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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着再找那老婆婆问问关于我的事,但回到狱中后才发现那她竟不在牢房中。
“狱卒大哥,之前那个老婆婆去哪了,是被关到了别的地方了吗?”我见那狱卒正转身要走,忙叫住他,小心的问道。
“已经被处死了!就在辰时三刻。”那狱卒随口说道,像是再讲一件很平常的事,狱牢之中,死亡对他们来说是再正常不过了,心猛地一沉,不敢在多问,走到那木塌边,靠在墙角坐了下来。
心中不由一叹,如今谁能救我,太后吗?可太后会因为我与皇后撕破脸吗?苦笑一声,真是痴心妄想。
“喂,起来!有人来看你!”身子很是虚弱,正闭上双眼休息着,忽听一个狱卒大声地喊道。
有人来看我?是刘启吗?我睁开了眼,沉寂的心摇晃了两下,期待的看向那通往狱牢的石阶。
来人却是周亚夫,他一身朝服打扮,朝我的牢房走了过来,没想到会是他,我探出的头缩了回来,刚刚充满希翼的眼神迅速被冻在了眼眶。
他的脸面看上去虽是平静,但眼眸底下却暗藏着怜悯和担忧,走到牢门前,他也并未开口问话,一双眼深深的看着我,而我也只是坐在原地,呆呆的看着他。
“匈奴使臣传话,要我大汉割让边关的土地给匈奴放牧,皇上与太子殿下会同几位大臣,正在未央宫商议此事,无法抽身过来看你,托我来给你带话,说他会想办法救你出去,让你一定要坚持住。”他许是猜出我心中所想,对我说道。
“我在宫外已部署好了,再过两日,便可让稽粥交出解药,可现下你却被----”他话说到此不忍再说下去,撇过了头不再看我。
我没想到他居然能想到法子让稽粥交出解药,如今以我的处境,就算寻回了解药又如何,连皇上都下令按照皇后的意思办,唯有皇后才能定我的生死,心里清楚得很,皇后这次是绝不会放过我的。
“能告诉我,你究竟是因为什么得罪了皇后,可我看她并不只是想要你的命那么简单,你是不是知道了一些不该知道的事情?”过了好一会,周亚夫才看着我的眼问道。
我抬眼看向他,心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他实情,我能相信他吗,又或者他还值得我相信吗?
“汀溪姑娘是怎么死的吗?”我并未回答他的话反问道,汀溪姑娘的死周亚夫定是知情的,如果他还信得过我,便会告诉我实情。
我的眼微微垂下,思忖了片刻,终于抬起头来,缓缓说道,“是因为那支簪子,那支你在洞穴里捡到的簪子。”他的表情充满了痛苦,看来汀溪的死,给周亚夫带来了很深的伤害,直到现在他也未从那伤痛之中走出来。
“那支簪子是她的义母送给她的,可没想到这支簪子竟给她带来了杀身之祸。”周亚夫顿了会,又接着道。
义母?原来周亚夫对汀溪的真实身份也并不知情。
“我只知道这支簪子本是一对,汀溪那只有一支,还有一支却不知在何处。”
“那你查清楚是谁杀害的汀溪姑娘?”杀害汀溪的人也一定是害死四个皇子的真正主谋。周亚夫或许知道汀溪姑娘的死因,但却不一定知道那支簪子的秘密。
他想了一会,凝神沉思着,过了好半天,他才往里挪了挪,离我更近了些,小声的道,“是代王。”
代王,他没有理由因为一支簪子而要汀溪姑娘的命,只怕是受皇后指使的吧。
“所以你一直没有为汀溪姑娘报仇了?”他的坦诚以待,让我悬着的心松弛了下来。
他重重的点点头,“对,我没有保护好她,欠她一个交待,这辈子怕是永远也完成不了,希望来生还有机会替我赎罪。”
我突然想起李香玉和周亚夫见面的情形,对于李香玉的死,心里一直存有疑惑。
"李香玉是汀溪姑娘的义母。你在永巷遇见她的第二日,她便投井而死。她隐忍在暴室多年,都熬过来了,可偏偏在见到你的第二日便死了。你那日对她都说了些什么?”
他没想到我突然提及李香玉,身子微微一怔。
"你都知道了?"他杵在那,眼中一丝愧意闪过。
"我并没有要她死,我也不知道她为何会死,我是在得到那支簪子后才暗中查探,也就是一月前才知道李香玉竟是汀溪的生母,我只是问李香玉为什么当年不告诉汀溪自己就是她的生身母亲,汀溪一直以为自己是个没有爹娘的人,她很想有个娘亲来疼她爱她。"他说完垂了眼轻叹一声。
“李香玉并不知道汀溪已经死了?”
“似乎是这样的,我以为汀溪的死她是知道的,难怪那日她听到汀溪已经死了的消息后,泪流不止。”
难道她是因为知道汀溪已死的消息后,深受打击而不愿再苟活于人世。想起李香玉在暴室受尽凌辱的模样,那么的痛苦却仍坚持的活着,她的眼神虽早已涣散,但始终有种隐忍的坚持,现在想来支撑她活下去的唯一理由或许便是因为汀溪,她的女儿。
既然周亚夫并不知道那簪子里藏有指证皇后的药方,而我也没必要将实情告知于他,免得多一个人无辜卷入这桩秘案之中。
“你还没告诉我,皇后娘娘为什么要将你关起来?”他打断了我的思绪,我抬起眼,看向他漠然的笑说,“因为我的存在威胁到未来太子妃的位置。” 他听后没有再问我,只是嘴角勉强扯出一抹笑意。
“太后娘娘去祭拜先帝,何时会回宫?”
“已经在回宫的路上了,听说再过两日便会到的,你有什么事需要转告太后吗?”他有些疑虑的问道,我摇头道,“只是随口问问。”
皇后娘娘或许再也没有耐性来考验我,怕横生枝节,只怕是要赶在太后回宫前除去我。
夜,无比漫长,我依靠在墙上,等着明天的到来,明天一切就该结束了。
我能到哪儿来,回哪去吗?
“吃饭,吃饭了。”狱卒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头晕的厉害,等了好半天,才迷蒙的睁开双眼。
牢门前摆了一碗米饭,一碗菜,菜色看上去比之前好了些,这几日都未曾吃下一口,身子就快撑不住了,我摸了摸肚子,咽下几口口水。
走到牢门边,将饭菜端了进来,闻了闻,也没有之前的那股馊味了。刚拿起筷子吃了两口米饭,一个坚挺的身影出现在眼前。
还未咽下的米饭卡在了嘴里,手中的筷子跌落,待反应过来时,嘴里含着的米饭被咳了出来。
他就这样站在我的面前,见我很是狼狈,更靠近了牢门,蹲了下来,伸出手替我擦掉了嘴边的挂着的饭粒。
不知所措的我,向后一倒,坐在了那乱草堆里。只见稽粥一身太监的装扮,似笑非笑的看着我。
他是怎么进来的,这可是皇宫啊。
我呛声问他,“你,你怎么在这?”
他收回替我擦嘴的手,笑了笑,“我来看看你,以为你是个聪明的女子,没想到两个月不见,你竟落地这般田地。”他说完,发出一声嗯哼之音,流露出对我的不屑。
“把我的解药给我!快把我的解药给我!”我对他厉声喊道。
“别着急,时候到了我自会给你,说不定明日就会给你。”他并不理会我的愤怒,依旧一副淡然的笑容。
“明天,你什么意思,你在说些什么?你到底又在玩什么阴险招数!”我狠狠地瞪着他,这个人怎么总是阴魂不散。
他端起我刚刚吃过的饭菜,闻了一下,脸色突地一沉,手一松,将那碗里的饭菜打翻在地。
“你干什么!”我朝他吼道,这个没有良知的家伙,是想让我饿死吗。见饭菜还凑合,刚提了些食欲,却被他这突然出现给倒了胃口。
见我惊叫怒骂,他那暗沉的脸又恢复过来,嘴角带笑的说,“看你受折磨的样子还真的开心,你刚刚的样子还真是不耐呢。”
我气的完全说不出话,刚刚冰冷的身子居然有了些热气,胸口不停的起伏,过了好半天,才缓和过来,为什么每次见到稽粥的时候,我都如现在这般狼狈不堪。
我克制着自己心中的怒火,想知道他这次进宫的目的是为了什么,扯出一张笑脸,“这次匈奴使臣来访,单于你怎么也亲自到了。”
他的脸微微一僵,“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啊,难怪大汉的皇后容不下你,听说明日便是你的忌日。”
我正欲开口斥他,但话到嘴边,又收了回来,不能被他的话影响了我的情绪,扰乱了我的思绪。
“我的事儿,就不必单于你费心,我看眼下,单于还是先管好匈奴国吧,别以为如今匈奴兵强马壮,就可以扰乱大汉,依我看,按照目前的状况,匈奴若要与大汉抗衡,只会是以卵击石,顶多是两败俱伤,单于刚刚继承匈奴的王位,不想匈奴因此大乱,让人有机可乘吧。”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