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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而又沉重的大铁门上的一个小门被“嘎嘎嘎”的打开,梁宽正对燕晓青笑了笑,又摊摊手:“小燕,出去吧,你自由了!”
燕晓青提着个小包,慢慢走了出去。
包里有王太华给的一万块钱,包裹着无根果的琥珀,王太华“送”给他的血玉,一部手机,其余也没有什么了,就连燕晓青号子里的牙刷毛巾等等日常用品他都没拿,一件都没带出来。
门又“嘎嘎嘎”的关上了,连梁宽正都没出来,免得惹人注目而避嫌。
监狱大门口停着一辆警车,燕晓青左右望了望,没看见有人,心想王太华不是说过有人来接他的吗?
人呢?
正沉吟间,那警车车门打开了,钻出来一个冷面黑脸穿着制服的女警察来。
虽然说是黑着面孔一脸严肃,但不得不说,这个女警察很漂亮,面容精致,回头率绝对是不用说的,只不过她一双柳眉斜斜入鬓,平白增添了几分煞气和斗勇凶狠的味道!
“你就是那个二世祖燕晓青?”
正当燕晓青在考虑是走还是等的时候,那女警察走了过来,盯着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下,然后冷冷的开口问了一句。
这句话就让燕晓青又好气又好笑,不过也有些怀疑,照理说,王太华不太可能会骗他,既然他想自己救他儿子的命,就不可能把自己再交到警察手中吧?
那女警察见燕晓青一副不置可否的表情,又问了一声:“你是不是?”
“我是燕晓青!”
燕晓青点了点头,不过他没想到的是,刚答应了一下,马上就被那个女警察“咔嚓”一下用手铐铐住了他一只手,然后很粗鲁的把他推搡进了警车副驾座位上,再将他铐在了头顶上方的手拉扶手上。
“你干什么?”燕晓青这一下有些莫明其妙的,难道王太华不管他儿子的命了?
冷艳女警察哼了哼,没有说话,从另一边上车直接开了车就走。
其实燕晓青现在要反抗的话,那漂亮女警察身手虽然不错,但却不是他的对手,但燕晓青知道他现在不能树敌太多,主要是自己的能力还没达到能让他腾挪自如的境地,警察这一类人,最好是不要轻易招惹上。
再说还有一点,女警察虽然表情生硬不客气,但燕晓青觉得应该是别有隐情,因为他觉得王太华怎么都不可能对他撒谎。
女警察一边开车,一边时不时厌恶的瞄着燕晓青,如果她的眼光能杀人的话,燕晓青至少就死了几百次了。
燕晓青忍不住问了一下:“喂,你想干什么?你要把我弄哪儿去?”
“闭嘴!”女警察冷喝了一声,一边开车一边恼道:“你个臭流氓再叽哩咕噜我就煽你几耳光!”
看她凶狠,眼中憎恨自己的神色也不像是装的,燕晓青倒是纳闷了,以前的他的确是个风流成性的花花公子,但从这副躯体的记忆中,他完全搜索不出对这个女警察的记忆。
照理说,他没有这个女警察的记忆和印象,那她就应该是自己不认识的人,既然是不认识的人,而自己也应该没有把她剥光了奸过,又没挖她祖坟,那她为什么这么恨自己?
二十分钟后,女警察把车开到了靠近北郊的老区边沿,在一条老旧的巷子口停了下来,下车后取了钥匙打开手铐,把手铐挂在了腰里边,然后又冷冷说:“进去!”
她是一边说一边自己往巷子里进去,走了几步又回头对燕晓青说:“在这里给我记住,老老实实的住一段时间就滚蛋,要是惹事生非的我就把你给阉了喂狗!”
听她的语气倒是像自己要住在这里了,燕晓青其实还蛮喜欢这个地方,因为靠近城郊,这巷子后一排房子后就是山,山上郁郁葱葱的树木看着就舒服。
对女警察的话就当是没听见,燕晓青跟在她身后,直到走到最后一户时,女警察才停下来,在门上轻轻一推,然后回头对燕晓青说:“进去!”
进去后并不是房子,而是一个栽了不少花草的天井,像四合院的样子,一个赤着上身的中年男子正给一个三四岁的小男孩洗露天澡。
头顶的太阳正逐渐烈了,天井里一只自来水管的水喉正哗哗的放着水,中年男子抬头一看,又瞄了瞄燕晓青几眼,咧嘴就笑道:“雁紫,这个就是小时候脱了你裤子捏过屁屁的燕晓青?”
那女警察恼怒的一瞪眼,冲着那中年男子就骂道:“陈大雷,你皮痒痒了?”
中年男子陈大雷顿时畏缩了,往屋里跑去:“我给虎子拿背心短裤……”
小男子光着身子也不羞怯,冲着女警察说:“姑姑,脱裤子捏屁屁不好吗?你天天捏我的屁屁我也不生气哩!”
女警察一怔,小孩子的童声稚语她一时无法回答,好一会儿才哼哼着说:“虎子,这是骂人的话,以后不要说了!”
燕晓青见小男孩胖呼呼的身子,赤身裸体的样儿很搞笑,忍不住蹲下身去用手指轻轻弹了一下他小JJ,笑说:“小弟弟,雀雀好可爱呀!”
小男孩昂了昂下巴,得意的说:“我爸爸还有条更大的!”
燕晓青一愕,扭头见女警察也红着脸叽咕着出去了,隐隐听到她说:“这倒好,把孩子都教成什么样了……”
小男孩父亲陈大雷拿了背心短裤正出来,听到儿子的话毫不在意的嘿嘿一笑,对燕晓青说:“我这儿子就喜欢实话实说!”
燕晓青顿时闭了嘴,什么话也不说了,凶狠冷艳的女警察,虎头虎脑的小孩虎子,二百五一般的父亲陈大雷,他还有什么话好说?
陈大雷一边给儿子穿背心短裤,一边对燕晓青笑呵呵的说:“大少,进屋去吧,我妈正给你炖鸡汤呢!”
燕晓青更是迷糊了,瞧陈大雷和他妈对自己还挺热情,而自己记忆中又完全没他们的印象,从之前那冷艳女警察来看,还以为有麻烦呢!
听小孩虎子的叫法,那女警察跟这陈大雷应该是兄妹关系吧,不过脑子里还是没搜索出来陈大雷和那个女警察到底是什么人,没有他们的印象。
燕晓青跟在陈大雷身后迈了两步,屋里一个头发白了一半的老妇人出来堵在了门口,直是说:“等等,小青儿别急,把晦气除了……”
“陈妈?”
一看到这个老妇人,燕晓青脑子里立时就有了印象!
陈妈是燕晓青家多年的保姆,燕晓青还没有出生的时候就在他们家了,后来年纪大了,王宁到了燕家后,觉得陈妈不够利索,就把她给辞退了。
也可以说,陈妈是燕晓青脑子中还唯一感觉到有些“温暖”的人。
也可以说,燕晓青就是陈妈服侍长大的,小时候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比跟他妈在一起的时间还要多,学校开家长会也几乎都是陈妈去“出席”,他心里倒是把陈妈当成了一个“家人”。
“可不是我吗,小青儿,来,从火盆上跨过来进屋,这是我弄的柏树火碳,能去晦气的……”
陈妈一边说,一边伸手拉了燕晓青跨过火盆进屋,进了屋后,这才把燕晓青摆端正了仔细的瞧起来,一时忍不住又老泪纵横起来。
“可怜的小青儿,吃多少苦头了,要是你妈还在……要是你自个儿的妈还在……”
发觉是陈妈后,燕晓青脑子里顿时飞速的回忆搜索着记忆,陈妈的老公死了十来年了,她只有一儿一女,儿子就是陈大雷,大他七岁,小时候人高马大的,很有力气,他要是吃亏了就会去把陈大雷叫去给他“报仇”,不过到底还是家庭悬殊过大,后来升学,陈大雷中学就缀学了,更后来就没有见面有交集了。
陈妈的女儿陈雁紫小燕晓青两岁,她哥哥陈大雷脑子笨,但她却很聪明,成绩挺好,小时候生得有些瘦弱,燕晓青动不动就喜欢欺负她,也确实脱过她裤子打过她屁屁,没想到她竟然做了警察,难怪她今天一见面就把他铐起来,行为粗鲁凶悍,原来跟她还真是有“深仇大恨”啊!
陈妈叫燕晓青坐下来,她又去厨房里端出了热腾腾的鸡汤,一大碗鸡汤中露出一条鸡腿,把这一碗鸡汤端到燕晓青面前的桌子上,说:“小青儿,来,陈妈家也没有燕窝鲍鱼,但后院喂了一二十个土鸡,够你吃的,来吃吧,将就着吃,土鸡汤也挺补的!”
燕晓青这段时间在号子里连油水重的都没得吃,更别说鸡鸭鱼肉了,看到这一大碗香喷喷的鸡汤,肚子里的谗虫都快跑出来了,拿起筷子就准备捞碗里的鸡肉出来。
把大鸡腿捞出来,燕晓青觉得筷子还不好使,索性用手抓了起来,张口要咬的时候,却瞧见陈大雷和虎子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他,尤其是虎子,口水都流出来了。
燕晓青一犹豫,当即把鸡腿递给了虎子,说:“虎子,来,吃这个!”
陈妈却伸手一拦,说道:“小青儿,你就自己吃吧,我炖了一只整鸡,八九斤重呢,有他们的,我这就去弄!”
因为陈妈的阻拦,虎子虽然小,又流着谗涎,却也不去接燕晓青递给他的鸡腿,一双眼睛却还是死死的盯着那条鸡腿,嘴里也童声童气的说:“奶奶说不准吃就是不能吃!”
燕晓青一怔,随即就把鸡腿硬塞到虎子手里,然后对陈妈说:“陈妈,我现在也不是燕家的少爷了,您不用对我还那样客气,要吃就大家一起吃吧,我看大雷哥也饿了!”
陈妈一愣,偏着头看了一下燕晓青,一会儿才露了些笑容:“哟,我的小青儿变得懂事了,陈妈真是高兴,好好好,我们就一起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