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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领导,这件事我打算会后向你汇报的,没想到你亲自来了。”局长办公室里,吴越一边递烟倒茶,一边向杨兴解释。
杨兴摆摆手,“吴书记,这是我的责任。这个混账东西,一段时间不敲打敲打,他就瞎来腔。”又小心试探道:“吴书记,对这个混账的处理?”他向来官声清白,可舔犊之情谁能免俗呢。纵使不为汪怡利考虑,也架不住独女杨娟的求情。
“如果调查后,他个人没有大问题的话,我会酌情考虑的,交警大队长是不合适了,降职去其他部门吧。”吴越抿着嘴,摸摸下巴,“不过,首先要看他的认识和态度。”
“这个吴书记你放心,他不去人民路执勤,我拿根鞭子赶他去”杨兴叹息道:“老毛病再不改一改,等我一死,他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吴越笑了笑,“老领导言重了,从群众反应的情况来看,他个人吃喝用比较严重,其他还好。”
“吴书记,说出来不怕你笑话。他的经济被我女儿掌管着,这倒不是我女儿霸道,而是我担心他手脚不干净,给他找个监督的查查帐。”杨兴点了烟,轻轻摇头,“我早就跟他摊过牌,经济上要是出问题,我不会给他打招呼的。要关要判,对照法律。”
吴越点点头,“这一条是干部的立身之本,还是老领导大方向掌握的正确。”
“惭愧啊,吴书记。女婿嘛,有时话也不能讲的太重,所以就造成现在的状况。”杨兴摸出香烟,敬了吴越一支,“还是要感谢你啊,没有你点醒他,他把修车款往交警大队账上一挂,查出来就是大问题。”又问:“这辆车修好要多少钱?”
“我了解过,三十万出头。”
“这么多?”这个数目显然远远超出他的预估,杨兴一个激灵,站了起来,“我回去就安排,叫他们把新买的房子卖了,我和老太婆还有近十万的存款,这样加起来基本够了。”
“老领导,不要急。”吴越站起来把杨兴拉着坐下。
杨兴摇摇手,“我不是急,他们的家底我清楚,新买的房子也问我借了五万块呢。”
“老领导,我哪能让你白跑一趟?”吴越侧过身子拍拍杨兴手背,“修车钱我认二十万,其他叫汪怡利个人出。没有规矩不能成方圆,不吃点教训,他也不会长记性的。”
“这个不行,他闯的祸,怎么要你出钱。”杨兴赶紧推辞。
“老领导,不要客气。二十万对我来说,不是大数目,按理你亲自来找我,三十万我全出也应该。不过这样一来,反而害了你女婿。”
“吴书记,谢谢。”杨兴紧紧握住吴越的手。
“老领导,只怕还有很多同志背后说我不给老领导你面子呢。”
“他们有嘴,我也有嘴,我们人大很多老同志都有嘴。”杨兴笑道:“我当了几十年干部,还不知道我的面子能值二十万呢。”
送走杨兴,吴越坐在办公桌前默默看材料,刚才考虑杨兴的感受,他有些话还没说出来。车子撞坏是小事,但从中暴露了平亭政法系统管理上的许多问题。杨兴身为政法委书记,无疑是有责任的。不过吴越也理解,公检法部门长期受许斌控制,很多部门领导直接就是许斌圈子里的,杨兴要整顿,有心无力。
午饭是在公安局食堂解决的,饭后吴越正想休息一会,郑媛媛电话来了,说明越的保安队长猴子弓建宝给人抓走了。
“出了啥事?”
“小越哥,猴子能出啥事呢。他现在老老实实的,过了年就准备结婚了。”
“啥时被抓的?”
“早上八点多吧。”
“那你到现在才告诉我?”吴越责怪道。
郑媛媛也委屈,“小越哥,猴子现在和他女朋友在镇上租房子住。他今天休息,还是他女朋友中午回去才发现的。邻居说,早上来了几个小伙子,把他揪上了小汽车。”
“车牌号知道吗?”
“这个知道,他邻居担心是绑架,留了个心眼。”郑媛媛着急道:“小越哥,快把猴子找出来吧,他女朋友哭的要死。”
“叫她不要担心。你把车牌号报给我。我一有消息就通知你。”
吴越记下车牌号,旋即一个电话打给车管所。
车管所很快回复,车牌号是市局刑警大队三中队的一辆黑色普桑挂的。
这就简单了,吴越叫来了分管刑侦的副局长卢刚。
“卢局,今天早上你们刑大三中队去抓了麒麟镇明越饭店的保安?”
“吴书记,这个情况我不太了解。你等等,我问一下。”卢刚赶紧掏出手机,问清情况后,对吴越说:“吴书记,是有这回事的。是方局的交代。”
“卢局,据我所知,方局不分管刑侦吧。”
卢刚黑黄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怎么说呢,方乐风背景深,他得罪不起。
“卢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守好。”卢刚是个业务型领导,曾多次荣获省厅“侦破能手”的称号,当上副局长,完全是因为工作出色。吴越看了他一眼,没有再为难他,“关在哪里知道吧,带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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弓建宝今早出门买东西,还没走出巷子就被几个小伙子扭住胳膊塞进了车子。
起初,他很心慌,以为是黑道寻仇,后来其中一个小伙子给他看了警官证,他倒放心了。这几年来,他循规蹈矩没干过啥违法的事。
问警察为什么抓他,警察回答,看到人你自己会明白。
一进看守所,弓建宝就被推进了一间黑屋子,灯一亮,他发现地上躺着一个人,头肿的跟黑猪头似的,嘴里直喘气。
突然,黑猪头努力睁开熊猫眼,伸出手抓住了弓建宝, “猴子,兄弟受不了了,你行行好,快说吧,二年前,你为什么叫兄弟黑灯的。”
“你是黑子?”听到熟悉的声音,弓建宝终于认出眼前的黑猪头就是二年前在蓝色妖姬当灯光师的黑子。
“是我。兄弟嗳,我好好的在震泽上班,哪知道一下被弄到了这里,问我为啥二年多前黑灯的事。你说,谁记得这么清啊。唉哟,这罪受的。你要知道你也痛痛快快认吧,反正我也晓得不是为了你。别受罪了。”
二年前蓝色妖姬黑灯事件,看来有人在追查小越哥了。弓建宝把黑子扶起靠在墙边,一面笑道:“黑子,你说那次啊。我想起来了,我看中一个妞,想沾点便宜,所以就让你帮个小忙。”又故意叹气,“唉,怎么会搞成这样子,难道那个妞是大人物家的?”
“弓建宝,你想清楚了没有?”黑屋子门开了,几个警察走了进来。
弓建宝笑嘻嘻的,“想起来了,不就为个小妞吗。”
“不老实?”
“啪”弓建宝脸上挨了一巴掌。
“拉出去单独审审”
这一上午,滋味不好受。弓建宝的头很快也向猪头发展,他的半边脸血肉模糊的,那是被按在水泥地上,用两根电警棍刺激后,他挣扎的结果。
无论怎么折磨,弓建宝始终咬定是为了一个妞叫黑子黑灯的,后来问他,他索性连为了啥也不说了,只有一句,“把我搞成这样,你们要后悔的。”
“后悔?你再不交代后悔也来不及了,告诉你,等会许书记一到,他的手段,你哭也哭不出。”两个叼着烟审讯的警察大笑。
呸弓建宝吐了一口血唾沫,用居高临下的目光看着两个警察:得意吧,不知道平亭公安局换了人?
这个目光彻底激怒了审讯者,也使弓建宝自己成了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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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越比许斌早到了十几分钟,当他走进关押弓建宝的牢房时,弓建宝正在享受“飞蛾吊”,那是一种双手反铐吊在半空,脚尖勉强够地的折磨手段,脚尖一松,手像断了一样痛。
“放下来,谁让你们这么搞的?”吴越瞪着两个审讯的警察。
“快松掉。”卢刚一边催促,一边介绍,“这是市政法委吴书记,也是公安局局长。”
“吴书记,这是方局交待的,说市委许书记要来亲自审问。”审讯的警察嘟囔道。
吴越冷冷道:“告诉我,他犯了什么罪?”
“这个不清楚,反正方局说要等许书记亲自到了才决定。”
“没有罪就胡乱抓人?谁给你的权力?”吴越手指着两个审讯的警察,“你们两个立即停职,局纪检部门会对你们滥用职权开展调查。”
“吴书记,这不关我们的事啊。”两个警察叫屈。
“我现在只追究你们该负的责任,你们不该负的,自然有人负责,给我滚出去”吴越吩咐跟过来的看守所所长,“听说还抓了一个吧,马上把这两人送到医院救治。”
“吴书记,等一等。许书记快到了。”闻讯赶来的方乐风阻止把人抬出去。
“笑话”吴越毫不客气,“没有罪乱抓人,谁给你方局的命令?我们公安刑警啥时成了某些人的家丁?还有更荒唐的,许书记要来审讯?我要问问方局,许书记啥时成了我公安局预审科的?”
弓建宝、黑子抬出去时,许斌匆匆赶到。
方乐风和许斌嘀咕了几句,许斌放下身架跟吴越打招呼,“吴书记,送医院的事你看能不能缓一缓?”
“立刻送医院。”吴越只当没听见,等警车开出看守所,回头看了看许斌,“许书记有事上我办公室谈吧。”
说着,头也没再回一个,自顾自上了自己的车,扬长而去。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