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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向老夫人动了大气,林夫人也不辩解,连连自责:“这事儿怪我,让冉姐儿平白无故受了委屈,一会儿我亲自到桃园去给她陪个不是。”
向老夫人拧着眉头犹自恼怒不已,心头却还敞亮着。见林夫人连连自责,竟一句也没辩解,向老夫人回过味儿来,猛然想起前儿端午节的时候周悠过来请安中途又匆匆忙忙走了的事儿,心里已有了猜测,一时又气又恼又悔,最后颓然地往后倒在摇椅里,闭着眼睛揉了揉眉头,神情疲惫地朝林夫人抬了抬手:“罢了,你去处置吧。这么闹一场,冉姐儿的亲事只怕也得耽搁。你既然知道冉姐儿受了委屈,往后就多用点心。”
“您放心,我都留意着呢,就怕委屈了冉姐儿。”林夫人忙陪着笑意应了一句,又细细说了几家人,这才转出了向老夫人的院子,肃着脸让人往松翠园去叫周薇、周悠两个。
周悠先前就得了训,心里还留着几分怨气,这会儿听见丫头来叫人,脸色登时就拉了下来,刚要开口训人,又被周薇冷着脸看了一眼,只得揣着满肚子的火气去了南院。
林夫人一回了南院,这眉头就没松过。见周悠面色难看地甩帘子进了屋,林夫人眉头蹙得更紧,脸色更沉了一分:“我跟你说过多少回?你是大家姑娘,不能什么都摆在脸上!就是心里再不喜欢,面上也得客客气气的!你看看你这幅模样,长辈不过说你一句,你就恼成这样了?”
林夫人说着,又是气恼又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也是我太惯着你了!冉姐儿再怎么说也是周家的人,你看不上她,在家里跟她挑刺儿也就罢了,那些话混账话也是你该说的?这要传出去,你这名声还要不要?”
“那是混账话?”周悠一时也来了气,脸上涨得微红,梗着脖子反问道,“难不成我还冤枉了她?原本就是她同祖母瞒着咱们,谁知道她安了什么心!”
“就是实话,那也不该由你来说,说出来就是你的不是!”林夫人被周悠气得浑身颤抖,脸色铁青地训了一句。
周薇见状,赶忙上前拉着林夫人好一阵劝。
且不说这头林夫人如何教导两个女儿,另一头沁芳院里的安五娘也得了消息,听小丫头兰儿绘声绘色地说了周府大门口的闹剧,跟着笑了一阵。
待听到兰儿学着墨竹的口气说“廖家的人上门来要钱,几十两、几百两就是上千两银子都给过的”,安五娘心思一动,又想起一桩心事来,略一盘算,心头便有了几分主意,揣着这份心思去寻许二太太。
可巧大爷周瑞鸿解了禁足,这几日因着天热烦闷,却没怎么出去,心里头正不得劲儿,在书房里烦闷地扔着骰子,余光瞥见安五娘穿得袅袅娜娜的走进了院子,倒有股子娇柔劲儿。周瑞鸿早前就匆匆见过安家三位姑娘一面,奈何他先前禁着足,安家三位姑娘后来又同府里的姑娘们一块儿住在内院,是以先前倒没怎么细细看过。
这会儿百无聊赖中细细一瞧,见安五娘虽长得不算绝色,可胜在身姿袅娜,倒有几分韵味儿,周瑞鸿眼睛一眯,心头便一阵发痒,眼珠子在安五娘身上溜溜地转。
周瑞鸿翘着二郎腿坐了片刻,眼见安五娘从远处走过来,临到窗边时却有意无意地往书房里头望了过来,正好同周瑞鸿的目光撞上。
两人都愣了一瞬,周瑞鸿先回过神来,朝安五娘挑眉一笑,神情轻佻,眼珠子仍旧落在安五娘身上。“这是五妹妹吧?”
安五娘脸色微红,却轻飘飘地嗔了周瑞鸿一眼,似羞涩,又似有几分不舍,似有似无地“嗯”了一声,声音低低地唤了声“大爷”,才红着脸慢慢转身,扭着纤腰走开了。
周瑞鸿被安五娘那一眼看得心头一阵火起,饶有兴致地盯着安五娘的背影,随后眼睛眯起来,得意地笑了笑。
正屋里,许二太太正同安大奶奶说着话。许二太太心里存着事儿,又一直没得回信儿,难免有几分急切,说到最后,到底还是问起了安二老爷的差使。
安大奶奶听许二太太一问,恍然笑道:“看我这记性,二婶今儿不问,我倒差点忘了跟二婶说!二婶放心,这事儿我早跟大爷提了。只是前段时间过节,各家各府都忙,大爷也不好在这当头去找人办事儿。再怎么的,大过节的也得让人歇歇不是?可巧前儿我们爷身边的小厮去吏部问了问,说着二叔的差使也不算多大个事儿。”
安大奶奶顿了顿,心思极快地转了一圈。见许二太太仿佛松了口气,安大奶奶方又笑道:“只是这知县好歹也算个朝廷命官,朝廷官员任职要走的过场也得跟着走。二婶若是舍得呢,就先拿五百两银子过来。少不得我再辛苦一回,命人去订几桌上好的席面,再置些礼,求大爷出面请吏部那些人吃一顿酒。待他们吃了酒,收了礼,大爷这头再多吩咐几句,他们也不好偷懒不办事。别的也不用二婶操心,您只管回去等着好消息就是!”
安大奶奶说得爽快,听着倒有几分成算。
许二太太原本听得说不是大事儿,还有些欢喜,可再一听安大奶奶的后话,这份欢喜虽也还在,可心头却多了些为难肉痛,免不得又有些怨安大奶奶不顾亲戚情面趁火打劫。
“哎,让姑奶奶费心了,只是这银子……”许二太太苦着脸叹了口气,极为无奈地求道,“姑奶奶也知道咱们家的情况。你二叔这些年就当了个主薄,一年到头也落不了几个银子,连养活一家人都不容易。这五百两银子,却是真拿不出来。我这趟进京来,还是找人借了又借,才勉强凑了二百银子……”
安大奶奶在心里嗤了一声,不等许二太太继续往下说,便为难地摊手道:“哎,这可就难了。京城里这些大酒楼的价钱,二婶不妨让人出去问问,那好点的席面,哪桌不是几十上百的银子?这吃了酒,总还得给人备点礼吧?这么一来,二婶算算,五百两银子只怕还不够呢!若不是想着咱们是一家子嫡亲的亲戚,我还不想操这个心呢!省得外人不知道,还埋怨我多要银子!我那些陪嫁二婶也知道,现银原本就不多,如今那些银子也散出去让人开了铺子,如今我便是想替二婶垫些银子,也是有心无力。奈何二叔这事儿又缓不得,这文书一递上去,上头大人们过目发了话,可就不好改了。”
许二太太闻言,犹豫了好半晌,看安大奶奶面色淡淡地往一边坐了过去,也不急也不催,料得安大奶奶必定不会松口了,只得无奈道:“姑奶奶这话倒说得我不好意思。哎,也是我为难姑奶奶了。只是这银子,一时半会儿确实没那么多,少不得我还得让人给你二叔带个信,让他好歹再筹个二三百两送过来。实在不行,也只能把家里那院子先典出去……”
安大奶奶神色平淡地听着许二太太半真半假的哭诉,心头冷笑一声,面上却不理会。
许二太太哭诉了一阵,方渐渐收了声,告辞出了正屋,才刚出屋门,迎面便见安五娘走了过来。
母女连个并肩回了客房,许二太太遣了身边的嬷嬷到外头守着,这才拉着安五娘,将安大奶奶的话说了,末了,又忍不住埋怨安大奶奶太过贪心。
安五娘一听安大奶奶张口就要五百两银子,脸上也是青一阵白一阵,跟着许二太太怨了两句,转而又想起自己盘算的主意来,这心头的怨恨便缓和了些。
“娘先别管这事儿。她既然敢要这么多银子,这事情要是不成,那她也没脸!只不过咱们多费些银子,也算买个安心。”
“你知道什么?”许二太太犹自肉痛,瞪着安五娘骂道,“那可是五百两银子,不是五十两……”
安五娘见状,忙上前拉着许二太太劝道:“您先别急,我跟您说个事儿。这事儿要是成了,不说五百两,就是五千两甚至五万两也都有的。”
“你别唬我!”许二太太没好气地瞪了安五娘一眼,语气里又不自觉地带了几分期待,“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我唬娘干什么?”安五娘笑了笑,朝小丫头兰儿努了努嘴,示意兰儿往外头去守着,这才往前挪了一步,凑近许二太太跟前,压低了声音,将才刚杨大太太在门口吵嚷的事儿说了。
“……您想想,那两个丫头既然说得出那样的话,她们二姑娘就必定是个有钱的主!我先前还纳闷呢,有这府里的老夫人护着,那个二姑娘怎么就那么寒碜?哪想到原来这银子都到了廖家手里了!我都打听清楚了,那个醉月楼一年的利钱,少说也有上万两!”
许二太太狐疑地看向安五娘,尚有些不信:“这事儿我也听说了。说起来也是那个廖家大太太无理取闹。那醉月楼不过一家酒楼,哪儿能挣这么多银子?再说了,这是周家的事儿,跟咱们没什么关系,你去打听这些做什么?”
“如今没关系,可说不得以后就有关系了!”安五娘扬了扬眉,眼里带着几分志得意满的笑意,“娘这几天没听见这府里的闲话?那个二姑娘周冉不是嫡母亲生的,听说是记在嫡母名下。若不然那廖家人怎么会来闹事,还吵着要嫁妆?那个二姑娘人长得不错,手里又有钱。我听这府里的丫头议论,说她们二姑娘性子温和,出手也阔绰。我想着,她倒是配得上大哥。”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