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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不是小家子气,而是做什么事都力求认真与完美,只是世上哪有那么多鱼和熊掌兼得的事?你放下一些不当紧的东西,腾出手来,反倒可以拿更多重要的东西,只看你自己如何取舍。”
颜彦对婆婆深深地服气,想着自己可能不是嫁了个最好的夫君,却一定遇着个最好的婆婆。
既然杜萱娘与颜彦都要进京,自然不能只留下季琳儿母女在家,李冰冰与孙宝儿的婚期也已经由太子妃选定在下年的八月,不冷不热刚刚好,正好带李冰冰进京待嫁。
崔念早晚都要进京赴考,早去京城熟悉一下也好,至于李卓李敏两个太小,只有跟着跑的份。
苟春花则是带着孩子们去幽州与呼儿韩团聚,所以杜宅将暂时空置,好在杜萱娘也没打算在京城待多久,等李冰冰与孙宝儿成亲之后,她自然还得回果州守着杜家这一大片家业及后山的藏金洞。
饭后,杜萱娘与雪竹又回了卧房,这回杜萱娘一阵翻箱倒柜的乱找,最后又问雪竹,“那个给冰冰的小盒子我放到哪里了?”
“我怕六少爷拿出玩丢了,收去了衣柜里,夫人,你先歇一歇,我来找。”雪竹一边给杜萱娘泡茶,一边说道。
三年前,史朝义穷途末路,被部下逼着在广阳附近自缢而死,其几个部将相继投降,在河北就地封为三镇节度史,长达八年的安史之乱正式宣告结束。
在史朝义死后的第三日,李冰冰却收到李氏商行送来的一个小盒子,说是一名匿名客商重金委托他们将这东西送给杜氏之养女李冰冰的。
好奇的李冰冰当场打开那盒子,里面除了一张洛阳城里的房契,便是一块刻着狰狞狼头的竹牌,竹牌背后刻着一个大大的“史”字,李冰冰当时脸色大变,欲将那盒子烧掉,却被杜萱娘拦下,并且将那小盒子收了起来。
知道李冰冰身世的人屈指可数,难道这史朝义也知道他自己有个女儿在果州?仔细想来,吐蕃人与史朝义联手围攻果州,曲翠栊自然已经与史朝义见过面了,二人都明白过来李冰冰姓史也不足为奇。
只是他派人送来的两样东西是什么意思?那竹牌可以理解成史家的信物之类的,那这房契算什么?见面礼?遗产?或者另有所指?
杜萱娘又派人去洛阳查访,沈阳的确是有这么一处大宅子,原是一商人的私宅,叛军占了洛阳后,最初被史朝义拿来做了府邸,后来史朝义做了大燕皇帝,便弃之不用,成了空宅,如今他巴巴地送来给连面都没见过的私生女,难道真的是临死前的良心发现,想补偿一下李冰冰?这也有点说不过去,这宅子最多值二千两银子,而他们劫掠的宝贝堆积如山,随便一件宝贝都比这座废宅值钱多了。
暂时猜不出史朝义的用意,杜萱娘只好将这两样东西收起来,此去长安正好经过沈阳,杜萱娘打算亲自去这宅子看看有什么古怪。
“雪竹,你去对大少奶奶说,我们这回经过洛阳时,我想多在那里停留两天,让她先派人去将这宅子简单地收拾一下,我们就住到那里去。”
雪竹会意地点头,“最好能请到对门的陆老先生,他最是见多识广,说不定能瞧出点那宅子的门道来。”
杜萱娘惊喜道:“不错,亏得你提醒了我,我竟然将他给忘记了。”
当一家子浩浩荡荡二十多辆马车去长安时,杜萱娘竟然真的说动了陆掌柜与他们一起去洛阳,顺便也带着陆夫人去故地重游。
崔颖一大早来送行,杜萱娘将他请到被露水浸润了一夜的蔷薇花架下,严肃地说道:“果州城南有一家卖纸笔与书籍的铺子,主人原也是书香世家,因战乱而家道中落,才入了商道,但是这一家子仍谨守礼仪之道,崇尚读书明理,她家的长女貌美而多才,因议婚年纪时生了一场重病,才耽搁到十九岁了还没有婆家,仍不肯低就那些凡俗男子,说宁愿去做姑子也不愿意随便将自己嫁了,就冲这份气节,我觉得这女子很适合做大户人家的主母。十一,如果你不想再过现在这种乱七八糟的日子,便赶紧派人去提亲,娶回来做主母,那两个闹腾的若实在不知收敛,也可以去母留子,将她们两个远远地送走,宁肯你自己多用点心思教导也不能让她再将孩子们教坏了,我最不想看到的是念儿将来还要给他的庶弟庶妹们擦屁股。”
崔颖定定地看着杜萱娘,说道:“我已经误了念儿的生母,不想再误别的女子,你不必操心我的婚事,不过你说的去母留子这几天我也正在考虑,都怪我当年一时心软才留下她们,谁知惹竟来这一大堆麻烦事。”
“一家人没有主母操持终是不太妥当的,你再考虑考虑,罢了,我也不与你多说,你自己多保重!”
“可有归期?”崔颖的声音有些恻然,就算不能长相厮守,但能偶尔与心爱的女子在一起畅饮也是人生一大乐事。
“暂定春节前回果州,但是念儿可能会留京准备明年的省试,我去唤他过来,你也与他说说话。”
三天后,杜萱娘一行住进史朝义留给李冰冰的宅子里,那宅子虽破旧,简单收拾一番后,也能勉强住人,陆掌柜一到宅子里,便四处巡视。
杜萱娘一家子在这旧宅一待便是三天,陆掌柜在寻遍旧宅之后,在一个金鱼池旁边转悠了二天,杜萱娘与陆夫人不敢前去打扰他,只每日准备了好酒好菜犒劳他。
“这整个宅子唯一有些奇怪的便是这个金鱼池,这鱼池的水本是死水,却水质清亮,鱼儿肥硕,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杜萱娘心底也渐渐激动起来,看来史朝义送这旧宅给李冰冰果然是有其用意的,“不如我们找人来将这池子里的水舀干,看看下面有什么?”
“千万不可,这个机关做得十公巧妙,我怕一动这水,这个机关便毁了,里面的东西肯定也会被毁掉。”
这样一来,杜萱娘一家子又在洛阳等了好几天,原本打算在半路上迎接他们的孙宝儿等不及了,直接跑到了洛阳。
终于,陆掌柜在离金鱼池几丈远的一座假山上找到了机关的开启之法,金鱼池中间缓缓升起一座石台,陆掌柜跳上去一阵鼓捣,一个只容一人通过的洞口出现在众人面前,陆掌柜阻止了想打头阵的方显达。
“这个机关很厉害,你们就别下去冒险了,一旦发现不对劲,我一个人也容易退回来些。”
大家便紧张地看着陆掌柜慢慢进入那个石洞,过了小半个时辰,陆掌柜才从石洞里钻出来,神情十分的怪异,对杜萱娘说道:“下面已经没有机关,杜丫头还是亲自下去看看吧,其他人在外面守着,不许人随便下来。”
杜萱娘的心跳也有些加速,到底史朝义留下了什么东西竟然让老江湖陆掌柜都变了脸色?
“让冰冰与宝儿也一同下去吧!”杜萱娘说道,冰冰是这宅子的主人,她是一定要下去的,宝儿是冰冰的未婚夫婿,不管什么事情他都有义务替冰冰承担。
陆掌柜也没有反对,四人举着火把又重新进入洞中,接下来看到的情景让杜萱娘这种见惯了大场面的人也震憾了很久,石洞尽头竟然是一个巨大的宝藏,五颜六色的宝贝光华灿灿,宝气四溢,让四人手中的火把都暗淡无光。
“外面传言史朝义将历年搜刮到的宝贝都运回了范阳,现在看来这狡猾的家伙竟然就地收藏到了自己不住的旧宅里,实在是出人意料,不过,这宅子怎么又会到了冰冰手里的?”陆掌柜疑惑地看着杜萱娘母子三人。
“因为冰冰原本姓史。”此言一出,陆掌柜与孙宝儿两个都大张着嘴巴说不话出来。
“现在冰冰的身世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处置眼前这些东西,须知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这么大的财富,连皇帝都有可能动心,搞不好我们今日在场有所有人都将惹上杀身之祸。”
陆掌柜也渐渐冷静下来,“不错,这些东西必须马上一样不留地弄走,否则迟上一点,稍微走露一点风声大家都麻烦了。”
“可是,这堆东西起码也得六七辆马车来运,要怎么运走?还有我们将这些东西都运去哪里?”孙宝儿仍然很紧张,他自己本身不缺钱,也深知这意外之财的烫手。
“京城雍王府,如今只有那里才是最安全的,但是此事不可与王妃说明,只说是一些干货暂存王府,如今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里最少也有三十多箱东西,好在大多数也是装在箱子的,现在,请清叔与宝儿两个立刻动手,将散落的东西都放进箱子里绑好,绝不能让人发现其中的秘密,我和冰冰两个上去叫方管事与念儿两个下来帮忙。”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