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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两家是急于出售,罗颂贤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两处宅院买了下来,总共才花了一千八百两。宅子买好,他就找匠人紧锣密鼓地开始了对房子的“改造”。
三天后,高青没有等到两个掌柜的现身。当晚,月黑风高,甲二带着甲七、甲八、甲九、甲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准备给儿子买官的药铺掌柜全家抓了起来。另一个趁夜带着全家跑路的药铺掌柜,则被甲一等人堵在了去江南的必经之路,一片密密层层的杨树林里。
跑路的药铺掌柜姓陈,一家大小十几口人,马车三辆,拖着红漆木箱的牛车三辆,为了身家性命的安全,他还请了十个镖师随行保护。走到杨树林的时候,甲一等人如鬼魅般从天而降,二话不说,瞬间就同那些镖师缠斗在一起。虽然镖师人数众多,但他们哪是甲一等人的对手?两刻钟后,镖师们全都负伤累累,再无还手之力。
陈掌柜及其家人惊恐地看向蒙着面,一身黑色劲装,宛如索命阎罗的甲一等人,浑身抖如筛糠地高声喊道:“各位好汉,各位英雄,小老儿是京城济仁堂的掌柜,不知各位拦住小老儿的去路,意欲何为?”
甲五“桀桀”怪笑,破锣嗓子在漆黑的夜晚听得人毛骨悚然:“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打此过,留下买路财!兄弟几个最近手头有点紧,想借几个钱花花,所以老头儿应该知道怎么办了吧?”
听到甲五的话,陈掌柜得知甲一他们只是求财不是要命,心神一松,连忙哆哆嗦嗦的从怀中掏出一沓银票,小心翼翼地说道:“小老儿的全部身家都在这里,请各位英雄笑纳,还望各位英雄放过小老儿全家。”
甲五伸手接过,大略数了数,呵,竟然有一万两之多,身家不少啊!不动声色地与甲一相视一眼,指了指陈掌柜老母、媳妇、女儿身上的金银首饰,又朝几口红漆木箱比了比,眼里似笑非笑地看着陈掌柜:“都得留下,否则…哼哼!”
陈掌柜嘴里发苦,那些箱子里还有好些值钱的头面、古董、字画、珠宝呢!又想到自己和儿子身上夹袄里缝的地契、房契以及另外一万两银票,他叹了口气,只当是舍财免灾吧!想到这里,他忙低头哈腰地说道:“当然,当然,这些都算是小老儿孝敬给各位好汉的,请各位好汉务必笑纳!”
等女眷们将头上所戴、身上所佩的金银首饰摘下,甲五这才点点头,挥了挥手,像赶苍蝇般示意陈掌柜马上带人离开。陈掌柜如蒙大赦,与老母、儿子互相搀扶着,留下因受伤严重而无法逃离的十个镖师,头也不回、慌不择路地向前跑去。
这一行为让十个镖师暗自唾弃,但也无可奈何。他们偷偷地瞄了瞄甲一等人,正要张嘴说话,突然感觉心口一凉,他们已见不到明日的太阳了!接着,扮成商贾的朱四、朱五、重二、重七出现,他们迅速将牛车上的红漆木箱搬到马车上,驾着马车往小庄子远去。
甲一等人则扒下五个镖师血迹斑斑的衣服穿上,再将十个镖师的尸体处理干净,不留一丝痕迹,才朝陈掌柜全家跑走的方向追过去。他们放慢了速度,隔了一天才加快步伐,最终在一个小山坳里追上陈掌柜一家,此时的甲一等人已易容成那几个镖师的模样。
陈掌柜被突然出现的五个镖师的身影吓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甲一阴恻恻的声音响起:“陈掌柜,咱们弟兄虽说没能帮你护住身家,但也总算是尽心尽力,尽职尽责。你呢?对我们的生死无动于衷,漠不关心,为了保自己的命,竟抛下无还手之力的我们去面对那些穷凶极恶的强盗,你于心何忍哪?啊?既然你不仁,也就别怪我们不义了!”说完,提着刀就朝陈掌柜他们砍来。
一刻钟后,陈掌柜家十二口人曝尸荒野,甲一等快速离去。又过了一刻钟,陈掌柜那位退了亲的小儿子悠悠转醒,他因失血过多脑袋有些发晕,待他看清眼前的惨状,立刻吓得呕吐不止,眼泪鼻涕直流。他胆颤心惊地看了看四周,荒无人烟,然后用袖子将脸一抹,便手脚并用地爬到陈掌柜和他两个哥哥身边,用力将他们的夹袄撕开,拿出里面的地契、房契、银票以及一封信,慌里慌张地朝一条小路奔去,浑然不知身后正有一双眼睛死死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而那位被甲二他们抓起来的掌柜姓向,此时他们一家被关在地牢里,向掌柜正经受着严刑拷打。之所以把他抓起来,高青是想弄清楚,为了给他儿子买官,他有没有跟余府的大管家说些什么?袁天刚的事是否被余盛辉知晓?到底知晓了多少?
初始,向掌柜一口咬定自己什么也没说,但随着刑罚的加剧,他终于熬不住,吐了口,但却提出要面见小公子才说。高青闻言,毫不犹豫地就来到了地牢。
向掌柜死死地盯着缓慢向他走来的小小身影,恨不得冲上去吃她的肉,喝她的血,但自己现在是阶下之囚,不能做到这些事,得等自己逃出去再说。转回思绪,他掩饰住眼中刻骨的杀意,虚弱地说道:“小…公…子,我的家人对此一无所知,只要您把他们放了,我什么都说,行不行?”
高青睥睨地望着他,眼中无波无澜:“我以为向掌柜是个识时务的人,却没想到竟还如此天真,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和我讨价还价吗?”
被高青的态度刺激到,向掌柜一瞬间变得狰狞起来:“要想知道我跟余大管家说了什么,你就必须先放了我的儿子,我的家人,否则我就是死,也什么都不会告诉你的!”
“呵呵,真是一位慈父啊!不过,我更想知道,你为之付出一切的儿子是不是位孝子呢?带上来!”高青话音一落,甲二押着向掌柜那位“童生”儿子出现在向掌柜眼前。
这小子眼睛直直地盯着被吊在刑具上的向掌柜,呆愣了半晌,突然像个疯子一样扑到向掌柜身上,对他拳打脚踢起来,边打边口不择言的说道:“都是你,都是你,我们原本日子过得好好的,你为什么要出卖东家,害得我们现在生不如死?你说啊,这是为什么?”
向掌柜无法置信地看着这个他倾注了全部心血的儿子,身上即使已被打得麻木,也不及他在听到儿子说的话时,心里所受的伤害大。他双眼赤红,大声嘶吼道:“昌儿,爹都是为了你呀!爹想让你出人头地,想让你光耀门楣,想让你再不用看人脸色,被人瞧不起啊!你…你怎么能这样说爹呢?啊?不是为了你,爹何至于如此做?”
见他爹把今日所受的罪全部说成是为了他,向昌一下子变得更加歇斯底里起来,手上不要命地下狠手,嘴上也开始骂上了:“你特么的想死不要拉着我垫背呀!你说是为了我,那现在我得到了什么?好不容易考上的‘童生’被你给活活的葬送,如今咱们全家人都要死不活的关在这里,还不知道究竟能不能活着走出去,这就是你为了我所做的计划和安排?哈,真是可笑可悲可叹啊!”
状若疯癫的向昌和他们父子俩“狗咬狗”的戏码让高青看得腻味无比,她朝甲二使了个眼色,甲二上前往向昌脖子上一个手刀,向昌身子一软,立马昏倒在地。向掌柜呆滞地看着儿子被打晕,一脸的灰败,他机械地望向平静如水的高青,脆弱地说道:“你不就是想知道我跟余家说了什么吗?我全都告诉你,都告诉你,满意了吗?”
轻“嗤”一声,高青讥讽地笑了:“早先你如果痛快地把话说出来,我还会高看你一眼,现在嘛…你就带着那些话到阴曹地府去向我义父忏悔吧!”说完竟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向掌柜这时候才终于变得惊慌恐惧起来,他所倚仗的无非是高青想知道的那些谈话内容,一旦高青不感兴趣不想知道了,他能怎么办?他还有活命的机会吗?他急忙高声喊道:“你难道不想知道我跟余大管家说的话了吗?你难道想让公子的筹谋化为乌有吗?”
高青的话遥遥传来:“亏你还记得我义父!说这样的话也不觉得脸红?还有,你真的认为我一定要从你口中得知那些谈话内容吗?不过是想看看,你还有没有其它可以拿出来谈判的条件而已。看你现在所作所为,你已经黔驴技穷,走投无路了。在这点上,你还真不如那位陈掌柜,至少他还有退路可寻呢!”
望着高青越走越远的身影,向掌柜心里充满了绝望,充满了懊悔,他现在才扪心自问:为什么要利欲熏心?为什么要背叛公子?为什么要轻视公子所选择的继承人?只是现在悔之晚矣,他再也没有机会为自己做下的事赎罪了!
两家济仁堂的掌柜出走的出走,失踪的失踪,但却没有引起过多的关注,因为京城里的大街小巷到处贴满了宣传标语,人手一张宣传单子,“半闲庄”马上就要开张了!听说那里面的点心香脆甜糯,入口即化,恨不得让人把舌头都吞进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