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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的姜凤,在镜子前头自照。
前日脸上的青肿尤在,而且隔了夜,还有些发紫,眼里的血丝未褪,怎么看,都是半张有些吓人的猪头脸。
姜凤越看心越凉,这副鬼样子,那将军是怎么想的?
难道他就喜好这重口?
是S打头的?
可老纸不是M打头啊!
马家倒了,越越救回来了,自己背债了。
欠债肉偿,这事,姜凤虽然阅历颇丰,倒底业务不熟啊。
要不明天就去?
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不如早了早省心!
可一想到那将军的目光,那看人的神态,这心里就跟北风吹过大雪飘似的啊……
正自百般纠结沉思,忽觉腿上一紧,肉乎乎的小身子就贴了上来。
“娘亲。”
带着鼻音的小童声奶气未脱,小越越巴着姜凤大腿那个紧啊,连脸都贴了上来,仿佛姜凤的腿上天生就长着一颗肉团子似的。
“越越睡醒了?”
姜凤转过身去把越越抱起来,越越配合着,手脚转而搂紧娘亲的腰间,好像林子里见过的小猴子一般,姜凤就算放了手,也掉不下来。
经此一变,越越这下更粘着自己了。
姜凤单掌托着越越,正要去厨房打热水,打开门却见门口已有盆热气腾腾的水,想必是娄婆婆给送过来的。
给自己娘俩个快速梳洗完,又到饭厅里,果然娄家老两口已是准备好了香喷喷的早饭。
昨日回来的晚,越越已经趴在姜凤怀里睡着了,没落着见娄家老两口,此时见了很是亲热,跳下来跑过去拉着两人的手,直叫爷爷婆婆,又直道好想你们。
把老两口激动地直抹眼泪。
平时姜凤母子吃饭,他们都是送过来就回去自己吃了,这回却在旁边看着越越吃完了饭,一会给添汤,一会儿又给擦手的。
姜凤笑眯眯地瞧着,也不多话。
越越很享受这种照顾,时不时地冲着两个老人露出甜到不行的笑容。
才吃过了饭,村里就陆续有人过来姜家。
一则是为了看看越越,二来则是惊闻数十年屹立不倒的马家倒了,这可是个大新闻,也都知道跟姜凤有关系,就都想来打听一二。
三来么,也是听有人露了一半句口风,说是姜凤把煤矿卖给了王将军,这全村人的生计倒有大半都在煤矿上头,都生怕王将军接手了之后,大家伙都被撇开,这便来问问看不知将来如何。
姜凤倒是能理解他们的想法。
“虽说那矿交给了王将军,但王将军也不可能让手下的军士去挖煤,选煤吧,总要有人做这些活儿的,咱村人做得熟练,王将军肯定不会换人的,顶多就是出产的煤日后不能轻易卖出去,全交给王将军处置就是。大伙儿不用担心没了活干。”
那矿山的地契,昨儿去求见将军的时候就已经送上,不过今天还没人过来接手矿山。
要说矿山易主,对只是纯打工的村民几乎没啥影响,受影响的也就是自己和姜三姐,赵大兰三家罢了,不过,矿山虽是易主,但煤场的地契还留着呢,姜三姐还能接着管煤场,赵大兰管矿山采煤倒是有点玄,不过王将军手上未必有合适的人手,就继续留着赵大兰也很有可能的。
要不,自己明天去的时候,冒死问上一句?
等村上人几波都走了之后,赵大兰才带着她们一家子过来。
虎子豹子见了越越都是亲得不行,三个小的手拉着手,躲到角落里,叽叽咕咕地也不知道在说什么,一会儿哭笑一会惊叫的。
赵大兰跟姜凤说着话,赵夫郎安静地抱着她家的胖丫头,跟娄老爹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胖丫头看了看周围,无趣地打了个哈欠,睡着了。
赵大兰虽是心里有些遗憾矿山易主,但对自己有可能丢了饭碗倒是没太多意见,“没事,谁知道那矿还能挖几年,早卖了也好,就是王将军不让咱当管事也不打紧,大不了我跟你姐夫再做回老本行去。我们俩久不去西平县,那边好些老相识都说想我们了!”
赵大兰两口子不做这快递的活儿,这两县之间来回就传个消息什么的都要十来天,那些相识们自然越发想念得紧。
真是通情达理的好姐们!
姜凤满心感动,却听见赵大兰瞟了眼没人看向这边,压低了声音,神秘地问道,“今天进城,听说那位王将军请了城中好些人去看审案,那王将军可还是个俊公子哩?可是真的么?”
姜凤噎了下,无奈地点点头,“是真的。”
赵大兰拍了姜凤的肩膀,玩笑般地说道,“这回王将军肯帮忙,说不定是瞧中了妹子你了哩。”
说着,大约是自己也觉得不大可能,又抱着肚子哈哈大笑起来。
姜凤忧伤地眨眨眼睛。
姐们你想的倒有点靠谱,妹子我明儿就要献身鸟。
可是这一点也不好笑啊……
姜凤第二天出门。
她临走时,专门把赵家的两个小子请过来陪越越玩,还请娄老爹娄婆婆两个做了孩子们爱吃的点心,并且答应了回来时要给孩子们带礼物。
她说的理由是自己要进城给马府的案子做证。有可能要呆上一夜才能回来,说这话的时候超级心虚,眼光直发飘。
越越眼泪汪汪地抬头瞧着姜凤。
他也不哭闹,就是让两边的泪默默地流啊流,流得姜凤心都要化掉,差点就脑抽的要带上越越一起进城去了。
还好有一丝理智犹存。
绞尽脑汁,才编道,“越越乖,你记不记得前天不是那些当兵的叔叔到坏人家里抓了坏人,娘亲才能带越越回家的么?”
越越点点头。
“那娘亲就是要去谢谢他们,还有要做证,才能把那个坏婆娘关起来,再也不能出来害人了。可是官老爷审案的时候,是不让小孩子在一边听的。”
越越眼泪汪汪地又点点头,这才松开了紧抓着姜凤的手。
姜凤坐着马车进了城,在王将军宅院外徘徊了半天。
这才鼓起勇气找守卫通传。
当被领到一间小厢房里的时候,姜凤紧张得不行。
僵直地坐在椅上,手里捧着热茶,这才感觉到自己的手冷的像冰一样。
“这般急着就来了?”
屋里突然出现声音的时候,姜凤惊了一下,差点把手里的杯子给丢到地上。
那声音的主人发出一串银铃般爽朗的笑声。
“哎哟,怕什么,那天不是挺胆大的么?”
帘子一挑,走进来的却是位女郎。
看模样,姜凤还有点眼熟,可不正是那天见过的伺候在王将军身边那位辣女侍从么?
其实那天姜凤心慌意乱,根本就不可能去记这无关人员长啥样,只是这位的身材实在是太,太过惹眼,那紧身衣物勾勒出的球状波涛,实在为姜凤这几年来所仅见。
本来姜凤觉得自己身材不错,可跟这位一比,登时成了豆芽菜了。
“您好,烦劳姑娘通传给将军一声。”
姜凤看这女子面上笑意盈盈,打量自己的目光虽是很有些无礼,但也没有多少敌意,也就不在意她说的那些。
那女子笑道,“姜娘子莫心急啊。我家将军现下并不在府里。那马府案子牵扯甚多,将军当然是在审那一干人犯啊。”
“这回可多亏了姜娘子来报信,才能挖出了马仙娥这条巨鳄,姜娘子可知,那马家抄出来多少家产?”
姜凤心想马家在本地数十年的土豪,自然怎么也有个十来万的,王将军其实做这笔买卖,着实不亏。
那女子不等姜凤表示好奇就自动说了答案。
“五十万啊!且马家畜养的江湖中人就有十来个,个个手上都有真功夫,犯的案子还真是不少,那林家劫案,说不得,就是他们做的呢。”
“姜娘子,你倒真是一员福将呢。”
忽然一只带着香气的柔荑放到姜凤肩头,姜凤的头皮轰的一下,直发炸,浑身像是被条蛇被爬上了似的。
赶紧站起身来,干巴巴地笑了下,“嗯,多谢姑娘告知,既然将军有事忙,那我就回去了,等将军回来,还劳烦姑娘禀告一声,姜某万分感谢。”
说着点头哈腰地行个礼,还不忘记拿了个装着二两金子的荷包送给这辣妹。
说不得那天王将军来那么一句就是想逗个闷子,后头根本就忘记了这码事儿,反正自己已是履行诺言,来过了,没度成良霄也不怪自己嘛。
哦吔,太好了!
老纸不用肉偿了,解放了!
姜凤脚底抹油就想溜。
那辣妹却是长臂一伸,拦住了姜凤,笑道,“姜娘子好生性急,就在这里等将军回来呗,将军不发话,我们这些属下,哪里敢发话让姜娘子走呢?快坐下,再喝杯茶,吃些点心。”
姜凤被迫又坐下,听那辣妹倒豆子般说着那马家库房还抄出来多少好东西,马家夫侍的房里又有多少金银细软,什么粮仓里的陈粮光烂掉的就有几十万担等等。
姜凤心想,从这辣妹露出的蛛丝马迹看来,她跟将军,明显是有些个私情的,那自己不是应该被敌视才对么?
这种古怪的态度又是神马意思?
难道只是缓兵之计,茶水或点心里有料?
嗯,有料也好,这样老纸就有了理由了。
姜凤吃的欢,一盘子几乎都被下了肚,倒让那辣妹惊了一回。
眼看天色将晚,辣妹又出去吩咐了端上饭菜过来给姜凤。
四菜一汤,还相当不错。
吃完了饭,姜凤又想走,结果又被辣妹推去沐浴……
姜凤临来的那点勇气都耗光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