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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暮卿眸间皆是惨淡愁云,她倏然觉得自己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去面对林墨檀和朱儿。
她自是愿意相信爹爹不会做这样的事儿,而且朱儿也是那般认为,可她还是觉得有些东西在悄然的发生变化。
她甚至不愿意相信眼前站着的三叔,因为苏府现在就只有他了,他得益最大。
然而,他先前一直都是与林墨檀在一起,该是墨檀信得过的人。
苏暮卿感觉脑海中有许多东西在相互排斥着,让她整个人忽上忽下,漂浮不定。
不,她要相信爹爹和娘亲,他们为业国做了那么多的事情……
可是,当年爹爹为何与先皇定下的婚约是她和睿王?
难道这里边真有什么事儿吗?
苏暮卿双眸蹙得越发的紧,不,不该是这样。
指尖掐破手心,一丝鲜红的血流进指缝间,很是妖艳。
半响,她终于平静了下来,双眉倏然舒展,平波无澜的双眸凝视着苏连安,她淡淡的开口道:“三叔,你知道的太多了点;那宫女也一样,竟然知道这么多还没有死。”
苏连安和蔼的开口:“嗯。暮卿说得也是,这毕竟都只不过是那宫女的片面之词,实不能偏信。”
苏暮卿唇角微勾了下,稍即又紧紧抿起,不再多言。
她是爹爹娘亲的女儿,她要相信他们,从小爹爹与娘亲都在与她说要与人为善,不能污蔑人,冤枉人,鄙夷人……
想着,她紧握的手松了开来,手心传来一阵痛楚。
苏暮卿这才发现自己的手心竟是破了。
林墨檀看了她一眼,视线又落在苏连安的身上,淡然的开口:“你且下去,这事儿本王自有主张。近些日子,你也不用做其他的事儿了,就在苏府好好呆着,苏连栋已经出来了,想来他该是还会回一趟苏府。”
苏连安恭敬的点点头,道:“是。”
人走了,院子里却还安静的很,谁也没有主动的开口。
一时间,这明媚的阳光下气氛变得有些压抑,就连周围的蜂蝶似乎都感觉到空气变得不一样,而振翅飞离。
半响,林墨檀抬手轻轻搁放在苏暮卿的脑袋上,温柔的开口:“无论怎样,你都只不过是阿暮而已。而且深宫中的事情很多时候是没有对错,只是各自伺奉的主子的问题。苏将军一直都是先皇的人,若真有关,那么这一切怕都是先皇所为。如此,我们谁也怪不了谁。”
苏暮卿乖顺的点点头:“嗯。”
虽然墨檀依然温柔,可她却发现自己有些难以接受现下的温柔。但她清楚的知道,是三叔的那一番话在她心中起了波澜,隔开了她们的距离。
林墨檀瞧着她眼眸中还是萦绕着浓浓的愁绪,柔和的声音从唇齿间溢出:“阿暮,女人想太多容易老。而且这事儿八字都还没有一撇,瞎操心什么。”
“嗯。”她依旧还是淡淡的点了点头,低垂着双眸,不敢去看他那双弥漫着柔情的眸子。
见状,林墨檀暗叹了声,看来苏连安的这番话还是在她心中造成了一定的影响,他们之间好不容易靠近的距离似乎拉开了。
朱儿见他们二人神色皆是凝重的模样,平静的开口道:“暮卿,那事儿与苏将军没有丝毫关系。那时候,我也在。”
苏暮卿与林墨檀齐齐的望向朱儿,等待着她开口。
朱儿缓缓而述:“当年,我爹出事的那日是什么日子,想来表哥也该是记得,那日宫中如此多的人,鱼龙混杂,想来有人想要动手脚是极其的方便。而苏将军之所以去皇后的宫殿,是奉了皇上的旨。但具体是什么,我们都不清楚,但若要说是苏将军害得我爹锒铛入狱,最后又忽然间被扣上通敌卖国的罪名,我是全然不会相信。我只能说有人打算翻旧账,而目的则是……”
那一双平静的双眸陡然变得犀利,紧紧的盯着他们二人。
“离间你们,防止苏家的宝贝落入表哥的手里。再者他们可能还会从我身上下手,说不准表哥到时候还会被扣上一个私藏朝廷要犯之女的罪名。”
此话一出,苏暮卿暗惊,她怎得将这点给忽略了,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期待着她和晋王走在一起,而且这事儿来得太过突然,早不来迟不来,偏偏恰恰是这个时候?
那宫女怕真是有问题。也许,苏连安也有问题。
因为是他的存在,他的话语使得她心里进了一根鸡肋一般,难受至极。
她又在不知不觉中蹙起眉头。
这时林墨檀轻笑了声,道:“表妹果然还是如以前那般机灵,既然如此何必整日闷着。”
朱儿抿唇轻笑了声,她只不知道平日里说些什么好。
苏暮卿直起头眸光锐利的望着林墨檀,温婉的声音里带着些许肃穆:“墨檀,我三叔和你是怎么认识?再者你为何会假扮成我小叔,而不是我四叔,抑或是我爹?以你的性子,该是扮我爹来得更简单。”
林墨檀垂眸对上她的眼,柔和的回应道:“因为我不知道如何与小孩子亲昵,而也只有你小叔没有孩子,没有妻妾,故而他最符合。再者我之所以发现苏家会接二连三的死人,也都是你小叔临死前与我说起。他一直都不怯懦痴傻,他是真正的伪装高手,但终还是让张姨娘发现。至于你三叔,也是我救了他,于你小叔之前。他是怎样的人,现在还不好下定论。”
既然是这般,那么她是不是更有理由怀疑三叔其实也没有安好心?
不过终归只是怀疑,她也不能断定,说不准三叔也是个普通人而已。
苏暮卿望着林墨檀浅浅一笑,弯起的唇角划出一道美丽的弧度,笑容在灿烂的阳光甚是美艳动人。
这时,林墨檀瞥见她手指甲上渗着鲜血,眉头微蹙,抓起她的手,方才发现她手心的肉都翻了出来,可见其刚才是有多么的压制着自己的情绪,他心疼的开口:“疼不?”
苏暮卿笑着摇摇头:“不疼。”
她都经历过比这更疼的,这一点算得了什么。
“不碍事的。”
林墨檀小瞪了她一眼,抚摸着长长的指甲道:“怎都不剪指甲?”
苏暮卿垂眸望着自己尖锐染血的指甲,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容,绿儿紫儿不在身边,她竟是连这个都做不好。
“忘记了。”
林墨檀看到她苦笑,暗叹了一声,淡淡的开口:“我来替你弄。”
苏暮卿望着他拉着她的手柔和的替她包扎伤口,剪去指甲,双眸微微有些酸,她觉得自己只要眨一眨眼睛,泪水怕就是会滴落下来。
无论怎样,这样也值了。
朱儿也轻叹了声,道:“暮卿,若是觉得我不适合,去将秋棠带到这儿来,夏荷也可以,她们毕竟是老夫人的人,知道什么可为,什么不可为。”
若是现下从外边买个丫头回来,的确是比不上秋棠她们,可她们会愿意来这儿吗?
苏暮卿眸色微敛,轻颔首:“嗯。”
一直与滕彦偷偷摸摸玩猜拳的安如璃似乎还停留在前一刻的事情上,她缓缓的开口:“眼下你们可以搞分离,他们如此期盼,你们怎么可以不好好的让他们高兴高兴。”
闻言,苏暮卿三人先是一愣,稍即便是明白了安如璃话中的意思。
果然相处的时间久了,人容易被同化,在不知不觉中许多想法开始渐渐的靠在一起。
三人相视一笑,林墨檀搁下手中的剪子,淡淡道:“可行。”
话落,她们三人当下变得疏离,各自眼眸中缭绕这复杂的神色,虽然各自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仿佛是对各自的表现很满意。
沐容尘远远的沐着阳光,踏着清风徐徐而来,瞧得院中诡异的样子时,不禁蹙起眉头。
他不自主的向着安如璃走去,好奇的询问道:“出了什么事儿?”
安如璃长长的叹了口气,满眼皆是无奈,幽幽道:“说得好点是闹矛盾了,说得不好点就是出大事了。”
沐容尘眉头一蹙,望了眼眼眸中缭绕着为难之色的林墨檀,更觉疑惑,他以为以林墨檀对卿卿的感情,一些事儿都不是事儿,怎么眼下就……而且朱儿那眼眸中含着一抹恨意。
这……可真是出大事了。
安如璃轻声的将刚才的事情嘀咕了一遍,而后无奈的感慨道:“眼下我和滕彦两个里外都不是人啊,而且当年的事儿究竟是怎样,我们谁也不知道。虽然那宫女的话也未必可信,但终究……唉!”
沐容尘脸上的柔和尽失,俊美绝伦的脸上满是严肃,深邃的双眸凝视着她们。
好久,他掀唇而语:“在我面前还要继续演戏?”
然而,苏暮卿三人谁也没有回应他,各自做着各自的事情。
沐容尘眉头一挑,揶揄道:“还上瘾了是不?这手指甲都还没有剪好呢。”
听闻,苏暮卿嘴角暗暗一抽,不得不佩服沐容尘眼尖,竟是连这般细小的地方都注意到了。
“不过如璃说得事儿是真,那这般演着也不错,只要不入了魔障就好。”
说话间,沐容尘走到苏暮卿的身边,亲昵的在她秀发上揉了揉,道,“卿卿,既然他们不相信你,你就跟着我走。无论怎样,我都是相信卿卿的……”
林墨檀眸色骤然成霜,冰寒至极的声音从薄唇间溢出:“沐容尘,别惹我生气。”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