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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夫人也知道,一个劲儿的逼迫是成不了事情的,所以鸳鸯说要好好想想,王夫人就点头了。她是不怕鸳鸯耍手段,她对鸳鸯许下的话,想来是这府里的丫鬟都梦寐以求的。鸳鸯再怎么受老太太的喜欢,也不过是个丫鬟,这样的前程,还不好?想来自然是只有点头的份儿了。说是要好好考考虑,不过是自抬身价拿乔罢了。
不过,王夫人还是关照着鸳鸯,要尽快,宫里娘娘还等着呢。
话尽于此,王夫人也不想再多待了。虽然王夫人不担心鸳鸯耍手段,可并不是对这拿乔不腻味,所以,这就出了耳房,做样子说了几句,既老太太还在歇着,自己回头再过来,省得扰了老太太的休息。
等一群人恭送了王夫人,鸳鸯才轻手轻脚的回了老太太的里屋。
鸳鸯才一凑近老太太跟前,就见老太太把眼睛睁开条缝儿,看了鸳鸯一眼,那眼睛里,哪有才睡醒的迷蒙?
鸳鸯心中一抖,忙行了个礼,轻声道:“老太太醒了?可要起来,还是再躺会儿?可真不凑巧,太太才刚回去,不然就不白跑一次了。”说话间,还穿插着喂老太太吃口茶之类的体贴事,嘴上却一刻不停:“太太先前来了,说是要给老太太请安,偏又记岔了时辰,就在耳房等着,把我找过去陪她聊天。”说着,就把王夫人如何赏自己衣料衣裳,后来又为了什么要借林姑娘的妆匣作杨子的事情一一说了,唯一瞒下的,就是王夫人说的,过几年讨要的话。
鸳鸯娓娓道来,也不嫌废话,几乎都是原话,连王夫人说着不要为这点儿小事都惊动老太太的话,都说了。“我明白,太太让不告诉老太太您,那是她的孝顺,只是,老太太未必就愿意连这么小的事情都被瞒着。我只是个下人,也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只知道我是老太太的奴才,但凡知道个什么,就该对主子说。”
老太太看了鸳鸯一下,眼中的严厉,早已经敛去,又是位慈善乐和的老太太了。
鸳鸯心里松了口气,想了想,试探地说道:“太太说的那个匣子,我想着,也不过是个看看。太太那是什么身份的人,还能看得上个木头匣子?无非是为了宫里的娘娘。”说到这儿,鸳鸯发现,老太太又闭上了眼睛,好像又睡着了。
此时,鸳鸯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分明就是老太太点头了,只是碍于不能点透,只好装作没听见罢了。于是,鸳鸯就继续像是自言自语道:“如此,我也就私下作个主,给太太送过去。”说着又像是想起什么来似的轻笑一声“刚才还说不该瞒着主子行事,这下就打嘴了。”
至此,屋子里再无其他声音,慢慢的,老太太的呼吸变得绵长了起来,鸳鸯又给老太太打了会儿扇子,才轻手轻脚的起身出去了。
老太太听着声音,才睁开眼,看了看空无一人的屋子,悠悠的叹了声气。
老2媳妇的意思,她哪里能不明白?什么宫里娘娘喜爱那匣子,无非是个说头。王氏哪里是要玉儿那匣子做样子,她是看中了玉儿的嫁妆银子!
老太太可不比王氏,早在当初就猜到点儿,林姑老爷八成是把变卖家产的银子,都给了宝贝玉儿,若真要留给儿子,怎么会变卖祖产?顺带着,也明白了林姑老爷的托付之意,他以已林家历代积累之财,换一个玉儿的终身有靠,这才是女婿把匣子交给自己,却让玉儿自己拿着钥匙的最要紧的含义。
两个玉儿,都是老太太的心头肉,就算没有这一层,她也是要定了这桩亲事的,而现在有了这份托付,更是不容有失。再退一万步,她也见不得那样一份嫁妆,便宜了别人。她可不是豆蔻年华的姑娘们,听不得那些钱财,会觉得那些污浊不堪,其实,若没了银子,又哪里来的清高雅致?
只是,这个二儿媳妇,真是个眼光蠢的,竟然不喜欢玉儿,反而看上了个皇商之女,以为自己年纪大了,就不知道她那些鬼鬼祟祟的小动作了?什么金玉良缘?随便弄个金锁弄个几个字儿,说是和尚之话,就真唬了人了?
不过,自己看着这些,也是个有趣的,年纪大了,就喜欢看个热闹,她倒要看看,这两姐妹折腾到最后,白白坏了那个宝钗的闺名,是个什么模样。
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己在宝玉的婚事上,不能完全弃王氏不顾,只是既然是父母之命,那也就是还有政儿呢。政儿是不会不听自己的。对于这个,老太太很放心。
此时,老太太躺在床上,慢慢地回想着。那日,林家那小崽子在自己跟前做戏,她怎么会看不出来,只是到了那份儿上,也不能硬压,只好如此,顺便也是好好敲打一下王氏,让她日后做事多动动脑子。不过,经过那场,她也算明白了,王氏真为银钱的事情发愁发狠了。
娘娘的事情,不容有失,那小崽子身上,王氏又没讨到一个子儿。怨不得这人把脑子动到玉儿那只匣子上。
其实,老太太还是很有一些私房的,只是手中有钱,心中不慌,老太太是绝对不会把自己烤干了。公中的银子也不能再动了,不然这一大家子人吃什么喝什么?她还有多少年的日子?可不想临老临老,还过上苦日子了。
而玉儿那些钱,白放着也是白放着。当然,这些,老太太就是自己一个人想时,也不会承认的。
她只认为,既然女婿把林家家产托付换取玉儿的终身有靠,那么让王氏借用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更何况,王氏都用了玉儿的嫁妆,还好意思在这亲事上耍赖?
所以,这样,也是为了玉儿好啊。虽然自己能强压着王氏在亲事上点头,但还是王氏自己乐意才更美满。
老太太想了会儿银子,想了会儿黛玉,又想到了那恨人的林靖,只把牙齿又咬了咬:要不是现在出不得岔子,自己一早让人要了那小子的贱命了。现在,就容他多蹦跶几日,且等娘娘这个事情办好了,再来料理了他。如此,那林家还剩下的那些,也就都成了无主的了,林家宗嗣上无人了,那自己总有办法让玉儿接手这些,如此加加减减,也算补上了今时被借用的了。
这小崽子才受了“委屈”自己还得安慰一下。反正这小崽子也没多少日子了,自己索性更对他好一些才是,而且,越是这样,日后这人没了,人家也不会有什么过多的想头疑心到荣国府上。
只是,一想到还要对那小崽子好,就是老太太曾在宫中熬了那多年的心,也忍不住抽搐了下。
用力抛开这些,且先让自己舒坦一会儿,睡觉!
老太太合上眼睛,也不管门外悄悄进来的那两个丫鬟,感受着重新起了的阵阵凉风,知道这是那两个在给自己打扇,一翻身,继续睡觉。
且说鸳鸯出了老太太的屋子,把琥珀翡翠叫了过来,说是自己有事要往太太那儿去一次,让她们好好儿的守着老太太歇晌,又嘱咐着不能让老太太睡了太久,省得白日睡多了,晚上走了困等等。
翡翠没怎么多说,只是点头,琥珀倒是捂嘴笑了“姐姐快些去吧,早去早回。我怕老太太醒了,一时离开你,连茶都不吃了。唉,我们沏的茶,怎么就都没味儿了呢?”说着,就叽叽咕咕的笑了起来。
鸳鸯作势要去扭琥珀的嘴,假作恨恨地咬牙“就你这个小蹄子最磨牙,看我今儿个不咬你,也让你尝尝我的牙口。”
琥珀忙往翡翠身后躲,边躲边笑“啊,鸳鸯疯了,要吃人肉了。鸳鸯姑奶奶,且饶了我,我肉酸,不好吃。”
翡翠作势两边拦着,却又两边都捏一把揉一把的占便宜。只等三人笑闹了一会儿才作罢。
遂两下里分头行事,鸳鸯见琥珀翡翠轻手轻脚地进去了,才绕到了后头上了楼,拿随身的钥匙开了门进去了。不一会儿,鸳鸯就抱了个匣子锁了门下来回了自己的房间。再过一会儿,就见鸳鸯提了个包袱,往荣禧堂的方向去了。
二房偏房里头,赵姨娘正要做针线,面前炕上,堆着一堆的碎布头。赵姨娘在里头挑拣着,想要凑出幅鞋面子来,看这颜色,就知道是男子用的。
这赵姨娘一边翻捡着,一边对另一头的一个小孩儿嘀咕着“依我说,你也别再那儿琢磨什么湿啊干的。你说宝玉作得好,夫子夸赞,那又如何?你就是作得再好,夫子还能说你比宝玉作得还好?要我说,不如把那些书都给我背得熟透熟透的,这才是正理。夫子夸赞你诗作的好,哪及得上奉承你老子?让你老子多看你两眼,说不得,咱们也就熬出头了。这两日啊,正是好时候,你老子。。。。。。。”
“姨娘,姨娘!”赵姨娘的小丫鬟小雀儿猛地跑了进来,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就要说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