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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张载,长这么大没有在如此富丽堂皇的地方上过茅房。他看看随风轻扬的罗帐,摸摸屁股底下又轻又软的垫子。越看那圆木桶,越觉得干净整洁不忍弄脏。因此,他在掀了裳服,坐在那圆木桶上吭哧吭哧了老半天,直涨得双脸通红,也没拉出一丝秽物来。
他两股战战地站起,急急忙忙地拢了裳服,忙不迭地出了罗帐。正欲快步奔出,婢女一把拦了他,笑道:“大人,此处污秽,恐脏了衣物。”果不其然,她一个挥手,身边婢女已将一套崭新的裳服递至眼前。再细看,这罗帐外,还备了香膏,香水,供上过茅房的人洗脸,洗手。一时,他窘得无以复加,慌道:“不必,不必!”
却见两婢双手齐出,利落地解了他身上的裳服,麻利地给他换上另一套。
这样的如厕方式,只怕穷极一生,张载也无法想象得出。因而他出了那道门,看着笑脸相送的婢女时,仍是呆愣愣的,只双眼半睁半闭地抚过新换的裳服,叹道:“如在梦中。长见识,真真是长见识了。”
欧阳建见状,大笑道:“金谷园中,无一处不精致吧?”他打了个酒嗝,拍拍张载的肩膀:“稍候片刻。”便大步入了茅房。
且说这边宴席之上,石崇在绿珠的服侍下多饮了几杯后,也觉得酒劲上来,兴致高昂。
他半眯着眼享受着暖烘烘的温雅至极的日光浴,一双大手开始肆意地抚上绿珠的细腰。在陡然的一个峰回路转之后,准确地探入她的裳服。
在令得周遭的郎君倒吸一口气,忍不住咽了声口水,在令得绿珠不自觉得缩了缩,耳红透顶时,他松开了她。拍拍她又圆又翘的俏臀,他朝着她的耳洞吹了口气,怜爱无比地说道:“姬可是累了?先行休息去吧!”
绿珠身子一颤,忙顺势起了身,盈盈地退下了。
王公与贾谧走时,场面气氛不曾有半分减弱,可她一退,旁边围着的一圈高谈的郎君都是一静,脸上现出失落的神色来。直至美人身影渐去渐远不可见,才恋恋不舍地收回目光。
这一退,绿珠在有意瞥过宴席上注意自己已久的角落,身形微微一顿后,直直朝着停在林间的马车而去。
她的脚步,轻舒而缓慢,每一行,每一步都透露出一种高贵与修养。在离马车只有两三步时,果然身边一个身形一晃,个头矮小,满脸猥琐的孙秀蹿了出来。他浑浊的双眼骨碌转了一圈,涎着脸笑道:“绿珠姑娘,容借一步说话。”
此处离宴席虽已有百步开外,然有心人若是注意看,还是极易发现的。绿珠对上他又急又喘的气息,眸光一闪,露齿一笑,道:“请。”
如同一道白光,孙秀只看到一排如瓷质般洁白的牙齿在眼前一晃。配上她那颗**至极的泪痣……喉结急速滚动了两下后,他搓着大掌使劲在裳服的下摆蹭了蹭。
美人就在眼前,他不敢有慢,快步跟上前去。刻意往她身边贴了贴,又狠狠嗅了嗅那股淡淡的撩人至极的女子体香。他眯着一双眼睛直直地瞧着她。
“大人请说。”靡靡中带着一**惑的嗓音。
尤物!当真尤物!
孙秀兴奋地翕动了两下鼻翼,飞快地从袖间掏出一块方巾来。
“犬子无状。敢问这方巾如何归还?”
这块方巾,正是方才孙会激动亢奋得流鼻血时绿珠随手递给他的。却被孙秀又是威胁又是恐吓得夺了过来。
这会儿,他竟是天真无邪地拿着这“信物”套近乎来了。
“大人说笑。一块方巾,用了便用了。怎敢言归还二字?”绿珠福了一福抿嘴一笑,“若无事,绿珠先退了。”
啊?说了两句就退了?
这……这……孙秀着急地摇了摇手中方巾。
美人的反应怎地与他想得完全不一样?他快速地转了转眼珠子。难道他会错意了?还是动作太过迅速以致吓到美人了?
可她是石崇的姬妾,不是想见便能见上的呀。若错过了这一次机会,下次还不知要使什么手段才能说上那么几句。
一时间,他又慌又乱,匆忙中,顾不得礼仪,那双大手飞快伸出,一把抓住绿珠的柔荑,在手心搓了两把,哀求道:“别走……别走……”
他将绿珠的手心贴上自己砰砰如擂鼓的的胸膛,咽了咽口水,语无伦次道:“绿珠,绿珠,我实是心慕于你……你便可怜可怜我,依上我一回吧……这般看着你,我都渴得要疯掉了……”
这双三角眼毫不避讳地显示出的丑态和露骨猥琐的话语,令得绿珠脸色陡然一变。
她急急抽出自己的手,飞快道:“大人,此话不可再说了。若是传到我家夫君的耳中,大人怕是连这金谷园都出不去了。快快退吧。”
她没有因自己的举动生气,反而好心提醒自己?
得到这个认知的孙秀,一颗心更是高兴得飞上了天。他忙放开绿珠,好声好气道:“好,好!我不说。不说。你别动气,别动气。”
他退后两步,两眼直直盯着她不断起伏的胸前的两团滚圆,小心翼翼道:“孙某这便退了。他日得了机会,绿珠姑娘可千万要出来一见!”
这是有心和她定好下次之约了。
绿珠淡淡瞥了眼候在几步开外的离她不远的几个侍婢,既没应,也没回,只笑着朝他一福,转身退去了。
林木间,人影寥落,又有这一辆马车挡着。孙秀看着她提步缓行时婀娜多姿的身影,看着那又翘又挺忽左忽右微摆的圆臀,一双小眼飞速环顾了一下四周,竟然色胆横生,几步跟上前去顺势一摸--
绿珠的左侧圆臀被结结实实狠捏了一把!
感受手掌间又是坚挺又是饱满的极妙触感,他嘿嘿两声干笑,抬头对上绿珠满脸通红的羞恼。
说时迟,那时快,也不知是从哪儿飞速闪出一个身影,伸出长腿对着志得意满的孙秀便是死命一踢。
这一踢,又快又猛,毫无征兆可言,他只觉得臀部两股间先是一紧,既而一痛,整个人如一只癞蛤蟆弹跳而起,既而直直扑向了地面。
砰的一声,孙秀的额头重重地撞上了林间的草地,在碎石满是的草地上磕出一处红红的印子来。自打他跟了赵王司马伦,成了王府中的主力人员,谁见着他不是恭恭敬敬地行上个礼。即便像今日的场面上还得装腔作势哈腰点头一番,然此般待遇却是很少很少碰到了。莫说还是在绿珠这样的大美人面前吃了这样难堪丢尽颜面的瘪!
来不及言痛,吃了满嘴泥巴的孙秀火速地爬起,吐出口中污物,火冒三丈地怒吼道:“何人踢我!”
他的怒喝声中,含着十足十的火气,尤其那一双瞪如铜铃的双目,直恨不得将来人碎尸万段了。
哪料一回身,却对上了笑得一脸肆意的欧阳建。他与张载上完茅房一起走出,冷不丁之下正好瞧见孙秀鬼鬼祟祟地跟在绿珠身后干的龌龊事。
本来嘛,这宴席之上,各位郎君与婢女们亲热搂抱相嬉相戏是极为寻常的事。若是郎君们看中了,只要向叔父石崇开口,叔父必会大方赠予。可眼前这人是谁?是叔父最为珍视的绿珠!
就连他欧阳建都不敢起丝毫不敬之心的人,居然有人敢在自家地盘中下手?!
欧阳建打了个响亮的酒嗝,揉揉眼睛仔细看了看一脸火气的孙秀,以手相指,对着身旁的张载相戏道:“张兄张兄,你且看!什么时候,此等长相猥琐之人也行起偷香窃玉之事了?本是一桩雅事,愣是叫人大为扫兴。直如一团粪泥不知羞耻上了大雅之堂。恶心!恶心至极!”
他的话,毫不留情,听在已然肝火中烧的孙秀耳中,更是平添三把火!他生平最恨有人拿他相貌说事,如今这人,无缘无故害他出了丑不说,竟然还如此相辱。气得七窍生烟的孙秀露着黑黄的牙齿冷笑了一声道:“小儿是谁?报上名字听听!”
他却是不认识石崇的这位侄儿。
欧阳建又是一阵大笑,他指着孙秀相戏道:“你来这金谷园作客,却不知金谷园的主人石崇是我叔父?可笑,可笑!”
原来他就是欧阳建。
狂妄小儿,老子记下了!
孙秀怨毒的眼光扫过他,鼻间冷哼一声。识时务者为俊杰,此时且不与你计较!他恨恨地将手一拱:“某受教了。郎君这番‘情意’,孙秀心领。”
也不待欧阳建回答,大袖一拂,匆匆离去了。
“看看,落荒而逃了!”欧阳建大笑,借着酒劲,他朝孙秀狼狈的背影挥了挥手,喊道:“孙秀老匹夫,莫再摔个狗吃屎。”
孙秀闻言,身形一顿,走得越发快了。
孙秀既走,欧阳建当下收起嬉皮之态。他在绿珠面前深深一揖,相慰道:“某来迟了。不曾惊了姑娘吧?”
绿珠忙一福,回道:“不曾受惊。”她朝着欧阳建又一福,在婢女的扶持下转身而去,上了马车。
车轮滚滚,瞬间便远去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