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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林氏这一声感叹发的让颜世卿等人当即丈二摸不着脑。
颜舜华听了,心道,果然是有故事,只是见颜世卿等人一脸惊讶的表情,她也要少不得做个类似的表情。
众人面面相觑,颜致远便用胳膊捅了捅父亲颜世卿。
颜世卿将身子挪挪,头凑到颜林氏跟前,将手拿到他娘面前晃一晃,小声的呼唤:“娘,娘……你刚说什么……”
颜林氏不理他,却是又冲地磕了一个响头,伴着又是一声长叹:“我颜家祖宗开眼啊……”
颜世卿等人少不得也冲地磕了个头,虽不知今日怎么提起祖宗,但也口里随着道:“我颜家祖宗开眼啊……”
几人说完,颜世卿便问颜林氏:“娘,怎地今日提起我们颜家祖宗?”他心中疑惑满满,小时候但凡他问一句自己父亲的事,便会被颜林氏狠狠的折罚一顿,后来阿姐颜如玉偷偷告诉他,说是他们的父亲乃是天下一等一的负心王八汉,叮咛他万不可在母亲面前再吵要父亲的话。
他当时将信将疑,却依然隔三岔五还是会问颜林氏,为何别的孩子都有父亲,唯独他却没有。颜林氏每次都会训斥他让他休提,倘若他依然不依不饶的询问,颜林氏便会扔给他一个搓衣板,道一声“父罪子过,你且跪着吧!”
再大点,慢慢的他也开始通了人事,又见这么多年来那个从未谋面过的父亲连个音信也无,渐渐心也冷了,许是怕母亲伤心,反倒依着母亲的多,也不再问这父亲的话来了。
而今日,颜林氏却说颜家祖宗。
既说是颜家祖宗,那自然是父亲的祖宗。
颜世卿心里忍不住多了一份渴知……
颜林氏叹口气:“这本也不该瞒着你们……只是世卿自小没有见过他父亲,小时候又是天天给我吵着要爹,如今大了,确也没有再提起……若非……哎,我且不妨告诉你们……”
颜舜华瞅着颜林氏这卖关子的样,心里也大约明白,若非为了让人不起疑自己,想来是不会提起这些的……
思及这里,颜舜华望向颜林氏的目光不觉又柔和许多。
却听颜世卿追问:“瞒着我们什么……”
颜林氏却是又冲地磕了个头,站起身来,冲着儿子儿媳孙子孙女扬扬手:“都起来坐着吧!”
众人早就跪的累了。
颜舜华更是不喜这又跪又磕头的,当下见父母哥哥也起了身,也慌忙起了身,整了整衣襟,找了个凳子紧挨着哥哥颜致远坐下。
颜林氏拿过先前放在桌子上的茶杯,抿了一口茶,润了润嗓子,又一脸凝重的道:“我们颜家其实并不是山里寻常人家……”
颜世卿与芸香几人面面相觑。
颜舜华则垂了眸。这本就在她意料之中,自然一点也不意外。只是不知道这不寻常是不寻常到什么地步。
却听颜林氏又道:“我们家是遭了冤案了……”
一语既出,这下连颜舜华也与众人面面相觑了。
遭了冤案了……可颜林氏与颜如玉与颜世卿却躲在这山野里,可不就是为了避劫难的,又或者说为了逃避朝廷的追杀。
或者更深点讲,颜家倒是朝廷缉拿的犯人。
颜林氏拿眼环了众人一遭,又道:“不用害怕,当年的英帝已过世多年,我打听到武帝对我们颜家当年的犯案也是唏嘘不已,也只感叹昔日用刑过重,颇有想为我们颜家平反之意。”
颜世卿问道:“那可是还没平反?”
颜林氏点点头。
颜世卿又问:“我们颜家是个什么来历,昔年又因何犯案?”
颜林氏却是长叹一口气:“时机尚未成熟。我今日所告诉你们这些,只是希望你们努力进取,有朝一日,能让我们颜家沉冤得雪。”
颜世卿与颜致远自是不依不饶,一副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却被颜林氏一番横眼唬脸止住了。
颜林氏咬牙坚持:时机未到,等时机成熟,自是会与他们说个通彻明白。
芸香虽也心中惊诧连连,再望颜世卿不觉又升出一番不同的心境来。因了她名分上是儿媳,这又是颜家的辛秘之事,能不瞒着她与华姐说已属难得。
故而,当下芸香只是敛眉不语。
又思索道这原先是说颜舜华有大造化的,怎的一会儿的功夫又扯到颜家的出身上来了。
芸香瞥了一眼颜舜华。
颜舜华却是眼观鼻、鼻观口,一副敛容锁眉之相。
事关颜舜华,芸香不再沉默:“娘饭后可是说华姐有大造化的……”
颜林氏不悦的瞥了一眼芸香,慢条斯理道:“我这不正说吗?”说完,也不看芸香是何反应,自顾自道“我颜家几位先祖于前阵子连番托梦于我,言我们家华姐因病得福,梦中得了高人指点,他日定当带我们颜家重步安康,再返华贵,让我们切以华姐为重,对华姐之决策不得有疑。”
颜林氏这番话说得连个停顿也无,一口气顺畅的说完,她又举起手中的茶杯喝了两口茶水。
颜世卿几人自是惊疑连连,一时纷纷望向颜舜华。
颜舜华无奈,少不得只的一边作出绞手的动作,一边有些慌张的就着颜林氏的一番说辞讲下来:“那日我大病,烧的糊涂时,迷迷糊糊却是在梦里得了奇遇。梦中有一须发皆白的老者与梦中授予我一身医术。”
她的话音方落。
颜致远则拍手道:“难怪华姐自醒来不久,便教我如何将双huā分门别类。”至于后头让钱多福闹肚又为其诊治的事,颜致远想了想却是没有说出来。
颜世卿则有些将信将疑。
芸香却是双眼迸发出亮光:“那位老者长什么样?可是一副仙风道骨?”
颜舜华没想到芸香会如此问,却也点点头:“嗯,倒有几分仙风道骨的模样。”
芸香一听,眼中便有了水光。
这反应也未免过激了。
颜舜华不由侧目仔细看了芸香一眼。
芸香则又道:“我这是高兴的……”因见众人都看着他,不觉掏出一块帕子擦了擦泪,又道“上回华姐大病,可是要吓坏我了……如今华姐也说那梦中老者一副仙风道骨,又传于华姐一身岐黄之术,这可不就是说我华姐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颜世卿听了芸香的话,张了张口,却也没有说什么。
一时,颜致远几人又问了颜舜华关于梦的细节,颜舜华倒一脸从容,面带微笑的一一拿话糊弄过去。
颜林氏则坐在一旁,面上含笑的望着几人。
其实,比起颜舜华梦中奇遇,颜致远与颜世卿父子倒更在乎关于家出身不凡却又遭受冤案的事。
只是,颜林氏在颜家积威已,且又一副我不想说,你们谁也不能再问的架势,两人也只好暂时掐下想一知到底的念头。
众人讲了一会儿,因为这事有些秘辛,倒是声音不大。
末了,看着天色已晚,颜林氏打个哈欠,说了几句话,又叮嘱道:“这事乃我家秘辛,无论是我颜家身世还是华姐梦中奇遇,且不可对外人言。要知道祸从口出。且忍耐,等时机成熟,我颜家子孙定会重返清华。”
众人自是点头称是。
颜林氏为了保险起见,又让众人起了誓方才作罢。
夜渐深,颜林氏吩咐芸香与颜世卿去灶房里去打水,又让颜致远将院中的薄荷竿携来。用薄荷摆放在居室内,借其气味驱赶蚊虫。这是颜舜华说的法子,众人觉得好用便用了。又因颜致远与虎子、二牛交好,又将此法子告之二位,这法子又经二位家人的传播,如今不仅凤鸣村知道了,就是隔壁村栖霞村也在用这个法子避蚊。
因此,一时山间薄荷广受山民欢迎。为此,颜林氏倒还指着颜致远的鼻子骂过:“跟你爹一个模子,明知道咱家用这薄荷熬双huā露卖钱,你倒好,如今这薄荷草倒是越来越少了……赶明真被割完了,看你去哪里寻。”
等颜致远一出去,颜林氏趁着屋内没人,左右围着颜舜华走了几圈。
颜舜华情知颜林氏定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倒也不点破,只是举起手中茶杯,一小口一小口的喝着。
果然,不一会的功夫,颜林氏已是站在了颜舜华的面前,倒是挡了不少的灯光。都说灯光下赏美人,颜舜华虽此时形容尚小,却已隐隐有倾世美人之姿。颜林氏不觉看的有些呆住,静静的瞅了颜舜华一会儿,猛然道:“那鲁阿婆为何唤你‘太后娘娘’?”
虽是猛然发问,颜林氏因怕被人撞见,却也是将声音压得低低。
颜舜华摇摇头。
虽记得自己前世位及太后,可也并不清楚这鲁阿婆为何冲自己张口就是一声“太后娘娘千岁”。
莫道那鲁阿婆也是个重生的或者是被魂穿的?
颜舜华思量着或许有机会可以试探试探鲁阿婆,却又想这些又与自己有何干,便丢开手不去想。
如今颜林氏问她,她也是真不懂,故而这摇头倒也不做伪。
倒是颜林氏却是不相信,想了想,又解释道:“事先没与你通口风,便说这梦中之事,倒是我有些莽撞了。”
颜舜华不置可否的笑笑,见颜林氏的茶杯已空,便起身为颜林氏重新装满,双手奉给颜林氏。
颜林氏笑着接过,斜睨了颜舜华一眼,似笑非笑,忽的就道:“你且说说,你是个什么来历?”
颜舜华瞪大了眼睛,一副颇为震惊的模样,声音很是无辜:“祖母,这是怎么了?我是你的孙女,莫道是祖母不记得了?”又道“祖母可是生病了,一时糊涂起来,不如让舜华为祖母把把脉可好?”
说着,颜舜华一副当真要为颜林氏把脉的模样,口里又道:“祖母,舜华真的会岐黄之术。祖母可忘了,适才祖母还说舜华是梦中得奇遇,学的一身精湛医术。”
颜林氏不由气恼,正想发作,不想颜舜华又道:“祖母适才说祖宗托梦给祖母,言舜华会带着我们颜家重返安康,祖母可否告诉我,我们颜家又是个什么来路,舜华也好细细思量这重返安康华贵的路……”
颜林氏听了,只得叹一口气。
正所谓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颜林氏也知自己这话问的倒是唐突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