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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慌乱又有何用,乞求就更大可不必,大人既然已经找到了刘长,查明真相,自然会将我放出。”心里却想,在这,我有吃有喝,还有丫头伺候,难道还有比这样的生活更舒坦的,这个地方虽没有自由,但却衣食无忧,而且是绝对安全的地方,一旦离开这里,我还真不知道该如何生活。
说完后见他没有什么反应,我扫了一眼四周继续说道:“不知大人所说的故人可是你的昔日红颜?”
他头一撇,不再看我,看他有些不太自在,我又接着问:“那他怎么样,你打算怎么处置?”
沉默片刻后,他用很低的声音吐出了几个字:“他已经死了。”我的身子晃了一下,他扶住了我,继续说道:“在找到他后,侍卫领命将他继续送押到他的封地,邛崃山。途中,他因受辱难忍,绝食而亡。”
虽然我的父亲因他被贬,但我却并不想他死,我突然想起在洞内捡到的那支玉簪,回屋取了出来,递于他前。
他看到玉簪的瞬间,整个身子顿时僵化,双眼呆滞,好像在回忆着什么,我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谁知他却哈哈大笑,随后便是一声长叹,拿着簪子,苦笑说:“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谁成全了谁,谁又负了谁,哈-哈哈”惨淡的笑声在庭院里回荡着,蔷薇花架上停留的几只小鸟被惊走了,吱吱咕咕的飞离了院墙。
对于周亚夫反常的举措,我有些愕然。这个簪子是刘长所遗失的,难道这个簪子的主人和他定有一段渊源,那刘长和周亚夫是何关系?
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直到太阳西落,既然刘长已经死了,对于我这个“疑犯”的身份也死无对证了,明天我们应该就会被放出这四角天的府院了吧,到时候该怎么糊口,才是现在我应该要解决的问题了,思绪万千,觉得有些困了,便躺到了床榻上。
天微亮,一抹阳光划过木格红窗洒了进来,我刚从睡梦中醒来,便听见院内一阵喧闹,我立即穿衣下床,笺儿匆匆忙忙的跑了进来,一脸慌乱,“小姐,府内来了个黑衣刺客,周大人也受了伤,刺客还未抓到,现在侍卫正在搜查。”
黑衣刺客,连周亚夫也被他所伤,看来此人绝非一般之人。我正在思索,周亚夫已带着一干侍卫进入院内,只见他一只手捂住左肩,脸带愤怒之色。
“都给我查仔细了,刺客一定还在府内!”他厉声对身后侍卫吩咐道。
我上前问道:“你的伤势严重吗?”他摇了摇头说:“请凌姑娘小心为好,这个刺客武功高强,连我都未必是他的对手。”说完,便对身后两个侍卫说道:“王纲、纪永,你们负责凌姑娘的安全,不得有失!”两个侍卫领命后随即站到了我的身后。我忽然觉得有些奇怪,怎么周亚夫会很在乎一个疑犯的安危?
周亚夫带着侍卫在朗月斋搜查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又辗转去了其他地方,王纲和纪永时刻跟着我,怕我有什么意外,我觉得大可不必,刺客要找的人并不是我,不会对我下手,我挥手让他们俩退了下去。
我起床时,并未来得及绾发,一头乌黑的秀发散落在肩上,笺儿带着我坐到铜镜前,对着镜子为我梳妆,一道黑影突然从镜中掠过,还没反应过来,顷刻间,我和笺儿同时被人封住了穴道,动弹不得,我欲开口叫人,却根本连声都发不出来。
一身黑色罩衣装束的人轻轻的落了下来,掩住了脸面,只露出了眉眼,压低声音说道:“姑娘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他眉浓眼深,身形宽阔,即使身着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看他的身形并不像是汉人,到跟现代的蒙古人有几分相似,莫非是匈奴人。
他解开了我的穴道,我直觉得嗓子有些干痒,咳嗽了两声,方才能说话,我问:“你是匈奴人?”他惊讶的看了我一眼,点了点头。
正当他犹豫思索之时,我趁机一个快手去撕他的面纱,没料到眼看即将成功,却被他发现,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腕冷哼道:“姑娘手脚到还挺麻利的。”他用力扼住我的血脉,我感觉血液瞬间凝结。
“好疼,放开我,再不放开,我就叫人了。”我气的喊道。他松开了我的手,却又封住了我的穴道,旁边的笺儿一动不能动,只能眼巴巴的看着我,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我被黑面人托着,冲开了房门,飞上了高墙,惊动了院内几个侍卫,王纲和纪永也在下面,正欲射箭过来,却发现我在他的手上,只好停住了动作。
“想救这位姑娘,让你们主子来见我。”他回头朝院内侍卫喊道,说完,一个飞身踩在屋顶青瓦上,随手丢下一支插着信笺的青铜箭,我随在他身后,一个翻山入云,便飞离了这座住了将近半月的府邸。
不到半个时辰,他带着我,已经穿过了蜀郡的闹市,到了一片树林里,他见我有些气喘,解开了我的穴道,我立刻抓住时机,趁他不备,用尽巧力,随手扯下了他的面巾,我顿时哈哈大笑,手舞足蹈,即使身手再了得也如何,还不是被我趁机偷袭了。我高兴的大叫:“看你是何方神圣,竟敢抓本姑娘!哼!”
没料到的是黑色面巾滑落的瞬间,一张如大理石雕刻的英俊无匹的五官出现在我的眼前,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的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我的笑声刹那间凝住了,我的脸瞬间似被大雪封住,僵硬冰冷。
他盯着我,我不敢直视他的双眼,他问:“你是刘启什么人?”
“刘启,是谁?”我有些听不懂。我来古代不到一个月,一直住在雪山寺,后又被软禁在蜀郡,根本就什么人都不认识。但一个念头闪过脑海,想起在雪山寺遇见的那位少年也叫刘启,难不成他说的是同一人?
他嘴角上扬,“大汉的太子殿下,你怎会不知道?”
心中一惊,诧异不已,难道那刘启是当朝太子?突然想起文帝时期的太子便是刘启,今后的汉景帝。心中一叹,不知苏墨离怎么会跟大汉的太子扯上关系,牵扯到宫廷之中,往后的日子也许就没那么太平了。
我望着他,摇了摇头。而他却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接着说道:“你定是他重要的人,不然他怎会叫周亚夫看护你。”
我有些惊愕,周亚夫不是因为我是疑犯才将我抓获软禁的吗?而刘启,我根本就不认识此人,他又为什么会暗中保护我,这其中到底有什么阴谋?
正当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一阵奇怪的鸣笛声从不远处的天边响起,悠扬哀泣,时扬时抑,在万里如云的天空中不停的回荡,而眼前的他听到此笛声后,脸上的血色瞬间消散,脸上渐渐爬满乌云,他用手捂住胸口,嘴边几丝血迹冒了出来。
此笛声难道可以伤人于无形吗?
一个西域装扮的人突然快马加鞭的朝我们飞驰而来,只见他手中的那条马鞭不停的在空中飞扬,眨眼的功夫,那匈奴人便已出现在我们面前。
那匈奴人单膝跪地,对着他口中的左贤王行了大礼道:“左贤王,冒顿单于,单于他,他在去长安的路上突发病亡了。”
只见他一只手捂住胸口,一只手撑着自己已经僵硬的身体,义愤填膺的怒道:“还是晚来了一步,父王,孩儿不孝。”
“请左贤王即刻回匈奴继承大典,右贤王一心叛变,自立为王,而今单于已去,左贤王定会趁机作乱!!”那匈奴人爬在地上继续说道。
单于,不是匈奴的首领吗?难道他是冒顿单于之子稽粥?那不正是老上单于稽粥?我知道在文帝时期,大汉主要以修养生息为主,而此时的匈奴正兵强马壮,历史中的老上单于又善于用兵,常常侵扰大汉边境,如今他的父王在大汉境内而亡,他必会为他的父王报仇,这无疑又是一桩伤及百姓的祸端。那我此次落入他的手中,将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