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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圈人都安静的坐在一边,搁下手头上的时候,目光中布满笑意,这大清早的能够看人这般张牙舞爪,怎得也都是振奋精神。
苏暮卿抬眸望了眼站在院子里颐指气使的舞羽,唇角微勾,一抹冷笑溢出。她优雅的将手中的书籍搁放在石桌上,云淡风轻的开口:“不知舞羽姑娘是什么意思?你的人,是何人?”
舞羽冷哼一声,那美眸中的恼意甚浓:“你明知故问。”
苏暮卿挑挑眉头,笑望着舞羽,道:“你既然认为我是明知故问,那你认为我会怎么做呢?”
“果然是你!”舞羽眸间露出一丝得意“我还以为你会耍赖,没想到你竟然会承认。这样也好,省得墨檀哥哥以为我冤枉你。”
苏暮卿嘴角流露出淡淡的笑容:“我承认什么?你们可是知道我承认了什么?”
坐在她身边的人齐齐摇摇头,即便他们知道这事儿还真是和他们有关,但是苏暮卿和他们可都没有承认,和苏暮卿玩文字游戏,这胸大无脑的舞羽姑娘怕是还嫩着点。
舞羽面色难看的很,咬牙启齿道:“一丘之貉。”
苏暮卿笑笑,无视她的恼怒与眸间闪烁着的恨意:“是吗?那你确定要和我们扯皮?”
舞羽铁青着脸,气急:“跟你们?不过都是些没地儿去的家伙,要是跟你们,岂不是失了我的身份。”
苏暮卿眸色陡然变冷,嘴角噙着一抹冰冷的笑意:“那么请舞羽姑娘立刻离开这儿。免得丢了你的身份。”
舞羽嘴角一抽,没想到又着了她的道,火冒三丈:“算你狠,今儿个你若不把我的人弄回来,定然没你的好日子。”
苏暮卿阴冷的望着她,声音放得极其缓慢,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含着冰冷的气息,可见这舞羽恼着她了。
“好日子?舞羽姑娘,你是不是太看得起你自己。你以为这儿还是南海国吗?还是说你送来的二十个婢女和四十个仆人能够帮你忙了?别天真了,请你最好搞清楚,这地儿是谁的地方,强龙压不过地头蛇,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吗?”
舞羽柳眉小蹙,美眸中流转着让他们难以捉摸的神色,好久掀唇冷语:“苏暮卿,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不也和我一样,仗着墨檀的宠爱吗?”
苏暮卿神色恍惚了下,稍即视线变得一片清明,直勾勾的盯着舞羽那张媚颜,这才是她的本性?
之前那几次都是在试探自己吗?为得摸清楚自己的弱点,若然如此的话,这舞羽当真还不是笨人,而且还是比自己还狠心的人,要不然怎得在失了一只眼睛时,还能够装得一副蠢样?
回心一想,她想到了那日沐容尘说得话,以及当初在客栈听到的事儿,南海国大皇子并非真正的蠢货,既然连他都没有察觉到舞羽的问题,那么这舞羽当真是有两刷子。
苏暮卿视线渐渐的变得幽深,她似乎应该将这人请出去,不然指不定这晋王府要掀天了?
只是,这请神容易送神难。
半晌,苏暮卿明眸微动,朱唇微启:“原来当真是我低估了舞羽姑娘。既然如此,那么于我不利的人,我就更不会将这人放在身边。”
淡淡的语气,却似透着让人不寒而栗的气息,而那清泠的眼神更是透出一股无形的压力。
舞羽惊骇,直言道:“你想要做什么?”
苏暮卿缓缓起身,身上所挂流苏发出轻微的碰撞上,动听而优雅,她笑着道:“我能做什么?你不是都不怕吗?你不是还有很多人吗,你可还是有你的墨檀哥哥,你说你若是在这儿弄得一身伤跑去林墨檀那儿,他会说什么。你们可是期待?”
话落,安如璃等人不约而同的附和道:“期待,甚是期待。”
滕彦话头更多,他笑着道:“外甥女啊,你可别下重手,要不然毁了这张脸,卖不出好价钱。”
苏暮卿侧首轻瞪了他一眼,上一回喊了他一声干舅舅,他还真拿自己当回事儿了。
不过,眼下最重要的还是同仇敌忾,她浅浅一笑:“多谢提醒。只不过我打不过她,要不就干舅舅上场?”
滕彦横了她一眼,颇为无奈道:“你难道忘了,我不打女人。”
“改改就行,你大可将她不当成女人。”安如璃不嫌乱的在一旁添油加醋“只是,这张脸虽然好看,但是那勾人心魂的眸子终归是毁了,卖不了什么好价格了。”
毫不意外,苏暮卿从舞羽眼眸中看到越来越浓的恨意,有些招儿不就只有她会用,他们都会。
一直默不作声啃着糖葫芦的夏侯东慢悠悠的开了。:“昨晚一个五十两,她可以更便宜一点,二十两。”
此话一出,苏暮卿等人嘴角一抽,平日里不是很聪明的吗?这会儿怎得不打自招了。
安如璃不由扶额,失策了,失策了,这人果然还是个孩子啊,怎得比小燕来得还笨啊。
果然,人不可貌相。
舞羽当即从夏侯东的话中听明白了些意思,横眉冷对:“你们把她们四个卖了?”
苏暮卿扫了眼夏侯东,瞧得他吃得一脸开心,颇为无语。
罢了,招就招了,她还不相信这舞羽能够在这儿掀起什么风浪。
只是,她当真是低估了这女人。
唇角含着丝丝笑意:“正如你所言。”
舞羽的怒气却是在一瞬间消失,视线冷冷的扫了眼苏暮卿等人,转身离去,只不过才走了两步,便又顿下脚步:“卖到什么地方了?”
对于她的反应,苏暮卿很是意外,眸间闪过诧异,怎得也没想到舞羽会是如此平静的选择离开,不该是对这她们大闹一通吗?而后去找林墨檀评理。
但事实上,什么都没有。
这让他们匪夷所思。
滕彦开腔道:“自己找去,不过晋王府的钱可别乱huā啊,要不然我们可是要饿死,若真个饿死了,你也没得好下场。”
舞羽冷哼了声,径直离去。
瞬间,喧哗的思暮阁安静下来,苏暮卿为自己倒了一杯凉茶,润了润嗓子,稍即仰躺在卧榻上,目光远望着天边的浮云,云卷云舒,好不惬意。
但她脑海中的事儿却是停歇不止。
女人的直觉告诉她,舞羽这一趟来业国并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找林墨檀吗?不尽其然。
而且还送来了这么多人,从夏侯东那儿了解到,有一部分仆人是他们熟识之人,都是些会功夫的人,一直都是暗中为林墨檀做着事儿,但那些女子似乎都是舞羽亲自栽培,专门用来获取情报。
林墨檀让他们前来业国?
如果是这样,林墨檀难道不怕林墨昂拿这事儿做事吗?
苏暮卿满脑子的疑惑,都得不到一丝〖答〗案。
不过,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这舞羽藏了心思,且不怀好意,无论是针对她,还是针对这儿的人。
“夏侯东,你对舞羽的了解有几分?她会对墨檀下手不?”苏暮卿侧首望向嘴角沾染着糖渣的夏侯东,疑惑的询问道“且她先前为何跟大皇子有来往?”
夏侯东望见苏暮卿的视线落在他的嘴角上,抬手抹了一把,粘粘的糖渣落在了桌子上,他略有羞赧。但还是老老实实的回答了苏暮卿的问题,只是那缓慢的语速当真是让苏暮卿等人焦急万分。
好几次安如璃都想出声打断了,奈何他说得还真是重要的事儿,只能强忍着听下去。
“人是会变的。每个人都不例外,尤其是女人,得不到的东西有时候会想着毁掉,而舞羽便是如此。故而有一半的机率她是会对小爹下手。再者她先前会在大皇子那儿办事,是奉了容风的话。至于有没有被发现,不得而知。”
话落,苏暮卿心微微有些紧张,会对墨檀下手,那将她请进来当真是做了一件错事。
她眸色一转,雅致的面容上毫无表情,明亮的眸子里却是起了杀意,许久掀唇冷语:“找个机会杀了她。”
“这……”安如璃等人略有迟疑“表妹,她毕竟是林墨檀的人,万一……”
苏暮卿摇摇头:“无妨。她先前做的事儿已经惹恼了墨檀,这会子没有动她,只因我一句想玩而已。”
可照现在的这种情况来看,她不想玩了,因为保不准会将他们的命玩进去。
“那你可想过怎么做?”
苏暮卿柳眉轻挑,神情冷然:“杀了她,但还是先弄清楚她究竟是在做些什么。只不过我们都得小心点,这晋王府一下子都变成了她的人。”
安如璃等人见她如此言之,便也没有什么异义。
“引蛇出洞。”
苏暮卿轻颔首:“正是,晚上我会与墨檀说些事儿,剩下的我们对那些人,该是做得变本加厉,不然怎得引起她们的反抗。”
事儿一锤定音,各自又开始坐起自己手头上的事情,先前凝重的气氛顿然消失不见。
但夏侯东却是将手中的竹签向着不远处茂密的大树射去,当下一阵尖锐的声音在院子里响起,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人从树上跌了下来,那模样好似断了翅的小鸟。
“隔墙有耳。”
夏侯东又是悠悠的道了句“小娘,你先前都还在说这儿都快变成舞羽的人了,怎得就在大庭广众之下说事儿呢?”
苏暮卿望着摔在地上的人已经让起身的安如璃用鞭子拽着带过来,不熟悉的面孔,不必想就知道是舞羽的人,她淡淡的开口道:“夏侯东,你的眼可真够尖。”
闻得表扬之声,夏侯东当下喜上眉梢,眉眼间还闪烁着得意的光芒。
“没想到是个高手啊!”安如璃发出感慨道“要不然我等怎得就没有察觉出树上有人呢。果然是让表妹说对了,热闹了,也就麻烦了,果然还是人少的时候好啊。”
那被夏侯东打中的人却是不卑不亢道:“郡主,属下是王爷的人,是王爷让我们守着院子,免得有刺客进来。”
苏暮卿笑笑:“是吗?既然如此的话,那就委屈你在这儿多呆一会儿,等着王爷归来。表姐,封了他的穴道,免得呆会跑得无影无踪。”
安如璃耸耸肩:“不必了,夏侯东刚才那一下已经封了他的穴道。”
苏暮卿眉眼间闪过惊诧,一闪而逝。
“郡主,属下……”那人还想说些什么,却是让苏暮卿打断了,唇角挂着温和的笑容:“委屈你了,什么都不用说了,我自是知道你是衷心之人。”
言罢,那人神色闪烁了下,苏暮卿一览无余。
中午的日头有些晒,苏暮卿等人用了午膳后,便是挪了位置,躲在大树下乘凉,偶尔抬眼欣赏那站在烈日下曝晒的男子,瞧着他大汗淋漓的模样,他们几人面上笑容不断,一整天心情都是分外的好。
未等林墨檀归来,那人明显站不住了,身子摇摇晃晃,好几次向苏暮卿等人投来乞求的目光,但都让他们无视之了。
他们要的就是折磨他,因为他说谎了,因为他偷听了他们的话。
他道是他是林墨檀的人,怎得忘了滕彦与夏侯东跟随林墨檀多年,对于身边的高手熟悉的很,只是偏生这高手他们完全没有见过,更没有听说过。
残阳似血,晚风阵阵,吹走白日里的热气。鸟儿倦归,栖息在巢里。
苏暮卿等人收拾了东西走进了屋子里,但并没有忘记留意外头的人,他的身子已经软到在地上,麦色的脸上泛着红晕,他中暑了。
可没有一个人会去同情他。
时间缓缓的流逝着,天色越来越黑,一轮明月散发着皎洁的光芒落在院子里,将地上的人照得清清楚楚。只是,院子里的灯火早已熄灭,整个思暮阁陷入了沉寂,只有晚风吹拂树叶发出的沙沙声。
这时,一个人影鬼鬼祟祟的踏入了思暮阁,警惕的向着四周查看了下,见得没了动静,方才靠近躺在地上的人:“王武,醒醒。”
一道沙哑的声音从被唤为王武的口中响起:“你……你快走,不要让她们发现了。”
“没事儿,是舞羽姑娘让我来带你走。”那人的声音压得很轻,但一直躲在屋子里的人可还是听得清清楚楚,没有猜错啊,这些人当真是舞羽的人。
王武摇摇头:“不行,他们精明的很,若得我不在了,定然会起疑心,这会给舞羽小姐带来麻烦。还有,你回去告诉舞羽小姐,他们起了杀心,他们要……”
话未说完,便让苏暮卿的轻笑声打断:“还真让你听见了,今晚上有几人自投罗网吗?”
言毕,敞开的屋子里忽然飞出四道敏捷的身影,两人直接扣住了地上的人,两人则是抓住了墙头上正欲逃跑的人。
“猫捉老鼠的游戏果然是最好玩的,原以为你们不会有人来,毕竟舞羽不是傻瓜,没想到还是让你们来了。”苏暮卿倚靠在床前,手中把玩着一管玉笛,眼里闪烁着一丝玩味。
她话刚说完,林墨檀冰冷的声音响起:“四个,杀了。”
“王爷,我们……”不等他们开口说话,随林墨檀一起进来的一行人便是从安如璃四人手中接过他们,强行的塞入了药丸,不等挣扎,四人软软的摊在地上没了呼吸。
林墨檀缓步而来,扫了眼他们,从袖子里取出一瓶东西,在他们的身上滴了几点药汁,未过多久,四人皆化成了污水,他淡然的开口:“处理干净。”
苏暮卿满眼惊诧的望着林墨檀手上的瓶子,好久才道:“墨檀,你手上的是什么好东西?”
林墨檀冷漠的面色柔和下来,笑望着她,温和的开口:“化尸水。”
苏暮卿笑语:“真是毁尸灭迹的好东西。”
林墨檀轻颔首,徐步跨入屋子,望着苏暮卿闪烁着惊喜光芒的双眸:“瞧你那样子,该是想要这东西了?”
苏暮卿对着他俏皮一笑:“我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有。”林墨檀亲昵的捏了捏她的脸蛋“拿去便是,不过小心着点,莫要溅到自己的身上,不然我就算是掘地三尺也要找不到你了。”
“我还以为你会对他们手下留情呢。”苏暮卿侧首望了眼已经空无一人的院子“毕竟他们是舞羽的人。”
林墨檀笑笑:“她的人,可不是我的人。再者舞羽来这儿的目的,她当真以为我不知道。”
苏暮卿将手中的瓶子放入了妆奁中,疑惑的询问道:“你知道?那你怎得还同意我让她留在这儿呢?难道你不怕她给你带来危险吗?”
“没事儿,只要她不给你带来麻烦就好。眼下她少了八人,定然开始焦急了。”林墨檀精致如玉的面容上笑容渐失,郑重道“说不准就要狗急跳墙了。”
苏暮卿略有困惑,她凝视着林墨檀的面孔,发现他面容上竟是有着异样的燥红,而他的呼吸明显是克制着,脑海中当即划过一个念头:“墨檀,你又中春药了?”
听着她惊诧的声音,林墨檀颇为无奈的点头,两次,他平生竟是为人下了两次春药。
“阿暮,近些日子小心着点,舞羽不会罢休,你们几个人吃穿用都得注意着点,再者不要低估了舞羽的能力。当初会让你那么容易得逞,怕不过是对你的试探,明白吗?”林墨檀郑重的吩咐道“还有不要去好奇她现在和什么人在打交道,会惹祸上身,这段时间内,你们姐妹几个就乖乖的呆在思暮阁里。”
苏暮卿轻颔首,眸中挂着担忧:“你的面色越来越难看了,可是……需要……”
说到后头她竟是说不出话来,有些羞赧。
林墨檀温和的笑笑,并没有开口拒绝,却也没有任何动作,只道:“阿暮,找到晚卿了,只不过她不肯回来。”
苏暮卿眉眼间划过一丝动容,她虽未与他说过要去找晚卿,即便是她自己也一直犹豫着要不要去,而他却已经替她将事儿处理了,是不想让她为难吗?
“可是怪我自作主张了?”林墨檀见她垂眸一言不发,柔声询问道“青菊那丫头死了,菲儿为救晚卿半身不遂,现在晚卿就靠在青楼做琴师赚钱补贴家用,她虽曾一直加害于你,但现在是个好孩子。”
苏暮卿抿了抿唇,双眸有些湿润,没想到晚卿她竟然……她明明是个吃不得哭的小姐,其实回心一想,她也不过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只现在……她直起头望向林墨檀:“她真得不愿意回来吗?可她一个姑娘在青楼这种地方……”
林墨檀擦去她眼角坠落的眼泪:“放心,我让人暗中保护着,不会有人找她麻烦。”
闻言,苏暮卿整个人扑在他的身上,暗暗啜泣,是感动的泪水,不曾想到他会为她做这些,她低语:“墨檀,谢谢你。”
为她紧紧的一抱,林墨檀当即觉得一股血气冲入了头顶,声音也跟着变得粗哑:“阿暮,你……我,现在……”
苏暮卿踮起脚尖,毫不犹豫的覆上他的双唇,一回生二回熟,她主动的追逐着他那灵巧的舌头,渐渐的,欲望越来越浓。
他将她压在了床上,一双滚烫的手熟练的挑开了她的衣裳,抚摸着她光滑的肌肤,滑腻柔软,甚是让他流连忘返,吻一路向下,红红点点布满全身。
每一次深深的吮吸,都给她带来一阵阵酥麻,让她既想逃开,又欲罢不能。终于在他充满爱意的挑弄下,她的情欲愈发的高涨,一声声动听的呻吟从微张的口中溢了出来,是满足,又是渴望。
而这声音落在林墨檀的耳中,更是刺激了他的欲望,在感觉到身下的人不停的往他身上靠拢时,他明白到时候了,他释放了自己的欲望,与最爱的人一起体验上天入地的滋味。
两人赤裸相拥,为香汗沾湿的发丝纠缠在一起,充满情欲的双眸想要将对方的模样完全刻在心中。
喃喃情语,激情动作,诠释了爱。
屋外,一轮明月钻入轻纱般的云层里,但依旧将清辉洒落在床前,似娇羞,似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