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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点五十五,杨木诚准时迈进了中天会所的大门。八点的时候,他已经坐到了赵凤梧安排的雅间里面。
因为今天吃饭的人只有杨木诚和赵凤梧,老孔也坐到了桌子前。似上次藏镇天在,老孔是死活都不肯坐的。
“赵大哥,孔叔,这是给你们两位准备的礼物。”
杨木诚把两个盒子递了过去,这是他从非洲回来的时候带回来的礼品。既然出门,自然要带些土特产,用来送礼,既不会显得刻意,又可以让人欣然接受。
“木头老弟送的礼物向来和我的心思,我倒要看看这次又带来了什么新鲜物件。”
赵凤梧接过盒子,哈哈笑着打开。
“一点小小的礼物,不知道能不能入赵哥的法眼。”
杨木诚微笑坐在原地,静观赵凤梧的神情。
“大手笔!不错!真好!我喜欢!”
盒子一打开,赵凤梧随即连连赞叹!
老孔还没有打开自己的盒子,听到见识过多少大场面的赵凤梧如此赞叹,忍不住凑过去观看。一看之下,随即也倒吸了一口凉气,对着杨木诚挑起了大拇指。
杨木诚这次带回来的礼物是一件非洲产的花梨木和檀木相结合的木雕,雕刻的造形和工艺自然不用说,肯定是精雕细琢。
然而,巧妙的是这件木雕上面还随着纹理的变化和走势加上了七颗米粒大小的钻石。排列起来,居然和天上的北斗七星一样。
这也就罢了,更为让人惊叹的是如果仔细分辨,会看出这些木头的纹理居然像是一个凤凰在展翅而翔,那象征着北斗七星的七颗钻石都恰到好处的嵌到了凤凰的翅膀上面。
赵凤梧的名字里面既带个凤字,又带个梧字。杨木诚用了上等的木料,象征着可以引来凤凰的梧桐树,再刻上凤凰,嵌上北斗七星。如此安排,真是巧夺天工,难怪赵凤梧会一连用了四个赞叹语句。
“木头老弟,你可真是用心良苦,这件礼物送的真合哥哥我的心思。我谢谢你了。”
赵凤梧从盒子里面把木雕取出来放在手里反复把玩,说不出的开心。看的出来,他是真的喜欢杨木诚送上的这件礼物。
“我也只是随便一选,没想到赵大哥能看上眼,倒是让我欣慰不少。”
杨木诚谦虚的说话。
“看起来你是一张木头脸,其实你是最会做人,最会说话了。木头老弟,你是个场面人,年轻有为,不骄不躁。来日,你的成就一定不可估量。”
赵凤梧像个长辈或者是大哥一样用手指点点杨木诚,赞不绝口。
“谢谢赵大哥夸奖了。”
杨木诚微笑回答。
老孔在此时也打开了属于自己的盒子,先是一愣,随即满是感激的向杨木诚点了点头。
杨木诚送给老孔的也是一件木雕,不过却和送给赵凤梧的完全不一样。送给老孔的是一家三代喜气洋洋相聚的场面,上有高堂,下有孩童。尤其是那个小孩儿,是个美丽可爱的小女孩儿,手里揍着一颗真正的宝石在把球,寓意有子怀珠,合家安康。
“杨老弟,你有心了!”
老孔反复的看看盒子,忍不住接连赞叹。
赵凤梧和老孔两个人看着眼前的礼物,都像孩子一样,颇有几分爱不释手的架势了。
“木头老弟,你给哥哥送上了这么贵重的礼物,哥哥却只能把别人的礼物转交给你。几次收你礼物,却没有给过你什么,倒是显得你哥哥我小家子气了。”
赵凤梧摆摆手,道:“老孔,去我的书房,拿我把寒松傲雪图和一把克格勃专用的工具拿来给木头。”
“赵大哥,不用这么客气了吧?”
杨木诚一见赵凤梧动了真格的,连忙站起身,想要阻拦。
“坐下,坐下。”
赵凤梧小心的盖上杨木诚送来的盒子,摆摆手示意他不要阻拦老孔,道:“兄弟,那张寒松傲雪图据说是明末清初的时候一个秀才所画,虽然称不上大家之作,但胜在寓意不错。而且,明末清初,到处都是争端,那时候的书生画出这副画,更加显得珍贵。至于那套克格勃的工具,不是枪,而是一些可以取巧用的小物件,拿去玩玩还是不错的。人在江湖,不但要有傲气傲骨,也要有保护自己的措施和手段啊。”
杨木诚静静聆听了赵凤梧的话,点头道:“既然赵大哥都安排好了,我就却之不恭了。”
“兄弟,来,这是你朋友托我转交给你的礼物。”
赵凤梧站起身,从门口处的柜子处拿来一个长形的盒子。
拿过来这个盒子的时候,赵凤梧的脸上明显多了几分郑重,收起了刚才的玩世不恭和得意。捧着那个盒子,似乎在捧着一件兄弟以命相托的重宝。
“多谢赵大哥。”
杨木诚双手接过礼物,脸上也显得有些平静。甚至,有几分肃穆。不过,他虽然接过礼物却并没有当着他们的面打开。而是小心的放到了旁边的一张椅子上。
“我的任务完成了。咱们今天的任务就是给你接风洗尘,一定要吃好喝好。”
等到杨木诚收好礼物,赵凤梧哈哈笑着说话。
“好,这么久不见,自然要不醉不归。”
杨木诚痛快答应。
老孔在此时把“寒松傲雪图”和克格勃的那套工具也拿了过来,在摆上酒菜的同时,老孔逐一把礼物打开,展示给杨森诚。
那幅“寒松傲雪图”正如赵凤梧所说的那样,虽然不是知名大家的手笔,但胜在一个傲字上面,大雪漫天飞白,孤零零的一棵青松伫立于天地之间,悬涯之上,其中的不惧时势,无畏天地的气势跃然纸上。
而那套克格勃的工具只是一条腰带,乍看起来和普通的腰带并没什么区别。但是,当老孔为杨木诚逐一演示的时候,这条腰带里面居然可以拉出一条细小的匕首,一段超过三十米的钢丝。而且,这条钢丝和匕首配合还可以变成一个飞抓。在腰带的纽扣上轻轻一点,又可以自动升降。
除此之外,像指南针,各种小型的工具一应俱全,都是从细窄的腰带里面一点一点变化出来的,十分神奇。
“赵大哥,这份礼物太贵重,我拿来用有些不合适吧?”
杨木诚虽然也对这件礼物很喜欢,但看看腰带每一个部位都做到极致的精巧,想来价格不菲。甚至是有价无市,想买都找不到地方。因此,杨木诚首先考虑的并不是心喜,而是担心赵凤梧会不会心疼。
“你哥哥我用不到这些小玩意,你们年轻,以后还有很长的路要走,把这个拿来玩玩还是不错的。而且,万一有个应急的事,说不定还能帮上点忙。”
赵凤梧见杨木诚喜欢,也是大为高兴。
杨木诚见赵凤梧诚意赠送,便也就不再推辞。而且,听到赵凤梧刚才话里的意思,分明有几分暗示和提醒的意思,拿上这套工具,说不得会有些用处。
接下来,三个人坐在一起便是好一通的喝酒。赵凤梧身居高位,虽然已经在刻意洗白,但骨子里流着的终归还是和藏镇天一样,是草蟒人物的英雄血气。尤其是遇到了对脾气的人,更是要不醉不休。
三个人都拿到了自己喜欢的礼物,心情放松,自然少不了一通大喝。趁着半醉的时候,杨木诚试探性的问了问叶红鱼乃至她家里的情况,赵凤梧打了个哈哈,随便找了个话题扯开。
老狐狸!
杨木诚在心里给赵凤梧做了人一个准确的定位,同时暗暗庆幸他原本打算向赵凤梧试探什么时候时候幸好王小波的电话及时打过来。如果自己问的太过刻意,一定会让赵凤梧对自己有了戒心。
叶成文本来就一直在怀疑杨木诚,不过他一直没有抓到杨木诚的证据,再加上他和叶红鱼的关系处的极好,所以才一直没有引起叶家的大举调查。如果赵凤梧也对自己有了戒心,那个不知下落的叶成文如果有所动作,他将会非常被动。
一顿饭吃下来,他们三个人每人都喝的超过了一瓶白酒。赵凤梧和老孔都是久经场面的人,对这点酒自然还是能拿下的。不过,都有了三分醉意。杨木诚依然是那副木木的表现,让人根本分不清他到底是不是真的喝多了。
临出门的时候,老孔拉住了杨木诚,希望他有时间可以帮助她女儿做些辅导的工作。因为他这些年一直跟着赵凤梧打天下,再加上不擅长沟通,已经十几岁的女儿对他满是敌意,父女感情并不好。所以,他希望让杨木诚和她聊一聊,通过年轻人对年轻人的对话方式,帮助他们父女缓和一下。
杨木诚对重情重义的老孔一直有好感,听到他提的要求,虽然有些尴尬,但还是答应下来。
回到住处,杨木诚小心的打开了叶红鱼托赵凤梧送给他的礼物。是一幅画,江南水乡图。
江南水乡,小桥流水,河畔人家,水边有女子浆洗,桥上有孩童玩耍,好不开心,好不惬意。
在岸边石上端坐着一个白发白须的老渔翁,执杆而钓。此时,正在画中猛然收杆,一尾红鲤从嶙峋的水面跃然而出。
更妙的是,这尾红鲤虽然随钩而出,却是一副将脱未脱的样子。它最后的结局是随着钩身而落,成为了渔翁竹篓里的食物,还是惊艳一跃,有惊无险的落回湖中,重归自由?这是一个悬念,也是整幅画的惊艳之笔。
看着这幅画,杨木诚嘴角浮起一抹笑意。只不过,这抹笑意里面隐隐有一丝悲凉。
他当然能够看出来,叶红鱼是在通过这幅画来形容她自己。她的命运并不归自己掌控,到底是成为盘中的美餐,还是重归河流,相忘于江湖,谁能左右?
慢慢把画卷收好,杨木诚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