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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凡看出尤尘是右脚外脚踝疼。他把她的高跟鞋脱掉后,在她的脚踝骨轻轻按压了几下,抬头看尤尘,她微微蹙了眉。他又往踝骨旁边按压了几下,尤尘直呼“疼,疼,疼”,要把脚收回来。庄凡道:“没有骨折,应该是软组织损伤了。但是,最好去医院检查一下。”
“嗯。”尤尘愁眉苦脸地看着庄凡。
庄凡又把尤尘左脚的鞋子脱了。尤尘皱着眉,“脱这个做什么?”
“不能再穿高跟鞋。”
“但我只有高跟鞋。”
庄凡从行李箱里拿出一个袋子,一边把尤尘的鞋子装在袋子里面,一边说:“我背你。”
“那这些东西怎么办?”尤尘看了眼旁边的行李。
“我能拿到。”说完,庄凡背转身蹲下,说了声,“上来。”
尤尘不再多说,单脚承重站起来,倾身趴在庄凡背上。庄凡背起尤尘,又把行李箱和包都拿在手上,才抬步往几百米之外的公路走。
尤尘见庄凡背着她还提着行李下台阶,问他吃不吃力。庄凡说:“还好。”
尤尘心里还是感激他的。为了不让身体往下滑,她的双手紧紧攀着他的肩,她的身子紧紧贴着他的后背。这样他的双手承重力就小些,能为他减轻些负担。庄凡脚步一顿,但很快就又抬步继续走了。
——
庄凡背着尤尘打车去了医院。到医院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挂号时间到了下午三点。庄凡找地方买午餐。这次他特地问了尤尘的口味。
尤尘坐在窗边等庄凡回来。外面开始下起了细雨。过了大约半个小时,尤尘看见庄凡冒着雨提着一个口袋快步走来。尤尘望着那个挺拔的身影,忽然想:要是时光可以倒流到四年前就好了,她还很喜欢他,他要是像现在这样照顾她,她一定感觉非常非常幸福。而那时他只把她当一般朋友。
尤尘看着他越走越近,清晰地看到他的脸,英俊的还是她喜欢看的脸。很快,庄凡走了进来,走到尤尘面前打开塑料袋子,把买的饭一样一样拿出来放在她旁边的座位上,道:“没被雨淋着,还是热的,赶快吃吧。”
他的头发上沾了些水,肩上的衣服湿了一点。尤尘想了一下,说:“庄凡,我的行李箱里有毛巾。你拿毛巾擦一下头发吧。”她之所以要想一下是因为她的私人用品从来不拿给别人用,包括毛巾。
庄凡却不知道尤尘的这些习惯,点头说:“我知道了,谢谢。快趁热吃吧。”
吃完了午餐,庄凡接到徐江的电话,说他们已经拿到车了,并住进了酒店,怎么没看见庄凡和尤尘两人。
“你们逛街约会去了吗?”徐江在电话里打趣。
庄凡把尤尘脚受伤的事说了。徐江便问他要不要开车过来接他们。庄凡说打车就好了,让他们在酒店先好好休息。
下午三点轮到尤尘就诊。医生开单子让她去照片。而照片的人依然很多,尤尘又要排队。最后检查下来,外面的天色已经黑了。不过检查结果的确如庄凡所说的一样,没有骨折,是软组织损伤。医生开了药,嘱咐尤尘的伤处不要承重。
从医院出来后,庄凡和尤尘打车去酒店。司机说到酒店最近的路堵车,要绕一圈。有一段路很偏僻,道路两旁都是山坡。
中午下的雨没多久就停了。但是这时又下起了雨,雨势还越来越大。黑夜里,视线本来就不清,加上大雨,就更难看清前面的路了。忽然,车子一振,尤尘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前一扑。几乎在同时,她的腰上传来一道力量,稳住了她向前扑的身体。
“怎么回事?”尤尘抬头看着司机。
“糟糕!掉坑里了!”司机皱着眉看着前方。
“我下车推。”庄凡立即打开了车门。
司机也下了车,只有尤尘一个人在车上。
庄凡和司机两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车子从坑里推出去。重新上车后,司机接到一个电话。通完电话后,司机回头很抱歉地对庄凡和尤尘说他家里出了急事,必须得赶回去一趟,不能载他们了。
尤尘半信半疑,“真的还是假的?你是不想载我们吧?”
“是真的,我得立即赶回去,对不住二位了。”
尤尘瞪着司机,不想下车。司机对着她做请求的手势。庄凡问:“从这里到酒店还有多少远?”
“也不远了,还有十多公里。应该会有别的出租车路过。”
十多公里也不算近。这里怎么可能轻易打到车?尤尘觉得最近真是倒霉透顶。
“下车吧,我叫徐江来接我们。”庄凡开口道。
“谢谢了,多谢二位理解!”司机很感激。
庄凡先下了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拿了一把伞出来,然后拉开尤尘那侧的车门,把那把伞递给她,伸手抱她,让她出来后就把伞撑开。尤尘照庄凡说的,被他抱出车就把伞撑开,高高举着。
“不用给我遮,刚才推车身上就湿了。”
尤尘还是高高举着伞。庄凡把尤尘抱在行李箱上坐下。尤尘打的伞只能遮住自己了。庄凡站在她旁边给徐江打电话。
“真是对不住啊!”司机又说了一句,掉头离开。
尤尘哼道:“真有这么巧的事?我看他是看雨太大不想载我们!这分明是拒载!”
“别担心,徐江很快就会来的。”庄凡对尤尘说。
雨越下越大。伞已经抵挡不住大雨了。还刮起了大风,伞得用力拿着,非常费劲。尤尘就干脆把伞扔掉。
出租车走了,没有光,
黑漆漆的。庄凡把手机手电筒打开,终于有光了。夏末秋初,这地方下起大雨刮起大风很有些冷。尤尘双手抱臂双眼望着徐江来车的方向,连说话的心情都没有了。
尤尘坐在行李箱上,难耐地动了动。行李箱因为她的动作而倾斜,尤尘的身子又因为行李箱的倾斜而往一边扑。庄凡眼疾手快地扶着她的腰,不让她摔在地上,又把行李箱扶正。
“小心点。”庄凡对她说,“坐稳了吗?”
他的手还在她腰上。
尤尘抬头看着他,黑暗的夜里,大雨倾盆,雨水顺着他的头发不断往下~流。黑夜中的他,面部轮廓更加深刻,深邃的双眸俯视着她。她心中忽然生起一种难言的情愫。当初她那么喜欢他。现在也不讨厌他,无论他曾让她多么生气。她忽然低头,把头靠在他的身上,位置正好在他腹部。
“坐稳了。但是,庄凡,我有点冷。”她轻轻说。
庄凡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