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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在林间小道上哒哒哒地响着,裴元诤一手勒着缰绳,一手还要制住怀里不断拉扯衣服的苏九,清雅的墨眸中溢满了无奈的苦笑。
恐怕还没有回到公主府,九儿身上的衣服便要被她撕毁了!
扯开了外衣,苏九觉得舒服多了,微凉的夜风吹拂在身上,很舒爽。
那张小脸依旧红得似火,杏眼迷蒙地潋滟出水光,艳红的小嘴砸吧着想要啃什么东西来解渴。
苏九的神智被夜风吹得有些清明,侧头睨着身后的裴元诤,干脆伸手抚上了那张清雅出尘的俊脸,低低地呢喃。
“裴元诤,你这个祸水,怎么没被王语嫣那个狠毒的女人杀了呢,太可惜了!”
呢哝间,她很是惋惜地摇摇头,然后抽回了自己的小手,继续拉扯自己身上的衣服。
裴元诤听了这话,心里颇不是滋味,清雅的俊脸上,连月光都覆盖不了其脸上的阴沉。
原来九儿的心里在打这个主意,她若不愿意,语嫣没有可能从公主府里轻易劫走她。
也许他一直太低估了九儿的聪明,她很想挑起自己和语嫣的矛盾,最好是两败俱伤,或许九儿更愿意他死在语嫣的手里!
清雅的墨眸随即沉了沉,裴元诤策马加快了速度,往公主府赶。
这时,寂静的林荫小道上突然响起了一队轰隆隆的马蹄声,这令裴元诤立即起了警觉之心。
莫非北漠王派人追他们两个来了?
清雅的俊脸变得乌云密布,裴元诤猝然停下了马,自己先下了马,然后把苏九也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双脚一沾地,苏九立即将身体的重量压在了裴元诤的身上,小手不停地拉扯着他身上的衣服,不扒开誓不罢休。
裴元诤并没有阻止她,也没有时间去阻止她乱来,而是一手紧搂着她,另一只手高高扬起了马鞭,狠狠抽上了马的屁股。
那匹马立即像受惊了一样,撒开蹄子朝另一个方向飞奔而去。
“九儿,别闹!”用大手抓住苏九在他衣服里到处乱摸的小手,裴元诤紧搂着她走下了附近一个不大不小的斜坡,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观察四周的动静。
轰隆隆的马蹄声纷至沓来,在银色月光的照耀下,一队骁勇的骑兵从林荫小道上疾驰而过,寻着那匹马留下来的马蹄印,一直朝北追去,他们身上穿的服饰正是北漠人的。
“裴元诤,你丫的敢捂本公主的嘴,你活腻了!”被裴元诤的大手紧紧捂住了嘴巴,苏九感到气闷,于是用力把他的大手从自己嘴巴上掰了下来,对天怒骂了一声,惊起了林间的无数鸟雀。
情急之下,裴元诤怕那些人听到声音会折返回来,干脆用自己的嘴巴堵了苏九的。
唇上传来的清凉触感让苏九身体里的血液再度翻滚,她眯细了含嗔带怒的杏眼,不客气地伸出丁香小舌去舔那两片味道极好的薄唇,仿佛当那两片薄唇是珍馐佳肴一样细嚼慢品。
裴元诤在苏九的舔舐下幽深了清雅的墨眸,漆黑的眸中渐渐跳跃起星星点点的火光,只要有一个火引子,便可燎原成熊熊的大火。
“你们去那搜,我刚才明明听见了女人的声音!”
苏九刚才的叫声果然引得那群人折返回来,为首的命令底下的人下马四处搜寻。
今夜的月光极亮,林荫小道上的东西被照射得清清楚楚,只有那一片斜坡陷在了浓重的阴影里。
裴元诤往后看了看有点陡峭的斜坡,眼眸半眯,颇有壮士断腕的悲壮神色。
躲在这里迟早被他们搜到,还不如赌一赌!
双手紧紧抱住了苏九的细腰,裴元诤借势压倒了她,嘴未离开她的,翻滚着一路朝斜坡的下方滚去。
斜坡上长满了柔软的青草,因此他们滚下去的时候很安全,没有受伤。
滚到了下面,裴元诤不敢有所停留,忙拽起迷迷糊糊的苏九,一路朝密林深处跑去。
下面的路崎岖不平,林子又黑,苏九跑了没几步便甩开了裴元诤的手,坐在地上赖着不肯走。
“好热,本公主走不动了……”
说着,苏九把肚兜的带子扯落了,大好的春光暴露在裴元诤的面前,顿时令他尴尬地羞红了俊脸,忙蹲下身去帮她系好了肚兜。
“九儿,再坚持一会,我们找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元诤再让你扒我衣服好吗?”裴元诤柔声诱哄着,大手还不断抚摸着苏九滚烫的小脸。
“嗯……这可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很显然,苏九对于扒裴元诤的衣服很执着,因此裴元诤这么一说后,她立马点头答应了。
在裴元诤的搀扶下起了身,苏九被他背着在密林里继续逃窜。
最后,裴元诤找到了一处密林里的小木屋,应是平常猎户打猎住的。
进了屋,裴元诤放下苏九,捧出角落里的干柴,用火折子点燃了。
屋内顿时燃起了明亮的火焰,温暖又温馨。
苏九再也不想等待,立马饿虎扑食地扑过去,生生把裴元诤压倒在地上,拼命拉扯他身上的衣服,喘息声如火焰一样灼热。
她受不了了,好热,好难受,好想找个男人解决生理需要!
裴元诤无奈地看着坐在他身上的苏九把他的衣服扯开,露出如玉般白璧无瑕的胸膛,看着她的小手越来越没有规矩,便知道她已经撑到了极限,撑不下去了。
在心里发出一记无奈的叹息声,裴元诤挺身坐起,把苏九反压在了自己的身下,清雅的墨眸一瞬不瞬地盯着她酡红不已的小脸,轻声问她。
“九儿,你此刻后悔还来得及。”
他不想在她神志不清的情况下要了她的初次。
“啰嗦什么,本公主快要爆炸了,你到底做不做啊!”苏九咬唇破口大骂,小手更是不留情地一巴掌拍在了他的胸口。
裴元诤吃痛地皱了一下清雅的眉头,忙抓住那只想要再次打他胸口的小手,俊秀如竹的身体立即压了下去,薄唇一下子吻上了那张嚣张骂人的小嘴,清雅的墨眸里满是无奈和柔情。
火光照映下,墙上印出了两人交缠在一起的妖娆身影,如缠在一起的藤蔓,紧紧地交缠在了一起,至死方休……
清晨的阳光通过简陋的窗户透了进来,驱散了黑夜残留的旖旎春光,透亮了一室的美好。
苏九舒服地窝在裴元诤的怀里,小手勾着他的脖子,小脸贴着他赤果的胸膛睡得正香。
裴元诤早醒了,低头睨着怀里还在呼呼大睡的苏九,薄唇边始终荡漾着一抹如沐春风的轻笑。
修长的手指轻轻扫过苏九略带英气的眉眼,裴元诤在怔忪片刻后,低头柔柔地将薄唇贴在了她白皙饱满的额头上,墨眸清亮如早晨的阳光,和煦温暖,长长的睫毛也仿佛镀上了一层金粉,如梦似幻。
“裴元诤,你一大早的偷亲本公主干什么?”怀中的人儿突然睁开了那双晶亮的杏眼,沙哑的声音透着睡意的慵懒,苏九笑着伸手把他那只放在眉眼上的大手抓在手里,慢腾腾地与他十指交缠着。
这个男人不仅卑鄙无耻下流,还闷骚得可以!
被抓了个现形,裴元诤也不窘迫,反而漾着轻笑,将薄唇撤离了她的额头。
“九儿,你醒了。”
“废话!本公主不醒,谁跟你说话,难道是鬼吗?”嫌弃地白了他一眼,苏九起身坐起,身上白色的里衣滑落,露出了一身的青紫吻痕,顿时让苏九很不淡定地羞红了小脸,忙捡起一旁的肚兜给自己穿上。
昨天晚上她虽然神智不是很清楚,但记忆却深刻明确。
别看裴元诤平时清瘦的仿佛一阵风就能把他吹跑,可是昨天夜里,他……他就是只永不餍足的禽兽,其禽兽行为简直令人发指,比她这个中了春药的人还要饥渴上十倍,好似他平时没碰过女人一样!
心里一着急,苏九怎么也系不好肚兜的带子,弄得她的一张小脸更红了。
这回不是羞的,而是怒的。
这时,有一双手帮她有条不紊地系好了肚兜的带子,苏九更羞愤了。
“裴元诤,你平常的时候,也给王语嫣穿过衣服吧?”转身怒睨他,苏九发现裴元诤白玉般的胸膛上也是一片斑斑的掐痕和划痕,嚣张的气焰一下子弱了下来,有些难为情地低头咬牙道。
她昨天晚上……也很勇猛地把裴元诤蹂躏得够呛。
“九儿,元诤这是第一次为女子穿贴身之物。”轻笑地摸摸她的小脑袋,裴元诤将自己的衣服捡起来,也开始穿衣。
“你……”低头睨着裴元诤空无一物的腰间,苏九再次怒睨他。
“你什么时候把那东西拿掉的?”
他果真太卑鄙了,拿掉了贞操带也不让她知道!
“前几日的事,还来不及告诉九儿,九儿你就失踪了。”清雅的墨眸莫名一闪,裴元诤已经穿好了上衣。
“哼!”苏九的心里还是老大不痛快,挪了挪酸疼不已的身子,赫然发现自己身下还垫着一块白绢,便忍不住抽出来一看。
还没看清楚那白绢上暗红色的东西是什么,便被裴元诤不客气地一把夺了过去,塞在了他的怀里。
“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不给本公主看清楚!”苏九伸过手要去抢回来看清楚,却被裴元诤捉住了手。
“没什么好看的。”清雅的笑凝结在嘴边,裴元诤的耳朵露出了羞赧的粉色。
“没什么好看的就更应该给本公主看了!”杏眼半眯着看着裴元诤可疑的举止,苏九狡黠地迅速亲了他一记,然后趁他愣神之际,用另一只空着的小手从裴元诤的怀里顺出了那块绢帕,抖开一看,霎时再度羞红了小脸。
“裴元诤……你……你……你……还可以再变态一点吗?”
禽兽不如啊,他居然把她的处子之血保存在了绢帕之上!
“元诤不是说没什么可看的吗?公主却不相信元诤所说,偏偏要看。”无奈地扬唇一笑,裴元诤再次从苏九的手里抢回绢帕,塞进了自己的怀里。
“这是九儿的元红,元诤想好好保存着,万一九儿哪天后悔了,元诤可以拿出来做个鉴证。”
“你……你……”苏九被裴元诤脸不红心不跳的禽兽之举气得脸都绿了,干脆扑过去咬他的脖子泄愤。
变态,实在是太变态了!
裴元诤冷不防地被苏九扑倒在地,后背重重撞在了坚硬的地面上,泛起一阵钻心的疼痛。
脖子上又传来了一阵疼痛,使得裴元诤皱起了清雅的眉头,无奈出声。
“九儿,轻点,元诤昨天晚上被你蹂躏得一身是伤,待会还要背你走出这个林子呢!”
裴元诤这话一出,苏九念及她昨夜对裴元诤下手的确狠了点,于是很快松开了沾血的小嘴,从裴元诤的身上爬下来,继续冷着小脸穿衣服。
想不到自己的第一次竟然被裴元诤捡了便宜,太郁闷死她了!
裴元诤慢腾腾地从地上坐了起来,伸手摸摸脖子上的新牙印,无奈地抿唇叹息。
九儿上辈子定是属小狗的,这辈子才这么喜欢咬他。
自然,裴元诤这话不敢当着苏九的面说出来,否则他脖子上恐怕又得多出好几个血红的牙印。
两人各自穿好衣服后,站了起来。
裴元诤一身粗布麻衣,衣服经过昨夜苏九的用力拉扯,衣襟处已经合不拢了,露出一小片青紫的如玉胸膛,手肘处袖子撕了一截,遮不住那修长有力的手臂。
“裴相,你这身打扮真是奇特!”好笑地睨着裴元诤的穿着,苏九努力憋着笑意,使劲点头称赞着。
“很……新潮,很像大街上流行的乞丐装。”
在她的印象里,裴元诤除了朝服以外,就是白衣,衣袂飘飘胜似仙人,如今他这身打扮十分的平民,但依然掩盖不了他身上散发出来的清贵之气。
真应了那句话,男神就算穿破烂衣服,那也是光芒四射的男神一个!
裴元诤的俊脸有些黑,但并没动怒,而是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握住了苏九的小手,扯着她走出了小木屋。
外面的阳光很好,束束的阳光从树顶穿透下来,在地面上形成了斑驳的光影,点点金光像是金子铺成在地面上,让人忍不住想踩在上面好好玩耍一番。
早晨的空气也很新鲜,苏九闭眼深深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舒服地直叹气,连身体的酸疼也消减了不少。
古代的空气就是比现代充满粉尘的空气好!
“九儿,我们走吧,这里不是公主府,随时都有可能来人追杀我们!”裴元诤却无暇欣赏眼前的美景,扯着苏九寻着原路走出去。
这里离北漠的边境很近,如若他们两个被北漠王抓了起来,恐怕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他们。
苏九一边被裴元诤拽着走,一边看着他阴郁的侧脸想着昨天晚上所发生的事。
王语嫣给自己和木大哥都下了春药,想要她成为木大哥的女人,再也回不去琉璃国,只是裴元诤是怎么追过来的,又怎么知道她在木大哥的房间里?
明明他昨天白日里上王语嫣的马车并没有发现藏在暗格里的她,他后来是起了疑心吗?
一定是起了疑心才会追过来,混入客栈四处寻找她,昨夜翠英叫的那个店小二应该是裴元诤吧,她感觉到他的气息了。
依他的聪明,怎么会看不出床上有问题,只是他是如何得知自己在木大哥的房间里,又怎么能在那么准确的时机下救下了她的初次?
一个模糊的念头顿时在苏九的脑海里飘过。
他见过王语嫣了,一定是王语嫣告诉他自己在木大哥的房间里,甚至在做什么事情,王语嫣也一并告诉了他。
他赶来的时候,神色有点着急,说明他的心里多少有点在乎她的。
那么,他对自己的真情到底有几分呢?
两人沉默地走出密林,沿着昨夜滚下来的斜坡走了上去,昨夜那匹跑远的马儿正在小道上甩着马尾巴,悠闲地吃着可口的青草。
“裴元诤,你的马对你可真忠心啊!”看见那匹通体雪白的马,苏九心里的不痛快又冒了出来,忍不住酸了他一句。
这人对白色的东西有着偏执的爱好,衣服是白色的,靴子是白色的,腰带是白色的,就连束发的簪子也是上好的白玉所制。
这匹马据说是父皇赏给他的,名叫雪花骢,日行千里,是匹难得一见的良驹,更难得是这匹马全身上下没有一丝杂毛,全是白色的,意外地合了裴元诤的胃口,所以裴元诤收下了。
“马儿有灵性。”轻轻扯唇一笑,裴元诤走过去抚摸雪花骢的背脊,那温柔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己最心爱的情人,令苏九的心里更不是滋味。
裴元诤干脆和他的雪花骢好了吧,要女人干嘛!
雪花骢在裴元诤的抚摸下柔顺地抬起马脸蹭蹭裴元诤的胸膛,马尾巴还不停地甩啊甩,十分的高兴。
苏九由此可以断定,这匹雪花骢一定是匹母马,要不然怎么会被裴元诤的男色所迷!
裴元诤啊裴元诤,你连一匹母马都不放过,你好意思吗?
侧眼瞧着苏九阴晴不定的小脸,裴元诤笑道。
“九儿,你要不要过来摸摸,它很温润的,不咬人。”
咬你妹!
苏九的小脸整个沉了下去,撇嘴不屑道。
“本公主干嘛要拍你马的马屁,待会它要是敢把本公主从马上摔下来,看本公主不宰了它!”
凡是裴元诤所喜爱的东西,她都讨厌!
裴元诤见此,但笑不语,摸着雪花骢的马背一下子跃到了它的身上,然后朝还在不爽的苏九伸出了大手。
“九儿,上马!”
苏九冷冷地睇了他伸向她的大手两眼,冷哼了一声,才把自己的小手放在了他的大手里,借力利落地跃上了马背。
“嘶……”刚在马背上坐好,苏九就疼得弯下了腰。
“怎么了,九儿?”裴元诤急忙搂住了她的肩膀,担忧地问。
“你……裴元诤……都是你干的好事!”抬起头,苏九恼怒地打掉了他按在自己肩膀上的大手,晶亮的杏眼恶狠狠地瞪着他,接着把一条腿跨过了马背,放在了另一条腿的旁边,形成一个侧坐的姿势,这样可以减少摩擦所带来的痛苦。
他昨夜简直需索无度,她真怀疑自己下面有没有被他撕裂了!
见到苏九如此的坐姿,裴元诤很快明白了怎么回事,当即低下头假意咳了几声,白玉般的耳朵又蒙上了一层可疑的粉色。
苏九愤恨地牢牢抓住他的手臂,然后将整个身体舒服地靠在了裴元诤清雅的怀中,眯眼假寐着。
裴元诤这个禽兽折腾了她一晚上,弄得她睡都没睡,可恶至极!
怀中的人儿昏昏欲睡,裴元诤只好将马策得慢一点,让怀中的人儿可以安稳地睡上一觉。
昨天他贪欢了,明知她是初次,必然会疼,可竟失控地要了她很多次,尽管他也是初尝*,但这种滋味很是*蚀骨,令他只想搂着九儿快乐逍遥。
马蹄哒哒哒地从小道一路转到了官道上,裴元诤睨着怀中已然沉沉睡过去的苏九,摇头无奈叹息道。
“九儿,你就这么放心我吗?”
“不放心又能怎么样,你既然是本公主的驸马,又是本公主自己选的,就算选错了,苦果本公主也得自己咽下去。”模糊地咕哝了一声,苏九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在裴元诤的怀中找了个更舒适的位置,再度沉沉睡去。
“呵……”回答苏九的,只有裴元诤溢在风中长长的叹息声。
走了很长的一段路,雪花骢有些累了,便停下来不愿走,站在原地用蹄子刨着泥土闹脾气。
没法,裴元诤只好翻身下马把熟睡的苏九抱了下来,找了一个有树荫遮阳的地方休息一下。
将苏九背靠在树干上,裴元诤盘腿坐在她的身边,闭眼也准备假寐一会。
突然,一股凌厉的剑风凌厉地扫过他清雅的俊脸,迫使他睁开了那双如墨的黑眸,不动声色地对来人开口说道。
“语嫣,北漠王醒了吗?”
来人正是王语嫣,她一身素色的劲装,英姿飒爽,却也浑身充满了杀气。
“他若醒了,我还能到这里来寻你吗?”冷冷的笑挂在了王语嫣的嘴边,她手中的剑尖不偏不倚地指着裴元诤的眉间,分神看了一眼倒在他身上呼呼大睡的苏九,嘴边的冷笑开始变得不屑。
“你对九公主真是体贴啊,连她睡觉你也要贴身服侍,裴元诤,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种趋炎附势的小人!”
他是高高在上的宰相,只有人服侍他,没有他服侍人!
“语嫣,我们去那边说话。”低头睨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苏九,裴元诤不惧王语嫣手中寒光凛凛的宝剑站了起来,轻声示意她去一边说话。
“不,有什么话就在这里说,让九公主也听听我们之间的谈话!”王语嫣很大声地冷喝,手中的剑从裴元诤的眉心移开,转而指向了苏九的胸口。
元诤,你以前从未对我如此体贴呵护过,九公主果真与众不同吗?、
“语嫣,不要伤害九儿。”裴元诤清淡的声音里有说不出的冷漠,清雅的墨眸里对王语嫣的行为很不赞同。
“回去吧,北漠王若是醒过来发现你不在,必然会对你起怀疑。”
王语嫣侧头听着裴元诤这句明里是为她着想为她好,实则是想要尽快赶走她的话,心里的寒意一下子在四肢百骸里蔓延出来,一颗心冷得就像掉进了冰窖里。
原来不喜欢了,便会招来他的厌恶。
唇边的冷笑断断续续,王语嫣用一种绝望凄然的目光定定地看着脸色沉郁的裴元诤,握着剑柄的玉手在轻轻发抖。
“可汗被你砸破了脑袋,不昏迷个两三天恐怕醒不过来,你不用替我着急。倒是你,带着九公主这么悠哉地赶路,不怕遇到北漠的伏兵吗?”
昨夜那些人并没有追到他们,必然是裴元诤使了诡计摆脱了他们的追捕。
凄然的视线慢慢定格在裴元诤脖子上的鲜红牙印,那牙印还渗着些许鲜红的血丝,显然是不久前刚咬上去的,还有那露出青紫色的如玉胸膛,无疑不在告诉王语嫣,昨夜苏九和裴元诤之间发生过什么。
他们两个……成了名副其实的夫妻!
这一认知让王语嫣的如水眼眸中渐渐渗出了冰冷的泪水,一滴接着一滴从她绝美的脸颊上滑落,甚是凄美绝艳。
“不管如何,你还是应该回北漠王的身边,这里……我会帮你解决好的。”撇过眼去不看王语嫣凄美的泪水,裴元诤清雅的侧脸如玉般剔透,透着些许的歉意。
曾经沧海难为水,他终究有负了语嫣对他的一片痴情。
“你要如何帮我解决?”闻言,王语嫣再度冷笑出声,如水眼眸中溢满了冰冷的杀意。
“替我请求皇上放过我们王家一百几十口人?皇上会听你的吗?呵呵……九公主才是皇上的女儿,你只不过是九公主的驸马,九公主在皇上说一句话比你说十句话都管用,你唯一能帮我的方法,便是把九公主杀了,因为只有死人才不会把秘密说出去!”
也许她和九公主的赌局就在这件事上论输赢了,倘若元诤肯帮着她把九公主杀了,她便赢了,若是他帮九公主来杀自己,那自己便先杀了他们!
要死大家一块死!
清雅的眼眸一直盯着熟睡的苏九看,裴元诤面沉如水,双手负在身后,长长的睫毛安静地煽动着,安静得就像一幅隽永的水墨画。
苏九其实一直醒着,之所以闭着眼假装睡觉,是因为想看裴元诤会不会把她交给王语嫣来处置。
王语嫣让裴元诤杀了她,他真的会这么做吗?
苏九的心里没有底,在不确定裴元诤会怎么做之前,她仍然紧闭着双眼静等接下来的答案。
“裴元诤,你若不答应,我便杀了你,再杀了九公主!”迟迟不见裴元诤有任何的动静,王语嫣的最后一点耐心也消磨殆尽,手中的宝剑不再是个装饰,而是把杀人的致命利器。
锋利的剑尖毫无留情地刺中了裴元诤的胸口,王语嫣冷笑地将剑尖一寸寸地推进那鲜活的血肉之躯里。
“痛吗,元诤?”
这时候的王语嫣笑得又像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却在下一秒狰狞了天真的面容,变得无比的蛇蝎心肠。
“我的心比起你此刻所受的皮肉之苦痛上十倍,百倍,乃至千倍,可你一点也不了解我心里的痛,你的眼里心里被九公主占据得满满的,还有什么闲心来关心我呢?”
王语嫣的冷笑如冰原上绽放的雪莲皎洁冰寒,可眼中的泪却没有停止过,如同裴元诤胸口淌出的血,滴滴答答地流个没完。
伤了挚爱的男子,她的心里岂能不痛!
“语嫣,不要再铸成大错了,我不想你走到万劫不复的地步。”清雅的俊脸上释出一抹柔和的笑,裴元诤徒手去抓那把刺进自己胸口的剑,手立即被鲜血沾满了,粘稠的血滴随风飘散,有几滴正好滴落在苏九的眼皮上,温热渐至滚烫。
王语嫣肯定杀不了裴元诤的,因为她不舍得这个男人,伤在裴元诤的身,痛的可是王语嫣的心啊。
苏九的睫毛颤了颤,静观下面的剧情发展。
“万劫不复?”王语嫣呵笑地反问裴元诤,手中的剑再刺入他的胸膛一寸。
“在你说服我嫁给北漠王的那刻起,我已经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如今你又把我无情地抛弃,不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吗?”
她此刻才发现,裴元诤究竟有多么的虚伪!
他可以在利用她的时候对她说尽好话,哄得她一心为他做事,却在抛弃她的时候,还想当一个君子好人!
剑尖没入一寸,鲜血再次泛滥开来,裴元诤的脸色渐渐变得苍白无比,他喘息着用手抓着剑,沉着眼眸虚弱道。
“是我负了你,倘若杀了我你能解恨,你便杀了我吧,我只求你放过九公主,她是无辜的。”
裴元诤,你的虚伪已经达到了一个至高的境界,我该怎么说你好呢?
苏九在心里暗笑的同时,感觉到一股凌厉杀气朝她胸口袭去。
还没等她有所反应,一个人便扑在了她的身上紧紧地抱住了她,她听见了剑没入皮肉的声音,轻得如春天里漫天飞舞的柳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