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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梦挥了挥手,道:“先别高兴的太早了,姬家财大势大,很有可能看破了你们的底细,知道你们所剩下的资金已经差不多到极限了,所以在近日大量的向市场供应,以致白色、透明的丝绸和布料的价格非但没有上涨,反而是比之前有所下降了。”
心下暗道:原本有十五家绸缎庄,现在只有十家小心谨慎地聚在这里,看来姬家在了解了他们的虚实之后,已经对他们实行了各个击破。
姬家之所以敢如此大规模的向市场铺货,正是因为清楚就算价格再便宜,早已经是捉襟见肘的他们也不可能再对自己构成多大的威胁,才敢如此反击的。
心中突然一震,姬家对商会的情况了解得如此透彻,说不定自己也在他们的计算之中。这么一想,一个念头顿时出现在脑海中,商会之中必然是有姬家的人。
李瑟见她若有所思,连连点头道:“沈小姐所言甚是,我们原本加入商会的另外五家绸缎庄迫于无奈,或者是被姬家收购,或者是主动投靠了他们。而我们这些人不愿家传的基业就此断绝,唯有苦苦支撑下去了。只是我们这里的十个人,现在手中积压了近七千两白银的存货,也是难以为继,难道说就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吗?”
其余几人也均是焦急地问道:“沈小姐,这回你可得给我们出出主意才行啊!”
又听一名貌似忠良,憨厚老实的中年男子道:“正是,本来我们开始手上还能有几千两白银可以作为流动资金使用,现在真的是进退两难了。”看了看众人,又笑道:“我绝对没有抱怨谁地意思,只想能尽快从这个看不透摸不到底的漩涡里脱身出来。”
李瑟看看他,转而对沈若梦道:“沈小姐,你不要太在意,孙道这人特别的实在,说话也不会转弯,其实他所说的,也正是我们大家心里所想的。”
沈若梦打量了众人一眼,眉头微皱,暗忖:难道说这个什么孙道,就是那个向姬家告密的内鬼?不由暗暗地谋划着如何证明他们之中有没有内奸,有的话又会是谁,怎么把人给找出来,又或者是出其不意地给他来一招‘反间计’?
既然姬家他们都知道自己想要用白色、透明的丝绸和布料制作最美的衣裳,想必他们对此早已经有所准备,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他们处心积虑地想要暗杀自己,以除后患,结果却是功亏一篑,可能会打乱他们的阵脚和布局。
见他们都是期待地看着自己,不禁坦然道:“你们的心情,我很能理解!不过有一件事,我感到非常的抱歉,希望大家可以原谅我?”
李瑟等人面面相觑,好奇地道:“沈小姐,你这说的又是什么话啊?”
沈若梦挥手让他们平静下来,才道:“想必大家都知道我在赵家设计、找人制作的衣裳,后来县丞夫人陈飞找过去,分文不付便要带走所有的衣裳。所谓民不跟官斗,无奈之下,我只好撒谎答应为她制作一件最美的衣裳,才使她作罢。”
李瑟迟疑地道:“沈小姐不畏强权,又能巧妙的将对方应付自如,实在是巾帼不让须眉,就算是手段略微有点不太光明正大,可也没有什么感到好抱歉地?”
沈若梦歉意地笑笑,道:“我那样做无非是用缓兵之计,后来见大家士气低落,便想以此鼓励大家,通过只购买所有丝绸、布料里面比较特殊的一种,一样能起到牵一发而动全身的效果,才会怂恿大家大量购买白色、透明的丝绸和布料的。”
李瑟有些不敢相信地道:“你是说,根本就没有什么最美的衣裳,不过是用来骗那个陈飞的?那你让我们买下那么多的丝绸和布料,也没有什么别的用途了?”
孙道听到这里,大惊失色地站起身,指着她道:“你说什么,原来你真是骗我们的!那不是什么都完了,我们全都完蛋了!”
沈若梦勉强一笑,道:“对不起,我之前没有跟你们说实话!”
此言一出,无疑是证明了他们最后的希望,也已然成空了。更重要的是,她的出现非但没有将大家从泥足深陷里解救出来,反而是让大家越陷越深。
众人脸上纷纷变色,一个个蠢蠢欲动的样子,密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得非常的诡异。
一名瘦弱的男子阴沉地道:“数千两的白银,难道就想一句抱歉就完事了吗?”
另一个三十多岁的精壮男子猛然站起身,发作道:“我不管你是不是说谎,反正我的那份钱,你必须得赔给我,不然我没有活路,你也别想好过。”
又听一个精明的老头儿钱汝明阴恻恻地道:“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看你怎么收拾?”
李瑟强自镇定下来,拉着就要上前理论的几人,道:“大家先冷静一下,请听我说一句!”
孙道情急地道:“老李,到了这关头,你叫我们怎么冷静?”
李瑟想了想,银牙一咬,道:“好,既然如此,大家听我说完再说不迟!”
李家在凤尾县做绸缎生意已经有近一百年,可谓是百年老店,规模虽然远远不如后来居上的姬家,可是比他们在坐的其他九人都要大上不少,所以在他们之中也颇有一点威信。
众人见状,只得强抑心中的怒火,暂且坐了下来。
李瑟目光从他们的脸上一一扫过,叹息一声,道:“事情全是因我而起,要不是我当初提议请沈小姐过来帮忙,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我李瑟也不是那种敢作不敢当的人,现在大家都觉得这几天买下来的白色、透明的丝绸和布料误了事,那好我现在就以大家当初购买的价格溢出一成买下你们手中的货物!”
那个久未说话的妇人,闻言太为惊诧道:“当家的,现在外面丝绸、布料的价格比之前又下降了一成半,你怎么能反而再溢出一成来收买呢?”
李瑟无可奈何地笑笑,道:“你就不要管了,到了今天这一步,反正是撑不下去,就算是把百年老店关了,也希望能够帮助大家渡过这个难关吧。”
他作为牵头人,沈若梦要他们购买白色、透明的丝绸和布料时,便当先买下了一千两白银,后来又陆续买进了一千多两,而另外的十四家绸缎庄的老板则一起买了大概五千两的丝绸和布料。除却不在这里的那五个人,也有将近四千两的货物。
真要以四千两溢出一成的价格买下来,就要花去四千四百两的白银,而放到现在的市场上去,却只能换回三千四百两。仅仅只是转手之间,就要亏空一千两。如果是在平时,也许还不会对他造成多大的打击,可是此刻却成了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孙道微微一怔,道:“老李,你不会是疯了吧?”
便听那名精明的老头儿,追问道:“李老板,此话当真?”
李瑟沉重地点了点头,道:“我李瑟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了。”
老头儿欣喜地道:“难得李老板舍己为人,我也是被逼无奈,那就多谢了。”
紧接着那名精壮的男子,也是上前道:“大家都知道我郝猛上有老的,下有小的,李老板肯将事情化解,那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很快,另外的几人听说,还有这样的好事,一边称赞个不停,纷纷表示愿意将自己这几天所买下来的丝绸和布料转卖给李瑟。
到得后来,便是与李瑟关系最为密切地孙道,也是略微尴尬地道:“老李,咱也不能昧着良心,让你吃这个亏,我就以原先的价格转给你就好了。”
李瑟摇头而笑,道:“不用,大家都是一样的,你不用为我担心!”
孙道有些感动地点了点头,便随着众人离开了。
李瑟搀扶起早已经是哭得泪流满面的妻子,安慰道:“别哭了,天要绝我们,又能有什么办法,只是我们李家绸缎庄在凤尾县上百年的家业,就这样毁在我的手上,日后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去见我们李家的列祖列宗啊!”
说着,眼角也是泛起泪珠,却又不想让妻子看到,连忙转过头,才发现密室除了沈若梦,还有那名瘦弱的男子仍在原地没有动过。
不禁松开妻子的双肩,声音有些低沉地道:“金条,你还有什么事吗?”
那被叫作‘金条’的瘦弱男子,看了看他,再打量一下沉默不语的沈若梦,突然道:“以前大家都称李老板为同行老大,直到今天我才发现,你果然是个有担当的男子汉大丈夫!”
李瑟摆了摆手,道:“什么都别说了,和他们一样,明天中午来我家交易吧!”
金条一点头,便告辞离开了。
沈若梦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发生在眼前,心中震憾不已,以前只在电视、小说上听过,见过所谓的人生百态和世态炎凉,想不到竟是这样的让人既想哭又觉得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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