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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篱笆门,就看见八岁的大姐周苹儿吃力地提着两个食盒从灶间走出来。看见两个小人儿嬉笑着走进来,笑骂道:“你们两个可终于舍得回家了,这玩得都没边儿了。”
“大姐,我们可没玩儿,我们摘野菜呢,看,满满一篮子哦。”周玉儿一脸邀功相。
“这是哪家的小姑娘啊,咋这么能干呢,我可要好好看看!哟,这不是我们家的玉儿和筝儿么?”顺声望去,一个十四、五岁的年轻女子笑盈盈的自灶间走了出来,爽朗的笑容让她清秀的脸庞都明媚起来,嘴角的小梨涡又为她平添了一分可爱。
“小姑姑~~”周玉儿被她夸得有些害羞了,抿着嘴嘻嘻的笑着,周筝儿赶紧向小二姐学习,露出一副欲语还休的羞怯样。话说,因为怕自己表现得太异类,被大家当做妖怪烧死神马的,这三年来,小二姐可是她时时学习模仿的好榜样呢。
“呵呵,这两小丫头还害羞呢!瞧这小手脏的,快洗洗去,待我和你大姐送饭回来咱就吃晌饭了。”周梅香拍拍两人的头,从周苹儿手里接过较大的食盒,带着大侄女匆匆往自家位于山脚下的中田里赶。
看着后勤人员快步离开家门,奔赴第一战场。周玉儿小朋友很有爱地嘱咐妹妹:“筝儿,你在这儿等着,姐姐去给你打水洗手。”说着就提着装野菜的小篮子进了灶间。
“姑姑,姑姑,我回来了!”砰地一声,老周家脆弱的篱笆门被人从外面撞开,两个蓝色的身影一前一后象炮仗一样冲了进来,这不是一大早就出去疯玩的周亭青两兄弟又是谁?
“姑姑,姑姑,我饿了。”小亭林一边往里跑,还在嘴里嚷嚷着。
“亭青亭林你等等,谁让你跑这么快的?”只见周秀儿气喘吁吁地跟在周亭林身后跑了进来,一边跑一边抱怨道,“下次你还这样,我就再也不领你们玩了!”
“哼,我才不稀罕和你玩儿哩。”周亭青回头对周秀儿做了个鬼脸继续向灶间跑去,他是谁呀,他可是背靠周李氏这座大山,成功晋级为老周家数年不倒的小霸王。因此,对自己亲姐姐的威胁一点也不怵,做了个鬼脸后继续向灶间跑去,直直撞上吃力地端着木盆往外走的周玉儿。
“亭青小心!”看着向自己冲过来的堂兄,周玉儿积极惊呼一声,动作迅速向门内闪躲,却还是晚了一步,碰的一声木盆和周亭林华丽丽地亲密接触了,两人顿时被半盆子水浇得半湿。
跑在后面的亭林停脚不急,一头撞在哥哥背上,又被自己的冲力反弹一屁股摔在地上,张嘴就哇哇大哭了起来。
周秀儿见自己管辖范围内的弟弟被水淋湿了,又惊又怕地冲到几人身边,扯过周玉儿一通乱骂,“周玉儿,你这个坏心肝的臭妮子,干嘛把水泼在我们亭青身上?你个白眼狼,我就知道你是个黑心眼的,看把我们亭林撞的……”
这周秀儿虽然只有七岁,却是个十成十效母的,深得二婶张氏的真传,好吃懒做小心眼,骂起人来尖酸刻薄不给人留脸面,小小年纪和人吵起嘴来头头是道的,周筝儿严重怀疑她所有的脑细胞都用去学吵嘴了。
事发突然,周玉儿和周筝儿还没从周秀儿的叫骂声中反应过来,周亭青又犯起浑来,挥起拳头照着周玉儿身上一通乱打,“叫你走路不长眼珠子,叫你走路不长眼珠子!”
周玉儿被打得泪珠子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还手。
“你干什么打我二姐,明明是你撞到她的。”看着亭青蛮不讲理,抓着小小的周玉儿不依不饶又是打又是骂。周筝儿又急又怒,不管自己不中用的五短身材,急急冲上去想把两人拉开却被旁边的周秀儿一巴掌甩在了脸上。周玉儿见妹妹挨了打,也顾不上哭了,着急的想去拉周亭青,于是四人缠斗做一团,顿时院子里哭声骂声打斗声好不热闹。
“这是在干什么,还不给我住手!”正在三人打得酣畅之际,门口传来一道惊怒的女声。
院子的五个小孩儿齐齐看向来人,本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周亭林最先反应过来,“嬷嬷~~!”黏糊糊的一声叫的那个千回百转,九曲十八弯。
周李氏进门就见自己的心肝宝贝金孙孙委屈的坐在地上大哭,几个大的却不管不顾在旁边打架,加上这声委屈到姥姥家的呼唤,又看到长孙子在拉扯中乱了的头发和湿衣服,顿时心疼得不得了。对几个孙女生出严重不满,觉着一股子怒火突突地往上窜,随手抄起篱笆旁的树条子就向几个人打了过去。
“你们几个小丫头片子,这是要反了天了,不知道照顾弟弟还敢打架,你们一个个都想气死我这个老婆子吧!”
周秀儿到底是久经沙场的闹架高手,见势不妙立马见风使舵大声疾呼,“嬷嬷,玉儿和筝儿把水泼到亭青身上,还把亭林撞地上了,不关我的事,不管我的事啊!”
周李氏一听,就把火力全开对准周玉儿使力打,“你个赔钱货,居然背着我欺负亭青亭林,看我不打死你!”那树条子打在周玉儿背上、肩上、腿上,啪啪的响。
周玉儿痛得直抽抽,惊声尖叫:“嬷嬷,我没有,我没有!”说着放声大哭起来。
周筝儿被周李氏见发疯似的打着周玉儿的周李氏吓得够呛,也顾不得那么多,一头撞过去,小手用力推李何氏:“嬷嬷,是亭青自己撞上二姐的,你别打了,求求你别再打了!”
“滚开!再过来我连你一起打。”周李氏此刻只觉着自己的宝贝孙子受了天大的委屈,哪里听得进周筝儿的解释,一把推她,再次挥着树条子打向周玉儿。
被推倒在地上周筝儿只觉得自己的屁股快要裂开了,却忍着不哭,咬住嘴唇,麻利地爬起来扑向周李氏,希望能阻止她的虐童行为,无奈人小言微,混乱中被周李氏打了几下闷棍,心里直把周李氏诅咒了一万遍。
周李氏似乎发了疯,“我今天不好好教训教训你,亭青你也敢用水泼他还敢推亭林,我就不信你还反了……”
嘴里不停骂手里不停打,好一会儿大概是手打累了才罢手,周李氏丢下树条子,“秀儿,去给亭青找件干净的衣服过来换上,再到灶间把你姑做好的饭菜端过来,看把我们亭林饿的。”说着抱起吓傻了的周亭林拉过周亭青进了堂屋,“哎呦,嬷嬷的宝贝儿,看把你们委屈的,亭青这一身的湿遭了病可怎么办,嬷嬷带你换衣服去。”
周秀儿如蒙大赦的奔回西屋,从有些剥落的漆红木的大箱子里翻找出一件墨绿色的半新棉布衣送到堂屋,看着嬷嬷哄着亭青换了衣服,又急急去了灶间,将周梅香做好的糙米饭,一小碟韭菜炒鸡蛋和一盆子凉拌野菜端到堂屋饭桌上去。
而周筝儿则抱着痛瘫在地上,哭得直打嗝的周玉儿呜呜地哭起来。此时她觉得自己没用极了,身上的伤和心里的伤让她对周李氏生出深深地厌弃来。
“筝儿,你们这是怎么了?”两人昏天黑地不知道哭了多久,周梅香带着周苹儿送完饭回来,进门就看见小姐妹两蹲着地上抱在一起哭,小小的身子直抽抽。
周苹儿跑到哭得可怜兮兮的妹妹身边,放下手中的空食盒,满是心疼的抱着两人。
周梅香急步过来,看到周玉儿和周筝儿身上的伤,不由大惊,“这是怎么了,刚才不是还好好的么,这都是谁打的?”
周玉儿小朋友已经哭得没声了,周筝儿在小姑姑和大姐的关爱下,更加觉得委屈了,抽抽搭搭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两人。
周苹儿越听越心惊,眼眶也跟着红了起来。周梅香不由邹起眉头,爹娘特别喜欢孙子,对几个孙女都是淡淡的。可再偏心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的大孩子啊,这要是打出问题了可怎么办。
“苹儿,你带着妹妹们回东屋去,先打盆子水给她们洗洗,一会儿我给你们弄些吃的过去。”说罢,周梅香满腹心事的去了堂屋。
走进堂屋,就见娘满脸慈爱的抱着周亭林,正在哄着给他喂饭。周亭青霸着那碟子韭菜炒鸡蛋吃得津津有味,坐在另一边的周秀儿也捧着粗瓷碗大口大口的吃着晌饭,一片其乐融融的样子。
“娘,我们去送饭的时候大嫂说拔了最后一担秧苗你就先回来了,可一路上怎么也没碰着。”
“昨儿个亭青不是嚷着想吃莴苣吗,我想去看看咱家菜园子有没有长好的,就绕了个弯回来的。”周李氏一边和女儿叨唠,一边把碗里的韭菜鸡蛋喂到周亭林嘴里。
“娘,我在院子里见着玉儿姐妹两哭呢,那手上腿上都是树条印子。她们俩还小呢,就算做错了什么,你好好教就行了,犯的着把两孩子打得这么狠吗?”周梅香见娘一派含饴弄孙的满足样,忍不住为伤痕累累的小姐妹打抱不平起来。
周梅香不说还好,周李氏见女儿埋怨起自己来,不由马下脸,“老大家的不会教导女儿,我自替她管教管教!小小年纪就这么狠毒,一盆子水泼在亭青身上,还把亭林推到地上去,这再不好好管管还不翻了天了。”
周梅香见和母亲攀扯不清楚,便不再多说,有些愤愤不平的去了灶间,想给还没吃晌饭的周筝儿三姐妹收拾些饭菜。
晌午过后,周李氏又去了田里,周梅香带着周苹儿去田埂上摘了酱瓣子捣碎,给周筝儿姐妹敷在肿起手上、背上和腿上。
“这次就当得了个教训,以后你们可要离那两个混世魔王远些,不然他们要是有个磕着碰着可有你们好受的。”见小姑姑出来东屋,周苹儿坐在床边给妹妹进行机会教育。
周筝儿受伤较轻,敷上草药已经不那么疼了,突然想起周玉儿野菜篮子里的野果子,有些着急,“大姐,今儿个二姐在田埂上摘了好些野地瓜呢,你快去灶间把它拿过来,晚了可就便宜别人去了。”
周玉儿有些哭笑不得:“你个护食儿的,就知道吃!”
说着转身出去了,这野地瓜虽不是稀罕物,可农家娃儿平日里吃个饱饭都难,野果子可是他们少有的甜嘴儿物了,不早点去拿,可就白白便宜了周秀儿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