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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穆卿轻笑几声,便道:“容儿可知道本帅要给你带来什么好消息?”
萧容深吸一口气,心想他能有什么好消息?他所谓的好消息,对于萧容来说就是惨绝人寰的坏消息。
穆卿果然没有辜负萧容对他的了解,他送来了窦天情的消息。
“本帅的探子已经来报,窦天情一路北上,还途经了皇城。”穆卿脸上笑着,眼底却透着深重的冰寒,他直直地盯着萧容,似乎在看她会有什么反应。
萧容的心猛地抽了一下,微低下头不去看穆卿。
“皇城与大帅府毗邻,窦天情途经此处却都不曾来看看你,咫尺天涯,容儿难道不觉得可惜吗?”穆卿微皱着眉叹惋着,似乎那失之交臂的是他的爱人一般。
萧容不去理会他这些阴阳怪气的腔调,低着头道:“少庄主有自己的良人,奴婢也只是一个侍女,少庄主自然不会为了奴婢特意前来。”
萧容虽然嘴上这么说,但心里还是隐隐作痛,窦天情原来曾经离她这么近,那个时候她在干什么呢?也许正在受着苦差点丧命,也许正被穆卿熊抱着无法逃离。
终究,窦天情还是不会想着她的。不过只要窦天情一切安好她不就心满意足了吗?可为什么老天不长眼,还是被穆卿寻到了他的行踪?
穆卿上前一步,冷哼一声,“口是心非的女人,你明明心里想见他想得要死!”
“大帅多虑了,奴婢没有!”萧容连忙跪下来。面对窦天情的生命安全,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却不曾想她这样的反应只会造成反效果。
穆卿愤怒地揪住她的衣襟,恨恨地说:“你这是在求我?求我放他一命?”
萧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穆卿一掌推开。
“周阳听令!暗派精锐北上,只要发现窦天情踪迹,立刻围杀!”
穆卿低沉的声音似乎是从地狱传来。萧容的心一直往下坠,情急之下扑过去抓住穆卿的裤腿,失声哀求道:“求大帅收回成命!奴婢愿意一命抵一命!”
穆卿双眼似乎快要喷出火来,他抬起脚想要将萧容甩开,可萧容死死地拽住他的裤腿和衣摆,怎么也不肯放开。
穆卿怒瞪着泪眼盈盈的萧容,似乎火气更盛了,抬脚向她心口踢去。萧容觉得心脏都快被震碎了,重重地向后倒去。
如果这样能让穆卿消气,那让她多挨几脚也是愿意的,她恍然地捂着心口,不住地干咳。
穆卿再次俯身下来,像凶残的苍鹰凌空而下扑向瑟瑟发抖的小白兔,他的手如同凶厉的爪牙,向她伸过来。
萧容紧闭上眼,却没有等来预料中的凶暴对待。她有些疑惑地睁开眼,却见穆卿手握着一块玉佩,凶狠地瞪着她。
她方才好像顺势从穆卿身上抓下了什么东西,是这个玉佩?
这个玉佩……
萧容干咳了一下,愣愣地望着那个玉佩。
“贱人!谁允许你碰它的?”
穆卿之前还假惺惺地唤她“容儿”,即使再震怒不已,也不会出言辱骂。这次萧容没有听错,他叫她“贱人”。
但是萧容的注意力全在那块玉佩上,她指着那玉佩,唇微颤着,“这个玉佩……这个玉佩……你从哪儿得来的?”
萧容当然不会忘记这个玉佩,更不会忘记五年前那无耻少年凌厉的一巴掌。
穆卿震怒的双眼微眯起来,他凝视了萧容一会儿,然后恍然大悟一般地双眼大睁,指着萧容道:“你……你不会是……那个偷玉贼?”
萧容惊愕地望着穆卿,一连串词汇涌进脑海,玉佩,流氓,偷玉贼……
那是五年多前的事了,萧容便是在那次之后被带回了窦家庄,爱上了窦天情……
都说冤家路窄,萧容不曾相信,这路也太窄了点!她干笑一声,然后又剧烈地咳起来,似乎在笑自己命运可悲,笑着笑着就流出了泪。
“这么多年你还是没变,流氓!恶棍!”萧容几乎是吼出来的,但由于嗓子沙哑,那声音听起来就像垂死尖叫的小兽,尖锐而喑哑。
“原来是你?”穆卿却轻笑着,冲上去逮住萧容的手,“你害我找的好辛苦!”
方才被踢中的心口还闷痛着,可萧容恍然觉得脸也开始火辣辣的疼,五年前那一巴掌的痛意竟可以持续这么久。
月眉和巧如从外面回来,见状想要上前求情,却被周阳拦在外面。
“让开我!混蛋!”得知他是那个无耻流氓之后,萧容也不再恭恭敬敬,一边推搡着一边破口大骂,只想将最恶毒的诅咒加在他的身上。穆卿却似乎置若罔闻,只紧紧拽着萧容的手,不由分说地拖着她冲出屋外。
萧容感觉手腕都要被捏碎了,她被穆卿拖着踉跄地小跑起来,另一只手一掌一掌地劈在穆卿的手臂和背上。穆卿却毫不理会,脚步越来越快。
月眉和巧如被周阳拦在屋内,只能无助地望着萧容被穆卿粗鲁地拽走。
穆卿一路拽着她疾走,萧容越挣扎,他的手就越用力,步伐也越来越快快。萧容一个重心不稳跌下去,穆卿却还是没有停下脚步,依旧连拖带拽。
萧容的膝盖磕在石子路上,刺辣辣地疼,她只得努力地站起身来,跟上穆卿的脚步,否则还会伤的更重。萧容越来越不明白穆卿脑袋里到底在想什么,她环顾了一下,这是去永华阁的方向。
穆卿这样疾走,竟不一会儿就到了永华阁。他将萧容向屋里推去,朗声道:“来人!本帅要沐浴焚香!”
萧容揉了揉被捏得青青紫紫的手腕,恨恨地说:“穆卿,你玩什么花样!”
穆卿粲然一笑,似清纯懵懂的少年,朗声道:“你这个偷玉贼,总算还是落到我的手里了!”
萧容有一瞬间的错觉,穆卿竟然在笑,而且还笑得那么灿烂,这样清朗的笑容,这样光华的气质,根本就不该属于他这样的恶魔!
接下来的事情萧容更加不理解,他仰天爽朗地笑着,然后悉数褪下衣衫,静坐在浴桶之中。
香炉飘出屡屡青烟,整个房间都变得云雾飘渺,这种香气似乎带着一种莫名的悲戚与哀恸,萧容无措地立在那儿,不解地瞪着穆卿。穆卿却惬意地闭眼仰面,胸膛还不住地起伏着。
看来穆卿不止有抱物癖,还有各种强迫症和没来由的怪癖。不然又怎么会丧心病狂地想要追杀和他无冤无仇的窦天情,又怎么会气急败坏地连拉带拽地把她带到永华阁来,就是为了让她欣赏他沐浴焚香?
萧容恨了他一眼,准备转身走出去,她就不信穆卿还真的敢赤身裸体地追出来。
“五年了,我找了你五年了。”
萧容刚踏出一步,便听到穆卿低低地说着,如怨如诉。
“找我做什么?玉佩不是被你抢回去了吗?”萧容冷冷地说着,却止住了脚步,她也很想知道穆卿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
可穆卿却不回答,时而仰头大笑,时而喃喃自语。绿娆不时地走进来为他添热水,他这一沐浴,就一直到了夜幕降临。萧容一直立在那儿,听着穆卿碎碎念着,却始终理不出头绪来。
“大帅潜心沐浴焚香,奴婢就先告退了。”萧容说罢,转身便走。
“你以为你走得出去吗?”
萧容回过头来,“大帅,天色不早了,别忘了今日是初一。”
“什么初一十五,都是本帅说了算。”
萧容冷笑道:“大帅应该前往慧心阁,奴婢出现在这儿不合适,先行告退。”
穆卿懒懒地睁开眼,“不要忘了窦天情的命还捏在我的手里。”
萧容顿住脚步,紧握着双拳,“穆卿,你到底想要我怎样?”
“这说话的语气,这倔强的性子,我早该想到,我早该想到的!”穆卿又开始自言自语,“原来是你,哈哈!果然是你……幸好是你。”
萧容回头来看着穆卿,由于沐浴的缘故,他的脸庞微红,零零落落地发出笑声,深邃漆黑的眼睛也迷离失焦,像个醉酒的剑客。
这样的穆卿还真是难得一见。
穆卿明知窦天情是萧容的软肋,以窦天情的性命相要挟,就算是命她也愿意送上的。
萧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把心中厌恶的情绪强压下去。然后默然转身径直走向床边,利索地脱下外衣和鞋袜,翻上床直直地躺下。她双眼淡漠地望着上方,像是看淡生死前去赴刑场一样。
“你是奴婢,应该伺候本帅,谁让你在这儿躺尸的?”穆卿冷冷地说着,却已经自行穿好内衬。
萧容沉了沉眸子,“作为奴婢,自然会悉心伺候大帅。只是奴婢恳请大帅看在佛主的份上,能放过少庄主。少庄主与大帅远日无怨,近日无仇,大帅有什么不满尽可发泄在奴婢身上,何苦与无关之人结怨?”
“无关之人?”穆卿一边理着衣衫一边轻笑着,“好一句无关之人,若真是与容儿无关,你又何必苦苦求情?”
“他与大帅无关,却是奴婢从前的主子,奴婢为他求情也是理所应当。”
突然一个重物落到萧容脸上,正好打中她的额头,她皱了皱眉,拿起那个飞来之物,竟是那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