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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清远已经彻底心动,但是对所谓护法却是难以接受。
大家同是道门后裔,在云萝道宫的事情上各有所求,亦是各有所持,你又凭什么压我一头?
他心中不忿,便道:“老和尚,合作没问题。但既是合作,就该拿出合作的诚意来。你要收我做什么劳什子的护法,是不是太过妄自尊大?”
微微一顿,又道:“按照你的说法,云萝道宫的入口只有你知道,我姑且相信你。你要求主导权,也无可厚非,我也能接受。但这只是暂时的,做完这件事,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的我独木桥。至于什么护法,你还另寻他人吧。”
阙一老和尚哈哈一笑,道:“宋施主,护法一说,无非是个噱头,真正的意思你我心中都很清楚。所谓蛇无头不行,无论什么样的合作,总要有个主次。既然你能明白这层意思,护法什么的,就当是过耳轻风,随它去吧。”
宋清远闻言,脸色略略缓和,道:“这还差不多。”
阙一老和尚道:“不过丑化须得说在前头,你我的合作既然分了主次,那么在合作结束之前,你必须言听计从,不可随意敷衍……”
话未说完,宋清远便打断他的话,翻起白眼道:“难道你要我当炮灰,我也得言听计从么?”
阙一老和尚严肃道:“老衲自然不会拿你当炮灰,你若不信。老衲可以先祖之灵发下毒誓。但你也不得有敷衍之举,更不许半途而废,做阵前逃兵。否则的话……”
说到这里,他欲言又止,但眼中神色却是阴寒一片。
宋清远也想探探这个老和尚的底细,于是冷笑道:“否则如何?”
话说到这个份上,其实就是互相探底的时间。两人都是道门后裔。信奉的是以修为论尊卑,说一千道一万,最后依然免不了兵戈相见。手底见真章。
对此,两人早就心知肚明。
阙一老和尚也不多言,僧袍忽然无风而起。干瘦的身躯竟是瞬移般出现在宋清远面前,其速度快的骇人听闻!
宋清远心中早有戒备,但依然被老和尚的速度吓了一跳!
自从炼化了自非洲大陆得来的尸煞,他的速度以及肉体的强度大幅度上升。尤其是速度,至少是从前的一倍,他自认,即便全天下的道门后裔聚在一起,单论速度的话,自己至少也能排在前三。
然而此时,阙一老和尚的速度却远在他之上。其势若电,眨眼就出现在他面前。
宋清远倒也不慌,速度再快,没有足够的攻击力也是白搭!
眼见老和尚一只仿佛鸡爪般的枯瘦的手向自己咽喉探来,他脚下不丁不八。举手格挡……
他以尸煞炼体,体质不敢说是坚若精铁,但也相去无多。
阙一老和尚面带微笑,却是心有成竹,右手成爪,狠狠抓向宋清远的左臂。
宋清远立刻觉得手臂传来一阵大力。一阵噗噗的轻响后,手臂上的袖子立刻分崩离析,化成片片蝴蝶。
所谓人老力不衰,阙一老和尚手上的力道之大,多少让宋清远有些意外,不过在他看来,也就仅此而已,尚不能突破自己的防护。
横臂格挡住阙一老和尚的攻击,宋清远便思谋着顺势反击,好让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老家伙尝尝被尸煞缠身的滋味……
然而下一刻,他的脸色忽然大变!
阙一老和尚攻击被阻后,却是顺势变招,化爪为指,对着宋清远的咽喉处轻轻一弹。
这一弹看似风轻云淡,但却有无形的劲力透指而出,带着森森杀气!
“这老不死难道炼成了真气?”
虽然明知道这个可能性不大,但宋清远见到一指无形劲力袭来,依然是骇的面无人色!
说时迟,那时快,他来不及细想,凭着本能在最后关头将脖子向右移动了十公分,堪堪躲过这无形的劲力。
这道劲力去势不坠,啪的一声击在宋清远身后的一棵树上,木屑四溅后,树干上现出一个鸡蛋大小的浅坑!
阙一老和尚并未得势不饶人,见宋清远面色惊骇,便立刻收手,脸上略带自得,笑道:“宋施主,老衲这一招如何?”
宋清远看着树干上的浅坑,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自己再怎么皮糙肉厚,怕也是经不住这一指吧?
宋清远心中清楚,自己虽有尸煞护体,连一般的普通刀刃都不能使自己受伤,但遇上这种无形劲力,却是力有不逮。所谓一物克一物,这种无形劲力阳气十足,正是尸煞最大的克星!
“竟然是内气外放……老和尚,你是怎么做到的?”
宋清远见阙一老和尚收敛了杀机,稍稍松了口气,而后耐不住心中好奇,开口问道。
阙一老和尚笑道:“宋施主,你这一问可是逾界了。”
宋清远闻言,面色不禁一滞,知道自己犯了道门中最大的禁忌。
道法三千,各有玄妙,但却是你玄你的,我妙我的,大家各不相干,亦是各不相问。这是传了数千年的规矩,也是禁忌。宋清远因为好奇,方才脱口而问,此时被老和尚一句话堵了回来,倒是闹了个尴尬。
阙一老和尚见他尴尬,却是旧事重提,笑吟吟道:“宋施主,你若是肯真心皈依,为老衲座下护法,这法门就是传了你又何妨?”
宋清远虽有贪心,但修道之人讲究的是旷达和〖自〗由随心,哪肯为他人驱遣?
他摇了摇头,道:“老和尚,我还是那句话,合作可以,其他的……你还是省省吧。”
阙一老和尚也不勉强,笑道:“这么说来,我们的合作就算达成了?”
宋清远见这老家伙胡萝卜加大棒的招数使得纯熟,而自己又确实无法拒绝云萝道宫的诱惑,于是很光棍的道:“在云萝道宫的事情结束之前,我都听你的,有什么事,你直接吩咐,只要不是拿我当炮灰,我绝不会说半个不字!”
阙一老和尚呵呵笑道:“如此甚好,甚好……宋施主,你不会为今天的决定而感到后悔的。”
宋清远道:“老和尚,废话少说,现在距离下月十五还有四十多天,我们需要要做些什么准备?”
阙一老和尚道:“万事俱备,只欠东风,所有的事情老衲都已安排好,你无需操心。”
宋清远道:“难道我们就干等着么?”
阙一老和尚笑道:“倒也无需干等,趁有闲余,不如陪老衲走一趟九佛山吧。”
宋清远奇道:“去那里做什么?”
他此行本就是要去九佛山的,但有了云萝道宫这么一个前所未有的副本,九佛山之事,早就被他抛到九霄云外。
阙一老和尚笑道:“老衲是出家人,九佛山中寺庙如云,是佛家圣地,老衲去那里岂不是理所当然?”
宋清远心中冷哼,自然是不信老和尚的说辞。
不过话又说回来,闲着也是闲着,随老和尚去往九佛山,若是机会合适,倒是可以顺手完成那件委托。
下一刻,宋清远又想到,自己的委托人和这老和尚关系匪浅,难道这老和尚去九佛山也是为了那些海外奇珍?
他正思量着,却见阙一老和尚将随身的布包打开,然后取出里面的衣物,将身上的僧袍换下。
几分钟后,一个面容古板的老学者便在宋清远的注视下,新鲜出炉。
阙一老和尚见宋清远一脸的惊讶,淡淡道:“你现在可以叫我杜阙教授。”
宋清远怔了一会儿,道:“这倒是个不错的伪装,少了那身僧袍,我们走在一起就不会引起太多的注意。”
阙一老和尚却道:“这可不是什么伪装,这是我真正的身份,昌南大学历史系教授杜阙!”
宋清远闻言,不禁目瞪口呆,他这才注意到,这老家伙的头顶上是没有戒疤的!
阙一老和尚见他看着自己点头顶,于是摸出一顶假发,慢悠悠戴上,又道:“当然,我这僧人的身份也不是假的,不像你身上那些各国的假护照,我包里的度牒可是正儿八经的。”
宋清远忍不住道:“两个〖真〗实身份,你忙得过来么?”
阙一老和尚笑道:“何须忙?阙一虽然不是假的,但只存在于度牒之上,平时云游四海,踪迹渺茫。只在需要的时候,他才会出现。”
宋清远闻言,心中一动,喃喃道:“我若是弄个四处传道的牧师身份,似乎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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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深沉,在这种城市的某个地方,同样有人在谈论云萝道宫。
只不过,与阙一老和尚的开门见山和单刀直入相比,这场谈论则要缓和许多,甚至可以说是单方面的忽悠。
“长青,你一直说对玄学有兴趣,我倒想问问,你这个有兴趣,是真有还是假有?”
戚远山浅浅啜了。茶,笑吟吟的问道。
张长青坐在他对面,闻言后,笑道:“兴趣肯定是有,但说句您不爱听的,玄学这种理论从来没有被真正证明过,我这兴趣至少谈不上浓厚。”
他口中如是说着,心中却是奇怪。
戚远山白天打电话给他,说是有事相谈,但见面之后,却迟迟不说主题,而是将话题一直在玄学上打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