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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东西来的是施荫的堂哥,二伯父家里的老大,叫施荟兢。瑶儿看着二车子的东西笑道:“一路上辛苦了。怎么族里还办这些事?”施荟兢笑道:“应该的。”转身对着金天和郭氏正色道:“大伯原话要我带给金家的老爷和夫人,金仕瑶是施家的媳妇,也是施家的当家主母,施家族里定会维护周全。只是先前怠慢了,要小侄给两位赔礼了。”瑶儿从来不说在候府的生活,金天就明白定然过的不好,瑶儿和仕萩一直都是孝顺的孩子,向来报喜不报忧。这两个孩子,只要过的顺心,特别是瑶儿就会叽叽喳喳把开心的事与他们分享,过的不好就只会说,一切顺利不用担心。自家的孩子不想让自己担心,自己就当他们过的不错好了,至少他们是健康、平安的。见施家人对回门礼如此的重视,金天安心不少,郭氏也笑意盈盈。金天笑道:“礼不礼的都是小事,只要我家瑶儿过的好,我们也就满意了,谈不上怠慢。”施荟兢见金家对当家主母这些字眼并没有太过留意,就明白堂嫂是金家的掌上明珠,家里的宝。
施荟兢又道:“大伯要我告诉堂哥堂嫂,不论是施家的还是生意上的一切,五叔就可以代表族里的意见。以后有事不用等族里的答复,耽误事。”瑶儿笑道:“好,知道。你也不用叫的那么见外,金家老爷长,老爷短的,直接叫金叔、金婶如何?”施荟兢笑道:“好。金叔、金婶。”金天和郭氏笑应了。郭氏让绍灵帮忙收拾一个房间,让施荟兢住下。让董金吃过饭后将这次随行的人带回别院。
晚上招待过施荟兢后,金家的人聚在一起,一共十二个大箱子。一箱子的牛皮靴子,一箱羊皮靴子。二箱毛线,一箱上好玉器首饰,半箱羊脂膏。半箱奶豆腐,一箱羊角,一箱牛角,二箱羊皮,二箱牛皮。哪家的回门礼也不用那么重啊!施荫是出于对金家两老的赤子之心,基本上京城有的,安县没的都被施荫买来了。看来施家的族里非常的重视瑶儿。瑶儿和仕萩都明白这是帮候府补救之前的聘礼,挽回金家对施家的看法。看完的东西,瑶儿要人给苏氏去信,要她明天和苏妈妈上午一起过来一趟。
瑶儿拿出牛皮靴子让金天和仕萩、沈善试穿,金天的略大。仕萩的正好。走上几步,都说舒服。牛皮比羊皮硬些,牛皮靴就给男人们,羊皮靴就给了女人。瑶儿对郭氏说了,以后每年有五十盒的羊脂膏送过来,让她除了自用,其余的都给姥姥她们送过去。郭氏很喜欢奶豆腐,瑶儿细细对绍灵和郭氏讲了吃法和禁忌,绍灵用心的拿笔记了下来。玉器首饰。全是上好的,郭氏和金天当然明白其中的深意笑道:“瑶儿,这首饰你放好了,只怕是施家的家传之物。”估计也是,瑶儿思忖笑道:“不过,还是放在家里的好。”郭氏随她的意。
天下三大苦:打铁、撑船、磨豆腐。当仕炅跪在老于头面前要求学做豆腐的时候。老于头想都没想就拒绝了。瑶儿也笑称他没诚意,所以人家不教。仕炅也是个倔强的,开始了对老于头嘘寒问暖的行程。瑶儿见仕炅对学做豆花上心,便和老于头道:“于大爷,你愿教就教,不教也没问题。我们的本意是想让他知道,您有多不容易,他那么做有多混账。”老于头细品瑶儿的话道:“可是,会累着他的。”瑶儿笑道:“就是要让他累,这样他就能记得牢些。”做豆腐并不是什么不传之秘,老于头思忖良久。仕炅见老于头有些松动,连连磕头道:“干爹,我是真心想学的,求您教教我。”只要能把姐姐送走,做什么都可以。姐姐在,他就没有时间和自己的朋友一起玩了。
老于头终于答应了他,不过又想起一些问题:“可是,他磨不了大磨盘?”瑶儿笑道:“只要您同意,我请人给他弄一个小磨盘就好。”老于头点头。施荫笑道:“于大爷,我也能学吗?”天上刮的是什么风啊,天下最苦的差事句然,有人争先恐后的要学。老于头虽然不明白,可这教一个和教两个没有大的区别,同意了。
豆腐制作简单但费时和费力,老于头在院子里讲述着步骤,施荫拿过纸笔一条条的记录下来。一是碾片脱壳,将选好的优质干黄豆分批倒进一台土砻中碾压,令其脱壳并成片状;二是浸泡,让脱壳干净的黄豆片在清水中浸泡四五个小时;三是磨豆浆,用人力转动一台石磨,伴和着清水将黄豆片磨成豆浆,通常由两个人操作,即一人用一支砻臂不停地转动石磨,一人负责加料黄豆和水;四是过滤去渣,用一个密实的棉布袋装上豆浆,然后用力将浆液挤出流进一只木桶;五是煮沸,将纯豆浆倒进一个大鼎,经煮沸后装进一个按比例配以盐卤的木桶里,并用一支木桨搅匀,然后让其冷却凝结;再将凝结的豆花煮热,原味的豆花就好了。瑶儿留那俩人学着,自己则回家,找金天去给仕炅定制小号的用具,明天就要。
瑶儿回来时,苏氏她们已经到了,除了她们,瑶儿还聚集了郭氏、绍灵、花唫开始教她们织毛衣。竹针如飞,男人们也都好奇起来,看着啧啧称奇。围巾、帽子是针织的入门,如此稀奇的东西,女人们全神贯注的做着。
瑶儿自然直接织衣服,准备先给仕炅织,谁让这小子是自己的弟弟呢。施荫知道后吃醋不已,当然他在床上找回了公道。仕炅这几天受到的惩罚也够了,要让他知道自己还是疼他的,免得他认为家里都不喜欢他,而自暴自弃。这就是,教育上的糖和鞭子。
郭氏知道,仕炅学做豆花后,想去看看。瑶儿就把教学的地方,放在老于头的院子里,见于大婶也有兴趣,也教了她。晒太阳,织毛衣,看他们学做豆花,每天的日子平凡而快乐。瑶儿一时兴起,唱起歌来,施荫正好忙完手上的活,给瑶儿吹笛子伴奏。在京城里呆过的苏氏惊呆了,问道:“你这是从哪里学来的?”瑶儿暗道不好,脸上笑着:“小舅妈,不好听吗?”苏氏道:“好听,不过那是花楼里的人唱的,你怎么会的?”瑶儿陷害起仕萩来眼都不眨:“哥哥教的。”只要不是自己教的就好,施荫暗道。苏氏不再说话,要让相公给仕萩提提醒了,京城的诱惑多,别让人给骗了。
仕炅学做豆花已经三天了,在此期间,没喊过一声的苦和累。老于头看在眼里,对仕炅的成见稍稍淡了,指导起来更是用心。老于头的变化瑶儿看在眼里,喜在心里。老于头的腿肿已消退,石膏的护具略显的大了,要重做了。瑶儿让仕萩帮忙买来石膏粉时,得到消息的小庆大夫自告奋勇的接下了活。瑶儿点头同意,在旁指点了一番。
毛衣织好了,瑶儿在晚饭过后,叫过仕炅:“过来,把衣服脱了。”秋天仕炅已经穿上了薄的棉衣褂子,仕炅不明白瑶儿要做什么,抖抖索索道:“姐,冷。”瑶儿眼一瞪:“叫你脱就脱,废话什么?”仕炅害怕的把褂子拖了,里面是棉布的内衣。站在屋中,紧闭双眼,背对瑶儿,以为瑶儿要揍他。仕炅的举动,让仕萩笑了:“小子,你干吗呢?”仕炅久久没等来疼痛,听见哥哥说话,将一只眼睛睁开一条缝,回头偷看瑶儿。姐姐手里拿的是什么?仕炅好奇了,忘了害怕,转身睁大眼睛看着。瑶儿好笑的看着仕炅:“把手举起来。”仕炅乖乖的举起了手,瑶儿帮他把毛衣穿上,一手长的高领毛衣。仕炅摸摸身上的从没见过的衣服:“姐,这是什么?”仕萩笑道:“这叫毛衣,天朝你可是第一个穿上的。”仕炅开心道:“当真?”金天笑了:“你见过谁有?”仕炅眉开眼笑,早已不见刚刚的阴霾。瑶儿给他选了蓝色,更显得仕炅是个可爱的粉娃娃。
见到成品的施荟兢,终于了解为什么施家人执意要做这些了,没说的一定可以大买的,对瑶儿投以佩服的炙热目光。陆陆续续,衣服在瑶儿的指导下出炉了,苏氏和郭氏更是爱上了这种叫做毛线的东西。瑶儿没教什么复杂的针法,不过是最平常的平针和上下针,那些厉害的自然要拿来赚钱。
郭蕃听了苏氏的话,和金天一起把仕萩好好的教育了一番。仕萩心疼瑶儿,怕有不利她的传言出来,只得自己应了,回头再和瑶儿算账。金天看着仕萩,心中一动,自己的儿子一向不是那种人,等郭蕃走后问道:“仕萩老实说,是不是你教瑶儿的?”仕萩把瑶儿是梦中人的事都说了出来,也把历代的梦中人说了一遍。(未完待续)R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