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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钰抬起了头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垂手而立的沈苾芃,唇角渗出一点轻慢缓缓道:“世子爷的丽明轩住的还习惯吗?”
沈苾芃暗道这徐钰倒是个架子大的,刚一清修回来便是这般气势,兴师问罪来了吗?
“谢少夫人挂念,还习惯些,毕竟之前也在那里住过一些日子。”
徐钰唇角的冷意更添了几分:“不错,世子爷的丽明轩却是你染指的时间比我久长,可是先入并不一定为主。”
“夫人说的是,”沈苾芃顺着她的意思。
徐钰感觉这话说出去像是泼在了水面上,被柔柔的挡了回来,心下的别扭又多了几分。
“沈氏,丽明轩历来是世子爷的书房,所谓后堂不参合前院,你以一个小妾的身份住进去怕是有些不妥吧?”
“少夫人教训的是,”沈苾芃福了一福,“只是……”她略一踌躇,“那一日少夫人清修,妾身不得不担当起了宴请宾客的重任,许是多喝了几杯,又不敢中途退席,况且宴会细枝末梢的营生也是繁多。于是准备就近在丽明轩歪一歪,缓一阵儿,没曾想竟然睡过去了。不过还好,这一下子竟然躲开了一场劫难。那梅亭走了水,妾身大难不死躲过一劫,少夫人又不在半月汀,只得求了二爷寻个解决的法子。”
听到二爷两个字轻轻巧巧地从沈苾芃嘴巴里吐了出来,徐钰的唇角猛地耷拉下来,渐渐又归于平静。
沈苾芃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暗自冷笑,徐钰啊徐钰,你对那君骞放不下这段情,却偏偏寻我的由头整治我?岂不是太不公道了,既如此便也在你心头撒一把盐才好。
“二爷也是关心则乱,一时间晓不得世子爷书房里面的规矩,便将妾身暂且安顿在丽明轩,说是等世子爷回来了再做定夺。那梅亭修缮需要些时日,二爷说了,至少也要三个月的时间……”
“二爷能管得了我半月汀的事由吗?”徐钰终于怒斥道,“沈氏你是糊涂了还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毕竟君二爷与这贱人的风流韵事,阖府上下只是传言并没有真凭实据,自己作为少夫人倒也实在不能当面斥责她。
沈苾芃看着她隐忍的痛苦和抓狂,缓缓垂下了头,眼角眉梢晕染着一抹微冷的嘲笑:“少夫人这样说,妾身倒真的是糊涂了。侯府中管着庶务的是二爷,一切出入护卫也是二爷,大小事务巨细夫人早已经许了二爷定夺,怎么?少夫人的意思是……二爷在府中说话不算话吗?”
徐钰脸色一变,随即又变的漠然,该死,自己一不小心竟然着了她的道儿。
“沈氏,”徐钰款款站了起来,脸上挂着笑走到了沈苾芃身边,轻轻浅浅的嫣然回眸,“沈氏,在这大千世界上,我也活过了十五个年头,虽然未经太多人事,但是也算有一番经历。你着实是我见过的最聪慧的女子。”
沈苾芃想来她今日急匆匆的召见,定是听了什么梅亭走水后自己与君骞的风言风语,她料定她嫉恨的要死,她何尝不拿着君骞做一个挡箭牌呢?镇定地看着她,淡淡笑道:“少夫人抬举了。”
“可是……”徐钰眼眸中的冷意像冰锋一样刺了过来,“沈氏你可知晓一句话,聪明反被聪明误,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的道理?”
沈苾芃的眼眸中微微一动,坦然道:“谢少夫人提醒。”
徐钰冷哼了一声,突然转过头吩咐道:“李嬷嬷,今**派几个丫鬟婆子去半月汀别院收拾一下,姨少奶奶住在丽明轩里终究是不妥。再者说来,我半月汀的事情虽然属于府里的庶务,但是毕竟是世子爷的家务事,你去通报一声二爷,我徐钰谢过他的越俎代庖,劳烦了。”
“是,老奴这就去,”李嬷嬷挑衅般的看了一眼一边立着的沈苾芃,哼!这一次有你好看,别院不是说死过一个叫梅红的姨少奶奶,据说这梅红死的极其凄惨,死了以后还挫骨扬灰。还据说这梅红生前同沈苾芃本就不登对,这要是住进去不闹热才怪呢!
郁夏脸色一惊,梅红不是说得了瘟疫死的吗?这要是让小姐住进去,万一那病毒还没有消散过在了小姐的身上可怎么好?
只有沈苾芃心里清楚,梅红并不是得了什么怪病才死的,这只是她和环碧两个人设的局。想到了环碧,沈苾芃心中还是无来由的一痛,以为早已经忘却,谁知道痛就像深深扎根在心间的芒刺,碰不得。她抬眸看向徐钰的脸,缓缓沉寂了自己的情绪,躬身道:“妾身遵命。”
“去吧,”徐钰有点儿累了,刚要转身,只听得门外急促的脚步声匆匆而来,随后映心阁的张妈妈快步走了进来。
“少夫人,夫人请少夫人还有,”张妈妈睃了一眼一边的沈苾芃,微微转过了身子,“还有姨少奶奶去映心阁一趟,侯爷突然病重,咳血的旧疾犯了。”
徐钰大吃一惊,之前侯爷的病也是时好时坏,但是咳血的旧疾是早已经治好了的呀,怎么说犯就犯了呢?侯爷病重这可是府里一等一的大事,不能耽搁,随即收拾了一下,看了沈苾芃一眼。心中狐疑,夫人也是的,侯爷犯了旧疾,怎么还要这个女人去映心阁探望?她算哪个牌名上的?
“既然夫人请,你也跟着来吧!”
“是,少夫人,”沈苾芃淡然的跟着她迈出了望月堂,安惠夫人这样做到底是为了哪桩?不管怎样,她送给老侯爷的那幅画却是起了作用,不过是一个试探,没想到侯爷对自己娘亲用情如此之深,竟伤心至此。呵!沈苾芃的唇角泛起一阵冷意,当年他将娘亲掳走,可曾想过娘亲别了恩爱的夫君和尚年幼的女儿时,是怎样的一种撕心裂肺的痛楚。这样自私自利的靖安侯受到这样的惩罚也是他咎由自取。
徐钰带着沈苾芃很快到了映心阁,张妈妈忙将她们引至厅堂。
“夫人去了静园,少夫人暂且在这里候着喝杯茶,”张妈妈脸上堆着琢磨不定的笑容。
徐钰点了点头款款坐在了椅子上,沈苾芃自是不能坐在她身边的,只得立在她身边,透过镶银边的竹帘看着门外的情形。
也是奇了怪了,安惠夫人竟然让她们过来,她还以为是老侯爷移步到了映心阁诊治。却不想是安惠夫人去了静园探望,可为什么提前把她们叫到了映心阁?
徐钰也是一脸的疑虑,怎么也琢磨不透这其中的关节。按理说她们即便要去探病,也得先给一个准备的时间,最起码上好的雪参也要备下来。况且这映心阁又没有病人,喊了她们来这里候着着实更匪夷所思。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外面守着门的小丫头打起了帘子,安惠夫人一脸铁青的走了进来。张妈妈忙迎了前去,徐钰也将茶杯搁在桌子上,站起身来,快步走了出去。沈苾芃只得默默跟在徐钰身后,且看看虚实再说。
安惠夫人的脸色实在是不好看,几步坐在了厅堂正中的椅子上,冷酷的眉眼扫了过来。
“母亲安好,”徐钰躬身行礼,一边的沈苾芃也跟着福了下去。
安惠夫人冷冷看了一眼徐钰,对她心中也是有恨的,将安阳带进宫中的是她,撺掇着安阳去见九殿下的也是她,安阳出了事情明哲保身躲在一边的还是她!不过现如今可没功夫对付这个八面玲珑的。
“来人!将沈氏拖出去,乱棍打死!”安惠夫人突然猛的一拍桌子,冰冷的眼眸直接瞪视着徐钰身后的沈苾芃。
这一变故突起,满屋子的人一下子全呆住了!安惠夫人这是怎么了?即便是侯府中有处置小妾的规矩,可是这样不问青红皂白,直接处死一个小妾,而且还是有赐封诰命在身的女子,最关键的是沈苾芃如今还是怡妃的心腹。安惠夫人如此行径,莫不是气疯了吗?
“愣着做什么!将她拖出去!”安惠夫人的脸有些狰狞,张妈妈吓了一跳,忙应了一声唤来几个粗使婆子,走到沈苾芃面前,将她牢牢擒住。
徐钰脸上的惊讶此时却缓缓化成了一抹冷笑,随即垂下了头,抱着作壁上观的姿态。她只是让沈苾芃协同办理安阳出嫁的和亲宴会,没想到却引来了安惠夫人对这个贱人如此浓烈的恨意,也不枉费自己的一片苦心。只是这种下的仇恨种子,开花结果的速度也太快了些吧?
“夫人,”沈苾芃也没料到安惠夫人像是疯魔了一般,竟然要当众打死她?但是脸上的慌乱也只是一瞬之间,她挣脱了婆子们的束缚抬眸道:“夫人为何至此?”
安惠夫人知道她又想拖延时间,这一次再不给她机会,那天自己的亲生儿子为了这个贱婢同她翻脸。她那时便已经下定了决心。但是没想到这个贱婢竟然是……她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自己早该想到的,这个贱婢同那个侯爷带回来的女人是那么的相像,她早该想到的。
“拖——出——去——打——死!”安惠夫人闭了眸子,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冰湖一样冷冽。
即便是犯了国法,她也要将这个贱人处死。即便处死了她,侯爷还能将她怎么样?她的那个宝贝儿子还能将她怎么样?不要忘了,她才是靖安侯府的当家主母,是那个不孝子的娘亲。任你是谁,也翻不起天大的浪花,改变不了这个最不争的事实。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