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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青,你看佛喜小姐是真的吗?我怎么觉得她的鼻子变挺了,额头也变得平坦了许多。还有那颗朱砂痣,好像颜色变浅了点?”
“谁知道呢,咱们以前只在二门外伺候,佛喜小姐身边的人都杖刑,才轮到我们近前伺候。论时日,你我才见过小姐几面?既然嬷嬷们都说是,那就是吧。”
“嘘,你们两个……别吵到小姐.”
几个丫鬟在暖阁外一边做针线,一边偷偷的闲话。同时,谁都会不经意的眼神扫一下暖阁里,那个睡在宝珠璎珞帘里的女孩。
过了一会儿,还是有一个丫鬟忍不住,“你们听说没有,小姐从太玄观接过来以后,大爷就被老夫人叫进去了,半天没出来,有两个探头探脑的,被抓到了,都被打断了腿。夫人倒是从床上下来,病好了一半。”
“你这丫头,什么也堵不上你的嘴,什么都敢说。老夫人、夫人,也你是能闲话的?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你想死,可别拖累着我们姐妹。”
“哎呀,白芷姐姐,你别多心,妹妹我不过是藏不住话,没坏心眼的。这不是就在几位姐姐面前说一说么。出了这门,妹妹都不打理别人的。”
说话间,就听到暖阁里一声“嘤咛”。呀,醒了!
几个丫鬟同时放下针线,忙不及的进去,白芷是一等丫鬟,熟悉的掀被子扶起赵玉滢坐起来,同时吩咐刚刚那个“藏不住话”的小翠,“快去夫人那里禀告一声,就说小姐醒了。”
“哎,是。”
小翠连忙屈膝应了,又下死眼盯了一眼“死过去又活过来”的赵玉滢,才忙忙的去了。
赵玉滢一脸茫然的看着周围,先看看白芷、小青等几个丫鬟,见她们一脸忐忑,撅了撅嘴,“水、水,渴。”
小青倒了水给她喝了,玉滢又对床上那帘宝珠璎珞穿成的帘子,生出无穷无尽的兴趣,咯咯的来回拨弄,看璎珞宝珠散发的天然珠宝光泽,欢喜的拍手直笑。
白芷等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好。这璎珞帘子,细说起来价值不菲,但她们天天见的,也不觉得什么。倒是小姐……如果是真的小姐,大约也不觉得好玩了吧?
不管几个丫鬟想着什么,片刻后,犹带着一脸病容的秦氏急急进来,一看到那个坐在床榻边上玩耍璎珞帘子的女孩,脑海中的记忆和现实重合起来,脚底一阵摇晃,就迫不及待的扑上去,
“我的儿啊!”
好一顿哭泣.眼泪似断了线的珍珠,不停滑落。
赵玉滢懵懵懂懂的坐在一边,见一个陌生妇人搂着自己哭个不停,先是讶异,随后大眼睛里渐渐有一点同情,“不哭、不哭。”
伸手给秦氏擦眼泪。
肉呼呼的小手,温暖直入心田的声音,还有那双关心的眼睛,以及……眉心一点朱砂。秦氏颤抖着嘴唇,
“我的女儿,佛喜,佛喜,你回来了?你回来看娘了么?你这孩子,终于舍不得娘回来了么?你可知道,娘有多么想你,日想夜想,想得娘这颗心都快碎成粉末了。孩子,孩子,你到底是念着我们母女一场回来了!”
在秦氏身后的金嬷嬷听到这里,眼泪也是滚滚而下,“小姐,佛喜姑娘已经回来了,你就别哭了,当心眼睛。大夫也说过,你的病情不适合大喜大悲。”
“别劝我,我的佛喜回来了,以后哪有什么‘悲’?我只有欢喜、欢喜、欢喜……”
秦氏虽然说,但也觉得眼泪流淌得太多,妨碍她看自己的宝贝女儿了。擦干了眼泪,仔细捧着赵玉滢的小脸,上上下下、仔细细细的看,越看越高兴。
至于丫鬟们说的,“额头变平坦了”“朱砂痣变红了”“鼻子变挺了”,她可是一点也没发觉有什么异常。
至于她身后的金嬷嬷,怪了,表情平淡,也不怎么觉得反常。没有将此定为假冒的理由。
原因?因为她是亲眼看着佛喜出生的吧?
小孩子一出生,皮肤皱巴巴的,还有些多余的胎毛……实在不怎么好看。等到长大了,就一点一点的变化了。佛喜的额头,小时候很窄很窄,随着月份的增加,而慢慢平坦了。
鼻子,佛喜的鼻梁一出生根本是塌的!是她听了偏方,每天趁人不注意揪两下,然后,鼻梁也渐渐变挺了点……
外貌不是金嬷嬷平常应对的原因。她的镇定,因为她非常确定肯定,眼前这个就是假货。真正的佛喜,是在她的怀里咽下最后一口气,也是她趁着夜黑偷偷摸摸送到大爷那边,并想出瞒天过海之计,“假说送到道观里寻人医治,适当时候再说出来,老夫人也不会怨怪。”
其实是怕秦氏看到死去的女儿,会发疯……
现在有一个冒充的,能给秦氏心里一丝安慰,金嬷嬷也不知该说什么好。欢迎么?还是反对?
哎,见机行事吧。
到了晚上,秦氏已经完全接受了女儿高烧失忆的事实。只要女儿活生生的回来了,记不记得她,都不要紧。她紧紧握着“佛喜”的手,感觉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失而复得,又活过来了。
不像之前,她活着,食不知味,如行尸走肉。
现在,她充满了活力,吩咐人给佛喜做了一桌她喜欢吃的东西,满脸幸福的给女儿喂饭。等小青过来劝,“姑娘刚刚病好,进不了大荤,只能吃一点清粥小菜。”
她才恍然,“也是。我竟然忘了!”命人撤掉饭菜,因小青忠诚,提拔她做了一等丫鬟,以后就负责照料佛喜的衣食起居。
晚间,老夫人让秦氏带着佛喜过去,秦氏自知这次不同寻常,带上七八个仆妇,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去了。果然,一进门,老夫人就吩咐了,后厢房已经收拾好了,以后孙女跟她一起住。
堂堂公主,肯纡尊降贵教养女儿,那是修来修不了的福气。可秦氏怎么能接受,她跪在婆婆面前,流泪求恳,
“求求您,不要让佛喜再离开媳妇的眼睛。”
“哼!”安定长公主一脸怒色,对假冒的佛喜更是半点好颜色也没有,连看不都稀罕看一眼,
“谁家的媳妇像你?我大齐的媳妇,琴棋书画、主持中馈,样样精通。你说说你,能把孩子养成什么样?跟你一样学骑马打猎吗?这么多年了,连字都写不出来半个!孩子交给你,也是学坏了!”
秦氏被嫌弃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就是因为她的缺陷,才忍痛把女儿交给婆婆抚养……结果女儿就重病不愈了!
难道要旧事重演?
秦氏自知再也经受不了再一次的打击,站起身来,“婆婆执意如此,媳妇不敢拒绝。只是媳妇生无可恋,就此去了。”
说完,她就往柱子上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