◇
谢开没说错,的确是原汗原味,相比正规考究的铁板烧。渔村都是用小锅煮,当然冷鲜的也有,但现在是冬季,多半还是煮。而且相比香港和内地以虾蟹和软体动物为主,日本的大排档更倾向于鱼类,各种各样的小鱼和鱼肉。让人目不暇接,更吃得不亦乐乎。
两人在日本的小馆子吃了两小时,方吹着海风,嗅着大海潮湿的气息兴尽而归。
此时已近九点半,郊外的东京满天繁星。大约是人口密谋的缘故,路旁并没有原野。都是高高低低的民房,但路上人不甚多,灯也不甚明,还是很清静。
两人在夜静的小路往回走,珍珍抱着谢开手臂,嘴里喋喋不休,满脸的开心雀跃。
两人正走着,忽听路旁的弄堂传出异样的声音,不由齐齐望去。
只见两条黑影扭在一起,一条纤弱的明显是小姑娘,边遮挡边后退哀求:“猪股先生,你喝醉了,请不要这样。”
那个叫猪股的是个高壮的胖子,任凭小姑娘在怀里挣扎,肆无忌惮道:“没关系,好好跟着我,没人敢欺负你。”
小姑娘百般扭闪,猪股醉醺醺的大嘴仍不停咂到脸上,焦急不堪道:“猪股先生,求求你,再这样,我真的要叫了?”
猪股哈哈笑道:“叫吧?可谁会来救你呢?你那不中用的父亲吗?那个只会满世界溜达的家伙,根本不在乎你吧?正好以后我来照顾你。”干脆把小姑娘按到墙上,扒着衣服啃向人胸。
小姑娘屈辱不已,但仍未开声求救,只是不停地推搡,大概是迫于某种威势,或者这个猪股本就是个地头蛇。
珍珍看不过了,皱眉道:“看来那个小姑娘遇到流氓了。”
谢开点下头道:“嗯,他们认识。”
珍珍咋舌道:“你不会因为她是日本人,就不想帮她吧?”
谢开哭笑不得道:“哪有的事?是因为你不懂日语,我才告诉你。”叹了口气,大踏步过去了。
珍珍才知道误会了,吐吐舌头跟上。
小姑娘被按到墙上,无力无助,好歹看到谢开,眼中绽出几丝希望。猪股全然不知,仍蹶着大屁股,拱地一样亲人胸。
谢开来到他身后,不耐烦地拍拍他肩头:“哎哎,差不多行了。”
猪股猛地转头:“什么地干活?”
谢开干脆道:“管闲事地干活,趁我没发火之前赶紧滚。”
猪股横行乡里,什么时候被这么对待过,登时感到莫大的羞辱,舍了小姑娘转过身道:“八嘎!你地知道我是谁?就敢打抱不平。”
谢开不客气道:“我管你谁?就是你们天皇,干出这种事,我也照管不误。”
日本人当然不会这么说天皇,猪股脸色一变道:“你们地什么人?”
珍珍想息事宁人,掏出证件一亮道:“我们是来日本旅行的香港警察,如果你还不走,我们会通知你们警方。”
猪股不懂中文,但能听出是中国话,面色再变道:“中国人!八格牙路,中国人地也敢管日本的事。”
此时小姑娘已跑开,拢着衣服到一旁捡起一只小箱,抱着躲到谢开身后。
谢开淡笑道:“怎么不敢?我不是已经管了?”不理他转过身,拉过那小姑娘:“别怕,我送你回家,走吧。”
猪股被连连羞辱加轻视,不禁大怒,暴喝一声:“八嘎!”捏起大拳,呼地冲过来了。
两女齐齐色变。
谢开当然不会放在眼里,侧身一格,挥臂一压,嘭一掌击到他腋下,又一掌给推开了。
猪股一怔,失声道:“太极拳!”
谢开也意外了,他的确用的太极拳,日本人打架都直来直去,以柔克刚的太极拳无疑是最佳应对方式,所以他不自觉就用了,没想到这厮能认出来。点点头道:“没错,你还有点眼光,既然知道是太极拳,还不快滚?”
猪股轻蔑道:“太极拳地有什么了不起,老年人游戏的玩意,再吃我一记试试。”呼又一拳冲来
谢开不由失笑,只得再度一格,往下一压。
不过这次猪股学乖了,早防着他这一手,另一拳直直向下一垫,就翻腕扣他手腕。
可惜,太极拳的特点就是四两拨千斤,从不会硬碰硬,谢开这一掌根本没向下,只稍一压,便直奔他空虚的上三路,一掌击中他面部,再一个推手推开了。
猪股被击得眼冒金星,蹬蹬蹬连退三步。
谢开适可而止,喝道:“够了!聪明的,就赶紧走。”
猪股两番出击,都被谢开单手化解,还搞得狼狈不堪,气得哇哇大叫,竟两拳一错,一上一下,撑着弓步,大叫着冲上来了,明显是日本人比武的架势。
谢开无语了,这傻逼竟跟他比起武了,无奈摇头,第三次挥掌外格。
这次猪股不管他路数了,上拳下腿,一照面就疯狂招呼,意图以乱拳打死老师傅。
谢开好气又好笑,压住他手臂往他腿上一撞,就势欺身,砰一肩把他撞开了。
猪股正去踢他,只有单腿着地,又喝得半醉,哪承得了这样的撞击,肥大的身躯扑通一个大屁墩,摔个结结实实,更摔个四脚朝天。
珍珍和小姑娘看到他丑陋的样子,忍不住掩嘴一笑。
谢开也忍俊不住了,笑问:“还比吗?”
事实上,谢开也觉得这个猪股有点蠢得可爱了,从“赶紧滚”,到“快滚”,又到“赶紧走”,再到现在,语气一次比一次客气。遗憾的是,畜生的猪股根本不可能,也永远不会领会他的好意。
猪股几番被辱,加上酒精上脑,竟恶向胆边生,蹭地从后腰抽出一把匕首,恶骂一声:“支那奴地,统统死啦死啦地!”挺着肥躯,肉山似地直冲而来。
两女花容失色。
谢开也失色了,不过是勃然失色,但当然不是因为那把匕首,而是被那声“支那奴”激怒了,迎着猪股冲来的方向从容一闪,右拳闪电般击向他肋下。
砰!一声重响在夜空里响起,似乎还夹杂着轻微的骨骼碎裂声。
猪股瞪着猪眼,两手握匕,象雕像般保持着前冲的姿态,只有一张脸缓缓转向谢开,眼中充满惊疑、惊恐和不信。
两女面面相觑,不知猪股怎么了。
答案很快揭晓,猪股两眼外凸,腮帮撑起,终于哇一声喷出一大蓬鲜血,扑通一声双膝跪地,再一头抢倒,瞪着眼一动不动了,只有鲜血,仍不停从口中汩汩流出。
两女大惊!
天,谢开该不是一拳把猪股打死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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