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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灏夫妇来讨公道回去后,将孝通骂了个狗血淋头,顺带把伙计们都警告了一番,伙计们都知道了孝通上午的遭遇,这些都深深扎进医馆伙计的心中。当下午重新派人过来熬药时,那人兢兢业业的不敢马虎半点。小家伙们也只是偶尔看看他,也没有出现上午的情况。
夜幕降临,鬼祟的人影摸进放草料的小屋。那时,瑶儿热已经退了,只是浑身无力。施荫照常照顾着,所有的小家伙。七石很乖,趴在瑶儿的边上不时用舌头舔着瑶儿的额头,象是测量她的温度。施荫给瑶儿喂了粥,和没换方子的苦药。施荫再次把过脉后定心不少,瑶儿在好转,预计明天就没事了。
天刚亮,来来回回的脚步声和不加压制的说话声,把施荫和瑶儿吵醒了。瑶儿觉得好些也起来梳洗,身体大体已经无碍,只是比平日虚弱些。施荫和瑶儿说了一下,便去找掌柜的要炉子熬药。
掌柜的不在柜台上,施荫随意找了个伙计:“你家掌柜呢?”那伙计有些慌乱:“在后…后院。”施荫也不以为意,来到后院。马厩前面站着很多背着包袱的人,其中有一人揪着掌柜的胸前的衣服:“你说该怎么办吧?”掌柜的话语里带着冤:“各位客官,已经报官了。小店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施荫快步挤过去,一看马厩里的马比瑶儿还虚弱。该死,怎么能将马和瑶儿比,偷瞄一下旁人没人留意。废话,在你心里呢谁知道啊。黏黏、糊糊一见施荫,“哞哞”的叫了起来。施荫看见它们精神抖擞的样子,提着的心放下了一半。
围着的人听见了叫声:“这两个家伙怎么没事?”掌柜忙说:“等官爷来了好好查查就知道了。”客人们见掌柜翻来覆去都是那么几句,急了七嘴八舌议论开来,更有人质问掌柜:“你说得轻巧,这多耽误事啊?家里都等着呢!”掌柜的喏喏说不出话来,施荫帮他解围:“昨天谁喂得马?”掌柜的一指边上的伙计,那伙计说:“我喂的,可是我和平常一样那么喂的。”施荫又问:“什么时候喂的?”那伙计说:“就在您把它们牵走之后。”黏黏和糊糊一般是白天吃新鲜的枝叶,晚上将就些吃点草料。昨天白天瑶儿病了没出客栈,黏黏和糊糊乖巧的吃了草料。晚上瑶儿的病轻了,施荫为奖赏它们白天给瑶儿看药罐,带它们出去找新鲜的树叶去了,还给它们砍回很多的树枝。客人们都住了嘴,看看施荫到底能问出个啥来。
施荫看向马槽,草料都被吃得干干净净。施荫转向水源,不顾脏,拿瓢舀了点水舔了舔,道:“水没毒。”王灏早上来给瑶儿把脉,走进店铺被店小二抓过来救掌柜的。王灏站在人群里,看着施荫的一举一动。施荫没留意到他,一门心思的想弄明白这是怎么回事,又问那喂马的伙计:“草料平时放在哪里的?”那伙计一指厨房旁边的小屋:“都在那里。”施荫道:“一起去看看吧。”
小屋没有上锁谁都能进,施荫不禁邹眉。踏进屋子,地上有白色的粉末,施荫捻起一撮放在手指间细碾,放在鼻尖细闻,又舔了一下,随即吐掉:“巴豆。掌柜的,你马上去药铺买二斤黄连熬汁,熬好后兑入凉水给马灌下。”掌柜一听立马派人安吩咐去做。掌柜见查到了原因,轻松了下来一把抓过喂马的伙计:“这些草料里,你放了巴豆。”伙计看着掌柜的,您也太能掰了我一个小伙计和谁也没仇,我还花钱买巴豆下,我有病啊。嘴上不敢那么说:“掌柜的,不是我。”施荫笑了:“掌柜的应该不是他,如果是他直接下水里岂不是见效更快,现在救也来不及了。你家放草料的屋子可是谁都能进的。”掌柜的见说想了想,叹口气道:“我也是急了,开店以来从没有这样的事。”
掌柜冲客栈的客人拱手一礼:“诸位,昨晚见到谁来过此地?”住店的客人面面相觑,这里只是路过,都是来投栈歇脚的。都是赶了一天的路的,倒床上就着了谁还关心谁去了哪里,都摇头了。空中的大冠和凤头叫了起来,施荫向它们招招手,它们飞下来,施荫问它们:“你们可瞧见了?”客人都笑了,问鸟它们能知道个什么。客栈里的人没有特别的事不会超过两天,昨天上午见过小家伙们发威的客人都走了,这些都是昨天晚上投宿的。掌柜和伙计都是见过的小家伙的能力,满怀希望的看着它们。大冠听见问话,又飞上了天在人群中搜索着。
大冠向人群中冲了下来,施荫赶忙叫住:“别伤人。”大冠挥动翅膀在空中盘旋,一坨鸟粪从空中掉下,掉在一个人的头上。掌柜和施荫一看认识,就是昨天要讹钱的那位。大冠在空中得意的鸣叫,依着窗户的瑶儿,见那新鲜的鸟粪还顺着头发流淌,娇笑不已。大冠和凤头飞进了房间,瑶儿轻轻摸着它们的羽毛。
住店的客人先看着鸟儿在空中飞舞,后那人的狼狈样子哄堂大笑。掌柜没笑,愤怒的问道:“是你下的巴豆?”那人惴惴不安,掩饰着慌张的眼神:“谁说的,谁见了。”施荫笑道:“你避得开人,可你避不了空中的鸟。”客人听掌柜的问话,止住了笑盯着那人。在这当口,伙计来报,黄连汁熬好了。施荫道:“掌柜,先看着他。诸位咱们先去救马如何。”那还有异议,都跑到马厩里,给马灌药。
衙门里来人了,掌柜自去应付,说了事交了人。官差一看认识:“这不是癞皮狗吗?怎么改行了,不讹人改讹马了?”癞皮狗忙说:“他们冤枉我,我和那些人无冤无仇,下那手干吗?”伙计见他耍赖,跑去叫来施荫。施荫放下手里的药汁,这才看见也在帮忙救马的王灏,说:“姐夫,您什么时候来的?”王灏也挺有意思的:“你喝马水的时候。”施荫笑了。王灏道:“和你一起过去。”
两人来到官差面前,那带头的官差给王灏行了礼:“姐夫,您怎么在这里?”又是一个施家人,施荫想不愧是站在了施家的族地上了。王灏笑了:“客栈有人病了。看来还得我来介绍,这是施荫,这是施荟涛。你俩都比荟娘小两岁。”施荟涛有些困惑,这是哪路的神仙啊。施荫没让他困惑很久,把自己的来历说了,并说自己是三月初五生的。施荟涛回了礼笑道:“堂哥,我比你小。”掌柜的在一旁听得明白,窃喜不已。癞皮狗彻底怵了,怕被人遗忘道:“我没干。”施荫笑了:“那些马没一斤巴豆成不了那样,只要去各家药店问问不就清楚了吗?”施荟涛指着一同来的下属道:“你去各药房查查,我把他押回衙门,掌柜的和我一起过去,做备案。堂哥等我弄完了,我来找你。”施荫笑着应了。施荫才想起药还没熬,王灏笑了说药已经请伙计送上去了,施荫再次谢过王灏。
瑶儿已经把药喝了,王灏再诊过脉说,今天晚上喝完最后一帖药就好了。瑶儿和施荫谢过,并要给诊金,王灏哪里肯收。瑶儿想起施荫说过,不知为何兴山县的五十岁以上的老人多有痛风的病。瑶儿便道:“姐夫,听闻此地老人多痛风病?”王灏点头道:“是啊,为此我还特意询问过医怪大人,可惜他也没有良方。看到发作他们发作时的疼痛,我痛恨自己的无能。”瑶儿明白,生为医者却不能医治自己的朋友、亲人、甚至自己的痛苦,她也是经历过这样的痛苦。瑶儿将痛风药酒的方子拿了出来,说了药酒的事,最后说到:“据我所知,这方子并不是百试百灵的,有些有用,有些没用。还请姐夫把对什么人有用,什么人没用详细记录。喝过一年后,你给慈医院来封信,慈医院全部得人都过来,一起汇诊,你看怎样。”王灏握着方子,眼眶含泪:“嗯。”瑶儿调笑道:“姐夫,您这样让姐姐看见了,又要打上门了。”这话把他们都逗笑了。王灏见没事了,便告辞了。
伙计将早饭送了上来,施荫和瑶儿这才吃了点。两人边吃边聊,施荫问道:“你什么时候趴窗户上的?”瑶儿给施荫夹了一筷子拌豆腐,回道:“听见你的声音从园子里传上来时。”施荫厚着脸皮:“你相公不错吧。”瑶儿点头:“嗯,还算是有条理。”施荫还想继续说,有人敲门,瑶儿象得救似的:“请进”。实在不想听那家伙的自吹自擂。
进来的是掌柜,掌柜给施荫行礼:“不知道是世子和世子夫人莅临,怠慢了。”施荫道:“掌柜客气了,这两天还承蒙掌柜照顾了。你不用介怀,我们夫妇与贵东家是好友。掌柜的说说,下药的那位吧。”掌柜开心的说起那位。那位是本地的癞皮,凡认识的皆称他癞皮狗。他是报复昨天的事,那药是下给黏黏和糊糊的。结果黏黏和糊糊没吃着,边上的马都吃了,于是出现了今天早上的那幕。县老爷听了回报,先打了二十大板。后来官差拿来了他买药的证据,罪证确凿当下判了劳役两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