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粉末状的调味料倏倏的落下。李玉书本来是睁大眼睛的,电光火石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飘落,眼睛顿时一阵刺痛,泪水不由自主的涌出来。
文素卿却趁着机会平稳落地,声音轻得好似羽毛。也不靠近,足尖一跳,地面上的一块小石子飞到她手心,对着李玉书的额头砸过去。
李玉书睁不开眼睛,急得不行,好在耳力不错,听到空中的风声,偏着头躲了。可惜躲过一次,这么近的距离能躲第二次、第三次么?
红豆啃完了鸡腿,也把鸡骨头丢去,拍拍手,“我砸沙包最厉害了。”
“够了!”
梁先生另外一个弟子石坚,实在看不过去。拉了李玉书到对峙的火部众人身边,拧着眉,冲文素卿道,
“气撒够了吧?海棠被你倒吊了一夜,乐清、玉书在你手上也吃了苦头。这件事到此为止吧。”
“不成!不能这么便宜放过她!石头你不要拦着我。”海棠发现李玉书的眼睛红肿了,气得发狂。因看到小满无事人的旁观,咬牙骂,
“你是个死人啊?我们都被欺负了,你就在旁边看笑话?你到底是不是香樟里出来的?眼睁睁看我们大家出糗!”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小满就知道,叹息一声,正要说什么。忽然,树林中倏倏的一阵奇异的风声,树叶被吹得飘起,混乱中,一道青色的身影出现。
“啊,先生!”
梁愈明出现了。
石坚、海棠小满等人急忙恭敬的站着行礼。李玉书勉强睁开一条细缝,泪水哗哗的流,一看就知道受了欺辱。
土部的苍耳、红豆、香沉等人也缓缓的直起了身子,虽然没有靠近,但彼此站立的方位,却是和文素卿遥相呼应,可攻可退的。
梁愈明紧紧的看了一眼气势锋锐的文素卿,这会儿更是没办法将娇弱美丽的文府千金,和眼前脸上一大块胎记,扎着两条蝎子辫的南希合二为一。
“好,很好。”
说了这三个字,他才调转过头,目光淡漠的看了几个学生,“你们也很好。令我生平不曾感觉到的荣光。”
“先生。”
海棠急得快哭出来,“是我们不好,让您失望了。”
“你们也知道我失望吗?”梁愈明看了一眼乐清,摇摇头,“除了小满,你们都走吧。”
走,走去哪里?
迎着学生们不解的目光,他的语气仍旧不见任何严厉严肃,“和其他部弟子争夺名额的资格,被取消了。你们可以回去了。”
“啊,不!”海棠惊叫一声。
才第一关呢,谁甘心就这么被刷下来。虽然说,最后被选中到玄门的人,未必是他们,但才过了一个晚上就被夺了资格,谁能忍受啊?
“先生!”海棠恼怒的盯着桂花,“都是她存心暗害……要不是她故意针对,找土部的人捆住我,玉书和乐清也不会想帮我报仇!”
梁愈明连最后解释的想法都没了。他抚额,从前在小镇上觉得日子平淡如水,身边有几个调皮捣蛋的学生,给生活增添一点滋味也算不错.谁曾想,孩子大了,有自己的私心,心眼却越来越狭小了!
虽自认不怎么会教徒弟,但对几个学生也是教过不少道理的。遇到海棠这种娇蛮不懂事的,除了感叹一句“天资如此”,还能说什么呢?
“够了,你们若不听我的话,以后就不必唤我先生了!”
海棠委屈的眼泪都快下来了,“先生,海棠听话就是。”她和乐清、李玉书满怀失落的第一个离开了选拔。石坚本来也准备同进同退,可梁愈明摆手,“你和小满一起。”
……
梁愈明是齐国境内三位天阶高手之一,他刻意收敛了气息。可拱卫司新一代的好苗子都在这里了,灵觉敏感的不在少数,各个额头冒冷汗。
等人走后,才大大松了一口气。拍着胸口,感觉起死回生了一般。
玉珠就惊叹着拽着小满的衣角,“小满,原来你师傅这么厉害的?他刚刚生气,天,我觉得眼前发黑,心如擂鼓,四肢僵硬的动不了了!”
“嘻嘻,我哪有福分做先生的亲传弟子?我们几个出身平凡,不过是先生端茶扫地的仆童,仗着先生脾气好,时常撒个娇儿。先生不跟我们计较。”
玉珠品味了一番这几句话,觉得滋味无穷——一来,明着说了身世不大好,不必高看;再么,“撒个娇儿”,能在这么厉害的高手面前撒娇,也说明了有靠山哪!
她对小满更有结交之意了,笑容更加甜美。
小满却看着文素卿,眼珠微转,装作落落大方的模样,
“先生带走了海棠她们,她们没资格啦!从前一些不开心的旧事,就此一笑泯恩仇,可好?”
此刻从涂抹了各种颜料的文素卿脸上,看不到任何表情。她点点头,声音低哑,“好”。
小满掏掏耳朵,纠结的想,为什么啊,近距离听五小姐的声音,听不出一丝伪装,好像天生就是这样沙哑的?
除了以假乱真的模仿字迹技巧,还有变态的口技吗?
五小姐,你天生下来,就是一个合格的密谍!
因为梁愈明的气势压迫,难得获得一个短暂的和平相处时间。被捆绑在樟树的火部几人放了出来,众人或坐或卧,或者是自己去寻野果,或是抓了野兔,烤着吃。
早餐还吸引了两个人——水部仅有的两个弟子,景润之、徐琴操。
这两人和全无威胁的火部人不同,武功高强且男俊女靓,风度翩翩,苍耳、香沉都如临大敌。
只有南希表现淡淡的,还将自己烤好的野鸡给他们分享。
徐琴操笑眯眯,并不接受,“小妹妹,看你对敌的心思手段,你以为你在烤鸡上下毒,就能哄骗了我吗?”
“哦,你想多了。我没有下毒。”
“哈哈!”徐琴操笑得花枝乱颤,杏眼斜飞,“你以为我会相信?”
“我会给任何一人下毒,唯独你们两个人不会。”
听了这句话,谁都以为南希是想讨好景润之和徐琴操。后者也这么觉得,脸上泛起得意的微笑。
可之后——
“因为你们两个的希望不大。年龄摆在这里,都十七八岁的,骨骼定型,资质悟性么……看你们的师傅就知道,大约一二十年后,现在的水部首领,就是你们的翻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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