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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顺子诺了一声,正待推出,楚昭又道:“不行,朕要亲去审问!”
说着快步去了尚宫局。
听说楚晨昏迷不醒,huā静芳暗想万胜雪一时半会儿顾不到这边,松了口气,令人将奄奄一息的紫檀扶到榻上,又使人为她处理伤口。
楚昭进来时正看见这忙于救治的场面,目光一片凛冽,看着跪了一地的仆婢,也不叫起身,责问道:“静芳,这是做什么?这些奴才可是招了。”
huā静芳没想到楚昭会来,先是一惊,旋即恭声道:“皇上,臣妾是看着紫檀那丫头伤的厉害——”
“朕问你,她们有没有说出长乐的去向?”
“皇上,公主失踪的蹊跷,这些个丫头只怕并不知情——”
“不知情!做奴才的,就是主子要死,她们也得死在前头,如今长乐失踪,这些个丫头竟一无所知,留来何用?来人,先把紫檀拖出去,杖毙!”
与万胜雪不同,楚昭的命令那是真要命的,huā静芳见状连忙跪在地上,求情道:“皇上,紫檀可是公主最为倚重的,若她真是没了,公主她——”
楚昭却全然听不进去,认定了紫檀等人害了楚唯一般,拂袖道:“倚重?就是长乐太倚重她们,这些奴才便越发的疏于职守,只叫两个名字都没听过的小丫头陪着她出去,真是可恨!”
眼看着几个内侍冲进来将紫檀拖了出去,地上就多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林芷的心如刀绞,爬了几步到楚昭脚前,哭道:“皇上,千竹苑的一应事宜都是臣女在管着,公主失踪,都是臣女的罪过,与紫檀无关啊,还请皇上责罚臣女吧!”
说着咚咚咚的磕头,不过几下,额头就一片血红。
楚昭抬了一下手,示意执刑的内侍暂停,厉声问道:“林芷,朕怜你是林清将军的遗孤,破格册封你为县主,将长乐托付与你,如今,朕只问你一句,长乐到底去了哪里?”
林芷依旧不住的磕头,哭道:“皇上,臣女有负皇恩,更对不起公主,可是臣女真的不知道公主的下落呀,请皇上责罚臣女吧!”
楚昭的眼里漫起杀意,冷声道:“好啊,你不说是吗?不见棺材不落泪是吗?好,那朕就先处死紫檀,你看好了,紫檀的下场就是你们千竹苑所有人的下场!”
说着一挥手,门外立时出来杖击的声音。
若要杖毙,不过二十杖就可夺人性命,更何况是已经奄奄一息的紫檀,林芷疯了一样朝门外哭喊:“住手,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但没人理会她,紫檀又挨了两下,林芷再也顾不了什么礼数,爬起身来踉踉跄跄的冲出门外,用身子护住紫檀,执刑的内侍见状大惊,但却是收受不及,一杖打在林芷的肩头。
几乎同时,室内传出楚昭的怒喝:“反了!反了!都给我杖毙!杖毙!”
huā静芳偷眼看着已经失去理性的楚昭,一颗心沉入谷底,皇上,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与她执手说笑的宽和君王了,自从水明月死去,他就一天天变得暴躁易怒,这半年来尤为明显,朝堂上几乎没有臣子敢出言劝谏,奴才们有个大差小错,动辄就是打杀!
这个夫君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一般,让她惧怕。
内侍们得了皇命,上来拖拽林芷,林芷却似发了疯一般,死死的抱住紫檀,不可撒手。
楚昭见状,竟大步冲了出去,劈手夺过一名侍卫的佩剑,挥剑劈向林芷的手臂。
huā静芳吓得‘呀’的一声,紧紧闭上眼睛。
半晌,没听到想像出中林芷断臂的惨叫声,huā静芳慢慢的张开眼睛,她这个角度,只能看到楚昭举着剑一动不动的定在半空,她更是惊疑,扶着如画快步走了出去。
院内的侍卫和内侍都如楚昭一般定在原地,脸上表情各异,严重却都是惊恐的神色。
一名紫衣少年将已经失去知觉的紫檀抱起,往她的嘴里塞了一颗药丸似的东西,这东西就像是起死回生的仙丹,不过刚吞下去,紫檀就哼了一声,接着艰难的张开眼睛,看到那紫衣少年,动了动嘴唇,像是说着什么。
呆立在门旁的huā静芳隐约听到她说:“表少爷——”
紫衣少年轻轻的将她放在地上,柔声道:“伤成这样,长乐那丫头得多心疼!”
一切不过说话间的功夫,huā静芳缓过神来,正要呼救,徐嬤嬤抢上一步,打断她的话,一脸不可置信的对那少年道:“这位公子,难道您是舅爷家的表少爷?”
那少年不理会她,指着林芷道:“你照看紫檀,我有话要和我姑父说。”
说罢,也不见他如何动作,楚昭的穴道就解了,他方才虽然不能动弹,但对徐嬤嬤和徐阡的话却是听得清楚,但却仍旧怒喝道:“你是何人?”
徐阡也不与他见礼,语气淡漠的道:“我都叫您姑父了,您说我还能是谁?”
“你真是——”
“是,小侄就是灵剑山庄的徐阡,姑父您的宝贝女儿是被我带走了,跟这些丫头,这两日就给您送回来,保证毫发不伤!”
“你,原来是你劫走了长乐!”
“姑父,咱们好歹也算是一家人,您这话怎么说的这么难听呢?我是昨夜梦到祖母叨念着长乐,就想着把那丫头带去祖母坟前磕个头罢了!当年姑母为了做你们楚家的媳妇,没在祖母面前尽过一天孝道,如今祖母去了,长乐总该每年去拜祭一番吧!不然,楚国那些以孝治国的说法不就都成了放屁!”
楚昭闻言只觉得一口气堵在胸口,恨不得将徐阡碎尸万段。
徐阡却不理脸色铁青的楚昭,看了一眼紫檀和林芷,续道:“长乐这丫头娇贵的很,别人服侍都看不上,我才赶回来带上她们两个一起,姑父应该不会阻拦吧。”
话音未落,庭院中已经少了三个人,楚昭连看都没看清楚他们是怎么走的,更别说出言阻挡了。
自从楚国立国,楚昭身为君王,养尊处优,哪里受过这样的冷嘲热讽,直气得双眼冒火、五内俱裂,喉咙一甜,噗的吐出一口鲜血。
huā静芳吓得扑上去扶住摇摇欲坠的楚昭,一边急道:“皇上,皇上息怒,龙体为重呀。”
一边喊向方才为紫檀等人处理伤口的御医:“快,快看看皇上!”
当日在洛阳,楚唯坚持要赶回京都,徐阡怕她带伤赶路,落下病根,就和她商量了这一番说辞,一人先赶来京都稳住楚昭,留下楚唯慢慢乘车返回。
两日后,楚唯返回京都,楚昭闭门不见。
楚唯心中难过,却也无法,只得待人去了芳仪殿。
先前林芷已将徐阡的话说给楚唯听过,但她说的很是委婉,楚唯听后也没当回事,如今听huā静芳一说当日情形,不由得脸色大变,难怪楚昭不肯见她。
楚唯心里发苦,自从水明月之事后,确切的说应当是自从齐国求取之事后,楚昭对她就日渐疏远,她有心弥补,可楚昭却变得性情古怪,喜怒无常。
如今又被徐阡这么一气,不晓得什么时候才能缓过来。
而比起这些,楚唯更担心的是楚昭的身体,竟被气得吐血!不行,楚唯暗自下定决心,就算是拼着楚昭不悦,她也要找机会亲自看看他的脉象。
这半年来,楚昭连御医也不叫了,什么事都问那个还魂真人。
huā静芳说起楚晨从树上摔下来的事,道:“那日我看着情形不对,就使人去通知成大人,本想着他会去向皇上求情,不料他竟然能想到利用二皇子调走万经娥,真是聪明,只不过,他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去送信的如心还没回来,二皇子就摔下来了。”
成凌风做事机敏,自然不会在楚昭气头上去触霉头,能想到楚晨,也是情理之中,楚唯反而奇怪的看向huā静芳:“容华,您怎么会想到去找成大人?”
huā静芳闻言一怔,旋即笑道:“公主难道还不知道吗?成大人心仪紫檀姑娘许久了,我也是一次尚宫局,偶然间听了几句绿萝与紫檀说话,才知道的,本来没当回事,那日情形危急,想到这茬,无奈之下,只好病急乱投医了,公主可不要见笑呢。”
楚唯拉着她的手,感激的道:“多亏了娘娘相助,不然紫檀她——”
说着想到至今仍旧时而清醒、时而昏迷情形不定的紫檀,脸色一片黯然。
在芳仪殿待了一会儿,楚唯有些担心从树上摔下的楚晨,那孩子自从出生就一直有些病弱,她有心想去看看,但想到万胜雪的恶毒,终究在钟灵宫前停住脚步,转身去到御书房,在门外给楚昭磕了头,带人返回千竹苑。
刚出宫门过了两个巷子,就撞见成凌风,成凌风连忙上前请安,趁势凑在车边,低声道:“公主,臣有一事觉得蹊跷,要向您禀明。”(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