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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了我这番话后,面上看似平静,表情没有一丝变化,但眼中刚刚的不屑敛去了半分,朝我哼了一声,“别人的事倒是看得明白,自己的事却糊涂的很,眼见着明日便就要没命了,还奢想着他会来看你。”他双手交叉一握,重叹一声,“别想了,他怕是来不了了。”
我知道他说的是刘启,他这番话说的是何意,故意奚落我的吗,我偏不上他的当,我顿了片刻,立即又看向他露出一张无比灿烂的笑容,“人生难得几清明,糊涂一日是一日。”这句是是而非,意蕴绵绵的的话,想必他这个来自匈奴的单于可要是琢磨半天了。
不知为何,每次见到稽粥,总有种心底深处那无比压抑的情绪想要使劲往外窜的感觉,这种感觉好似熟悉又好似陌生。这样的我却很像现代的我,现代的我是个直肠子,心中若有什么不快,都会一股脑的发泄出来。
果然,他双眉微微蹙着,想了一会,想说些什么,终是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看了我几秒,便转身离开了。
这只大苍蝇总算是飞走了,我俯下身子看向那被他打翻在地的饭菜,心里又怒气上冒,狠狠的在心里暗自骂了他几句。
当我再次躺到木塌上时,突然觉得刚刚抑郁的心情好像明快了些,虚弱的身子竟也有了些力气,看来有时候受点气,确实能扫去心底的阴霾,提高自己的情绪啊。
不知过了多久,眼皮重重的压了下来,我竟沉沉的睡了过去,待再次醒来时,却发现我已经倒在了皇后的寝宫里。一道白光刺入我的眼中,干涉的双眼又不自觉地闭上。
此时天已大亮了,心里很是诧异,我对自己是怎么从牢房到的这竟一无所知。难道是这两日都未曾合眼,睡的太死了。
“怎么样,找到那方子了吗?”皇后冷厉的声音传来,身后的宫娥颤声答道,“回皇后娘娘,还没有找到。”
“混账,你们这些没有的东西!”皇后气急的对身后的宫娥喊道,只听扑通扑通几声,那几个宫娥已吓得跪了一地。
听到这番话后,我心里不禁得意了一下,看来我藏的那个地方果真是好,我估计皇后现在只怕是早把整个后/宫都翻了个底朝天,到最后还是没找打那张方子,也难怪她会那么火大。
“把她给我弄醒了!”皇后又厉声喝斥。
一个大大的黑影压了过来,见那宫娥快要走到我身旁,我看着她怒瞪一眼,快速地翻了下身子。
“啊!”那本就提着心的宫娥顿时吓了一跳,失声叫了出来。
本想着自己醒过来,好比那宫娥来掐我或者打我好的多,但没想到的是,我自觉醒过来后也没捞着什么好,紧接着便是两个老太监死死的按住了我,我的头低低的埋在地上,根本无法抬起。手臂被扯的一阵生疼,像是要脱臼了般。
“你还是不说吗?嗯!”皇后逼问道,她的声音没有了刚刚的盛怒,而是冷的如千年寒冰,直直的冻住了我跳动的心。
我知道她已经快要失去耐性了,或者是已经失去了耐性,她只是再给她自己最后一刻的时机。而我也知道,如果说了,马上就会毙命。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
“好,别以为不告诉本宫,本宫就拿你没辙,你可曾想过,就算那张方子被人发现,于本宫而言,只不过是一张寻常的药方,如果那张方子随着你的死去而消失了,自是最好的。”
皇后虽笑着,但刚刚的话字字铿锵,她说完朝身后的宫娥扬了扬手。
“喝完这杯酒,你倒是想说也说不了了!”那副慈和温善的脸再次出现在眼前,但那副脸面之下却有一股冷冽的杀气直直逼向我的胸口 ,身后的宫娥端着一杯酒走到我的面前。
“你是自己动手,还是让她来帮你!”皇后收回咄咄逼人的视线,质问道。
如果被人强咽下这杯毒酒,还不如自己喝下。
我淡然笑了笑,伸手端起那玉盘之中的酒杯,杯中的酒红的似血,却又清晰见底,这杯酒可是能结束我错乱的命运吗?
“还不快喝,怕了吗?”皇后见我端着杯子迟迟没有饮下,又冷声道。
“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停---快停手啊----”我刚端起杯子凑到嘴边,闭上眼,下了狠心欲喝下,忽听殿外一个公公急促的叫声传来。
怎么,是有人来救我了吗,我顺势手一晃,手中的酒杯“砰”的一声栽落在地。扭身看向殿外来人,居然是林贵。
林贵疾步行至殿内,朝皇后跪道,“皇后娘娘,皇上传话来,传话来了。”说完忙伸出袖子擦去脸上冒出的冷汗。
“到底怎么回事,林公公,好好说话!”皇后脸上露出一丝不满之色,想必是因为林贵打乱了她的计划吧。
林贵歇了口气儿,“回皇后娘娘话,刚刚未央宫传来消息,匈奴的单于刚刚对皇上赐的翁主非常不满,很是愤怒,说大汉有意避去了相貌品性非凡的女子,故意搪塞匈奴国。单于他要亲自到皇后娘娘的宫里来选,所以皇上便让奴才赶过来通传,让娘娘将之前挑选的那几位品性出众的宫女们都叫过来,让匈奴的单于亲自再选一遍。”林贵说完这一大段话后,跪在地上静候着皇后的回应。
“上次选出的翁主可是这拨人里最拔尖的,匈奴的单于若还不满意,只怕就更难挑得出来了,依本宫看,这匈奴的单于分明是想挑起事端吧。”皇后揣测着刚刚林贵所说的话,手撑着额头苦苦地想着。
稽粥虽不是个善主儿,可她犯不着要这般为难大汉的皇后?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至少在刚刚那一刻却是救下了我,暂时让皇后娘娘不能对我下毒手。
“哦,不知皇后娘娘为何会觉得我匈奴国要挑起事端呢?”那熟悉的声音闯了进来,稽粥一身褐色长袍,袍子镶着单边,领口和袖沿都嵌着白色狐裘,腰上系着一条彩色绸缎,脚蹬一双牛革短靴,原来他穿上匈奴国的服饰更显得干净利落,英挺俊杰。
他走近殿内,扫了我一眼,又看向皇后。稽粥这样无礼的举措闯入大殿,皇后娘娘虽是不满,但却压制着怒意,笑着说“单于勿要误会,若单于要亲自挑选翁主,那本宫便叫她们出来,让单于走近了看个明白。”
想着现在是大汉初年,若不是朝堂政权刚稳,百姓需要休养生息,否则那容得下匈奴的蛮子这般无礼的闯入皇后的寝宫。
若是在汉武帝时期,只怕匈奴人听到大汉这两个字就会吓得魂飞丧胆。
过了一会,几个身姿娇柔,气质还算娴雅的女子缓缓进了殿内。
“单于,这便是本宫为单于亲自挑选的翁主,她们的面貌,品性自是最好的,不知合不合单于的心意?”
皇后说完,右手一挥,“都站过来让单于好好瞧瞧。”
“诺!”娇柔似水的声音在大殿缭绕着,那几个女子莲步轻挪,如风一般走到了稽粥的面前。
稽粥站了起来,视线在她们面前一一扫过,嘴角挂着一丝邪意,他就像在集市里挑选商品一样,走到第一个面前,摸了摸那个女子的脸,摇了摇头,在第二个面前抬了抬她的下巴,仔细看了看,又摇了摇头。
走到第三个面前,注视了半响,露出了一个略微满意的笑容,就在大家都以为他已经选好了的时候,他却又走到第四个的身后,一把握住了她的腰,随后又立即松开了,那女子被这突然的动作给吓了一跳,脚跟没站稳,身子突然向右歪了去,齐齐站着的那三名女子,因这突然的扑过来的力道,一个推倒一个,一个踩了一个。
大殿内突然响起一片惊呼哀哉之声,一眨眼,那四名女子齐刷刷的倒在了地上,刚刚温婉娇柔的形象顿时大失,个个面带惊吓,怨怪之色。
皇后见到这般情形,眼中的不满像一团火焰一样,豁地一下烧了起来,再也稳不住刚刚的大度之气,对稽粥说道,“不知单于,是选不到呢,还是不想选呢?”
稽粥看向那一地的惨乱,嘴角不经意的露出一丝鄙夷,收回视线后对皇后说道,本王只是再考验这几位女子的定力,我匈奴国不比大汉,风沙大,烈阳晒,翁主们这般不经一世,只怕无法适应我匈奴国气候,经不起风吹日晒,去了也是白白送了一条命。”
刚刚那几个女子听后立即脸色煞白,纷纷埋下了头,不敢再看稽粥一眼。
明明说来亲自挑选,倒最后竟一个也不选,还出言恐吓,他这到底又在耍什么阴谋?
皇后听稽粥这么一说,一时竟不知如何回答,汉家女子自是不能与匈奴女子相比,自是柔弱的多。
一时间,大殿内鸦雀无声,只听得见轻微的踹息声。这尴尬的气氛还是被稽粥给率先打破了。
他突然把目光转向了我,似笑非笑的朝我走来,步步生风。RS