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骤闻文熙公主仙逝,朱晶心中先想到的是如此年轻的生命就这么说消失就消失了,不管你身份再怎么尊贵,脆弱的生命依旧很脆弱。
可是不等朱晶感慨完,她就又立刻警惕起来。这么说起来自己岂不是在案发前刚刚与文熙公主联系过,若是有心人联系上她们两人之间的利害关系,自己会不会成为嫌疑人?
如果成为嫌疑人,就算明明知道文熙公主不是被她所杀,圣上也极有可能为了平息两国之间紧张的关系而选择牺牲她一人。
如此一来,她该怎么办?
朱晶越想越紧张,越想越觉得恐惧。她几乎可以预见这件事的发展后续,自己无论如何都在劫难逃。就算最后不定她的罪,但是期间那些耻辱的审判却绝对逃不了。
一联想至此,朱晶脑皮就开始发麻。好久没有再遭遇如此磨难,她想想就觉得烦躁,越是想找出解决之道,脑子就越是一片空白。
唯一庆幸的是,主审官是陆骞。如今,他便是她唯一的依靠了。
“你怎么了?脸色如此惨白......”陆骞对文熙公主的案子还完全摸不着头脑,他也被公主这突然而至的死亡给惊呆了。
朱晶深呼吸一口气,用力握了握因为胆战心惊而发麻的手指,企图找回一些勇气。
“骞骞,你听我说......”
之后她便将自己那日的所遇所见所思所想讲给了陆骞听。她说得很详细,希望陆骞能从中找出些蛛丝马迹。说完之后又将那封信原封不动地交给陆骞看。
“这确实不是我的字迹,但是却很像。”陆骞蹙眉。
“早晚会查到我身上来。”朱晶捏着衣袖的边角,心中非常懊悔。若是自己不那么爱看戏,就不会中文熙公主的计了。
“你放心,我不会牺牲你。”陆骞自然明白朱晶真正焦虑的是什么:“相信我。”他的声音温柔坚韧,态度也万分笃定,但是如此一来却反而让朱晶心中的担忧更严重了。
因为她心中更加确信,如果真的存在“原国要他交出嫌疑人。否则就宣战”这种可能性的话,陆骞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她的。不是因为自己不重要,而是在陆骞眼中,万千百姓的性命更为重要罢了。
朱晶甚至觉得。就算要陆骞自我牺牲,他也是不会多做思考的。
见朱晶依旧咬紧牙关愁眉苦脸的样子,陆骞苦笑。他知道这丫头又想多了,有时候太过聪明也不是件好事。
“不是让你相信我到时候的选择,而是让你相信我的能力。”陆骞这样解释着,希望能让这个杞人忧天的丫头打起精神来:“目前还没有我破不了的案子,所以你要坚信我能找出真正的凶手!如此一来,你自然就安全了。”
他的自信让他整个人散发出耀眼的光来,那是强者对自己的肯定,那是历经千锤百炼后沉积下来的对现状的一种判断。
“你要相信我有不止一种办法保护你。”陆骞微笑着。面上那股轻松让朱晶烦躁的心渐渐宁静下来。
“信我,好么?”
朱晶听着他呢喃在耳边那醇厚的声音,仿佛觉得如今只是听他说话自己的耳朵都会怀孕一样。她面颊微红,轻轻地点点头。
陆骞见她情绪稳定后松了口气,甚至还有心情打趣儿起她来:“瞧你刚刚惊慌不定的模样。你不是向来以胆大著称么。”
朱晶羞愧地反驳:“你,你......如今形势这般剑拔弩张,我说你也太淡定悠闲不慌不忙了点儿吧?”
“越是情况紧迫,越是要放慢脚步冷静对待。”
“那你也不能如此闲情逸致地画画啊。”朱晶颤抖地用手指着书桌。
只见陆骞慢条斯理地摊开宣纸,动作优雅缓慢地沾墨,那不骄不躁的动作简直想把一旁的人给急死。
陆骞瞅着身旁那傻丫头团团转的样子笑了:“我这是在整理思绪。”
“......”朱晶张大嘴。
“你呢,你靠做什么来整理心情?”
“……”朱晶想了想之后肯定地说:“啃烤鸡。”
“当我没问。”
“主子。‘留仙塘’已经完全封隔开了。”谢必安突然进书房对陆骞禀告完之后,顺带扫了朱晶一眼。
虽说还没有证据,但是外头已经有人开始猜测。文熙公主是被情敌所杀害的流言已经不胫而走。
谢必安见朱晶只是面颊微红神色却如常一样,便稍微放心下来。
朱晶一听“留仙塘”心中便是一紧,好在先前陆骞的安慰与保证让她安心不少,这才没有继续露出惊恐的脸色。
因为这“留仙塘”就位于“聚福楼”不远处。而昨日朱晶又确实在案发之前去过“聚福楼”。这瓜田李下的,要说清楚确实很难。
“走,我们去看看。”陆骞口中的我们指的是他自己与朱晶。
自从知道这丫头有种对犯人内心想法莫名了解的本事之后,陆骞也就喜欢带上朱晶去案发现场,多一种看法多一种思路总是不坏的。更何况这丫头的很多想法都非常有趣。
“留仙塘”是盛京一处非常有名的景点。
一带屏障的蔷薇架是入门的地方。蔷薇正盛开。吐出清冽的香气。入门以后,夹道是婆娑的修竹,是亭亭直立的雪松,是含苞未放的玉兰。一堵湖石山遮住去路,沿鹅石的曲径而上,见一古朴的敞亭,周围的色彩丰富极了……
步过绿毡一般的草坪。在几行垂柳外边,就是曲折的石桥和鱼池,其中更是有几万条金色的鲤鱼。只需要轻轻地拍拍手,它们就会成群结队而来,张口和你寒喧。
更向前走,沿着曲折的石栏,绕过一袭竹林,走出花墙,一带长堤横在面前,这正是豁然开朗、绿荫婆娑的“留仙塘”。这块儿绿水平平的巨大池塘的对岸,是秀丽的孤山。站上映波桥,极目之下不仅能看到那塘中的倒影,还能看到卧在塘边文熙公主那如花的睡颜。
这个美丽的女子,脖颈细长,下颚美丽,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玉缺月木兰簪,后脑勺却被钝物击中。身边树上的花瓣倾洒在她如凝脂般娇嫩的肌肤上,唇上轻点蜜红,双眼紧闭,嘴角似乎还漾着妩媚的浅笑。如同正在飞旋舞动的蝴蝶一样,她的美丽戛然而止,被冻结停止在这最美丽的时刻。
清英君面色铁青,他正在指挥着将文熙公主的遗体装殓起来。
朱晶从以前就有一个迷惑不解的地方,那就是:为何文熙公主三番两次地喜欢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出门?她练习唱歌倒还有个想要博取陆骞好感的理由可以勉强想一下,可是如今,为何她会在半夜出现在“留仙塘”?
难道原国的贵族女人地位卓越,可以完全自由与他人相见?这样也说不通啊,你白日相见就罢了,为何要故意等到晚上约见?简直想不让人怀疑这里面有猫腻都很难啊……
麻烦的是原国公主在明国盛京惨遭杀害,这使得明国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给原国一个交待,是战是和就得看这个交待能不能让原国满意了。
陆骞与原国使者几番交涉,最后将期限定在七日之后。因为公主的遗体在头七之后必须移回国内安葬。
清英君轻抚棺材的边沿,那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他的妹妹。原国皇帝的子女甚多,所以他与这个妹妹自小也算不得亲厚,更何况她还是......但是不论如何她终究只是个弱女子,青春年少就香消玉殒,不免还是让人觉得惋惜。
清英君的心情既沉痛又复杂,他预感文熙的仙逝只怕会引发一场血雨腥风,若是没人阻止这一切的话......
“死亡时间是在半夜,文熙公主的后脑勺遭钝物击中,当场仙逝。”陆骞非常仔细地检查了案发现场。
朱晶也比往常表现得更积极主动:“凶器呢?”她心思百转千回,凶手使用钝器,是因为对自己的力气不够自信吗?难道这次的凶手又是个女人?这样一样岂不是自己的嫌疑更大了?
“你连忙将周围的边边角角都排查一遍。”陆骞利索地吩咐谢必安:“虽说夜晚这里人不多,但是凶手一般都不会将凶器带走多远。”
“是。”谢必安办事灵活而缜密,由他来寻找凶器再合适不过。
陆骞又吩咐范无救:“你去查有没有目击者。”
“是。”
朱晶围着现场绕了一圈,学着陆骞的样子认真观察着。
“看出什么来没有?”
朱晶摇了摇头,只粗略地回答:“就是觉得现场好干净。”
陆骞笑了:“是太干净了。”
“你是说凶手清扫过现场?”朱晶瞪大眼,没想到竟然遇上了同道中人。
陆骞却轻微摇头:“这不是蓄意杀人,而是冲动杀人。”
“为何?”
“杀人的手法太粗糙,但是现场的清理却相对干净。”
“这岂不是很矛盾。”
“你看这里明明有一些血迹的污点,却没有四溅的痕迹。”陆骞指着文熙公主的遇害地分析道:“周围也没有血滴,如此一来反而很不自然地太干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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