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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安子瞪了他一眼,对于他登徒子的行径很是鄙视道:"没听清楚吗?人家是江宁织造府的小姐,是官家闺秀,出身比窦小姐差了一些…….,凭你的出身,勉强可以禽兽,但不得太过火。"
"那么便是门当户对了,顾某自是不得失了礼数。"顾子衿迅速的拿出随身携带的小铜镜,往自己脸上一照,铜镜内立马出现了一张美颜,对于自己随时注重的仪表穿着,很是满意。从小,他便秉持着,『就算不迷死他人,也得断然的帅死自己』的最高打扮原则,十分的注重容貌。
为了表示自己绝对,肯定是个帅男,他故作优雅的伸手轻轻拨弄鬓发,然后大步向前,朝曹梦平作个揖,朗朗笑道:"在下江南才子顾子衿,曹小姐有礼了。"
"顾公子安好。"曹梦平立刻欠身施礼。
刘陵双眸缓缓的略过众人,徐徐说道:"既然今日园子里热闹,天气且佳,我等一起赏花饮酒作乐吧。"他抬抬手吩咐,"小安子,去吩咐总管在园子里摆一桌酒席。"
"是。"
宁王府的总管办事极为利落,约莫过了二刻钟,王府的亭榭里已布下了美馔佳肴。
顾子衿为了在曹梦平跟前表现,把她请到另一张案旁,然后极为卖弄才学,一会儿吟诗,一会儿作画,弄得席间好不热闹,窦沅沅全心全力的侍候着皇上,以讨得他的欢欣,董卿则端着一壸酒,倒是安静的坐在亭榭旁,沉默的独饮。
不到半个时辰,便以酒醉为借口离去。
刘陵怒气未消,仍然对她冷着脸,却立刻遣了如画前去侍候。
如画悄悄地瞥了窦沅沅一眼,只得跟着离去。
小安子见君臣之间仍然僵滞着,便凑在主上耳边悄声笑道:"前儿皇上朝董大人发了好大一顿脾气,董大人落寞不已,消沉不少……..毕竟是股肱大臣,君臣之间,不好僵持太久,是时候该安抚安抚了!"
刘陵睨着他道:"放肆,何时轮到你来干涉了?"
小安子见皇上火气未消,立刻识相的闭上了嘴。
窦沅沅见皇上冷落了董卿,心里很是开心,于是侍候得更是殷勤了,她替皇上斟了盏茶,巧笑倩兮道:"适才那位眼生的侍女,人看起来挺巧,待沅沅午睡后,可否由她来梳头呢?"
刘陵道:"她名唤如画,是董司马新收的侍女,本公子有意将她带回宫,留她在身边侍候,妳觉得如何咧?"
尚未立后,皇上便想纳嫔妃,窦沅沅的笑容登时僵在脸上。
刘陵瞥了她一眼,捧起茶盏,漫不经心道:"不是册封嫔妃,只是留她在身边侍候,让她当个级别较高的女官宫女罢了。"
那有什么差别?
那个小贱人浑身狐媚,早晚勾引着皇上爬上龙床。
正所谓『明骚』易躲,『暗贱』最难防………
在众女争宠的后,宫里,一贱还有一贱高,她怎能不留心提防?
不过,在皇上跟前,她得沉住气,打落牙齿也得和血吞。
窦沅沅忍隐着怒气,刻意的扬起笑容,很是贤良淑德的说:"公子喜欢便可,这种小事,何必来问沅沅呢?"
刘陵轻啜了一口茶道:"妳能明白事理便好。"
在亭榭一旁的另一张案上,顾子衿尽展才学,提笔画了一幅秋水美人图,运笔在纸上纵横,一气呵成,完成后,很是献宝的传递着给众人观赏,果真嬴得众人的掌声。
他很是自豪笑道:"论诗画,在江南谁能与我顾子衿争锋啊?"
曹梦平抿着嘴儿笑道:"宁王骥哥哥不仅风流倜党,温文儒雅,他在诗画上的造诣,也是堪称一绝呢。"
顾子衿拍一拍胸脯道:"让他来与我比试比试,便知谁高谁低了。"
窦沅沅倨傲的抬起头来,冷哼一声道:"自傲!瞧你画的那东西,你连皇上都比不上呢。"
刘陵笑道:"我倒是觉得顾兄画得挺好,虽是速成,已足见风骨,画中美人儿抬眸一笑,几乎是倾倒众生了,功底可见一般哪。"
顾子衿受到了称赞,笑容满面道:"还是刘公子眼光独到啊!"
众人宴饮到午后,方各自解散,回房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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窦沅沅扬言想要清静,刻意要了间僻静的厢房,并支开所有侍候的人独处一室,她半躺在床上,眉头紧紧的蹙了起来,忽闻木门"呀"的一声,被推开了。
如画端着一盆水,款款进入,笑道:"窦小姐,妳洗脸的温水送来了,让奴婢来替妳梳头吧!"
窦沅沅立刻从床上起身,快速的关上房门,紧接着一回身,狠狠的掴了如画一巴掌,啐道:"贱人!"
如画一个踉跄,手上水盆登时落了地,溅了她一身湿,如此狼狈,她竟不愠不怒,反而慢条斯理的拿出帕子,缓缓的替自己擦拭,一边低声道:"姐姐的脾气还是这般差劲啊!"
窦沅沅怒目瞪着她,咬牙切齿道:"贱人!是谁允许妳擅自接近皇上了?他是我窦沅沅的男人,不许妳碰他!"
如画慢慢的拭掉脸上的水渍,连头也没抬,径自冷笑道:"姐姐又打算过河拆桥了,是吗?若不是妹妹通知,妳会知道皇上在这里?听见皇上在宁王府,妳可是吓坏了吧,从京城一路赶来,居然这么快,应是马不停蹄,连夜赶路的吧,瞧妳,虽然擦上了粉努力修饰,眼眶底下可是一片黑啊!不过姐姐倒也聪明,不让皇上起疑,硬是拉着曹梦平来替妳掩饰了。"
窦沅沅怒道:"妳这个贱婢,没有资格叫我姐姐!"
如画终于抬起头来,双眸迎视着她,冷声道:"三年前策画从董婉手中抢走太子妃之位时,姐姐可是天天拉着如画的手,妹妹长,妹妹短的呢,热络得紧,天天要我给妳出谋策画,怎么,现在目的达成了,反倒是翻脸不认人了?话说回来,董婉若知道当年那壸酒是由曼陀罗花所酿制的,她还会放过妳吗,凭妳那骄慠的心性,三两下便让她给收拾了。更何况伤害了皇上的龙体,可是死罪啊,曼陀罗性毒,太后跟皇上若知道了,必不会放过妳的。"
窦沅沅闻言脸色登时白了,厉声指责道:"那壸花酒是妳酿的,妳也脱不了干系。"
"所以咱们姐妹俩是绑在同一艘船上了啊,妳不是早该明白这一点了吗?"如画脸上浮起了一抺诡谲,笑道:"不过,姐姐,别急,事情已经过了三年了,早已毁尸灭迹,死无对症了,皇上体内的残毒早就清了,连太医都查不出来呢,更何况那壸酒是长安公主親自交给董婉的,若真追查起来,替死鬼也会是她。今日妹妹特地找妳过来,是让妳来安抚宁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