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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初一,林竹在鞭炮声中醒来了,看到常妈妈已经把洗脸水都准备好了,她说了声:“常妈妈,过年好。”接着起床,先是洗漱完毕,再穿上新衣服。这是特意为过年准备的,用张老大夫送的那匹浅红的布料做的,颜色非常衬她,显得娇俏宜人。“嗯,咱们小竹姑娘也好,安泰多福,福豆儿长命百岁。”常妈妈边说边给她梳了双平髻,又戴上一朵粉色的绢花,是又晴做的,常妈妈也觉得做的非常漂亮。她给林竹做了个大些的荷包,又加了个长长的带子,可以斜挎在肩上。
装扮好之后,刚吃了两个饺子,如玉就找上门来。“小竹,小竹,你准备好了没,咱们该走了。”人未至,声音先传进屋里。林竹一听,赶紧放下筷子,“常妈妈,我不吃了,先走了。”“嗯,出门慢点走,待会儿让她们都来家里,我备了些小东西,你来送给她们。”“好。”林竹感激的拉着她的胳膊摇了摇,“谢谢常妈妈。”“好了,去吧,别让小玉等久了。”常妈妈爱怜的摸了摸林竹的头,又转身拿出两方手绢,一方给她放进荷包里,一方让她拿给如玉。
林竹收好后,就出门跟如玉会合了,冲着站在门口的常妈妈挥了挥手,“常妈妈,你回屋吧,我们走了。”如玉也招呼一声,“常妈妈过年好。把好吃的准备好,一会儿我再来吃。”说完便同林竹一起往外走。常妈妈笑着回屋了,她对这个没有心机,说话直来直去,可爱的小玉也很喜欢,转身进到屋里。照看快要醒来的福豆儿,也准备如玉嘴里说的好吃的。
如玉拉着林竹的手向村子里跑去。路上还有些积雪,“小玉,慢点。”林竹不得不拉住如玉,不让她快跑,“你等下。我有东西给你。”“什么?”如玉一听便停下,好奇的看着林竹。“给,常妈妈绣的手帕,”林竹将手绢递给如玉,“这是常妈妈特意准备的。”浅粉色的帕子上,还绣了两条金鱼,针脚细腻。活灵活现,如玉一见就喜欢上了,抓在手里爱不释手。一路上不停的跟林竹说多么喜欢这个手绢。手绢多么漂亮。
跟村里的另外三个小伙伴会合时,还将手绢拿出来炫耀,让这些孩子们各种羡慕的眼神儿向她乱飞。当听她说是林竹家的常妈妈做的给她的,于是接收眼神儿的便成了林竹,那夹杂着“我也想要”的眼神儿太热烈,林竹不得不提前把好消息告诉大家,“常妈妈给大家都准备了,待会儿去我家拿吧。”有了她的这句话,大家这才放过她,欢天喜地的手拉着手去村子里挨家拜年了。
一路上遇到很多林家村的人,都是出来去各家拜年的,给长辈,给亲戚,给朋友,大家脸上都是一副喜气洋洋的。从村头到村尾,林竹她们的收获很多,其实过年最快乐的就是孩子们,可以吃平时吃不到的好吃的,也可以收到很多的零食和压岁钱。这一路上不知撒下了多少欢声笑语。
等大家在村子里走完一遭之后,便准备去林竹家了,只是这五人小团体又跟了个小尾巴。是如玉堂叔林长生家的小女儿小丽,如玉原来就跟林竹抱怨过,不喜欢这个妹妹,但是过年都是欢欢喜喜的,也就不太在意以往的那些小过节了。
所以一行六人来到了林竹家,刚进大门,如玉就冲里面喊,“常妈妈,我来了。”常妈妈听到动静,出门一看,如玉和林竹打头,后面还有四个小姑娘,笑着让她们都进屋,“快进来,外边很冷吧,到屋里暖和会儿,我给你们拿好吃的。”
屋里的福豆儿这会儿也是醒着的,所以不怕大家吵闹,而大家见到这么可爱的小包子,争相上前跟他玩,小包子没见过这么多人,去一点不认生,睁着圆圆的大眼睛好奇的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常妈妈将给大家准备的手绢拿了出来,因为没想到会多跟来一人,于是便将一只荷包送给了小丽,其他人都是一方手绢。本来见没有自己的手绢小丽有些不高兴,可是再看到拿到手里的荷包,做工精细,上面还绣着一个福字,马上喜欢的不得了。
如玉常妈妈是认识的,其他人只是听林竹提起过,并不认识。这其他四个人,最早提起向林竹买绢花的叫林小宛,她的哥哥林英杰和如玉的二哥林弘远在一处读书,所以两家相熟,关系很好,如玉和小宛的关系自然很好。另外两个一个叫林春柳,一个叫林夏莲,听名字就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生的,两人是姐妹,家里也是如玉家和小宛家的关系很好。最后便是如玉的堂叔家的妹妹林小丽了。如玉只是略略给常妈妈介绍了一下。
不管她们私下的关系如何,常妈妈对她们都是一视同仁,每人都给了糖果和零嘴,将她们的荷包都将的满满的,林竹不爱吃这些,所以也不心疼。其他五人高兴的不得了,林竹家的零嘴都是从县城买回来的,比镇上的好的多,看着就好吃,大家也没客气,一个个吃的都很开心。林小丽没想到这个在她娘嘴里孤苦伶仃的林竹会这么大方,她虽然被她娘教的有些刁蛮,可自从她娘被父亲教训后,不仅收敛了许多,连带着她也在父亲的教导下明事理很多。对林竹有了不一样的看法。
五人在林竹家里玩闹了一会儿,看福豆儿小包子有些困了,便都懂事的要回家了,常妈妈笑着说请她们有空就过来玩,因要哄福豆儿睡觉,就没送她们出门。由林竹送她们出了大门口。
五人回家后将在林竹家收到礼物,又玩闹了一会儿的事都和家里人说了,各家反应不一。其他人按下不提。林小丽回家后,见爹娘都在家里,便将从林竹那得到的荷包和零嘴都拿出来让他们看,文山娘见那个荷包做的精致,“这也是她给你的?”她不信林竹会这么大方,先前因为她偷庄稼的事情白白给了林竹三百文钱,一想起来就让她心疼。“嗯,常妈妈不知道我也去了,给她们准备的是每人一条手绢,给我的就是这个荷包。”“她们的手绢是什么样的?不会比这个更好吧?”文山娘那好计较的本性又冒了出来,林长生在一旁听着有些不高兴,这孩子高高兴兴的拿到了礼物,还让这当娘的比较来比较去,“跟别人比什么,我看咱家闺女这个荷包不错,还有这么大个福字,不错。”又对林小丽说,“不管如何,这是人家的一片心意,好好收着用吧。”“嗯,爹,我会的。”说完高兴的拿着荷包进了自己的屋子。
“你呀,别总跟孩子说这些,也别太较真儿,小孩子能玩在一块就行了,再说了咱闺女要是在那家里受了委屈,回来还会这么高兴吗?”文山娘听了他的话一时间也无话可说,只是心里总是对林竹有些芥蒂,全然不想想那是她贪心不足造成的。
如玉回到家后,将手绢也拿给家里人看,李大娘看那金鱼绣的像是真的一样,便知这手艺不一般,问过知道是常妈妈绣的后,就有了想让如玉和又晴跟着她学刺绣手艺的想法,不过还是得问过林竹和常妈妈之后,才能跟两个女儿说。又晴也看着那条手绢上的刺绣,翻来覆去仔细观看,刚想跟如玉说要借看几天,没等她开口,如玉就把手绢抓在手里,看着自己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那样子似乎说,谁敢要我跟谁急。又晴好笑的看着自己的妹妹,要借看的想法也没说出口,用手点了点如玉的额头,“看你这小气劲儿!”惹的家里其他人都笑看着如玉。
“娘,你说我去找常妈妈学学这刺绣的手艺行吗?”又晴的手艺只是跟着李大娘学的,虽说青出于蓝,可还是手艺平平,她很是喜欢这些,所以看到如此精巧的手艺,便有些见猎心喜。“等我先问过小竹和常妈妈吧。小竹还好说,只是这常妈妈咱们不了解。”李大娘隐住话没说,她听林竹说过这常妈妈是从大户人家里出来的,这手艺可能不轻易传授。
有了李大娘的这话,又晴很是高兴。“娘,今天小丽也跟着我们去了小竹家。”如玉接着把小丽在林竹家的前前后后都跟李大娘说了,李大娘先是有些担心,但听到如玉说她只是跟着一起玩,并没有说些不中听的话之后便放下心来。又交待如玉带着小丽玩的时候,多看顾一些。见如玉听话的点了点头,就让她回屋玩去了。
李大娘轻叹了口气,她对文山娘是有些不满,可这小丽终究是自家的亲戚晚辈,不好让如玉撇下她不管。转身去厨房准备午饭,这大儿媳,吃不得荤腥,这些日子害口的更是厉害,炒白菜里都不能放肉了。而且,除了用林竹拿来的白菜长成的大白菜,自家种的那些白菜,她也吃不下去,眼见那些白菜就快吃完,少不得去林竹那再去寻一些了。哪怕是从林竹那里买也行。毕竟她期盼已久的孙子比什么都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