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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迷糊糊,朦朦胧胧,我直觉口很干,全身像被火烧,难道人死了还会有知觉?
我诧异的想看看世人所知晓的阴府是何模样,是否真有奈何桥、孟婆汤。可以亲眼目睹那曼陀罗花的绚烂之姿,也不枉白白死了一遭,我暗暗有些期待。
渐渐地,一道白光侵入了我的眼睛,一丝丝,一缕缕。
当我可以看清时,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旧的土塌上,离塌边不远处的木桌上燃着几只火烛。一阵香火之气扑鼻而来,我诧异的扫眼四周,看见几个僧人围在一尊佛像旁,双手合十念叨着不知所云的佛经。我惊讶的想叫出来,张开嘴却发现自己根本叫不出声音,想用力支起身子,却发现这副身体根本就软无力,难以重负。怎么我身上穿的居然是一套由淡绿色的丝绸缎子裁制而成的宫装,不是我早上起来时穿的那一身雪纺衣裙。
怎么会这样?!
我努力猜想着会到这种地方的原因,只记得自己在得了癌症晚期后到了西藏的直贡提寺,参加活佛灌顶之礼时昏死了过去,难道这灌顶之礼还没完毕,我还没死,我还在西藏?
一阵略带干涩的声音,传到了我的耳朵里,“小姐,你,你总算醒过来了,要是你醒不过来,笺儿也活不下去了。”抬头见一个身着绿衣的清秀少女飘到了我眼前,她满脸泪痕,但清丽的双眸散发着掩饰不住的欣喜。佛像旁的几个僧人见我醒来,也停止了诵经,双手合十齐念了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和尚?对,那我还是在西藏的直贡提寺。”心里暗想到。
不过我什么时候成了小姐?什么时候还有个这么俏丽的奴婢?我越来越觉得奇怪了,这灌顶之礼不会把我灌傻了吧,还是我再做梦?见她一脸伤心,顿时心生怜悯,忙伸手替她拭泪。
“谢谢小姐。”笺儿看着我,一颗泪珠挂在脸颊上,晶莹剔透。丫鬟?笺儿?肯定是在做梦!我摇了摇头,使劲掐了掐脸,只感觉一阵生疼,笺儿见状忙伸手止住了我。
“小姐,你这是干什么?”她小心翼翼地伏在我耳旁,轻声说:“我们已经逃出来了,别怕了。”我浑身一震,逃出来了?逃到这?这是哪?怎么越听越离谱呢?难道我穿越时空了,不可能!我受的可是现代教育,怎么会相信这些无稽怪异之事。
那几个僧人走到塌边,看着我,其中一个年纪稍长的,缓缓念到:“施主,既然已经醒来,就好生歇息,你的心力已很虚亏,切记勿再劳心,须修心养心,待半月后方可下山。”说完担忧的看了我一眼,便转身出了房门。我随着他们离去的背影扭头望向门外,发现不远处竟是层峦叠嶂的山峰,峭峻清幽,缕缕白雾飘荡在山中,竟像是在云中仙山般。
我得抓紧时间弄清楚这到底是哪?我急急问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是谁?我们为什么在这?”她听后竟吓得从塌上弹了起来,惊讶的叫道:“小姐,你,你该不会什么都不记得了吧?"她伸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再摸了摸她自己的额头。
这个傻丫头,不会以为我是烧糊涂了吧。她指了指门外,一脸担忧的道:“小姐,这是天苍山的雪山寺啊。”天苍山,是什么地方,怎么不是在西藏?难道真的是到了古代?看来得继续确认。
想要再次确认是否这穿越的狗血剧真的发生在了我的身上,我看着她的眼睛,深吸了口气,继续问道:“说啊,我叫什么名字?我还有亲人吗?”笺儿刚一张口,又把话咽了下去,低着头慢吞吞地说:“小姐,我,我不能说你的名字。”
“为什么?”我惊讶的看着她,难道我这借尸还魂到了古代,连知道自己名字的权利都没有。我气急了,怎么什么都不能说。脑海里闪过想起刚刚她说的那句“我们逃出来了”。
脑袋一个激灵,突然激动的抓起她的手直直盯着她的眼睛问道:“我们是不是逃犯?”
谁知她听到逃犯二字,赶紧捂住我的嘴,警觉地朝门外看了看。见她如此反应,顿时心沉海底。
她见我急了,便小声的安抚我:“小姐,不是奴婢不告诉你,是不能说啊,说出来可是欺君之罪,是要杀头的。”笺儿说完后把我的手放回被子,又笑着说:“你这突然忘记了过去,还真是因祸得福了,不记得过去更好。从此以后,我就跟着小姐,小姐去哪我就去哪。”整个人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般软弱无力。怎么我这么悲剧,穿越到古代居然成了没命没姓没亲人的逃犯,还随时都有被杀头的危险。
我闭上眼睛,回想这突然来的一切,实在有些承受不了,既然到了古代,那我现代的绝症应该不会带来吧,这具身体不会有癌细胞吧。现代的我是不是已经死了,那我的爸爸和妈妈现在知道我的病变吗?啊!思绪已完全混乱,直觉得胸口闷的慌。我叹了口气道:“你先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笺儿忧虑的看了我一眼,行了礼起身准备离开。见她行礼的姿势很是眼熟,恍然忙问:“等等,现在是什么年代?“
见我醒来一直一惊一讹地,她好像已经有些适应,不紧不慢笑着说:“文帝前元六年,小姐,你不会连这个都记得了吧?”
“文帝,汉文帝?”我惊讶地看着她,她点了点头。
没料道我居然到了汉朝,还好不是生在乱世。心底也暗自庆幸自己是到了我在现代最崇拜的朝代。
我看了看这具身体,不过十五、六岁的样子,我摸了摸脸,小巧而精致,皮肤光滑细嫰,不知道和现代的我有什么不同。
我支起这具不堪重负的身子从这土塌上翻身起来,沿着墙壁走到门口,环顾了四周,发现这个地方是个旧的寺庙。而这座破旧的寺庙,香火似乎很不旺盛。脚踏出房门的一霎那,我被眼前的景色怔住了,眼下仿佛正是夏初时节,放眼望去,那一片片巍峨起伏的山丘,空翠四合,峰峦、溪谷、宫观皆掩映于繁茂苍翠的林木之中,青如黛,绿如墨,山间白雾缭绕,似真似幻。
我按照寺中静悟大师的吩咐,仔细调养着,半月后,在笺儿的细心照料下,我的身子已日渐恢复。没想到笺儿那丫头的嘴到还挺硬,但经过我几番威逼利诱后,终于还是说出了我的身世来历。我本名叫苏墨离,父亲苏泉甑曾是当朝从四品上的太中大夫,因才学俱优,文帝对父亲甚是器重。
一月前,淮南王刘长图谋叛乱,事泄被拘,文帝一怒之下,废其王号,贬为庶人。却不料几日后内廷侍卫突然冲至我家府邸,翻出了父亲与淮南王的亲笔书信,人证物证俱在,经过几翻审讯,最终文帝以“与淮南王勾结,图谋密反”之罪,罢免了父亲太中大夫一职,因念其在位期间,文治武略,颇有建树,才赦免了死罪,连带家眷发放西域塞外。
父亲只有我一个女儿,从小甚是疼爱,怕我经不起塞外辛苦,将我的贴身丫鬟与我作了交换,让笺儿带着我投奔我的叔伯蜀郡太守王仲,而现在的天苍山也属于蜀郡地域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